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碎虚空-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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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说是平常了，伏灵指也是平常就能遇见的吗？”楚江王没好气地反问到，“难不成要严刑逼供，要是这他都会招认，那么他就根本不配拥有伏灵指了。软的不吃，硬的不行，我能有什么办法。”
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都市王立刻警觉起来：“谁？”
“是小的，刚才有一个修为不浅的修冥者递来一张拜帖，指名要宋帝王大人亲自开启。”宋帝王手一挥，门便悄无声息地被开了。一个王殿的修冥者恭恭敬敬地立在门外，双手捧着一封拜帖。
“我不是说过这几日不许打扰吗，要我亲启也要看看够不够分量，你们自己看着办。滚！”可是那个修冥者仍未离去，宋帝王心情恶劣地无以复加，“要我说第二遍吗，滚！”宋帝王这声以用上了冥元，恐怕整个王殿都能听得分明。
“可是这拜帖上下了十分厉害的禁制，我们都结不开啊。”修冥者战战兢兢地补充道。
“废物。”宋帝王右手成爪一吸，拜帖便稳稳地飞到了他的手中，而门也在拜帖飞入时再次合上。
月神夜从入定中醒来，心理摸算：这是第四天了。可是他猛然觉得有些不对劲，似乎少了什么但是又说不清楚。铁闸就在此时缓缓地升起，地牢之中已经多了一个人。月神夜也不吃惊，能到这儿的人肯定都不简单，所以自己无法察觉对方是如何进来的就一点都不奇怪了。
地牢之中虽然光线幽暗，但月神夜很费力地才能看清楚这个陌生的闯入者，他穿着一身及地的藏青长袍，剪裁的十分细腻，上面绣着无数浮云，灵动如真。头戴一定精致的纱冠，中间镶有一颗大小适宜的墨玉，光彩流动。相貌也十分英武，浓眉薄唇。“你是谁，阎罗王、都市王，还是楚江王？”
“我是来带你出去的人，跟我来吧。”男子的声音平稳如水，给月神夜一种舒适的感觉。月神夜并不在乎他是否是真的来救自己，反正在冥界根本没有自己争辩的余地，不过他也终于少了什么，锁定在自己身上的四道神识被撤除了。男子用手指在月神夜额头轻轻划了几下：“过会或许你会有些难过，不过忍耐一会就过去了，知道吗，否则你就只能死了。笑话而已，我当然不可能让你死。”
月神夜笑着点头，要是说到忍耐，又怎么能与他在深渊和古卷忍耐的那些日子相提并论呢。男子一手结出一个结界将自己和月神夜包裹再内，月神夜便感到眼前的景物飞速的转过，有一种巨大的力量撕扯着自己，觉得自己仿佛就要被撕成无数的碎片了。
正当月神夜感到无以为继之时，那种撕扯的力量终于消失了。月神夜胸部剧烈的起伏着，有些天旋地转的感觉。他喘气看着四周，这里已经不是地牢了：“刚才是神才能使用的挪移之术吗？”
男子笑着点头：“这里是封都城绝幽殿，奈何桥畔。”
绝幽殿如同冥皇一般，都是冥界至高的存在，屹立于弱池之中。弱池呈正六棱的形状，每两岸交接之处就有一棵参天的大树，其上缀满了颜色各异的果子。池中的弱水看似波澜不惊，清澈见底，但却是能正真的化骨腐肉，普通修冥者也不敢沾上零星半点。绝幽殿处于弱池正中，共分九层，每往上一层便要小上不少，第九成只有普通民房般大小了，但也是最奇妙的所在，从该层中间射出一道需三四人合抱的黑色光柱直冲云霄，不知最后通向何方。而连接绝幽殿与弱池一岸的正是那男子口中所说的奈何桥。
“你为什么要救我，你也想知道伏灵指吗？”月神夜虽然有些意外，但是还没有失去方寸。
男子竖起食指轻摇：“我对那伏灵指并没有多少兴趣，我只是答应了一个人永远会替她完成三个心愿。而且，在这件事情上我并不吃亏，而是一宗等价的买卖。”男子望着奈何桥：“时间尚早，和你说会话也不错。”
“为什么宋帝王知道我懂得伏灵指会如此震惊呢？”
