书剑仙-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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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听说过那首海棠？”
随即，圆圆满脸仰慕，低声吟道：“东风袅袅泛崇光，香雾空蒙月转廊。只恐夜深花睡去，故烧高烛照红妆。”
“多么好的意境，多么好的诗词。”
圆圆一脸陶醉。
“竟是陈公子？”老翁肃然起敬，起身拱手作揖，然后道：“失敬，失敬。”
“不敢当。”陈孤鸿连忙作揖还礼。
“那首桃花庵歌，当真洒脱。老朽佩服。原来是公子，难怪在县试临近，还来这江边踏青游玩。”
老翁一脸佩服道。
“这老头原来是喜爱桃花庵歌的洒脱，而不是喜爱海棠的才气。真是怪人。不过既然是喜爱公子的文章，就算了。”圆圆心下有点不忿，但想想还是原谅了他了。
“只是一时愤然，而借诗词蔑视权贵而已。”陈孤鸿笑了笑，摇头道。
“公子不必自谦，等闲人，可不敢得罪吴家的。”老翁笑道，越发佩服道。
“那老头，你还敢说那人可以媲美公子吗？”圆圆见此洋洋得意，双手叉腰，像是骄傲的小孔雀。
“圆圆。”陈孤鸿呵斥道。老翁笑笑，却不在意，笑道：“此人豪气，可比公子。”
“哼。”圆圆无视自家公子的不满，冷哼一声，十分不爽。
“这人到底是谁？”陈孤鸿心中对圆圆的维护又好气又好笑，但心中却也越发好奇了。便在这时，歌声起。
“我有昆吾剑，求趋夫子庭。白虹时切玉，紫气夜干星。”
“锷上芙蓉动，匣中霜雪明。倚天持报国，画地取雄名。”
歌豪气，声也粗犷，伴着江风，迎着波浪，如盖世豪杰乘风而来，气势不可阻挡。随即，一叶扁舟缓缓行来。
扁舟细小比渔船都不如，扁舟后方有一粗布渔女在摇浆，波浪滔滔。渔女雪白，粗布短衫却掩不住秀丽。
扁舟前方立着一男子。
这男子三十一二岁，身长八尺，容貌雄伟，眸似有神光，锋芒毕露，虽然粗布衣衫，却不显粗鄙。脸上露笑而豪气干云，身背乌鞘古剑，似剑侠踏风而来。
扁舟不过小舟，十分不起眼。却因此人而生动起来，并有一股锋芒毕露雄霸天下的猛锐之气。
“此人何人？”陈孤鸿见而有感，不禁问道。
“此乃江左剑侠，水中平也。”
老翁转头肃然道。
洪江大而长，贯穿整个天运国。人立在江北，左手边便被称做江左，江左又称江东。世传闻江左多出剑侠，粗猛豪气之人。
陈孤鸿虽有耳闻，但却是第一次见到。虽然第一次见到，却也知江左多剑侠而名不虚传。
第三十章绝世剑侠我家坐
“竹飞，这是什么人？”水中平声似排浪，滚滚而来。陈孤鸿便见二道眸光朝着他射来，似剑如霜，凌厉迫人。
“好亮的眸光！”圆圆大吃一惊，慌忙低下头来。
“初次见面，足下未免有些凌人！”陈孤鸿稍皱眉头，上前一步，把圆圆阻在身后，高声说道。
“你胆气倒是不错。”水中平露出赞许之色，收回了眸光。
“中平公，这是陈孤鸿公子，也不是凡俗。”竹飞见而笑道。
“就是那桃花庵歌的陈孤鸿？”水中平稍稍讶然，然后大笑道：“桃花庵里桃花仙，好歌。”
说罢，水中平足点扁舟，人便飘飘而起，落入水中而不沉，一步一丈，破浪而来。瞬息间便已经立在了陈孤鸿的身前。
“江左水中平，足下有礼！”水中平笑而拱手道。
“挥袂则九野生风，慷慨则气成虹霓。足下豪猛。”陈孤鸿大是吃惊，赞叹道，然后作揖还礼道：“城阳陈孤鸿，有礼。”
心中陈孤鸿问高庄道。
“老高，这人足下生尘，一步一丈，入江而不沉，难道就是那传说中的修仙之人？”
“不知，小鬼也只听说剑侠之名，而从来没见过。”高庄也十分震惊。
“哈哈哈，公子谬赞。我本就是江左一剑客，生性粗猛，上斩脖颈，下刺肺腑，行走天下亡命之徒，如果不豪猛，又怎么能活到今天？”水中平大笑道，然后眸光一凝，凝视陈孤鸿，沉声道：“公子你眉间有鬼气缠绕，可是夜里不能沉睡，白日不能凝神？”
