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法农夫-第2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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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四十二章启航
远征舰队的启航仪式，在帝国第八军团驻地旁新建的军港举行。
整个仪式冗长而繁复，先是帝国官方要向全大陆人民说明远征的意义所在，又要对远征舰队进行鼓励鞭策，最后还要对各方势力的支持配合表示感谢。
紧接着便是祭祀海神的仪式。毕竟要仅凭着一张海图深入未知海域，向神祇打个招呼求个照应也是应该的。
不过甘谷雨对旁观重邦家族那群人跳大神实在是提不起兴趣，有几次都差点睡着。为了避免被人指责亵渎神祇，他索性偷偷溜了号，到港口去检查了一遍自然之林的货船。
“咦，这不是圣子大人么？您怎么在这儿？”
甘谷雨听到身后传来了一个殷勤的声音，回头一瞧，微微一笑：“你是？”
只见不远处，一位身着厨衣的男子正憨厚地笑着：“小的是光曜号上的厨子，您叫我雷德就好。话说圣子大人，您不应该在那边参加启航仪式吗？”
甘谷雨笑了笑：“呃，我担心下面人忙中出错，遗漏了货物，便过来瞧瞧。”
“原来如此。”雷德躬身笑道，“真不愧是大人您，做事就是严谨认真。”
“没办法啊！”甘谷雨摊了摊手，“这一趟出远门，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一应物资必须备齐，若是有所疏漏的话，那可就麻烦了，总不能让船调头回港吧？”
“那是。”雷德又点了点头，这才道，“以您的身份，肯定是得上光曜号的，说不定小的烹饪的菜肴，还能有幸入您的口呢！”
光曜号就是那两艘巨型战船之一，舰队的旗舰，甘谷雨的住处也被安排在那里。他冲雷德笑道：“是么？我倒是有些期待你的菜品了。那接下来，可就得辛苦你了。”
“哎哟，您这话可是折煞小的了。比起听雨酒楼和维他命大排档的手艺，我这可就不值一提了。”雷德急忙摆手道，“嘿嘿，那大人您忙，小的就不打扰了。”
“行，船上见。”甘谷雨点头道。
“嘿嘿，小的告退。”雷德再次一礼，随后便转身离开了。
雷德远去之后，一位一身劲装，手腕处留有圣树叶形纹身的男子这才来到了甘谷雨身后：“圣子大人。”
“都安排妥当了？”甘谷雨淡淡道。
男子点了点头：“我们自己人都尽量安排在了控制室和厨房，里面还有帝国的军人，暂时没有发现可疑之人混进来。”
甘谷雨沉默了一会儿，才道：“如果船上没问题，那危机有可能就会来自于海上。如果是那样的话，你们有可能就回不来了。”
男子闻言，立马挺直了身子，眼中浮现出一丝狂热：“为自然之母尽忠，是我等的荣耀！”
甘谷雨默然点了点头，过了好久才道：“去吧。”
男子坚定地颔首，随后便再次退去。
估计仪式应该已经进入尾声，甘谷雨这才又回到了人头攒动的仪式现场。果然没过一会儿，仪式结束，大家开始有条不紊地依次登船。
前来给甘谷雨送行的队伍颇具规模。沛沛莉娜尹依沫三女领衔，身后站着维他命系众人，艾瑾儿兰瑟尔等一众亲传学徒，还有没课或是翘课赶来的学生雨丝。
沛沛眼圈儿还是红红的，显然已经哭过了。尹依沫表情淡然，却是一直不敢直视甘谷雨。唯有莉娜噙着笑意，有一口没一口地灌着烈酒。
甘谷雨有些受不了这场面，不由得笑道：“干什么这是？送哥上刑场啊？行了行了，都赶紧回去吧！”
“你什么时候回来？”沛沛抽抽地问道。
“这可说不好，不过我会尽快赶回来的。”甘谷雨摸了摸她的小脑袋，轻笑道，“在家要听话，知道么？”
“别老把我当小孩子！”沛沛第一次打掉了甘谷雨的手，没好气地嘟囔了一句。
“是是是，臭丫头不是小孩子。”莉娜一把搂过沛沛，邪邪一笑，“臭丫头已经可以给臭小鬼生大胖小子了对吧？你要是真担心他回不来，要不要趁现在打个离别炮，说不定还能给他留个后？”
