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碎虚空-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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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暗对凝冰报之一笑：“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暗影双子互相倚背而立，定墨棍一顺一逆各扫半圆，结出一片黑色光影。若说单打独斗，在场的冥界巡守没有任何一人可以匹敌暗影双子，于是纷纷向后跃开了一步，避过了定墨棍的锋芒。但冥界巡守亦非贩夫走卒，退避之时仍不忘反手回击。二十多道凌厉的冥元箭从不同的方位呼啸而出，相交在圆阵的中心。
暗影双子本已抢得先机，但这一击沉猛有余却不免使其在收劲之时慢了半拍，立刻使自己陷入了被动。暗影双子随手将定墨棍插入地下，提起冥元在身前结成了一道结界；仓促间结界并不完善，颤动不止。转眼冥元箭纷纷撞击在结界之上，结界立刻冰消瓦解，但也挡去了大部分的攻击，只余七箭穿透而过。暗影双子用脚挑起定墨棍，转动成圆，仿佛是在身前竖起了一面盾牌，将冥元箭都被挡在外面。短暂的一攻一守，暗影双子耗费的气力却着实不小，现在敌众我寡，拖延得越久，对他们越是不利。暗影双子手上结印，全身都散发着不比的寒气：两人周围的地面都结了一层坚硬的寒冰，向外围的冥界巡守蔓延而去。暗影双子发动此招所耗远比先前更甚，但只要能逼迫冥界巡守露出圆阵的破绽，他们便可乘机突围而出。
没想冥界巡守不退反进，同时抬手向下切去，众人刚好割出一个整圆，连带着暗影双子一起陷落数丈。寒冰遇到壁石阻拦，果然无法继续外延。暗影双子无奈一叹，飞身攻向修为最弱的冥界巡守；既然现在没有办法破去圆阵，只能逐一击破：当然是柿子要挑软的捏。冥界巡守立刻明白了暗影双子的意图，齐身扑上成为群殴之势。“冥界巡守怎会如此厚颜无耻，持强凌弱。”凝霜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冲动，她明明觉得暗影双子很麻烦，但当他们遇到危险，自己心中又会十分着急。
“暗影双子曾夸口一人是兄弟齐上，百人也是兄弟齐上，我们不过才二十四人而已。”一个冥界巡守言道，暗影双子脸上一红，凝霜也一时语塞。数招过后，暗影双子虽然只有一些轻伤，但已面色惨白，身体微颤，两兄弟也被强行拆开，各被十二个冥界巡守重重围困。即使暗影双子能够力保不败，最后也会脱力被制。
子暗一棍横递，撞向面前一人的胸口，忽然感到背后一阵冷风拂来，可同时左右两侧也有两人同时伸指点向自己的腰间。子暗右手将定墨棍右摆，既而甩向后方，左手则挥拳击出，轻易便化解了三人的联击。但子暗眼前一花，一只手掌带着劲风迫近了自己的额头，原来是前方被逼退的巡守借机再次跃上。子暗暗叫不好，挥手隔挡，但始终还是慢了片刻，可那冥界巡守忽然“啊“的一声，整个人软软地倒了下去。众人下意识地朝月神夜、凝霜和凝冰的位置看去，他们都未曾移动半步，从三人的表情来看，实在无法确定究竟是谁所为。
正当众人疑惑之际，子暗猛然挥棍，将身旁的一名冥界巡守砸出很远，马上又引发了新一轮的混战。但不仅是子暗，就连子影还手不及时，对他们产生威胁的冥界巡守也必会无故昏倒。暗影双子士气大振，功多守少，局势慢慢地扭转过来。再过百招，地上已经躺着七个冥界巡守，两方也成为五五局面。
“月神夜，我们又见面了。”一个瘦小的老头从秦广殿中步履蹒跚地走来，“冥界巡守听令，冥皇召见黑白双使、暗影双子，月神夜。”冥界巡守立刻后退，守卫在秦广殿前。“月神夜，你这一手弹指飞石真是不凡。”
月神夜笑道：“毕老，多年不见，让你见笑了。”他握拳的右手一松，从中落下五、六枚细小的石子。“我击的是他们的昏睡穴，应该再有两个时辰便会清醒。”