“有鬼作乱？”竹飞大吃一惊，定睛去看陈孤鸿，却功力不足，看不通透。随即脸上浮现疑惑之色，说道：“中平公，我虽然功力不足，不能看见鬼气。但按照常理推测，陈公子他面有红光，体魄强健。不像是被鬼附身啊？”
“有道理，但我明明见他眉心鬼气缠绕。”水中平对自己的判断，有了些疑惑。
“我们公子平平安安的，你们才被鬼附身呢。”圆圆见了水中平的眸光，心有余悸，此刻一听如炸毛的猫儿，探出头来，嗔目喝道。
陈孤鸿却是一拉圆圆，然后深深呼吸了一口气，对着水中平作揖道：“敢问水先生，可是修仙之人？”
“修仙？”水中平一愣，随即笑道：“公子也知道修仙？？”随即又回答道：“我不是修仙之人。”
“既然不是修仙之人，那为什么能看见我眉心鬼气？”陈孤鸿再问道。
便是此刻，陈孤鸿心中仍然吃惊，跌宕起伏难以平静，疑惑更是丛丛。见水中平踏水而来，便误以为是修仙。
听见他能一口道破他脑中小鬼，更认定了他是修仙之人。便生向往之心，前世有奇书，唤作蜀山剑侠传，讲的就是光怪陆离，强横莫测的剑侠。
如果今生我以练剑而成仙，也算不错。
正憧憬却被水中平一口否认，真是上下起伏也。
“我练的乃是豪气，以豪养气，练到精深，自然可以剑斩鬼魅，妖魔。平那人间不平事。虽然与修仙沾边，却又不是修仙。”水中平解释道。
“老朽练的也是豪气，正所谓心有多豪，而力有多强。所以江左剑侠都是慷慨豪迈之人。”竹飞也笑道。
“公子你确实红光满面，又体格健壮，不像被鬼附身。但是公子你有自称是我能看见你眉心鬼气，这到底又是怎么回事？”
水中平心中不能释怀，再次仔细端详陈孤鸿的眉心，却见黑气弥漫，阴气作祟，不解道。
初次见面，陈孤鸿不敢说自己脑生玄妙元神。琢磨片刻，沉吟道：“我得异人传授阴司鬼文，懂御鬼之术。小鬼正深藏我眉心。”
水中平，竹飞齐齐露出了震惊之色，饶是他们见多识广，但有人能御鬼，还是生平第一次遇到。
“原来公子是异人！！”水中平肃然起敬道。
“御鬼只是小道，不像先生，力能斩鬼杀妖。”陈孤鸿摇头，诚恳道。
“不是，鬼魅妖魔桀骜不驯，凶横嗜杀。我们能斩杀，却不能降服。公子的能力，真是凤毛麟角。”水中平却摇头道。
这水中平有绝强实力，乃是人间豪雄。陈孤鸿见他而生亲近之心，再说他似乎见多识广，又隐约知道修仙，心中便生结交之心。
“我不知先生为什么来，又不知道先生往什么地方去。但与先生一见而生亲近之心，作为城阳人士，可否邀请先生入我家一坐？”
陈孤鸿深深作揖，邀请道。
初次见面便邀请，要是常人肯定认为包藏祸心。但是水中平，竹飞不是常人，又自恃强横。再加上对陈孤鸿也有好感，二人对视一眼，水中平笑道：“公子诚心邀请，水某岂敢不从？”
“哈哈哈。”陈孤鸿大喜，纵声一笑。然后伸手虚引道：“二位请。”
“请！”
水中平，竹飞二人一笑，与陈孤鸿一起往城阳县城而去。
到了城阳县城，陈孤鸿转头对圆圆道：“你且去王松家中，让他把家中最美的醇酒拿出来。如果他肉痛不给，就骂他。”
“哦哦。”圆圆懵懵懂懂道。
随即，陈孤鸿三人便往陈曲巷王家去了。
圆圆呆立了一盏茶的功夫，才恢复了精气神，吐吐舌头，叫道：“我得妈耶，公子居然真的是朝着仙去的。”
想那日陈孤鸿从小道而来，人立在施妙妙闺房前，被施妙妙拒绝而大笑，圆圆问原因，自称这辈子所求的是仙。
圆圆当时以为真贵公子。而施妙妙听了之后，却不屑一笑，称为是以仙而托词，掩饰羞辱而已。
圆圆当时很是气愤，但又不能反驳。
现在才知陈孤鸿真是求那仙道也。
圆圆虽然出身卑劣，但跟随在施妙妙身畔，吃的是锦衣玉食的，用的是绫罗绸缎，住的是金玉大宅，享受过人间富贵。
却不知仙是什么滋味。
“此生能跟在公子身后，见一见仙人眼中的景象，绝对滋味。”圆圆吐吐香舌，露出憧憬之色。又笑道：“当日小姐说我跟着公子公子会受苦呢，现在看来我比小姐明智嘞！”
嘻嘻一笑，圆圆转了个方向，朝着王松宅邸而去。
