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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长房嫡女-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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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是自家人好说话,林六姐这太子行宫,比林家还要风光呢,只怕太子妃做姑娘时候也不过如此了吧。”叶五娘素来和林六娘不对盘,听她这般说,忍不住出言讥讽道。

    叶三娘听闻忙道,“五妹妹又说什么胡话,林姐姐莫要放心上。”

    林六娘与叶五娘是斗惯了,听她这般说,立时来了劲道,“自是比你这里舒服些,太子妃常与我说,这里只当是家里便好,不必拘束于君臣之礼。”

    “那是自然,原本嫡庶便是有别。”话赶着话,便到了这一步,叶五娘说罢,亦是有点后怕瞥了林六娘一眼,果见她气脸色煞白。

    苏芷晴颇有几分尴尬坐一旁,她是未料到林叶两家小辈们争斗已然到了这等地步,她与苏如絮白白听了这一场,只怕说不好就要有无妄之灾。奈何,总有些人上赶着去当那炮灰。

    苏如絮对叶家三姊妹还是有几分好感,也心存了结交之心。她是个心大,来此之前,也打听了不少如今锦州城局势。

    现下正是用兵时候,苏家极受重视也正是因此。林家世代未相,然则却都是读书人,比之武将当下地位还是差了些。

    而武将如今则是以叶家和黄家为首,苏家则是秀。是以她来此之前,便下定决心要夺与叶家黄家女儿亲近亲近,决不能叫苏芷晴夺了她光彩去。

    这思索功夫,林六娘已是一副气炸了模样,尖声道,“来人,给我掌她嘴!”

    “林家姐姐好大脾气。此处可不是林府,此处乃是太子行宫。人未来齐,宴还未开席,你一个客人却要动手去赶旁客人,又是何道理。何况叶家妹妹说确实不错。嫡庶有别,君臣亦有别。太子妃那般说是礼数是客气,你却当了尚方宝剑,却是你不晓事了。我一直这穷乡僻壤锦州,不知京城规矩,只你方才那些话,锦州,便已可以称得上是没什么教养了。”苏如絮淡淡说道,叫苏芷晴颇有些诧异看了她一眼。

    “好一个牙尖嘴利,你便是芷晴姐姐堂妹苏如絮?我听妍儿姐姐说起过你。”林六娘见一个小小举子之女都敢随口揶揄她,眼看便要发难,便听一个清气声音淡淡道。

    诸人寻声望过去,但见一个小姑娘带着七八个少女往这边来了。

    “那是林家九娘子,也就是她能制住六娘子了。”三娘子见林九娘来了,知道此事算是揭过去了,松了口气般悄声与苏如絮和苏芷晴道。

    九娘子虽然行九,但因是太子妃嫡出胞妹,是以地位比六娘子还要超然些,加上她生性强势,是以林六娘虽然处处嚣张,但却唯独不敢得罪这个妹妹,见九娘子来了,身后又带着各家千金,只得咽下了这口气。

    九娘子入了座,仿若主人般招呼其余各家闺秀入座,姿态平和自然,不是六娘子方才拿捏,苏芷晴抬眼瞧了一圈,除了黄家一个与她素来不要好表姐,竟还看到一个熟人,乃是苏之合手下一个校尉女儿,姓孙,闺名慧芳。

    孙慧芳亦见到苏芷晴,露出了然神色,朝她顽皮眨眨眼。

    苏芷晴便也回了她一个笑容。

    一张大圆桌足足能做二十几人,这座次却是九娘子一手张罗。

    东边两张空椅自是太子与太子妃,太子妃左手边则是林家六娘九娘,右手边是叶家三娘五娘八娘,其后便是苏芷晴苏如絮,九娘旁边坐乃是锦州刺史刘芳千金刘蓉,其后则是几个此次护驾北上中立过功几个千金,座次即考虑了家族地位也考虑了功劳大小,看来是颇下了一番功夫。孙慧芳因了父亲官职低,坐了偏位置,与苏芷晴隔了不少。