在毕老的带领之下，众人一起进入了秦广殿。阴暗的长廊辗转弯曲，两侧燃烧着熊熊的火炬，让众人在廊壁投下长长的黑影。走了许久，凝霜问道：“毕老，为什么自我进入冥界以来，一直没有见过黑白拘魂使。最奇怪的是，冥皇与冥后行宫一向是由黑白拘魂使负责守卫，怎么也会不见踪影。”
毕老走在最前，大家都无法看清他的表情如何：“六百黑白拘魂使，在四王叛乱时全部阵亡，无一幸免。”毕老的声音沙哑异常，配合着殿内的环境，显得阴森凄凉，让人毛骨悚然。凝霜和凝冰一下子楞住了，停在原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们虽然是黑白拘魂使的首领，但与属下除了公事之外都是以姐妹相交。转眼间，陪伴了数百年的姐妹都烟消云散，彻底地消失了，实在让人无法接受。毕老回转身来：“事实就是事实，发生的事情是不会改变的。但是问题还没有解决，如果你们希望能够为她们尽一份心，出一些力，就要马上面见冥皇。”凝霜和凝冰的眼中似乎弥漫着一层浓雾，两人的表情显得她们内心的迷茫无助。
众人等了一会，凝霜和凝冰仍然没有恢复，毕老叹道：“算了，还是让她们姐妹先留下吧。”暗影双子立刻表示他们愿意留下陪同凝霜和凝冰，毕老说：“这样也好，待会我让人带你们去休息。月神夜，我们走吧。”
月神夜跟着毕老继续前进：“毕老，您任由黑白双使和暗影双子，看来冥皇真正想见的只有我一人，对吗？”
毕老“呵呵”笑道：“不错，冥皇的确只是想见你一人，但又不能做的太明显，事实上单独会面更容易说话。”
“那个人真的是冥皇吗？”月神夜正色问道。
“是真是假，答案就在这扇门后了。”不知不觉中两人已经来到了走廊的尽头，毕老推开巨门，“请进吧。”月神夜惴惴不安地走入门后，巨门便“吱”的一声关上，毕老却没跟进来。厅中垂挂着玫瑰色的锦绸；正中以拳头大小的圆石垒成一圈，石圈内篝火高涨，映衬的锦绸的色泽更加鲜明艳丽；地上铺着宽大的软垫，四壁悬着无数红色的花环，其下点缀着几片墨绿色的杏状薄叶。厅内温暖的气氛与刚才走廊上的阴冷真是截然相反。
“你终于来了，月神夜。”一个男子走了出来，站在篝火旁边，静静注视着月神夜。火光照亮了他的脸，月神夜心里一惊：他在梦中不止一次见过这张脸，这容貌属于——冥皇。
第四卷 第097章 是邪非邪
冥皇的面色一点也不像一般的修冥者，红润光泽；一袭水蓝色的及地长袍，金带束腰，自有一番帝王的气势。但月神夜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妥：“恭喜冥皇出关，不知找我有何事情相授？”
“我想让你见一个人，玉真。”冥皇话音刚落，冥后便从幕后走了出来，伸手挽住冥皇靠在了一起。月神夜见到冥后，平静的心弦又被触动，张嘴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冥皇说道：“三年前玉真无心之失，才错将你认作是我的转世重生，一切不过是一个误会罢了。我们应该给你带来了不少困扰，所以希望你能够原谅。”
月神夜看向冥后，期待能够从她口中证实事情的真假。冥后根本没有给月神夜一个眼神，她只是痴迷地望着冥皇，幸福的笑着。月神夜见到他们，才知道什么叫做伉俪情深：“我知道了。既然我已经将凝霜和凝冰带回冥界，那么我的使命也就完成了。在我离开之前，还有一样东西要还给玉真，不，应该是冥后才对。”说完，他取下手上的黑玉扳指，递给了玉真。
玉真伸手接过：“谢谢你了。以前真不好意思，是我过于草率行事了。”她随手将扳指放在了篝火旁的垒石之上，又搂着冥皇的腰间，将头靠在了他的肩上。
“冥后一向心细如尘，又怎会草率行事呢？”月神夜又拿起扳指，戴在了自己的指上，“你根本就不是玉真。”
冥皇脸色微变：“月神夜，你可知道你在说些什么？我可以立刻将你就地处死。”冥后则似乎没有听到月神夜的话，仍然安静地站在一边。“如果你说不出一个子丑寅卯，你休想再走出秦广殿半步。”
