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碎虚空-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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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鸨有些犹豫，虽说这女孩住在山谷里，可也并不代表没有个父母或是三姑六婆之类的亲戚，自己到也不是怕，只是不愿意多惹麻烦。可这女孩虽然才五六岁光景，却也能看出将来定是个美人胚子，调教个十年八年说不定真能换来一座金山。“一口价，四十两！”老鸨终于定下了。
李四看出价码是不可能再高了，于是拿了四十两银子喜滋滋地跑出去喝酒了。
“给我抓住她，养你们这帮饭桶真是气死老娘了，”老鸨指挥着手下的几个保镖，有些歇斯底里，“阿呦，小心点，破了相看我不撕了你们一层皮。”
此刻百锦楼里正演着一场闹剧，一群人正追着一个小女孩。女孩年纪虽小，可是却异常灵活，一会钻桌子，一会爬椅子，在那些寻欢客间左躲右闪的一时间让那些追他人自己状况百出，却只撕下了她几片衣角。寻欢客和姑娘们则一边继续你亲我热的，一边乐得看这出好戏。
一个保镖猛得向女孩扑了过去，“通”一生，保镖的额头重重地磕在了坚硬的大理地砖上。女孩又钻进了桌子底下，发出一阵银铃般的笑声。
“把桌子围起来。”这次女孩钻的是一张空着的桌子，如此一来众保镖就不怕得罪客人了，立刻站成一圈将桌子围得个严实。
“把她拖出来，好个厉害的丫头，还以为我治不了你。”老鸨见大功将成也挪动着肥胖的身子移了过来。一个保镖掀开了桌子一把就抓住了女孩，送到了老鸨面前。“呵呵，死丫头，别以为有个好脸带我就舍不得打你。”
“爹爹！”小女孩突然对着老鸨身后开心地大叫。老鸨下意识地回头，都是些青年才俊，有些上了年纪能做这女孩爹的人也都是自己知道的熟客，哪有什么女孩的父亲。
“小妮子竟敢诈我，今日若不让你知道我的厉害，我……”说着抬手就向女孩面上打去。
“且慢，小女玩劣，还请海涵，让在下将其领回再严加管教。”
老鸨挥到半空中的手硬是停了下来，这实在是不可思意：和她说话的竟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一头长发披在身后丝毫不乱，穿着一身白色，上面印有墨竹，十分儒雅。若他是女孩的父亲岂不是十一、二岁就……老鸨立刻打消了这种荒谬的想法：“小哥的模样到是一等一的，可这说谎的本事也委实差了些，你以为我这百锦楼是什么地方，由得你……”
正当厅内的众人还没从那少年的话中清醒过来，小女孩乘着老鸨说话那际，挣开了身后的保镖跑到了少年的怀里，竟撒起娇来：“爹爹，她们欺负我。”
“我还没有怪你一个人偷偷跑出来，你到反告起状来了。”少年一手搂住女孩，一手抚摩着她的脸带，眼中满是疼爱。
老鸨听了这番对话，一时间真的又糊涂了，难道他们真的是父女还是和自己演戏？
少年正是隐居起来的月神夜，而女孩则是察木齐的遗腹子，那个当年在母亲腹中大难未死的胎儿。月神夜一直对察木一族深感愧疚，因为要是当初不是自己一时心软放了沙狼帮那几个盗匪一条活路，他们也不会勾结官兵灭了察木全族。而这孩子又是他安答的孩子，察木族仅余的血脉，抚养一事自己当然责无旁贷。
七年前他盛怒之下尽屠参与攻击察木一族的盗匪和官兵，事后却又生懊悔。沙狼帮是罪不可赦，自无话可说，但许多官兵只是听令行事，并不知内情。可是大错已经铸成，后悔也是枉然。之后回京城又得知海叔在五年前就因病逝世了。于是，月神夜带着刚生的婴儿回到了母亲住过的山谷内过起了与日无争的日子。
月神夜不想让孩子在灭族的悲伤中成长，所以隐瞒了她的一切身世。自己则作为她的亲生父亲，给孩子取名月神飞雪。本来他还想传授飞雪修真之法，可是她并非幻神体质，不能修炼《上元经》，自己有对真一派好感缺缺，所以也不愿意教她《真一决》。如此，也只好作罢，只是为飞雪易精换髓，又不断给些灵芝山参所制的补药。
