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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怎奈卿狂-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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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残阳,如血。日出时分开始的决斗至此已经过去整整六个时辰,银魇自不必说,他一直傲然地站在那里,甚至连衣袂也不见半点翻飞。再观随写意,虽然桃花般的容颜有些褪色的黯淡,但笛声依旧悠扬,气流与结界的撞击声仍旧激烈,在坚持个把时辰应该不成问题。
  秦朗神色复杂地望着苏晓凡睡得极不安稳的侧脸,一时无语。千思万绪都化作一道难解的长叹,他脱下外衣轻手轻脚地为晓凡盖好,渐渐昏暗下来的天色,加深了他如刀刻般的轮廓。
  启明星升起,天际泛起鱼肚白,此时距离晓凡所说的十二个时辰,已经过去了十一。凉爽的微风撩乱了晓凡的发丝,她觉得脸上痒痒的,抓挠了半天无果,终于不情不愿的醒了过来。
  秦朗的脸色也有些泛白,却是真真切切被苏晓凡吓的,这个十四五的孩子,到底是什么来历,分明身子羸弱,没有半分内力,可她不但能看清楚银魇等人的一招一式,甚至对内力的估算都如此准确,这绝非一个寻常人可以做到的。她是谁?这个问题成了秦朗心中一根急于拔出的尖刺。
  晓凡没有发现秦朗的古怪神色,浮肿的双眸不经意扫过场中,却被那里的情形惊得如同一盆凉水当头淋下,瞬间睡意全无。
  她抓起秦朗的胳膊,急急地道,“秦朗哥哥,快阻止随写意,他在硬撑下去会油尽灯枯而死的。”
  秦朗闻言心中又是一紧,仔细观察了一下情况,才迟疑道,“可是我瞧仙君面色如常,似乎并无大碍啊。”
  “哎呀”,晓凡甩开他的胳膊,着急地站了起来,“等你看出有大碍的时候,随写意早就一命呜呼了。”
  说完也不顾场合,扯开嗓子大声朝着场中喊道,“随写意,快住手,以你现在的实力,就算十个随写意也斗不过一个银魇的。”
  唰唰唰……瞬间,无数道目光聚集在那个粗布麻衣的瘦小青年身上,有诧异、有不解、有嘲弄,还有极少数几道恍然大悟后的深不可测……
  “随写意”,她顾不得如芒在背的窘迫,本就沙哑的嗓音由于大喊变得好似公鸭子叫一般,“随写意你听得到吧,快住手,不要妄送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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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只因无双最寂寞、第四节 东皇钟
时间2013…07…31 08:48:00。0  字数:5028 

    场中的随写意青衫飘扬,墨发飞舞,十指在翡翠的长笛上轻灵的跃动,似乎完全没有受到外界的干扰,除了,他漏了一拍的笛声……
  眼瞧着那个看似随性潇洒实际固执倔强的大笨牛对她的话充耳不闻,晓凡心急如焚地冲到护栏边又朝着另一边高喊道,“银魇,你收手,他真的坚持不住了!”
  银魇闻声冷冷地扫过晓凡,毫无半点温度地说道,“我从未出手,何来收手之说?”
  晓凡一拍脑门,不禁暗恼道,“是这么说没错,人家银魇一直在防御而已,现在收手不就等于让他送死么。”
  苏晓凡急得头脑发热,一咬牙一跺脚,以极其不雅的姿势翻过看台的护栏,在此起彼伏倒吸冷气的惊呼声中朝着气流击撞的中心奔去,在被一道逸出的气刃划破前襟后,急急地刹住了车。
  “不行啊,这样还没冲到随写意身边,就变成一块一块洋洋洒洒的肉片了。”
  晓凡手足无措地站在对流层的最外围,焦急得手心全是密密麻麻的细汗,再晚数秒他就真的要死了……不行,不行,他不能死,他的笛子吹的那么好听,他的音控之术恐怕再也没有人能出其左右,而且,而且,最主要的是,他是个帅的天理不容的大帅哥啊……
  晓凡攥紧了枯瘦的小拳头,努力摒弃掉乱七八糟的思绪,一道通往随写意身边的空隙由模糊到渐渐清晰,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就是那里!强烈的空气对流必定会形成对流层,对流层相撞的地方就会形成相对平静的风眼。晓凡喜形于色,使出她能达到的最快速度冲到随写意的身边,一把夺过了他的笑问苍穹。
  笛声,风声,激荡声,好似被同时扼住喉咙一般,戛然而止。
  “继续吹下去,你的曲子就该由《十面埋伏》改名为《杜鹃啼血》了”,晓凡中性沙哑的声音,在诡异的静寂中清清楚楚的传到了在场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随写意忍住胸腔中翻涌的血气,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个突然出现的冒失鬼。米黄色粗布短褂的前襟被风刃自左胸到右腹划开了一个长长的口子,深一寸便会令她受伤,深三寸即会丧命。她随意束起的发髻,如今更是歪歪扭扭的吊在后脑勺下,随时都会散开。一双浮肿黯黄的眼睛,满是惊魂未定的后怕。他甚至可以感觉到晓凡掌心的汗珠浸湿了笑问苍穹,还有她身上由于激烈奔跑而产生的热度……
  随写意自她手中拿回长笛在腰间别好,凑到晓凡的耳边语中含笑地道,“小家伙,你难道不知道这是生死决斗吗,现在我和银魇都好端端的站在这里,你让我怎么收场?”