她并没有刻意压低自己的声音，以至于周遭一圈人都将这话听得清清楚楚，顿时不由得满头黑线。眼瞅着沛沛的小脸蛋都红得发紫了，甘谷雨赶紧低斥道：“臭婆娘你够了啊，尽逮着脸皮薄的欺负算什么本事？”
“没错。”尹依沫淡淡道，“有些人自己想，嗯，却不敢承认，只好打趣别人，没羞没臊。”
“谁说老娘不敢承认了？”莉娜又猛灌了一口酒，将剩下的半瓶递给了甘谷雨，“臭小鬼你给老娘听好了，你要是回来晚了，老娘可就不等你了。要是哪天老娘对哪个白白胖胖的小后生瞧上了眼，你可别怪没事先提醒你。”
甘谷雨接过酒瓶抿了一口，瞬间被辣得直咂舌：“你瞧上哪个小鲜肉了哥不意外，可也得对方瞧上你才行啊！对于这一点，我还是比较放心的。”
众人顿时哄笑成一团，包达孟贺等人笑得尤为放肆，凝重的告别场面气氛为之一松。
兰瑟尔乘机上前一步：“老师一路珍重。待你回归时，《春秋要术》的后面几卷，一定已经放在你的桌案上了。”
甘谷雨冲他点了点头：“也不要********只顾着编书。大陆上关于《春秋要术》的大小讨论你也要留意，有些时候也可以代表官方发声，结束掉一些无意义的争论。必要的时候，也可以开个研讨论坛茶话会什么的。大陆上的学术氛围来之不易，要尽量保持。”
“我明白。”兰瑟尔颔首道。
“我会大力推广咱们的杂交植株的！”一旁的艾瑾儿也不甘寂寞地嚷道，“您可要早点回来啊，不然我的后续试验可就得搁浅了。”
“知道了，真是一群离不开哥的小兔崽子。”甘谷雨苦笑着摇了摇头，再也不看众人，挥着手潇洒转身，就此向港中那巨型战舰走去。
看着渐行渐远的甘谷雨，两行清泪自沛沛脸上滑落，尹依沫也捏紧了双手咬紧了牙关，莉娜敛去了若有似无的笑容，又掏出了一瓶烈酒，脖子一扬猛灌了起来。
第五百四十三章相信
光曜号舰体庞大，吃水较深，就像一座海上堡垒一般，很少有较大幅度的晃动。
再加上这艘旗舰上的船员，不是接受了紧急强化训练的军人，就是本就精通水性的沿海居民出身的各家侍从，再不然就是实力不俗的魔法师们。因此，晕船这种事，应该不会发生才对。
事实也大致的确如此。如果没有例外的话。
“呕——”
面色苍白的卢卡斯抱着一个桶，不住地呕吐着，数名侍者紧张地侍立在侧，却是只能干着急。
“殿下，要不趁出海还没几天，咱们乘坐小船回去吧？”一位侍者提议道。
“绝，绝对不能就这么打道回府！”卢卡斯摆手道，“不然皇室的脸，母妃的脸可就被我给丢尽了！没事，我只是一时不适应，过两天就好了。”
“可是您这——”侍者话没说完，卢卡斯又抱着桶干呕了起来，如今他的肚子里已是空空如也。侍者赶紧又为他奉上盐糖水，以缓解身体的不适。
“殿下，感觉如何？可有好些了？”
这时，甘谷雨领着高家兄弟，以及两个狂信徒走了进来。卢卡斯见到甘谷雨，痛苦地摇了摇头：“小谷雨，你那儿有没有治疗晕船的魔药啊？”
“有的话我早给你了好吧。”甘谷雨无奈地摊了摊手，又看向一旁的侍者道，“你们先下去吧，我来陪殿下一会儿。吩咐厨房赶紧熬一碗清粥端上来，殿下需要补充一些营养。”
众侍者如蒙大赦，齐声恭敬道：“是，圣子大人。”随后便赶紧退下了。
待舱内再无外人之后，甘谷雨默默展开了感知术，来到卢卡斯身旁，悄声说道：“再有小半个时辰，我们就将驶入法则混乱区，与咸荒大陆彻底失去联系。你准备好了么？”
卢卡斯闻言眼睛一亮：“意思就是说我很快就不用再喝那恶心人的浓盐水了吧？”
甘谷雨有些悲悯地看着可怜兮兮的卢卡斯，递了一个西红柿过去：“辛苦你了。待会儿清粥端来，你把它喝了养养胃，然后我们就可以开始行动了。”
卢卡斯忙不失迭地点了点头：“这船上的厨子也真够逊的，瞧瞧这三天来的那些黑暗料理！我这晕船差一点儿就可以本色出演了。希望只是一碗清粥，别再让我吃不下去才是。”
甘谷雨闻言忍俊不禁道：“你是被听雨酒楼和维他命给惯的！不过……啧啧，那位雷德也真是一位奇人啊……”
“今天是第三天了。按照估算，他们此时应该已经与大陆断绝联系了吧？”阴暗的密室里，嘶哑的声音缓缓问道。