飞雪自小就一直住在深谷之中，年岁尚小所以识的字又不多，对外面的事情只能从月神夜讲得一些故事中探得一鳞半爪。月神夜虽然隐居但也还有一事未了，那星幻珠还有一颗遗落在外，所以自己手中的十七颗星幻用起来总还是有些滞涩之感。所以他隔三差五的就出谷寻访星幻珠的下落。飞雪也逮着机会走出月神夜所布的九天诛仙阵满谷的游玩。其实早已被月神夜察觉，只是想及自己在道藏阁的日子，飞雪身上又有自己炼的护身玉符，普通山兽根本就伤不了她，也就由着她去了。没想到这次月神夜从外归来用神识察遍整个山谷不见飞雪踪影，料定她是私自出谷。
说起来，外世只是十八年，但月神夜在乾坤古卷里的的确已经度过百年的孤独生活，再有隐居的七年，心智方面远远超过老鸨等人。修真者虽然拥有比寻常人更漫长的寿命，但并不意味着不会容貌衰老。也许是由于月神夜是天生的幻神体质，自十八岁起容颜就没有任何的改变，所以让百锦楼里的众人都对他产生的怀疑。
“她可是我用白花花的银子买回来的，怎么能让你一句话说带走就带走？”老鸨终于从刚才的震惊中回过神来，用出了最后的手段。
“那依你之言要怎样？”月神夜依然笑着问道，飞雪则乖乖的躲在了他身后，只探出个头来。
老鸨躲避着月神夜的目光，她也算阅人无数了，可这双眼睛仿佛轻易就能将自己看透，让自己不能与其正视。老鸨竖起了一根手指：“我用一百两买来的，你若是出得了这个价，人你尽管带走。”老鸨看着月神夜的衣饰，虽然款式不像市面上卖的，但那质地总还是明摆着的，料想他也没什么钱，于是便狮子大开口。她心里打着如意算盘，要是月神夜拿不出银子，自己可就占理了。
“四十两眨眼间就成了一百两了，你到是会做生意。”老鸨立刻想到是李四卖了自己，正待发作，月神夜又说：“不过，我女儿就值这个价？”说着，从储物戒中取出了一定足有百两的金子扔在了地上。
“雪儿，我们走了。”飞雪牵着月神夜的手便一蹦一跳的向门走去，还回头向老鸨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老鸨看着地上的金子，又楞了。
第一卷 第016章 风月如烟
“小二，上些精致的糕点和时鲜的水果。”月神夜正坐在天香楼的二层，对面则是乖乖坐着的飞雪，“雪儿，什么时候回家啊？”
“我不想回家了，山谷里我都待腻了，这里多好玩啊，况且还有爹爹在呢。”刚来上菜的小二听得那声“爹爹”脚下一踉跄，托着盘中的点心和水果就朝飞雪跌了过去。月神夜眼明手快，一伸手就将小二拉到了一边。
小二连连道谢，便灰遛遛地跑下楼了，又惹得飞雪拍手大笑。月神夜看着小二的狼狈模样，也不禁莞尔：“我什么时候答应陪你了？小小年纪就和爹耍起心眼来了。”
飞雪从盘中拿了一个做成桃状的糕点，在手中转了几圈，才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尝尝，然后似乎是确定味道不错，便整个放进嘴里大嚼起来，将小嘴塞得鼓鼓的。月神夜看着她，心里想自己毕竟不可能将飞雪一辈子锁在谷里，有了这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而她又不可能每次都像今日这么幸运，自己及时赶到。其实刚才就已经想好了对策：“雪儿，爹想送你去个地方修真好吗，那样就不要回谷了！”
飞雪刚才虽然异常高兴，也闻出了一些味道：“爹爹不要雪儿了吗？那雪儿还是回谷好了。”说着丢下了刚才还爱不释手的糕点，起身拉起月神夜的手要走。
月神夜一把将她抱到自己膝上：“我怎么舍得聪明伶俐的雪儿呢，只是爹也有事要离开一段时间。”
飞雪一脸狐疑地看着冲她微笑的月神夜：“那我们拉钩。”月神夜拍了下飞雪的脑门，无奈地伸出了小指和她拉钩，毕竟飞雪只有七岁，还是个孩子。
