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凡修缘录-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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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张楚楚动人的面容时,沈乐逍不由地怔住了。
“你同他简直长得一模一样……”殷十娘笑得让人觉得心酸。
沈乐逍低头,“除了我父亲我还能长得像谁啊?”他不觉得沈世豪会跟她有什么瓜葛。
“不提那个人也罢,能见你一面我已无憾。”
殷十娘的话让沈乐逍的心里酸酸的,“我们上辈子有缘?”
殷十娘只一笑。
“别想以此来打动我,同情归同情,我是不会带你走的!”沈乐逍吴‘砰砰’地跳着,并非心动,而是一种他说不出来的感觉。似乎冥冥之中他与眼前的这位女子早就注定有某种割舍不断的联系。
“跟我走!”殷十娘说罢挥手抛出一截白绸,拉起沈乐逍在白绸的牵引下穿透壁画跃入长空。
“喂,你要带我去哪儿?女孩子要矜持,干嘛这么主动嘛,大不了咱们再商量商量……”望着身下的苍茫群山,沈乐逍不住地打着哆嗦,心想着万一掉下去会不会摔个粉身碎骨。
殷十娘没有言语,带着沈乐逍迳自来到一座山谷。银铃般的百合覆盖了整个谷底,微风吹过,‘花海’泛起了涟漪。淡淡的香味沁人心脾。一条小道从花间穿过,通向一座简陋的木屋,木屋旁边凸起一块,在看到前面立着的墓碑之后,沈乐逍才确定它是个坟堆。墓碑前尚摆有果盘和香炉,这让他很诧异,他很难想像在这荒无人烟的地方居然还会有人来拜祭她。
“这里面埋的是谁?”
“一个为爱耗尽一生的人,”殷十娘的面容如同眼前的‘花海’一般纯净。
沈乐逍想起了樵夫吟唱的曲子,“绿装粉黛施颜色,俊男靓女把家安……可以跟我讲讲她的故事吗?”
殷十娘抬头望向谷顶,思绪仿佛回到了那一刻。“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对痴男怨女他们许下了生死相随的誓言,在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威逼下,他们相约‘梦幽谷’为情殉葬,想以此感动上苍,换取来世的一段美好姻缘。他们就从这谷顶跳了下来……”
“有一个没跳?”
殷十娘摇头,“他们都没有死,被一仙子救下。在这与世隔绝的谷底过着清静无忧的生活。墓中人很快便有了身孕。”
看着她脸上的笑意沈乐逍足以想像得到那时段时光的美好。
“可是后来又发生了什么呢?”
殷十娘的神情沉了下来,“幸福的时光总是那么地短暂,在一个雷雨交加的夜晚她终因难产而离开了人世。”
沈乐逍不住地叹了口气,心中感到一丝失落,“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那男子一定很伤心。
殷十娘含泪看向沈乐逍,“值得庆幸的是他们的孩子顺利降生了。男子在将那女子埋葬后便带着孩子离开了。而女子却不甘心就此离开,她耗尽生命产下的孩子她抱都没抱一下,连看都没能看上一眼,她怎么能心甘情愿地就此离开……“殷十娘面容扭曲地捂着胸口痛哭流涕。
沈乐逍的眼角湿润了,一滴泪水不自觉地滚落,“所以她留在了人间。而你便是这墓中人。”他并不觉得害怕,心中有的只是怜惜。
殷十娘点头,“人世间最遥远的距离是生与死,即使我留下也无法融入他们的生活,无法消除心中的伤痛,反倒更多的是增加心中的怨气。看着他撇开我之后同别人成亲,看着我自己的孩子管别人叫娘亲,我的心如同刀绞。我开始恨他,恨他背弃了我们之前的承诺,恨他薄情寡义将我忘得如此干净,更恨他把我用生命换来的孩子交付他人……”她的内心起了波澜。
这是沈乐逍不愿看到的,此刻的殷十娘让他觉得可怕。“如是我闻,爱本是恨的来处。你走后,所有的问题都要由他来背负,你又怎知道他心里不苦呢?况且尚有你们的孩子在,他又怎能随你去呢?“