    这时候时间也差不多了,宫人们开始摆上各色巧果、点心,应有有,另备以井水镇过瓜果,都切好了各上一盘。

    这时候,太子妃才姗姗来迟。

    但见太子妃一件淡紫纱衣,里头则是冰蚕丝织成长衫罗裙,一双百花绣鞋隐约可见,头挽流云鬓,一整套红宝石头面,落落大方,七尾凤簪昭显着她身份,显雍容。

    太子妃与太子同岁,身段婀娜,肤若凝脂,倒是难得一见美人。但见她一张鹅蛋脸,目若星彩,嘴角含笑,待诸女子行过了礼,才微笑道,“这几日,想起已有些时日未见过妹妹们了,委实想念很,这才唐突,也是叨扰了。”

    苏芷晴却心中暗叹,“不得不亲自为自己丈夫选小妾,这位太子妃也是足够命苦了。”

 46、莲花一舞惊天人

    有太子妃场;诸人自是收敛了不少;满堂莺莺燕燕都是其乐融融模样。太子妃看似和善;招呼着诸人吃点心,又是品茶说笑话,又是谈论到了锦州后风情轶事。苏如絮因了是唯一一个当地人;腹中又有些诗书,引经据典,侃侃而谈,也算出了些彩。如此笑了一阵子;书房那边;太子议过了今日朝政;朝这边来了。

    因是站稳了脚跟,沧州还有沈家余部要处理,京城动向是瞬息万变,且锦州城内近日还有刺客出没,是以太子公务很是繁忙。然则今日这宴请,却亦算“公务”,及至处理完紧要事物,秦怀瑾便换了件常服,往湖边而来。

    场诸人,有多半家世并不算高,若非有了这乱世,只怕一生都未必能接触皇家贵子,是以颇有些激动。再见太子殿下年少风流,气质尔雅,添了一通小鹿乱撞。

    “因了公务繁忙,倒是让大家久等了。”秦怀瑾见了诸女,笑得如沐春风,一席杏黄宽袍愈发衬得君子如玉。

    诸女忙起身行礼,待太子落座后,仍是都站一旁。

    “今日是太子妃请私宴,不必这般拘于礼数,都坐下吧。”太子说罢,林家与叶家那几个先一步坐下,其余人见了才敢坐下。

    如此人便算是齐全了。恰巧到了晌午,太子妃又传了膳,诸女方才吃过了点心,又是太子面前,俱只吃了一点。苏芷晴天生不嗜甜,方才点心又多是甜腻,如今腹中正是空空,却也吃不了几口,便跟着放下了筷子,颇有些遗憾。

    她也有许多日未曾吃过这等美食了。

    鲜烤孢子肉,腌鹿舌,蜜蒸熊掌,俱是山珍……

    锦州地处北地,南边供应虽然断了,沧州营却时常进山林打猎,那些个山货自是源源不断运了过来。

    虽说眼下正要求节俭,但这关起来门来事,寻常百姓哪里知道。

    过了一会儿,撤了午膳,侍者们又端上八样甜点,八样咸点,冲一壶碧螺春,诸女捧了茶,是谈笑风生了一阵。

    随后太子妃才清了清嗓子道,“今日诸位姐妹难得聚一起,只说话吃点心未免无趣了些。可有人愿意出些节目,娱乐一番。”

    此番来此所为何事,诸女俱是知晓,如今终于到了关键时刻,不禁都是面面相觑起来,很是有些踯躅,拿不准是该一鸣惊人好些,还是待后面发力好些。

    正是沉默时候,排远处孙慧芳突然起身行礼,轻声道,“臣女愿为殿下和太子妃献舞。”

    孙慧芳如今也不过十四岁,生小巧,一张脸稚气未脱,身形亦是窈窕,听她敢这般说,太子妃道,“早听闻孙家妹妹精于舞技,未料到这般早便见着了。”

    “不过一点微末伎俩,只怕要叫太子妃见笑了。”孙慧芳边说道,脸颊边便生出一抹红晕来,“臣女这支舞名为步步生莲,本是前朝宫嫔所创,后却失传,臣女寻访名师,搜集传说,得了些片段,又经彩排,才有了今日一舞。那舞曲亦已失传,如今这一首,却是刘蓉姐姐所作,也请殿下与太子妃准刘蓉姐姐来弹奏此曲。”

