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碎虚空-第8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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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师，弟子不求得成正果，只求一生无厄无疾，百岁之时能够颐养天年。佛法无边，可否达成弟子心愿。”高胖子粗暴地打断了玄苦的禅论，立刻引来了众人的一片斥责。
玄苦上师的面上仍然带着温和的笑容，压手示意众人安静下来：“佛法固然无边，但施主可知何为佛法？”
“所谓佛法，即成就智慧觉悟圆满之法。”众人不禁诧异：原来这高胖子向佛并非虚言，只此一句便可知晓他的确深谙佛学。
“施主所说的只是佛法的表象而已。佛法即我，我既佛法。”玄苦上师见高胖子似乎仍是不解，继续解释道：“自性迷，佛即为众生；自性悟，众生即是佛。迷失了自已的本性就会心中无佛，佛就像众生一样凡俗。一旦心门顿开，醍醐灌顶，看待众生就会像佛一样。施主修佛，先需修身：真诚、清净、平等、正觉、慈悲、看破、放下、自在、随缘。”
高胖子起初见上师愿意为自己指点迷津，心中自是无限欢喜；待得听到最后，不禁又踌躇起来，上师所说的几点自己根本就无一可从。自己在商场摸爬滚打二十载，靠得就是“奸诈”二字，童叟无欺只有那些单纯的傻子才会奉为信条；战场无父子，商场无朋友，有的只是无穷的利益，而非慈悲心肠。至于“看破、放下、自在”更是毫无可能，因为自己最为喜欢的便是金银二物，若是要自己放弃，还不如一刀了结了自己来得爽快。
高胖子顾自沉吟不语，心中想着自己与佛究竟是否有缘。没有了高胖子的打扰，玄苦上师又转回了今日论禅的主题；坛下的百姓听得如痴如醉，或是茅塞顿开的喜悦，或是不解其意的困惑，形形色色的表情展现在众人脸上，不一而足。
三个时辰转眼而过，法会亦在不知不觉之中已经进入了尾声。玄苦在讲解完最后一段经文之后，同样以一声佛号结束了自己的说法，然后径自端坐在法坛之上闭目入定。百姓虽然不舍，但在广济寺众僧软言相劝之下，还是纷纷动身离寺而去。待得百姓散尽，一道白色的光芒从天而降，落到了这建于山间的寺中。
第六卷 第144章 降龙伏虎
“阿弥陀佛！”众僧齐声道，“恭迎加弥勒，大伽叶二位尊者法驾光临。”白光之中，一人斜挎密金圆环，一人手持玄龙法杖，皆是宝象庄严，不怒自威，正是佛界的伏虎、降龙两位罗汉。
玄苦上师起身行礼：“尊者，弟子参悟佛法两百余年，已然堪破生死玄关，正果将成。旦求西方净土，灵山听法，以证无边佛法。”玄苦上师说罢，双手合十静站一旁，等待着尊者的答复。
伏虎眼中颇有赞许之情：“玄苦踏入佛门两百一十七载，历八十一难，渡一百三十三人，行九千九百九十九善，功德无量。佛祖大日如来相邀，接引玄苦入灵山参加佛法大会。”众僧不约而同地朝西方一拜，纵使修心养性多年，仍然不免喜形于色：大日如来亲自讲解佛法，定然受益菲浅。尤其是对于一位即将功德圆满的僧人而言，无疑一入灵山，立地成佛。
“广济固然不及雷音，但亦是佛家清净之地，万万不可随意亵渎。”降龙声如雷鸣，震得众僧耳中嗡嗡作响，“三位施主的身份均是不凡，为何要做这梁上君子呢？”
“大伽叶尊者果然慧眼如炬，此等雕虫小技只能贻笑于大方之家，又怎敢在您面前班门弄斧呢。”一个女子的声音从大雄宝殿顶端传来，声若银铃，细软轻柔，就连驻足在殿顶的鸟雀也丝毫未被这突如其来的声响所惊。一阵柔和的五色光芒忽然闪起，继而又逐渐黯淡下去，露出其中的两男一女。众僧见到这番情景都是一脸错愕，三人藏身在殿顶许久，自己事先竟然毫无察觉。
降龙又道：“施主何必妄自菲薄，这绝天隐灵之术乃是仙界一绝，精妙无比，又怎能称作是雕虫小技呢。不知三位此次来意为何？”当初黄仲詹亦施展此法，最后还是被叶轻霜一眼识破。
