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府迷踪之奔雷小剑-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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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莽苍山中,赤炼人魔杀徒之夜,以及方洪得遇剑魔,秦寒梅皆是眼见,看官当能记忆,那晚秦九凝突然警觉,飞身跃过溪搜寻,那人即是秦寒梅,幸她机警,相隔又远,一见踪迹败露,即刻远远隐去身形,这才没被秦九凝找到,但却因此一来,秦寒梅却因此失了方洪的踪迹,害她在荒山之中寻了两日两夜。要知那幽谷实是隐密之极,方洪若非机缘般般巧合,不由溪底,亦万难发觉,而且秦寒梅更想不到方洪即在近处,倒远出寻找,这日,秦寒梅已然绝望,出山往北行来,即在那寒潭左近山中,巧与南雍相见,那南雍一见秦寒梅,即惊为天人,要知南雍人物俊秀潇洒,未曾入世,心悦秦寒梅,即不顾男女之别,盯着眼瞧她,而且还即近前与她攀谈,那秦寒梅心中正没好气,即刻与他大打出手,那知南雍百般忍让,秦寒梅仍奈何他不得,奇怪他并不还手,那奔雷剑何等凌厉,竟是无功,只见他身法怪异,剑出,明明剁在他身上,他却总是轻轻巧巧地避过了。
秦寒梅一者心生奇诧,二来见他人物虽然英俊潇酒,目光之中,可以瞧出他实是诚笃,而且秦寒梅对他猛攻,他面上一直流露出痛苦之色,渐渐,秦寒梅心肠一软,便收了剑,喝问他是何人。
那南雍当即诚诚恳恳,将出身来历相告,当真不打不成用识,秦寒梅亦是个武林女儿,人也纯真,不料就此成了友好,秦寒梅亦将身世相告。
那南雍对秦寒梅实是一见钟情,一来感叹她的身世,二来见她念念不忘方洪,感到失望。
他两人订交之时,亦即是秦九凝与方洪赴寒潭之时。故尔两人并未见到南雍,他返回寒潭,巧巧与方洪,秦九凝错过了。
那秦寒梅追失了方洪自不死心,南雍一走,她一面缓缓北行,一面打听。皆因她知方洪要赴天姥救母,必从水路,从扬子江舟行东去。果然被她算着,日落时候,忽然发现方洪自后行来,秦寒梅芳心怦怦,即隐身让他行前,再又尾随于后。心想:“他赴天姥救母,我岂能不暗中相助。”是她不敢对自己说,她对方洪情牵梦萦,而自我找出暗中跟随他的理由,忖思:“我与方家虽然是世仇,但与他娘何干,她那可怜的身世,那赤炼人魔的暴酷残忍,当真令人发指。”
秦寒梅尾随着她,见他落店,巧啦,那南雍随他娘桑龙姑,与弟妹等离了寒潭,心说:“我走啦,岂能不与寒梅告别,啊哟,她要到天姥,我岂能不与她先约,告她居处,她那时好去寻我。”
当下即托辞追了来,那秦寒梅一见南雍,心中一动,却想道:“那晚在莽苍山中,赤炼人魔原可在奔雷剑下伏诛,却因方洪的轻身功夫远不及赤炼人魔,才被赤炼人魔逃出手去。这南公子的轻功神妙之极,若是能传与方洪,那赤炼人魔还能逃得出手去么?”
秦寒梅处处替方洪着想,念念不忘,步步紧跟,实是情深爱挚,她一向南雍说出请求,那南雍如何不明白,更是心中如有所失,但他能拒绝她的请求么。
秦寒梅又见方洪衣衫破旧不堪,见南雍衣华人翩翩,心中不由自主地不服起来,心道:“我洪哥不过幼年失母,身世孤苦,若然他也衣履鲜明,不见得不及你潇洒。”心念及此,即刻连夜替他亲手作了一件衣衫,并买了鞋袜,一早即要南雍送去,然后两人才去东北山中相候。
这便是以上的经过,本来南雍要将这紫府迷踪武学传与秦寒梅,是秦寒梅心中想道:“我虽求你传洪哥哥上乘轻身功夫,但这好处在他,我并未得你的恩惠,我要是接受了你的传授,那可不同。”
原来秦寒梅何尝不明白南雍对她有情,因此,她更要他保持一个距离。
且说南雍将三爻六变,九转十二象的步伐传罢,方洪皆已紧记在心,此刻那还有轻视之心,对这少年也油然生敬,却因生敬,也更加失神落魄:“他人物已是潇洒,风度更见翩翩,却又身怀神奇武学,我样样不及,寒梅妹妹有了他,心中还会有我么?”
