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碎虚空-第8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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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界大局，他总能见解独到，侃侃而谈，又哪里会若今日这般不负责任。
毕老接口道：“五人之中已有三人赞成，我看这事就这么定下来吧。你说呢，老秦？”秦广王欲言又止，最后无奈地点了点头。“不过我担心这恐怕是我们一厢情愿罢了，月神夜未必会接受。当然，这些都是后话。”毕老双手拍了三下，“黑白双使已经回殿，趁着这个空挡，我们正好一听冥界的近况。”过得片刻，门外传来细碎的脚步声响……
第二日正午未到，月神夜便已来到内殿与众人相见。五官王、泰山王开口便对月神夜表示感谢之情，月神夜亦坦然领受；之后众人又不免寒暄一阵，随后便切入正题。月神夜坐到软垫之上，手悬胸前，指捏莲花。冥玉扳指在他双手之间忽自旋转不已，发出“叮咚”之声，恰似山涧流水清新悦耳。
“冥皇之尊，号令九幽。”月神夜的额上突然浮现冥皇特有的帝印，由淡转深，七彩光芒闪烁流动。毕老、五官王等都不由微一点头：月神夜所言非虚，他果然拥有冥皇权限。事实上，仅凭额上帝印，月神夜已然是冥界之主，根本无需异议。
月神夜左手仍然置于下方；右手化掌从上至下划过半圆，五指朝右拍在左手手背。“出！”月神夜喝道。冥玉扳指立即静止，三枚极小的银色光球率先从戒中浮现而出，随即乃是六枚更小的白色光球鱼贯飞出。九球挣扎飞舞，却始终无法冲出冥玉扳指在外设下了封印结界。月神夜待其气力渐渐耗尽，方才继续下去：他抽出左手，同样直指为掌，但却是由下至上转动半圆，然后慢慢压下。“聚！”左掌落得极慢，光球似乎受到牵引，一一向扳指靠拢。两掌相距一尺之时，左掌便不再落下。
月神夜默念秘文，九缕形如闪电的黑光自左掌掌缘落于右掌，噼啪作响，九枚光球也随之开始相互融合。顷刻，便已幻化出一个与外形与玉真一模一样的玲珑女子，蜷缩而卧，双手抱膝。冥玉扳指发出一圈明亮的光晕，所过之处，雷形黑光立刻被从中截断。月神夜用指在扳指之上轻轻一弹，扳指直窜而上，倾下一道柔和的黑色光芒，女子似乎一颤；黑芒散去，女子已多了一种藏于雾中，使人无法看清的神秘之感。
月神夜右手食、中两指按在帝印之上：“逆天改命，换生转世！”帝印射出一道彩光，正好击在女子身上。女子化作一缕白光纵入了冥玉扳指之中。扳指表面白光一闪而逝，“叮”一声落到了地上。
卞城王脸色猛变：“失败了吗？”
月神夜缓缓站起，摇头说道：“换生转世之法已经完成，至于成功或是失败，现在言之尚早”
众人的面色都松弛下来，秦广王仍是不甚放心：“换生转世精妙无比，就半个时辰……未免太简单了些吧？”
“精妙并不等于复杂。玉真三魂七魄完好无损，自然是格外得顺利。”月神夜走向冥玉扳指，弯身欲捡。可是人影一闪，冥玉扳指已被他人捡起。月神夜直身而视，却见是凝冰拿着扳指飞快地退到了卞城王身后，将扳指交在了卞城王手中。月神夜眉头一皱：“这是什么意思？”
“呵呵，”毕老笑得有些勉强，踏前一步说道，“我们没有其它意思，不过是还有一件小事相求，这才不希望你立刻离开冥界。”
“是吗？”月神夜的语气之中充满了嘲讽，心中却暗自盘算着退路：失去了冥玉扳指，这些高手想要强行留下自己简直就是易如反掌。除了借助扳指，若是要返回凡界只能仰仗绝幽殿顶的通道，月神夜瞬间想了十数种脱身的可能，但是很快又纷纷推翻。
毕老给凝霜使了个颜色，凝霜会意说道：“我与凝冰巡查冥界十日，平息争斗六十三起，阻止捕灵四十六起。根据各地巡守上报，丰都全境至少已有三百余名修冥者死于非命，受伤之人更是不计其数。此外，新近入冥的魂魄在前往丰都城的途中至少折损流散了三成，还有……”