“青璇，”女子自报家门，“这位是未殃，张浩隐。今日我们三人不请而来，乃是有事相求于佛界。”
伏虎与降龙听得三人名号，不禁身体一震，喧了一声佛号之后说道：“原来是仙界的极西、极南二老以及海外三岛，方丈岛主。以三位的修为和地位，恐怕仙、凡两界应该无事可以难住各位吧。”
三人跃下殿来，青璇继续说道：“尊者说笑了。如今乃是多事之秋，仅凭我们数人的绵薄之力，无疑是杯水车薪，实在无力挽回大局。在下对两为尊者亦不敢多加隐瞒：魔尊蓄谋已久，猝然发难，日前仙界已然易主，众仙被困无法突围。所以我们四极仙老与海外三岛联手，强行开启两界通道下得凡尘，以寻强援。”
此话一出，众人皆惊，几个老僧齐声念道：“善哉，善哉！”伏虎自语道：“神魔之争历来只交战于人界，胜负也是五五之数。两百年前，魔界一败涂地，元气大伤，怎会恢复得如此之快，就连仙界都为之沦陷？”
“极南老，你既然能够来到此地，自然知道佛界已经隐世千年。更何况，佛界从来不插手他界之事。”降龙思虑片刻说道，“如果仙界希望佛界出手相助，恐怕要令各位抱憾而归。”
“尊者多虑了，修佛讲求清净自在，我等就算再为不济也不会强求佛界。我们不过想向佛界借道，前往神界。”青璇接口道，“我们实在是逼于无奈，方才叨扰尊者行事。”说着，青璇便向尊者深深鞠了一躬。无论是讲求辈分，还是比较修为，四极仙老都远远胜于伏虎、降龙二位罗汉，如此大礼，着实让两人受宠若惊。伏虎踏前一步，欲要伸手托起青璇，可是青璇如同巍峨泰山一般，纹丝不动。伏虎运起九成功力向上一抬，却感青璇双臂传来一股柔和之力，转眼便将自己的力量化于无形。
伏虎知道，若是自己不答应青璇的请求，只怕她便不会收礼：“此事事关重大，我与降龙实在不能擅自做主。不如你我各退一步，三位在此少待几日，我等即刻返回灵山向佛主转达仙界之意如何？”
青璇直起身子道：“尊者可否带我们一同前往灵山？”
“这……”伏虎似乎难以抉择，不由望向了降龙。降龙的性格要比伏虎果断许多，当下便拒绝道：“自大日如来传下法旨，千年以来佛界再未让任何他界之人进入。此例绝不可在我们二人手中打破。”
青璇不禁有些懊恼：自己身为仙界四首之一，一言九鼎，地位何等崇高；今日屈尊降贵，其后又几番软语相求，已是甚感憋闷，不想所求之事均被对方所拒，可谓颜面扫地，心中的怒火再也压抑不住，猛然爆发。“两位尊者莫非是见今日我等龙困浅滩，虎落平阳，有意落井下石，做个名副其实的降龙、伏虎吧。”青璇素来伶牙俐齿，此刻骂起人来也全然不带一个脏字，却有偏偏尖酸无比。
此时留在寺中的僧众皆是修佛有成之人，道佛殊途，是以众僧虽知青璇等人来历不凡，仍然不为所动。但是近千年来，佛宗弟子飞升成佛都是由伏虎、降龙前来接引，所以佛宗上下对这二位罗汉格外崇敬，见到两人受辱，无一不是面露忿色。玄苦上师开口说道：“佛门圣地，施主不可妄言。”
“妄言？”青璇不屑地说，“众佛宣扬济世救人，普渡众生。可是到得他人有求于这份慈悲之心时，却又推三阻四，拒人于千里之外。还请各位品评品评，究竟是谁在妄言？”
一时间，众僧竟也找不出应答之词。降龙面上有些难看：“诸事不可一概而论，有求必应岂不天下大乱。”
“仙界不过是想暂借一道罢了。不知此事是有违天理呢，还是有伤人和？就算此事不提，我们旦求晋见大日如来，既无损佛界，又不失两界之谊，有何不可？天下之例，当立则李，当破则破，怎可一尘不变，敝帚自珍。佛界自诩乃是方外之人，随心随缘，到了最后竟然被几条自己定下的死例所缚，岂不可笑。”青璇不假思索，滔滔不绝，句句一针见血，辩无可辩，直说得众僧脸上青一阵紫一阵，再无一人反驳。
当初在面对九九之劫时，降龙的心也未曾动摇过半分。可是眼下，他那本来水平如镜的心境却被青璇的一番话搅乱了一池春水，他不禁在心中自问：佛界隐世，到底是对还是错呢？即使隐世乃是正道，是否真的需要隔绝万物。“我们不如……”伏虎犹豫地问道。