第三十一章论剑问仙
陈曲巷，王宅内。
陈孤鸿回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接近傍晚。厨房内升起了炊烟，饭香味涌入鼻尖，让人食指大动。
陈孤鸿回来的时候，陈秀秀正提着罐子，正想去附近买盐。见陈孤鸿不仅自己回来了，还带回来了两个怪人。
不由惊讶道：“小弟，这二位是？”
“姐姐，这是我新结交的朋友，今晚上在家中吃饭。”陈孤鸿连忙说道。
“见过王夫人。”路上水中平，竹飞已经听陈孤鸿介绍过，此刻便行礼道。
“我不过是小家妇人，不敢当夫人。”陈秀秀摆摆手，连忙道。然后笑道：“既是小弟有客人，那我便去添一些肉食。”
说着，陈秀秀便对水中平二人福了福，径直出门去了。
陈孤鸿则领着水中平，竹飞到了自己的小书房内坐。没多久圆圆回来了，见陈孤鸿露出了笑颜。
“怎么样？王松那货可舍得醇酒？”陈孤鸿笑着问道。
“先是一阵蹉跎，被我骂了一句。就乖乖送上了。二十年的女儿红。”圆圆露出笑颜，翘着精致的小下巴，得意道。
“哈哈。”陈孤鸿大笑。
随即晚饭做好了，陈秀秀来叫吃饭。陈孤鸿与水中平，竹飞，王正当，陈秀秀五人一起用饭，圆圆在旁服侍，喝了那一坛二十年的女儿红，留下圆圆帮助陈秀秀收拾残局，陈孤鸿三人又回到了小书房坐。
饭前三人交谈的十分欢畅，有一种有缘千里来相会的感觉。此刻夜深人静，陈孤鸿便忍不住心中疑惑，问水中平道：“水兄，您与竹老在江边说的豪气是什么，与修仙沾边又是什么意思？”
交谈许久，水中平二人也知道陈孤鸿邀请他们二人前来，目的也不单纯，不过也不生厌。相视一笑，水中平笑道：“豪气乃是一种力量。”
“铿锵！”一声，水中平拔出了背上乌鞘古剑，剑样古朴，通体漆黑，深幽而不见锋芒，但却散发着一种浓郁的寒气。
“哗！”
一声轻响，在陈孤鸿惊讶的目光中，剑上缠绕了一股色泽，与剑身一样的黑色，但又明显虚幻。
“碰！”
水中平轻轻一笑，将剑一指前方。
“轰隆！”
一声轻响，前方地上顿时多了一个坑洞，尘烟四起。
“好大的威力。”陈孤鸿咋舌道，而且明显可以感觉出水中平这是在游戏而已，留有很强的余力。
“这就是豪气。”水中平笑道。
“这是怎么修炼的？为什么与修仙沾边？”陈孤鸿不由越发向往了，再次问道。
“竹飞在江边的时候就说了，心有多豪猛，豪气就有多强。这豪气修炼有人练了一辈子，不值一钱。有人练了三个月，却已经是天下顶尖。”
“这怎么可能？”陈孤鸿嗔目道，他以为这不是修仙，那就是类似于前世武侠小说里边的内力，内力讲究的是积厚薄发，虽然有郭靖，张无忌这样的妖孽，但是武林主流还是讲究的是名宿长老。
但这豪气，明显不是内力嘛。
“没什么不可能的，心有多大，力有多强。”水中平笑道，然后将见插回背后剑鞘内，盘膝而坐，手轻轻放在膝盖上，脸色有些出神。
“至于与修仙沾边，乃是因为这世界上本来是没有豪气的。有剑仙飞临天运国，见这里妖魔滋生，小鬼丛生。便传下这剑豪之术，生出了我们这些剑侠。斩妖除魔。”
似乎遥想到了剑仙乘剑而行，瞬息万里，潇洒狂放的背影，水中平的脸上露出了向往之色。
“怎么能成仙？”陈孤鸿悠然神往，不由问道。
“有两条路。”水中平笑着伸出两根手指，说道。
“还有两条路？？？？”陈孤鸿瞪大了眼睛，本以为有一条路就不错了。
“但这两条路都不好走。”旁边竹飞摇头道。
“怎么个难走？”陈孤鸿似吃了老母鸡一般，红光满面，急迫道。
“这神仙神仙，一是神道，二是仙道。”水中平道。
“什么是神道，什么是仙道？”陈孤鸿再问道。
“神道乃是神魂之道，人死之后，得到一些机缘入了天庭，在天庭内竖立神躯。此为天庭之属臣也。人间的土地，山神，河神都是这一流。属于阴司的城隍，地府，如十殿阎罗，牛头马面等诸大神，也都是这个属。”
水中平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