殷十娘的脸上多了几分愧疚,“当时的我只想为自己讨回公道,我想在取了他的性命之后,带走我的孩子……可让我没想到的是他还始终惦念着我,会费尽千辛万苦地来此拜祭,会抱着墓碑向我哭诉他的种种不得已。我再也恨不起来了,甚至觉得他比我还要可怜。而对那个女人,在长久的观察之后我发现他待我的孩儿如同亲生骨肉般百般疼爱,这让我对她心生敬意同时也倍感同情。他们的婚姻里没有爱情,他之所以娶她也只是为了能有一个人照顾我们的孩子而已,而她却甘愿同一个心里根本没有她的男人生活在一起,默默地为这个家付出,这让我觉得她的爱是无私、是伟大、是我根本无法与之相比的……所以我心甘情愿地选择了离开,幽居在‘梦幽谷’里等着他每年六月初十来看我……“殷十娘的内心恢复了平静,心下不禁觉得自己的爱是自私的。
“若是早知如此你还会同他在一起吗?“沈乐逍心中伤感,殷十娘的故事让他觉得实在揪心。
殷十娘低头,“我曾后悔过,可每当看到我们的孩子的时候,我就不后悔了。生命虽然短暂,但我庆幸曾经拥有过。”她顿了顿,“仙子曾告诫我,爱不是捆束,是给予是包容是成全,一切都只为让他快乐。爱一个人到心里,方能不受时间、空间、距离的束缚,才能真正的感受到爱所带来的乐趣。“
沈乐逍淡淡一笑,庆幸殷十娘能看得明白悟得透彻。
“眼下唯一让我心中有愧的是不能为家中年迈的父母尽孝,若是当初不那么轻狂,跟他们好好沟通,或许也不至于弄到眼下这种地步,”殷十娘说话间从腰间取下一‘羊脂镂花镏金玉佩’递于沈乐逍,“我家住锦容县浮华镇,望你将此物交于家父,以解他们的相思之苦。”
沈乐逍将玉佩收下,“放心,我会代为转交的!”
殷十娘抛出白绸,不舍地看着沈乐逍,“日后做事要三思而后行,切勿鲁莽从事,以免重蹈我的覆辙!”她说着将手里的白绸转交给沈乐逍。
“日后可还有机会再见?”沈乐逍不住地问。
百何花随风纷飞,眼前的‘花海’正一点点地散去,殷十娘低头不语,她猛一抬手,白绸带着沈乐逍‘嗖’地一声射入长空。
山谷之上,樵夫驾着柴车同关星宇、江容雪及采姻已等候多时。白绸在将沈乐逍带到地面之后便化烟而散。看到沈乐逍平安无事,关星宇松了口气,忙将他拉上柴车。樵夫见人已到齐遂挥动鞭儿驱车上路。
江容雪和采姻的出现让沈乐逍很是意外,“你们怎么也在这里?”他冲二人问。
“怎么?只许你来就不许我们来了?”采姻盛气凌人。
沈乐逍斜了关星宇一眼,“那会儿找你不见,原来是回去接她们了?”
关星宇干笑一阵,他觉得事情都已经过去了没必要再同沈乐逍讲,索性就瞒了过去。“你呢?刚才那么厉害竟然从谷底飞上来?在下面遇到又有何奇遇呀?”
沈乐逍拿出玉佩在眼前晃动着,“哎,一个悲情女子,很亲切,更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采姻盯着玉佩看了一阵,“回去问问你老爹,说不定就是他在外面欠的风流债呢!”
沈乐逍瞪了她一眼,“这话岂能乱说,我父亲的为人我还不清楚啊,他绝对不会做出这种事情的!”
“沈少爷莫生气,采姻她也只是开玩笑而已,”江容雪忙替采姻辩解。
“我才不与她计较呢!”沈乐逍将玉佩收起,心中分外惆怅,殷十娘的经历让他不禁想到了元好问的《摸鱼儿雁丘辞》,遂借以抒情,“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许。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欢乐趣,离别苦,就中更有痴儿女。君应有语,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
横汾路,寂寞当年箫鼓。荒烟依旧平楚。招魂楚些何嗟及,山鬼暗啼风雨。天也妒,未信与,莺儿燕子俱黄土。千秋万古,为留待骚人,狂歌痛饮,来访雁丘处。“
作者有话要说:
☆、了缘红颜殁(上)
柴车在‘同福楼’外停下。在采姻的提议下一行人进得楼去稍做休息。已是饥肠辘辘的沈乐逍叫了些饭菜,一行人围坐在桌前吃了起来。
席间,沈乐逍放下了碗筷看向江容雪,“在下有个请求,不知江小姐可否答应?”