“你不用装出这种漫不经心的样子，想知道直接问我就可以了。不过，看来你还不了解伏灵指的价值所在。伏灵指顾名思义，具有伏灵的莫大威力。可是你或许认为这只能对那些魑魅魍魉、冤魂厉鬼才有奇效，那就大错特错了。伏灵之“灵”在冥界就是灵体、在外界则如修真者的元婴，凡是一切由魂、魄演化而来都需臣服于伏灵指。你知道，修冥者的本体是什么？”
“原来如此。”月神夜表面上并没有什么，心里却是天翻地覆，难怪宋帝王这样修为的高手也对伏灵指垂涎三尺了，“你知道怎么才能回到人界吗？”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男子手指着绝幽殿顶上的黑色光柱，“人间不是传言奈何桥就是转世的吗。”
“那真有孟婆和孟婆汤吗，为什么现在没有任何人在此转世呢。”
“因为你的到来，所以绝幽殿才暂停了今日的所有转世，至于孟婆和孟婆汤可以说有，也可以说没有。孟婆就是在弱池六方的六棵古树，它们与冥界同时存在。而孟婆树上所结的果子也分孟果与婆果。婆果可以忘记前尘种种，孟果则能让有心之人转世之后一灵不昧，冥冥中完成自己未了的心愿或是约定。虽然人间杜撰的太多，却也总还是能从中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绝幽殿门在此刻突然打开，“今日和你相谈甚欢，不过我们应该没有机会再见了。”男子突然身形如烟般向远处飘去，衣袍却仍然直直的垂地，丝毫不受影响。
“你到底是谁。”月神夜最后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月神夜看那男子并未转身便感有些气馁，突然脚下一阵疾风拂过，地上用沙尘堆出了两个字：卞城。“原来是他，难怪……”
“冥后有请。”一黑一白两人自绝幽殿中而出，站在奈何桥头对月神夜说道。月神夜一看，正是当年在九幽山上有过一面之缘的凝霜和凝冰姐妹。月神夜心想，为什么自己在冥界也没有什么名气和作为，但这些冥界的巨头却一个个都找上自己。
“我还有选择的权利吗？”月神夜眼看殿顶的黑色光柱，实在不愿再见冥后惹出是非耽误自己返回人界。
“没有。”凝冰语气生硬，她一点也不喜欢这个月神夜，正是因为她让姐姐苦守九幽山，与自己分隔了整整十年，又让她心中最完美的冥后连着几日失魂落魄的。他可不管月神夜是否是冥皇，“或许是你认为连锁魂链也受得，就以为我们没有什么厉害手段吧。要不乖乖跟我们走，要不然就尝尝我拘魄链的滋味。”
第二卷 第038章 玉真解语
“你自己进去吧。”凝霜和凝冰将月神夜引入了绝幽殿，一直到得通往第八层的旋梯方才止步。
月神夜不由纳闷，一路走来整个绝幽殿空空荡荡地不见人影。而且从一至七层的绝幽殿根本没有任何富丽堂皇的装饰，显得格外的空旷清冷，多少让月神夜有些意外。“难道你们不和我一起前去吗？”
“你以为绝幽殿是随便什么人可以出入的吗。”凝冰语气生硬，“以我们的权限只能自由来往一至七层之间，而第八、九层只有冥后可以涉足。”她的话语中明显有着不满：不知道你何德何能竟然能够进入第八层。
“哦，是吗。”月神夜回应了一声便拾阶而上。旋梯的尽头赫然是一扇古老的巨门，月神夜并不清楚此门到底是以何种材质制成，却无形中给人一种朴实厚重的感觉。月神夜抚摸着巨门，之上雕刻着一整幅山水，月神夜定睛一看，竟然和九幽山有九分相似，只是惟独少了凝霜居住的阁楼。月神夜用食指轻扣巨门，巨门发出了沉重低哑的声响。
毫无征兆之下，巨门訇然中开，同时一阵耀眼的光芒从中暴射而出。月神夜下意识的抬起手臂遮住自己的双眼，迈入门中。月神夜感到光芒逐渐消失，才慢慢睁开眼睛，可是眼前的景象却让他惊愕不止。
月神夜发现自己正身处在一片无边无际的花海之中，仿佛来到了另一个空间，那扇巨门也无声无息地消失了。各色各样的鲜花环绕在月神夜四周竞相开放，争奇斗艳。月神夜也能辨认出其中的几种，诸如牡丹、海棠、风信子、杜鹃等等，它们不分季节的同时绽放。还有许多月神夜都未曾认得，但是无论是哪一中，的确都很美。