  晓凡侧过头对上随写意的水眸,了然的爽朗一笑,也学着凑到他的耳边努力压低声音道,“原来如此,交给我,你放心。”
  心字未落,她就抽出随写意腰间的笑问苍穹,毫不迟疑的用了十成力气朝着他的额头敲去……
  看着随写意瞪着美眸晕死在地的样子,晓凡颇有义气地冲着主持人轩辕夜七道,“仙君随写意不敌晕倒,无法再战,可以进行下一场决斗了吧?”
  轩辕夜七抽动着嘴角,在一片唏嘘的吸气声中语气怪异地宣布,“屠魔大会第二场,随写意败,银魇胜,现在进行第三场比试。”
  弦音从贵宾席中掠入场中,扶起“不敌晕倒”的随写意,对着晓凡盈盈一礼道,“多谢公子舍身救命之恩。”
  哇呀呀,这就是和锦瑟并列,有医仙之称的第二美女啊,她身着烟白绑袖千步莲花珍珠舞衣,头戴白玉蝴蝶额鬓发饰,眸中澄澈无垢纤尘不染,唇若樱花,举手投足间皆是冰肌玉骨的白莲之姿,仿佛多看一眼,再近一分,就是对圣洁的亵渎。
  四目相对时,弦音澄澈的眸中蓦地出现一丝惊讶,她单手拦着随写意,另一只手搭上晓凡的脉搏,随即秀眉一蹙,沉声道,“你……”
  哎呀哎呀,她让美人皱眉了,真是罪过罪过,晓凡连忙摆手道,“弦音姐姐,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不过没事的,生死有命,我真的不在乎。”
  弦音瞧了晓凡几眼,仍旧颇为担忧地说道,“一会儿大会结束,你稍等片刻,我有话对你说。”
  “其实真的……”没必要三个字还未出口,弦音就轻盈地拥着随写意回到了座位上,开始翻出瓶瓶罐罐为他疗伤。
  颜飞炎以气劲将晓凡托送回座位,乘着一只浴火九翎凤凰翩然落入场中,身形未定,他便祭出一口朴实无华的石色大钟,清澈的音色染上了薄怒,“银魇,今日便彻底做个了断吧!”
  颜飞炎口中唱诵着兀长的梵文咒语,石色的大钟悬在半空,随着咒文的吟诵越来越大,越来越大,欲有吞噬天地之势。
  秦朗脱口而出道,“东皇钟!是十大神器之首,足以毁天灭地,吞噬诸天的东皇钟!师父竟然真的将它解封了,这次任魔头实力通天,也插翅难逃!”
  “东皇钟……”太阳穴又出现了熟悉的刺痛,却还可以忍受,晓凡攥紧衣角,尽量表现出正常的样子。
  此刻,东皇钟的钟罩遮天蔽日,东边日出的最后一丝光芒被阻隔在了钟罩之外。没有光线,没有风,甚至连声音都无法传达到几米之外的地方。所有人都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压迫感,就好像混沌未开,天地一色,连自己活着还是死了都无力分辨。
  眼见这一幕,颜飞炎的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他喃喃自语道,“没有空气的流通,声波扩散的距离变短,这分明是逐渐真空的情形,这里少说也有万人,用不了一刻钟就会窒息而亡的,想不到东皇钟所谓的吞噬天地竟然是这个意思。”
  幽幽转醒的赫连馥一睁眼便瞧见飞炎青白相交的神色,敏感的察觉到空气中的异常,不甘的纠结显露无疑。
  银魇冷冷地注视着飞炎,自入场后第一次主动开口道,“颜飞炎,为了杀我一人,不惜以万人的性命来陪葬吗?这就是你所谓的了断?”
  “我并不知道东皇钟的能力竟然是这样的”,飞炎解释道,却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身体本就孱弱的苏晓凡已经有些呼吸不畅,她发出呜咽的低喘,哭笑不得地说道,“你师父这是想和银魇同归于尽啊。”
  通过刚才神乎其神的一幕,秦朗已经完全认定这个小兄弟不是普通人,他虽然不晓得现在是什么情况,但是吐纳之间确实出现了困难,连忙道,“你有什么办法吗?”