月神夜见凝霜丝毫没有停口的意思，插口问道：“究竟各位想说何事？”
“目前的形势十分艰巨，冥皇与冥后也均离界而去，整个冥界可说是大厦将倾，所以我们希望你能够成为新一任冥皇，以解燃眉之急。”
第五卷 第136章 出人意料
“不行！”月神夜斩钉截铁地答道。
毕老咳嗽了一声：“此事关系重大，万万不可草率决定，旦愿你能够三思而后行。”
月神夜摇头道：“毕老无需多说，此事绝无转还的余地。”他环视众人，只见毕老、五官王、泰山王均是一脸失望；而秦广王则双眸闪动；卞城王与凝霜、凝冰站在最后，无动于衷。月神夜拱手说道：“如果你们要将冥玉扳指留下，亦在情理之中，如此我就告辞了。”
“慢着，”毕老身形如风，挡在门前，右手迅捷无比地扣在月神夜的肩头。“只要你答应成为冥皇，其余一切都可商量。”
月神夜左肩往下一沉，右手擒住毕老的手臂顺势一扭，整个人也随之向后飘出了一丈。“毕老，晚辈一向敬你为人，莫非这次你要用强不成？”
毕老见月神又被自己逼回殿中，便即罢手：“老夫知道强扭的瓜不甜，但是事出无奈，就算不对也要做一次了。如果你一日不答应，老夫便多留你一日。”
月神夜见毕老已经放出狠话，料知自己今日再难脱身，就在此刻，身后传来一声闷响。毕老顿时大惊失色：“你在干什么？”月神夜未及回头，身边拂过一阵凉风，一道人影从旁掠过。“砰”，毕老与之对了一掌，蹭蹭向后推出三步方才稳住。“卞城王，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既然月神夜不愿登位成皇，你们又何必强求。难道冥界之大，就再无他人了吗？”
月神夜转身看去，只见秦广王躺倒在地人事不知，伤势不轻。凝霜、凝冰倚立墙边，焦急地盯着卞城王与毕老，显然是自身已被卞城王制住。而五官王、泰山王则满脸惊讶，不知如何是好。“就算你不愿我们逼迫月神夜，也不需要出此重手啊？”毕老呵斥道。
卞城王笑着答道：“理由很简单，因为本王最为厌恶的便是我那个身为冥皇的弟弟，而他又对冥皇忠心耿耿。”卞城王双手成爪，抓向毕老。毕老的修为亦非平常，袍袖一带便将身旁的石门挥出。数百斤的石门遇到卞城王的双爪，却如豆腐一般一击即溃。毕老袍袖鼓胀，遮掩住他双手的动作，转眼之间三道冥元从上、中、下三路打出；卞城王只是随意地拍出一掌，便将三道冥元一一击散。
毕老双眼睁圆，展开轻灵身法冲向卞城王，在身他之后，留下了一道人影。卞城王右手舞动，掌势如长河大江绵绵不绝，护住周身各处要害。眼见毕老就要撞入卞城王的单掌范围，身子以不可思议的角度一挪，便从右方擦边划开，而他身后的人影竟也活了起来，或左或右地从两旁分开，化作九个一模一样的毕老将卞城王围在了正中。十人同时扑上，掌劈拳捣，肘撞腿扫，不一而足。卞城王似乎没有料到有此奇变，一时间手忙脚乱，慌忙之中身上便被击中了数下，但是也从力道的轻重中找出了毕老真身所在。正当他欲还击之时，毕老与众分身纷纷后撤，毕老法诀一念，九个分身便悉数收本体之内，然后跃到了月神夜身旁。刚才的三招，不过是电光石火之间，旁人根本没有机会插手。
卞城王用手背抹去了嘴边的黑血，不怒反笑：“竟能以身外化身之法做到九重真化。毕老果然手段独到，真是深藏不露啊，本王受教了。”
毕老面色不善：“少说废话，你应该是楚江王一边的人吧。我们竟然被你瞒天过海而全然不知。”
“你是说那个蠢不可及的楚江王吗？要是我与他为伍，岂不是表示自己和他一般愚蠢。有人还以为自己于冥皇之位十拿九稳，却不想换来是功败垂成，身败名裂；或许他到今日还不知道自己所做的一切不过都是为他人做嫁衣罢了。”
“这么说来，这件嫁衣应是为你量身而做的喽！你一直都是在坐山观虎斗了？”五官王七窍生烟，就连说话也不甚流畅。“真没想到，平日里最为低调的卞城王竟也有如此狼子野心。”