“客倌，百锦楼递来如烟姑娘的请柬。”小二匆匆忙忙地又跑了过来，气喘吁吁地递上了一张红底镶金的请柬。他心里就纳闷了：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这对父女就让人颇多猜测了，这回又是一个如烟。她可不是百锦楼随随便便的姑娘，身在天雅苑就不说了，还是连着三届的花魁娘子。多少风流才子、达官贵人为她抛金散银，争得头破血流的还是吃了闭门羹。
月神夜看了眼请柬的内容，对小二说：“知道了，你忙去吧。”
“爹，我们还要去那个地方对吗？去吧，那里可好玩了。”飞雪的兴致又高了起来，眼巴巴地看着月神夜。
“别人的请柬都来了，我还能不去吗。对了，雪儿是不是该换件衣服啊，穿得像个小乞丐似的。”飞雪遛出来已经还几日了，一身衣服脏得连原来的颜色都看不清了，而且还多添了好几道口子，的确是不堪入目。
月神夜带着雪儿买了几套衣物便依约来到了百锦楼。老鸨将月神夜和雪儿引进了天雅苑，便独自离开了。月神夜坐在厅中，悠闲地喝着香茗，静静等待如烟出现。飞雪却小孩子心性，在厅里跑来跑去的，片刻也坐不下来。月神夜发觉这天雅苑果然不同与百锦楼的前厅，没有了金粉之气，反倒是有些雅趣。正中是一尊青铜香炉，炉顶青烟几缕，是上好的麝香。桌椅是清一色的紫檀木，四壁悬挂着些山水字画和各色乐器，正前是一块写有“天乐雅趣”的匾额，看似也应该是出自名家手笔。
屏风后的珠帘声响，月神夜收回了心神，今日的正主该出场了。一个身段优美的女子姗姗地走了出来，双膝一曲便行了一礼：“小女子如烟，逢公子不弃光临寒舍，这厢有礼了。”声音娇媚柔转，听得人只觉浑身酥软。这如烟果然是不同凡响，略施水粉将一张毫无瑕疵的脸衬托得更是无以复加，皮肤吹弹可破。手握一把小巧的宫扇，里着一件藕色短袖，在外则是粉色连裙纱衣，将她玲珑身材尽显无余，露与不露之间分寸捏握得宜，更让人对他浮想联翩。最为难得的是她身上自有一种高雅的气质，与世俗的风尘女子的妖媚立分上下。
虽是行礼，如烟满眼却都是飞雪，不过脸上的喜悦之色一闪而过。她向飞雪招手道：“小妹妹，到这儿来，姐姐给你准备了一分见面礼。”飞雪嘻的一笑，却没有过去。
正当如烟感到有些尴尬之时，月神夜插话：“雪儿，还不快去。”他看飞雪跑了过去，冲着如烟报之一笑。
如烟从香囊中取出了一块红宝石，塞到了飞雪的手中：“姐姐的礼物是薄了些，下次再补上吧。”飞雪拿了宝石，就往月神夜腿上爬，要让他看看。
月神夜见那浑圆的红宝石形似天成，未经雕琢，况且毫无杂质，一看就不是凡品，价值应在千金以上。这礼要还是薄，就不知什么才称得上厚礼了。“雪儿，你先去街上玩会，过会爹来找你。”飞雪早感到憋闷，如逢大赦，应了一声便跑了出去。
“翠儿，上茶。”一个丫鬟服饰的女孩从屏风后出来，奉上了一盏青花茶盏，取走了桌上的香茗，便又退了下去。“这里也没有什么珍品，惟独这群芳茶还差强人意，还请公子一试。”如烟将茶盏打开，顿时香气四溢。茶中并非是茶叶，而是颜色迥异的花瓣，还有几枚红色的花蕾。
月神夜仔细的端详片刻，才饮了一口：“此茶比听雨轩的缥云也毫不逊色。”言罢，又细品起来。
如烟仔细地观察着月神夜，发现他身上根本没有灵气萦绕，应该不是修真者，心下大定，笑着说道：“公子不曾轻视奴家是风尘之人，本不该再有所要求，但今日还是有一不情之请，奴家想将令女收入门下为徒。”这句话，她已经用上了妖媚之音，足以鼓惑众生。
“小女年岁尚小，风月门择徒是否早了些。”月神夜放下了手中的茶盏，看着如烟。他的修为在七年前就已经到了烁今，这几年与飞雪隐居谷中更是精进不少，已至绝天。修为大成，加上幻神体质本就是聚灵之体，月神夜已经能将自己的灵气完全内敛，所以如烟看来他和寻常人无异。
如烟大惊，对方一语便道破了自己的师门，而自己却对他一无所知。能做到神光内敛的都是修真界的不世高手，不是一派掌门也是元老级的人物，如烟猜想，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