月神夜一边转动着扳指，一边说道：“仅从相貌而言，我的确难以分辨真伪，但是玉真那份高贵典雅，出尘清新的气质却绝对不是眼前这位冥后所能拥有的。另外，我刚才归还扳指之时，发觉她身上一片冰凉，不若三年前有一丝温暖。不过这些可能会随着时间而改变，让我最后确定她在假冒冥后的原因还是这扳指。”
“扳指？”冥皇不解地问。
“这冥玉扳指乃是冥皇帝位的象征，佩带数万年，意义非凡。冥皇换生转世之前将扳指交托于冥后，并允诺当他取回扳指之际，就是两人再续情缘之时。这也是为什么当初冥后会将这个扳指交给我。你身边这位不直接将冥玉扳指戴在你的指上，而是如此随意地放在一边，所以她肯定不是玉真。你说呢，冥皇？或许我不应该再称你为冥皇，既然冥后是假的，你自然也不会是真的。”
冥皇的脸上此刻反而异常的平静：“就算你所说不假，但又怎么让冥界众人信服呢。现在大局已定，不可能再有什么变化了。”
“我也并不需要让其他人相信，冥界之事我不想插手太多。我只想确定一件事，玉真在哪里？”
“老秦，我就说这骗不了他的。”冥皇说道。伪冒的冥后身上忽然弥漫出黑色的浓雾，将她整个人都包围其中。月神夜警惕地朝后退了数步，背靠一根厅柱而立。转瞬黑雾又敛入了“冥后”的体内，竟然露出一个四十余岁的男子，玉面如冠，英气逼人。冥皇介绍说：“十殿冥王首殿秦广王。”
这戏剧性的一幕着实出乎月神夜的意料：“你是秦广王？”他想起刚才两人亲昵的样子，就觉得有些恶心。
秦广王的声音比较低沉：“月神夜，你果然没有辜负冥后对你的一番信赖。他们来得正好。”秦广王往巨门方向一指，门从中而开。月神夜马上知道秦广王所说的他们指的是谁，毕老、凝霜、凝冰和暗影双子五人都站在了门后。“进来吧。月神夜，我还有一个问题，你能猜出这位‘冥皇’的真正身份吗？”
“那你是真的秦广王吗？”月神夜见秦广王将头一点，继续说道，“我姑且再信你一次。假扮冥皇本身就十分困难，必定要是熟悉冥皇之人。但是冥皇在千年前就不再露面，他有称呼你为老秦，看来身份也不低，这样范围就可以大大缩小——应该只有十殿冥王可供参选。两年前四王强闯绝幽殿，只能有两种结果，一是四王弑后夺位，二是伧惶败北。既然秦广王身在此地，就说明此人绝对不可能是楚江王之辈，所以应该是余下的五官王、泰山王、平等王、转轮王和卞城王中的一位。至于具体是哪一位，我就不得而知了。”
秦广王道：“能想到这一步，已经很不容易了。提醒你一下，你曾经和他有过一面之缘。”
“卞城王！”月神夜稍一回想以往在冥界的种种经历，脱口而出。月神夜朝假的“冥皇”看去，发现他的容貌已经改变，成为自己相识的卞城王。“你们究竟在故弄什么玄虚？”
凝霜也忍不住问道：“秦广王大人，为什么你们要假扮冥皇，冥后呢？”到目前为止，事情不仅没有任何的进展，甚至于这团乱麻越缠越紧。“请你一定要立刻告诉我们！”这是凝霜第一次用强硬的语气与秦广王说话。
“冥界已经不是以前的冥界了，就像是一座老朽的木屋，稍不留神便会连梁带瓦的坍塌下来；而冥皇是最后一根能支撑全局的巨柱了。”秦广王无奈地说道。
“能不能说得直接简单一些……”子暗开口道。毕老在他肩上轻轻一拍，示意他不要说话。
卞城王说道：“还是由我来说明原委吧，否则大家都一知半解，不利于日后的行动。两年前绝幽殿一役，结果并非是普通的胜负可以定论的。准确来说，冥后、楚江王冲突激烈，最后还是落得个两败俱伤。十王之中只有楚江王、秦广王与我逃出一劫。”
月神夜插语道：“难道冥后与其它七王都……”月神夜实在不敢再想象下去。
“我只能用‘生死未卜’来回答你。那日局势可以说是完全倾向了楚江王一边，他们几乎动用了手下所有的力量，可谓是孤注一掷。楚江王派人偷了秦广王的令牌，一早将守卫封都城的冥界巡守都调到了秦广城；又使黑被拘魂使误中刺荆散，功力大减而不自知，她们从各处匆忙赶回之时遭遇埋伏，被各个击破，最后全军覆没。绝幽殿中，阎罗王、宋帝王、都市王缠住了秦广王、五官王、泰山王，势均力敌，所以楚江王就能安然地逼柔弱的冥后就范。”
“这么说来，最后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