方洪失魂落魄,一时痴然呆立,南雍道:“方兄若已记住了,今后只要勤加演练,一月之后,必有成就,小弟有事急于东行,请从此别。”说罢,转身就走。
方洪呆呆地望着他,竟是不言不语。待得发现自己失了体,那南雍已去得无影无踪了。忽然一声长叹,心道:“他那是甚么有事东行,他必是找寒梅妹妹去了,他们,他们两人,正是一对神仙眷属呵!”
他呆呆地立在当地,好久,好久。
他却不知,就在他身后,一株大树之上,一双脉脉含情的眼睛情意绵绵,而且哀怨之极。
而在数里之外,那南雍寻秦寒梅。找遍了每一个隐密之处,却不住声长叹,这才往东而去。
这南雍实是个多情种子,心道:“一别海角天涯,难道你竟不肯再与我见一面?”
原来这时南雍已有些明白,伊人芳心已早有所属……
南雍才心念及此,幽幽一叹,只得走了。
第二天一早,方洪便去江边只见一条大船上,有个老人向他招手。
方洪走近,那老人道:“哥儿,老夫这便船南下。”
方洪一看,那是一只中型江船,想必是老人家独行寂寞,要找个伴儿。
那老人微微含笑,道:“哥儿,我一看你,便知少在江湖上行走,是也不是?”
方洪道:“是,多谢老人家指教。”
不知怎地,方洪一见这老人,顿生孺慕之念,只觉这老人却是和蔼可亲,其实是方洪见到这老人,突然想起了爷爷,只觉这老人亲切和蔼的微笑,与爷爷甚是相似,不由心中叹道:“不知爷爷现今去了何处?”想到他现今孤单单一人,心里甚是难过,一时不瞬眼望着那老人,发起呆来。
忽听舱中一人说道:“师傅,你在同谁说话啊?”那声音好脆,而且又娇又甜。只见舱门开处,红影一闪,走出个红衣女子来。
那女子年在二十岁以上,白白嫩嫩,有点儿像熟透了的樱桃,眉儿眼儿,恰似秋水春山,像是个少妇。
那老人道:“秋娘,这位哥儿旁徨岸头,我想给他一个方便。”
那女子早打量了方洪,嫣然笑道:“师傅,正是,与人方便,即是与自己方便,请他上来罢。”
方洪道:“老人家,这……这,这方便么?”
皆因他见那船虽大,但只有一个大舱,人家舟中有女眷,他又是个少年,老人笑道:“可见哥儿诚厚,不碍事的,上来吧。”
方洪不敢多看那女子一眼,当下向那老人谢了,这才上船,同时心中一动,这女子称老人是师傅,可见是武林中人,而且若非江湖女子,她也不会这般了无闺阁之气,待方洪上得船上,更令他奇怪,偌大一只船,却不见一个梢公。
老人让他进舱,方洪微感踌躇,皆因那女子已进舱去了。便道:“老人家,你给我方便,小子已感激不尽,就在船头便了。”
老人掀髯笑道:“我这双老眼不花,哥儿,你也是武林中人,怎么倒如此腼腆,来来来,烈日长途,怎好在船头坐地。”他已当先入舱去了。
方洪所习皆上乘武功,他自换了秦寒梅所送的华衣儒服,他人又文秀,本来不易看出他有一身武功的,心道:“这老人家看来必是位高人,我倒不可太拘体了。”便随后跟进,才见里面有前后舱,那女子想来已进入后舱去了,前舱并不见人。
他这一进入舱中,才觉出这船的异处来,只见明窗亮几,无物不华,不但华,而且高雅。这哪是普通舟楫可能比拟?
老人让方洪坐下,望望天色,道:“这就快开船了,哥儿,你随便坐,不可拘体。”方洪答道:“是,老人家,你请便。”
这时对面而坐,相隔得近,才发现这老人虽是慈祥,但双眉之中,似有隐忧,方洪心道:“莫非船上梢公,去备办食物去了?”果然不到半盏茶工夫,只见岸边奔来两人,都是精壮汉子,却非梢公打扮。两人跳上船来,说道:“禀岛主,我们已打听明白……”那人像是突然发现了方洪在舟,故尔不往下说。方洪大奇,这两个汉子皆不是本地人口音,两人称这老人为岛主,更是奇怪?