“沈少爷只管说便说!”江容雪笑意淡淡。
“回到府上之后,你能否同江夫人讲一下,让她把若心还回沈府……”
“若心?便是那日里在河边陪在关公子身边的那个吧?”江容雪看向关星宇。
关星宇全然没了食欲,他沉着个脸点头。
“她怎么会在府上?”江容雪想不明白。
沈乐逍撇嘴,“还不都因你那哥哥。”
江容雪低头,心生歉意。采姻看不下去,插了一嘴,“即是两个大男人之间的事,就应该自己解决才是,怎好意思让别人帮忙,这样即不显得自己无能。”
沈乐逍脸色通红,心下寻思着上辈子是不是与她有仇。
江容雪觉得采姻的话有些过头,遂安慰道,“沈少爷放心,回府上之后我会设法劝服哥哥放若心姑娘回去的。”
沈乐逍并没当回事,他觉得要说服江容飞放手要比登天还难。
关星宇始终没敢言语,他起初还在犹豫该不该把从关父那里得知的一切告诉沈乐逍,想到最后他觉得还是不告诉他的好,免得他为此伤心。
一辆马车在‘同福楼’门外停下。片刻之后,一老妇人抚着一头戴帷帽身着貂裘披风的女子进了客栈。
江容雪不由地起身,却被采姻拉住了。那老妇人她是认得的,是打小就侍奉在她身边的奶娘。
“小姐少安毋躁,”采姻将江容雪的手紧握,生怕在这个关键时刻生出事端来。
江容雪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从开始到现在都是稀里糊涂的,向来果敢的采姻让江容雪觉得听她的没错。在‘磷光碧池’的时候若不是她一直在江容雪的身边鼓励、安慰着她,她怕是熬不到关星宇来接她。
关星宇心下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他冲江容雪微微一笑,“过会儿你自然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江容雪安下心来,冲他点头。
老妇人带女子上得楼去。不多时,店小二嬉笑着来到江容雪面前,说楼上房间有人请。
她一脸茫然地同采姻在店小二的引领下去了楼上。
沈乐逍有些摸不着头脑,他凑到关星宇跟前,“这是唱得哪一出?门外分明是江府的马车,从车上下来的是谁?江小姐又何故弄得如此神神秘秘的?”
“反正不关你的事!”关星宇漫不经心地回答。
沈乐逍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不再言语。
店小二带江容雪和采姻来到了女子隔壁的房间。采姻将屋门掩上,急匆匆地帮江容雪换了身同那女子一模一样的衣服。在此之后,她才松了口气,一副疲惫不堪的样子在床边坐下。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江容雪忍不住问。
采姻支吾不语。
就在此时,隔壁的女子蓦然穿墙而入,拿去了帷帽的她让江容雪看傻了眼,“你是谁?怎会同我一般模样?”江容雪被惊呆了。
女子莞尔一笑,转身变成一青衣女子,“我是谁眼下已然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莫将之前发生的事透露出去,不然怕是我之前为你所做的一切都要前功尽弃了,明白吗?”
江容雪连连点头。“我虽不知你们为何帮我,但我还是要谢谢你们。更会保守这个秘密的。”
青衣女子轻吐一口气,在冲采姻眨了下眼之后化蝶而去。
隔壁房间忽地传来一阵惊呼,“小姐——“
采姻同江容雪对视一眼,“一定是奶娘发现小姐不见了才会如此慌张。“采姻说罢将房门开启,探出半个身子,”奶娘,小姐在这儿呢!“
准备下楼的老妇人止住了脚步,在看到采姻后,她猛吸一口气随她进了房间。
见江容雪安然无恙地端坐于屋内,老妇人不禁觉得是自己方才走错了房间。她拍打着脑门,干笑一阵,“我真是糊涂了!“
看着她方才着急的样子,江容雪感到一阵心酸,她走上前去为她擦拭着额头上的冷汗,“是容儿不好让奶娘担心了。”
老妇人将她的手握住,“小姐哪里的话,只要您没事,就是我们的福气了。”她说着看向一旁的采姻,“此番把采姻姑娘接回府后,夫人日后也可放心了。”
“是夫人让我回去的?”采姻不住地问。
“是在小姐的请求下,夫人才同意的。你这丫头面子可真大,还让小姐亲自来接……”
采姻跟江容雪相视一笑,之后同老妇人出了房间。
到了楼下,江容雪不见了关星宇和沈乐逍的踪影,心下不禁寻思他们会去哪里。采姻忙不迭地向店小二询问了一番。在得知他们已经先行离开后,她们才安心出了客栈。
沈乐逍雇了辆马车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