月神夜弯身掐下一朵奇花：它的每一枚心形花瓣都足有一指之长，近百枚花瓣互相交叠向外延展。最奇妙之处在于从不同的角度望去，便会呈现淡粉、绯红、绛紫三种不同的色彩。月神夜在手中把玩的片刻，将他递到了鼻下，一股若有若无的清香立刻沁入心脾。月神夜忍不住多闻了几次，仿佛这样可以忘忧一般。
“你还是和以前一模一样，最喜爱这种恣意花，喜欢那种另人忘忧的清香。”天籁般的声响从虚无中响起。万里无云的晴空忽然间五彩的花瓣肆意的飞舞，一个女子舒展着双臂，缓缓地从天而降。微风吹动着她白色的薄纱连裙，露出裸露的双足。女子的足尖点地，继而安静地站立在花簇之中，对着月神夜浅浅地笑。
月神夜不由得都看呆了：女子虽然素面朝天，但是淡眉如柳，红唇似樱，肤若凝脂，灵动的双眼黑白分明，是那种淡淡的，恬静的美丽。纤纤十指交叠放在身前，及腰的青丝垂顺身后，只留得一缕自耳间而过垂在胸前。漫天纷落的花瓣，几片驻足于白色的纱裙之上，更凭添了几抹色彩。女子身上有着不仅仅是一份环视苍生的高贵，更有着别然出尘的清纯，两种截然不同的气质得到了完美的结合。女子与她身后的花海浑然天成，仿佛任何声响都会打破这份绝世的和谐，似乎只应该存在于画技炉火纯青的丹青妙士的豪颠之作中。
两人相互凝视了许久，女子声若银铃：“你怎么不说话？还记得当年你初次遇见我也是这番模样，傻傻的。过来啊。”女子伸手招唤着月神夜。
月神夜感到脑中一片混沌，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女子走去。他右手抚摸着女子柔顺的长发：“你是谁，冥后吗？对，应该只有这个女子可能出现在这里，是你吗？”月神夜不像是在发问，更像是在自言自语。
冥后牵过月神夜的手，贴在自己的面颊之上，眼角却是一道清泪情不自禁地滑落：“对，我就是她。冥界的冥后，也是你的妻子，玉真。”玉真有些哽咽，她都快忘记了那份抚摩发丝时的温柔，真正的是久违了。每一个动作的细节都没有变。她苦苦守侯了一千年，这一切终于随着月神夜的到来会划上一个圆满的休止符。
当月神夜听到“你的妻子”这几个字时，恍若一个晴天霹雳，慌忙挣拖玉真的手，连连地后退：“什么，你在说什么，我到底是怎么了？”自己刚才为什么会这么放肆，难道是因为绝天的修为尽失，定力受损的缘故吗？他依然可以感到自己内心深处有着一种对这个眼前的女人冥后——玉真的熟悉感油然而生，是自己所无法遏止的。
“你就是我等待了千年，冥皇在这一世的转世。”
“怎么可能，为什么我没有一丝印象，你真的是冥后？”月神夜开始怀疑眼前的一切是否都是幻觉。
“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我是你的妻子，玉真。”玉真激动地言道，“或许是相隔的太久了，不过，我一定会唤醒你沉睡的记忆。你还记得这些花吗？它们都是你为我亲自从各界移栽而来的，你看，这就是你最喜欢的恣意花，每次你来这里都会采摘几朵的。”玉真又从花丛中采了十几枝恣意花递到月神夜面前。“你再仔细的回想一下，或许你就能记得了。”
月神夜可以确信尊贵的冥后如此央求自己绝非是戏弄之词，甚至连他自己也开始动摇，难道自己真的是冥皇转世，但是自懂事以来发生的种种他历历在目，这又怎么可能是真的呢。月神夜躲避着直视玉真，他发现自己每多看一眼自己的心防就随之减少一分：“你为什么认定我就是冥皇的转世呢，就因为我和他面容酷似吗？”
玉真摇头说：“不，你们的相貌根本不同。一切都需要回溯到一千年前的那个夜晚，皇突然身负重伤，满身是血的回到了绝幽殿。他告诉我他的伤势已经回天乏术，自己即将油尽灯枯，只是还放不下我。他那双眼睛是那么的温柔、哀伤，仿佛就在说，如果我不在了，你要好好的生活下去。”
玉真低着头，似乎整个人都已沉浸在过去的回忆之中，良久没有继续下去。“那么，之后他还是死了吗？”
“确切的说并没有，但也可以算是。因为我对皇说，我会随他而去。他笑着说，他只是暂时离开，为了我，他决定动用冥皇的权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