那老人一摆手,道:“那女人与中原武林,并无往来,说下去。”
那个汉子这才说道:“我们已打听出,他们那只船,在此停了足足五天,今日天不亮,即已开行,像是回山去了。”
那老人点了点头,道:“我猜想也是这船,好,我们快开船,追!”
一个追字出口,一个汉子已纵身一掠,窜上了船尾,一个在船头抽起跳板,两人不但身手俐落,而且显然武功不弱,驾舟驶船,更见纯熟。
只见船头那汉子并不用篙撑上岸,只一推,船即滑离岸边两丈,他却纵身跃回船头,船尾那汉子一转舵,眨眼间,船已入了江流。
方洪看得目不暇视,实则他心有所思,忖道:“老人的这两个驾舟汉子,武功不弱,可见老人了得,他们这是跟踪甚么人。”
那船行好快,只是一刻工夫,只见城廓已落后老远,舱门一响,那红衣女子已走了出来,方洪忙站起身来。
一者他已知这老人是武林前辈,又是搭人便舟,只见那女子嫣然一笑,老人却道:“哥儿不用多礼,这是小徒秋娘,也随老夫练了几年功夫,和你一比,却差得远了。”
那秋娘听师傅说她与方洪相比,差得太远,显然不服也不悦。方洪忙道:“小子便会武功,怎能及得这位姊姊,老人家过奖了。”
那老人突呵呵一笑,道:“哥儿,难得你年纪轻轻,已练到了一篓油的境界,难道老夫连这也看不出么?”
原来内功深厚,上乘境界的人,皮肤里像有一层油脂渗出,皮色自是白皙润滑,不然方洪自幼练武,怎倒外面反而看来文秀呢。也就是这个缘故。
那老人一说,秋娘面带惊容,即不瞬眼地向方洪面上瞧。
方洪被看得十分尴尬,忙谦逊道:“这位姊姊名师高足,小子万万不及的,今后还望老人家和这位姊姊多指教。”
方洪年未弱冠,实比这女子年轻,几声姊姊,叫得好甜,叫得她这不服不悦之色,早化为乌有,说:“师傅,我替你取茶来,你们谈啦,瞧你,连人家姓名也不问。”
那老人哈哈大笑,这才问姓问名,又问他的师承。
方洪暗叫了声惭愧,皆因他虽已入师门,但却未正式拜师,连师门门派亦不知道,洞中的老人秦九凝的奶奶,亦不知道姓名,听口气,将来要向剑魔拜师,难道也称自己的师傅是剑魔么?心中一转,便道:“小子方洪,幼随爷爷镜湖老人练过几年功夫,实无高深造诣。”
那老人听了一声,但随即面露疑惑之色,念了两声:“镜湖老人,镜湖老人……”
方洪心中突起不快,心说:“我爷爷名满江湖,他倒像没听说过。”
那红衣女子也奇道:“师傅,镜湖老人是谁?”只听那老人道:“十六年前,倒像听人说起过,那时你还年幼,自然不知了。”
这老人好大口气,方洪心中好生不快,心道:“我爷爷之名,武林中提起他来,谁不敬仰,十多年前,可说如雷贯耳,你不过孤陋寡闻罢了。”
只见那红衣女子点了点头,道:“当年师傅既曾听说过的,想来也是中原有数人物了,自然武功也是好的,难怪他已达到了这等境界。”
说着,那女子还瞅着方洪一笑,好像对方洪有嘉许之意。
若在先前,方洪那还忍受得了,但自见了桑龙姑和她的五个儿女之后,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而且人家是好意让自己乘搭便船,更不愿生出是非,当下谦逊了几句,问起,也只说会点普通的内外轻功。
那老人显然有满怀隐忧,便在问他话时,亦不时察看两岸,或向前面江中凝神注视,故尔也不曾深问。
渐渐,方洪看出甚多异处,他白幼生长泯江之滨,看惯了驶船,现今却见船头船尾两个大汉,一人持蒿,一人掌舵,表面上看来,虽与一般无多大异处,但船行倍速。未末申初,已过了白帝城,船入巫峡,江流更是湍急,当真有一日千里之势。
这大半日间,除了初上船那一个时辰,这老人与那红衣少女,曾问及他出身师承之处,即不再言语,而且两人倒有多半时间在后舱,饮食亦是另外给他一份。
方洪正合心意,心道:“这老人慈祥和蔼,显然暗有忧虑,若是武功能解之事,我定要助他一臂之力。”
看看天色已晚,忽见船头那汉子进入舱来,道:“岛主,三峡行舟,可比不得大海之上,今夜看来是不能连夜开行了。”
那老人闻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