  “办法?”晓凡觉得好笑,然后便真的嬉笑出声,“我看起来像是能有办法的样子么”,她喘了一下继续道,“你没看见,你的师父和师伯大人,各个都脸色苍白,无可奈何么?”
  “难道我们就真的要在此地同归于尽吗?”秦朗环顾四周千种样貌万种性格的观众群,一股无力感油然而生。
  “倒不是没办法,只要你师父念咒收了东皇钟便可,可是”,她觉得胸腔中的氧气越来越少,心脏的跳动却愈发激烈,难受地闭上眼道,“看样子,他并不想错过能杀死银魇的机会。”
  “飞炎”,颜飞风忽然向他传音道,“我们与银魇相斗百年,也不差再多等三年,何必要因为一时意气,赔上这么多无辜之人的性命呢,说到底,这是我们和银魇的私人恩怨啊。”
  飞炎眸光掠过看台上每个人痛苦的表情,怒视着神色冷桀的银魇,金色的神力倾斜而出,脚下的凤凰一飞冲天,高亢清越的凤鸣撞上坚实的钟罩,激荡出嗡嗡的轰鸣。
  “得”,晓凡捂着耳朵,摇晃着被震的七荤八素的脑袋,无语地道,“在窒息而死之前,我们一定会先被震得七窍流血而亡,哪有在密闭空间内搞这么大动静的啊,他不是存心想送我们上西天么。”
  秦朗也晃悠着发懵的头颅,口齿不清地问道,“那你说该怎么办?”
  “收钟啊,怎么办”,晓凡翻着白眼道,“难道给我们‘送钟’?”
  “可是你也看到了”,秦朗苦笑道,“我师父似乎并不会收钟的咒文。”
  “我去,这个乌龙闹大了,不会召回的咒语就敢施展它,你师父到底是多想银魇死啊!”
  “日思夜想”,秦朗肯定地回答道。
  “救救我吧”,晓凡抢在飞炎准备发出第二击的时候,鬼哭狼嚎的扯着嗓门抓狂地喊道,“停停停,你快给我住手!”
  飞炎奔腾的神力卡在半途,不得出路,硬生生逼出一口鲜血,显然是被自己的神力反噬,受了不轻的内伤。
  “啊嘞……”晓凡心虚的在心中默念,阿弥陀佛,他不下地狱大家一起下地狱,死他总比死自己强。
  自我催眠完毕后,她继续扯着公鸭嗓嚷嚷道,“亏你徒弟还把你夸的天上没有,地上无双,你所谓学识渊博的名号都是花钱买来的吧,钟哪里最脆弱?不是钟顶,也不是钟壁,而是和地面相交的缝隙啊!拜托你用脖子上那颗长得还算挺帅气的脑袋想一下好吗!我不想被震成聋子啊……”
  虽然她的一段话断断续续的,但飞炎还是听明白了,俊秀的脸上出现了可疑的红晕。是了,别说这几百年,就是追溯到千万年前,也没人敢这样说他,尤其……还是当着六界众生的面……他这凤凰战将兼昆仑派掌门人的里子面子算是都丢完了。
  掩饰性的清咳了一嗓子,飞炎沉淀下精神使用精神力探查了东皇钟的最外围,发现有一处正好架在矮坡之上,连忙驭凤在矮坡前站定,祭出随身武器炎焱红梅斜插在与钟罩相接之处,赤金色的强光将内部照耀的犹如皓日当空,可东皇钟却不见一丝撼动。
  “这破钟的力量怎会如此之大,就算你师父明白杠杆原理”,晓凡大口喘气道,“仅凭他一个人的力量也无济于事。”
  一道雪色划过落在飞炎身边,薄如蝉翼的一双袖白雪也斜插入地,伤势并不重的赫连馥运起周身功力,漫天飞雪中,他邪气未脱的魅声道,“我来助你。”
  同样雪发赤眸的俊逸男子凭空出现在矮坡上,他身着轻逸君侯服,如月光流水般的雪色长发,眸色中尽是岁月沉淀后的雍容睿智高贵不羁,与赫连馥的邪魅不同,他的存在仿佛苍白了世界的颜色,令人满心满眼只有如雪的发,似血的眸,他便是前任修罗尊者——逸飞。
  他抽出天晶寒叶刀与三刃汇于一点,用低沉的男中音道,“切莫心急蛮干,由小及大缓缓输出力量。”
  固若磐石的钟罩终于被抬起了一分,映射进会场的不光是那正午的阳光,还有流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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