“不必多言。”降龙伏虎形影不离，因此伏虎方一开口，降龙便知他所问何事。降龙心中有所摇摆，但那毕竟也只是犹豫而已，这并不足够使他公然违抗佛祖的法旨。“玄苦，随我赶往灵山法会。”
玄苦应了一声，便向降龙径直走去。不过三步，玄苦忽感后方传来一股极大的吸扯之力，尽管自己运起佛元极力抵挡，整个人仍然不由自主地向后连连退去。他看到伏虎抛出密金圆环，欲将自己罩在其中，可是半途之中一道红色光芒从后而至，恰好击在密金圆环下侧，将其撞向了天空。事情都在转眼之间，玄苦感到一掌印在自己背心，绵绵之力不断而来，将自己的佛元悉数逼回了丹田。他回头一看，却是极西老未殃。降龙喝道：“玄苦乃是佛祖亲点之人，还不放手！”
“既然尊者不愿为我们三人引路，我们只好向天借胆，请大日如来亲至。”未殃悠悠说道。
伏虎脾气虽好也有底线：“虽然我与降龙奈何不了三位，但是佛界八百罗汉，三百菩萨，一百佛陀，你们可想清楚了。切不可为一时意气而……”还未等他将话说完，黄仲詹等已经带着玄苦化作四道流光远逝，只留下一句“玉虚恭候大驾”在空中回荡多时。
第六卷 第145章 卦象大凶
四极玄武仙舫入世，修真各派闻得此讯即可放下门内事务，日夜兼程奔赴玉虚。不消几日，玉虚四峰之上有是一片喧哗，人声鼎沸，然而天地之隔，此间种种却丝毫影响不到悬于云霄的四艘仙舫。云聚一处的修真者虽然心中都期盼着能够亲见仙界众仙，有甚者这更是希望得到仙人指点一二，但是仙舫之中迟迟没有传下仙令，众人也不敢贸然求见。
转眼又是两日一晃而过，七派掌门相约峰顶以商对策。月克山抬眼望向无尽苍穹，不免生出一份伤怀：“如此也不知要等到猴年马月。元虚掌门，众人之中惟独真人有幸一睹仙家风采，可否代为通传一声。”
“各位有所不知，仙界的四极仙老，以及海外的三位岛主均是急于寻觅佛宗弟子，日前已经离开此地，行踪不明。所以眼下一众仙人与散仙群龙无首，只得静观其变。在此关头，我们实在不便打扰。”元虚真人都不记得已然解释了多少遍，“更何况四极玄武仙舫所悬甚高，仅凭我等修为根本无法企及；除此之外，仙舫百丈之内禁制重重，纵使我们勉强御剑升空，也难靠近。奈何贫道有心无力，还请各位掌门见谅。”
华韶音道：“这本是众人之事，真人无须独力担当。最多不过再在玉虚峰上读盘桓些日子吧了。”
“半月余来，七派门人寻遍西方荒芜之地，可是魔劫惶若石沉大海，不见踪影。若是众仙能够鼎力相助，神使与魔宗余孽定然无处遁形。”尹仲顿足道。听得此言，几位掌门或多或少有些意兴阑珊之感：虽然前次重创魔宗，但始终无从改变敌暗我明的尴尬局面。
说话间，数道五彩流光从东、北两方的天际飞速而来，转眼之间已达玉虚上空。“未殃，如此做法过于偏激，恐怕佛界不会善罢甘休。若是逼得大日如来割席断交，仙界便真的万劫不复了。”一个苍老的声音说道。
“佛界不纳良言，多有刁难，如果我们一再妥协，仙界颜面何存。”此次说话的却是一个女子。
“晚辈见过四极仙老、三位岛主。”七位掌门驾起飞剑，齐声行礼。
“不必多礼。我们有要事相商，此人暂时交由你们看管，不可怠慢。”未殃早已封印了玄苦的修为，右手在他后背一拍，玄苦便跌跌撞撞地冲向了元虚真人。元虚接过玄苦，正待开口相询，未殃强先一步说道：“佛宗弟子，法号玄苦，乃是佛祖亲点之人。”随即，他又简略地说明了来龙去脉。“咨事体大，你们要谨慎待之。如果所料不错，佛界三日之内便会前来索人，你们也做些准备吧。”元虚真人虽然知道四极仙老此行的目的，但是却没有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更不用说六位掌门内心的那份震撼。
吴艺见未殃已将事情交代完毕，开口问道：“这次佛界会派何人前来？”
“佛界应该知晓我们的实力，所以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