楚江王负手而立：“坐山观虎斗固然是高人一等，但是若能足不出户，运筹帷幄把握全局才是最高境界。还有，我对冥皇这个称号殊无好感，所以根本没有意思染指其位。”
毕老不由一怔：“你不可能毫无所图吧？”
“这些就不需各位费神操心了。所谓世事无常，苦多乐少，还是由本王为你们一朝解脱吧。”
泰山王拍案怒道：“就算你已至驭灵之境，但我们四人亦有元灵修为，未必如你说得这般轻巧吧。”
楚江王微微一笑：“泰山王，你我心知肚明，何必虚张声势呢？你与五官王皆修为大损，根本不足为虑。至于月神夜，跨入元灵境界不过区区一月，也无须担忧。左右看来，只有毕老一人还堪与我一拼之力，孰高孰低就不用我再此言明了吧。”虽然不愿承认，但是毕竟楚江王句句属实，毕老等不禁黯然失色，照此推算，他们的确胜算实在不足三成。
“如果加上我呢？”一个声音忽然从门外传来，转眼间人已走入内殿。
卞城王稍稍动容，随即又立刻恢复了平静：“你怎么来了？”
“难道你认为就靠城中这些冥界巡守就可以拦住我了吗。更何况如果我此时再不出现，恐怕真的会成为天下第一愚蠢之人了。你说呢，卞城王？”楚江王悠然说道。殿内的局势顿时便得微妙起来：三方之间均是互相敌对，所以只要任何两方携手联合，余下的一方必定麻烦无穷。楚江王盯着卞城王说：“不妨让我来猜猜你所做的一切究竟是何目的。”
卞城王冷哼一声：“请便！”
“如果我所料不错，你真正的目的是覆灭整个冥界。”楚江王随口说来，却是语惊四座。
五官王觉得这个答案委实是匪夷所思：“你说此话可有什么凭据？”
“这是自然。眼下冥界动荡不安，皆因化灵一事而起。而知道此事来龙去脉的人不出当时共同结誓的十二人以及之后知晓的月神夜；除去困于绝幽殿中的几人，便只剩下卞城王、秦广王、毕老、越神夜与本王。月神夜不过是一个外人，而且那时根本不在冥界；毕老生性闲散，不喜拘束，偏偏又最重承诺，因此这两人绝不能是泄密之人。至于秦广王就更加不可能……”
听到此处，楚江王的意思再明显不过。毕老看着卞城王，将信将疑地说道：“莫非誓言的秘密是你刻意散布的？”事实上，在此之前众人都毫不犹豫地一致认为揭露此事之人应是楚江王，因此根本未做他人之想。卞城王也不辩解，只是一笑置之。
楚江王文道：“卞城王，我所说的可有半句不对啊？”
卞城王忽地拍起手来：“不错，不错，看来你真的还未到无可救药的地步，你还想问什么都一并说来吧？”
第五卷 第137章 群起攻之
“当日你告之本王冥皇已经转世，由此交换被宋帝王擒下的月神夜，应该也是你的一步妙棋吧！”楚江王问道。月神夜记起此事，不由暗忖：难怪那日卞城王出手相救如此轻易，地底监牢一进一出之间竟未惊动一人。
卞城王仿佛看透了月神夜的心思：“月神夜，你可还记得奈何桥上你问我为何救你。我说自己曾答应了一个人会替她完成三个心愿，那人便是玉真。若不是她苦苦相求，本王才没有那个闲情逸致招惹此事。谁想之后我脑中忽然灵光一闪，想到这条一石二鸟之策，既可随了玉真所愿，又可促成楚江王早日政变。”
“所以你最后说这是一宗等价的买卖，此计果然精妙。”月神夜反应亦是不慢，“只是我还有一点尚且不明，既然玉真在你心中举足轻重，为何还要做出这等有损于她之事。”
“有损？难道让玉真虚度千年光阴等待一个虚无缥缈的可能就能称作无损了吗？”卞城王恨道，“玉真等待了千年，我亦等待了千年，可是在她心中根本没有我的一席之地。我只有为玉真彻底击碎这个希望，她才可能真正地接受我，所以我要将冥皇留在冥界的所有痕迹统统除去。”
楚江王面带不屑：“一个疯子！”
卞城王又转向楚江王继续道：“我料你一旦知晓冥皇遇难，必定不待筹备万全，寻得绝幽殿空虚之时立即出手。本王足足隐匿在玉真身旁一月有余，暗中为她除去总计二十一名刺客，即使你可一手遮天，甚至可以悄无声息地将自己的心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