另一位一身黑衣之人立马行礼道：“约一个时辰以前，我们的人传回了最后一条消息，说是一切正常，甘谷雨和卢卡斯都仍然在船上，各家族的人也丝毫没有异动，一切都如之前我们所预料的那样。而现在，我们已经联系不上他了，但他的生命印记还是正常的。”
“呵呵……对付这些毫无防备之人，可真是无趣啊……”黑影感叹了一句，又道，“不过，老夫还真不想让他们闹出什么意外，尤其是那样一个，擅长制造意外的人。”
“是。”黑衣人附和道，“那我们这边，何时开始行动，还请您示下。”
“唔……”嘶哑的声音沉吟了一阵，这才道，“因为提前了两个月，我们的准备多有仓促。他们陷入深海也还需要几日光景，为保险起见，七日之后，按计划开始行动！”
“是！”
与此同时，听雨酒楼顶楼。
“这就是他传回的最后一条消息了。”秋意将手中微微发亮的圣树叶交到沛沛手中，“没什么事的话，妾身就先告退了。”
沛沛轻抚着手中的圣树叶，看着上面渐渐淡去的字迹，轻声道：“谢谢您，秋意长老。”
“不必客气。”秋意冲一旁的尹依沫和莉娜也点了点头，这便准备转身离去。
“我送送您。”尹依沫跟着准备出门。
“还是老娘去吧。然后老娘就先回维他命了，那边现如今得盯紧点儿。”莉娜拦住了尹依沫，偷偷朝着沛沛的方向努了努嘴，这便随着秋意一起走出了尹依沫的闺房。
尹依沫无声地叹了一口气，来到沛沛身旁，淡淡道：“他把他在大陆所拥有的一切，都交给我们三个了。”
“我明白。”沛沛赶紧抹了两把眼角的晶莹，连连点头道，“我会坚强起来的，不会让那家伙担心。”
“我相信你。”尹依沫点了点头，紧接着又在心中默默说了一句，我也相信他。
与秋意一同走出听雨酒楼，莉娜突然喊道：“秋意导师。”
“怎么了，莉娜小姐？”秋意扭头问道。
“老，我其实有一件事情，一直想不明白。”莉娜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不过这话问出来，还请你不要怪罪。”
秋意淡淡一笑：“莉娜小姐也有说话这么扭捏的时候？呵呵，但说无妨。”
“那我可就直说了。”莉娜点了点头，“如今自然之林在大陆上声势浩大，但绝大部分都是一些普通信徒，对自然之母的信仰程度亟待巩固不说，本身所能起到的作用也有限，而且还极易被人煽动利用，起到反效果。如今臭小鬼走了，若是出了什么岔子，传教长老或可支撑一时，但臭小鬼这一走又不是一天两天……”
“莉娜小姐是在担心，自然之林对现有实力的掌控程度？不错，事实上，自然之林牢牢掌握的力量，只有那一小部分狂信徒而已。同时那些人中，不少人与其说是信仰自然之母，还不如说是信仰自然圣子。”
秋意缓缓地点了点头：“妾身相信大祭司大人也早看出来了，尤其是最近，小谷雨搞得完全是个人崇拜的那一套，妾身甚至有理由怀疑他这个自然圣子的信仰。在这样的情况下，失去了小谷雨的自然之林，恐怕会比两年前还没有他时，更加不堪一击。”
“您也这么认为？”莉娜讶然道，“既然如此，那你们怎么还敢让臭小鬼出海？”
“莉娜小姐不妨反过来考虑。”秋意淡淡道，“正是因为如此，小谷雨的离开，才能让自然之林处于千年难得一遇的衰弱期。就像是已经建成的高楼，突然失去了地基，那可比小平房危险的多。”
“他在拿自然之林作饵？！”莉娜差点没控制住音量。
她知道甘谷雨这一把玩得有点大，但也没意识到居然玩得这么大。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又道：“大祭司大人也同意这么做？”
“妾身不知道小谷雨对大祭司到底是怎么说的，但目前的事实就是这样。”秋意叹了口气，摇头道，“如今我们能做的，只有相信。”
第五百四十四章发难
世上没有任何一件事可以永远抓住人们的眼球，更何况是在失去了后续消息之后。
除了少部分人心中还依旧挂念着那支已经开拔数日的远征舰队，大部分人又将注意力转回到了自家琐事上。正值农忙时节，整个大陆都透着一股忙碌的气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