    刘蓉听孙慧芳如是说,忙起身行礼。

    “你二人有这等才情委实难得,自是要准了。”太子妃笑道,“来人,去将我那焦尾琴取来。”

    “琴是上古名琴,曲是上古名曲。今日当真是风雅到了极致。”太子亦是饶有兴趣道。

    随后孙慧芳离席,去换了衣服,刘蓉则坐一旁,调试古琴音韵。

    但闻几声喑哑声调传来,不少懂行女子皆是露出钦羡和赞叹神色,便是苏如絮亦忍不住道赞叹道,“此等音色,不亏是上古名琴。”

    苏芷晴却是不理会那些。黄氏本就不善此道,苏芷晴自幼也不曾接受什么熏陶,其后几年跟着教养嬷嬷,好不容易有了些常识,便也过去了。黄氏本就不愿苏芷晴高嫁,只寻思着苏之合同僚又或者黄家旧友里选一个。

    武将出身人家都是不拘这些。

    然则到了此时,苏芷晴那心不焉模样,便有些牛嚼牡丹味道了。趁着周围诸人目光都聚集刘蓉膝下琴上,她悄悄拿起了筷子,不着痕迹夹了个蒸饺塞进嘴里。一抬头便撞见秦怀瑾含笑又带着点揶揄目光,让她颇有几分尴尬。

    随后孙慧芳一身淡粉舞衣,广袖翩翩,仿佛一朵美丽莲花般停了凉亭不远处台子上,其后琴声起,她肢体柔软,那腰肢摆动之间,仿佛将那琴声以自己身形表达了出来。

    当真犹如一朵绽开莲花,姿态婀娜,美得令人窒息。

    但见她手腕脚腕上皆是系了铃铛,每走一步,便叮当作响。孙慧芳边舞边往凉亭这边走来,双手不断翻滚,犹如两朵绽开莲花,随着她步调离着众人越来越近,果然是步步生莲。

    及至一舞毕,场诸人才皆是呼出一口气来,都是看呆了。

    “好一曲步步生莲。”至此,便是太子看向孙慧芳目光也变得不同了些,太子妃却是笑容依旧。

    “确实是一场好舞。孙家妹妹有心了。”

    孙慧芳脸上笑意已是掩不住了,急忙行礼退场。

    林家六娘亦是善舞,今日本是备了一曲,然则有孙慧芳珠玉前,几个擅长跳舞姑娘面色都有些不好看了。

    至此,为太子与太子妃献艺主题才算又凸显了出来,其后,刘蓉又单独奏了一曲高山流水,叶三娘则清唱了几首曲儿,另有几人献上了自己绣品。其后,太子妃见有些面色不佳,便道,“大家且先润润喉咙。我且听说了,坐诸人不少都是才名外,既是多才女,自是免不得要吟诗作对。今日孙家妹妹一支步步生莲叫人赞叹,我等又是这荷塘边儿谈笑风生,这题目不若便选莲花或者荷花,姐妹们以为如何?”

    太子妃这般说,却是存心要给自家人长些脸面。

    林家书香门第,诗文底子自是比旁人家厚些。此番太子至锦州,已然给了那些武将太多信任,林家隐然便要落到叶家后头去了。是以,早办宴之前,父亲便寻过自己,要求她必须六娘和九娘间选一个,入太子行宫。

    六娘性子骄横,九娘却是年少老成,太子妃自是愿叫九娘来。九娘与太子妃一般,尤善诗文,是以太子妃提起这一遭却是有意想叫九娘子露露脸,日后与太子说起人选,也好提些。

    叶家三娘听出了太子妃深意,不禁偷笑得看六娘子,口中却道,“叫太子妃见笑了。旁便也罢了,这诗词歌赋,我等朽木不可雕,却是不敢班门弄斧。我便画一幅画来应景。”

    如此有些不精诗文亦是附和,要画画或是写点东西。

    苏芷晴便选了画画。她肚子里委实没那般多墨水,若是自己作诗,免不了就有些太差,若是去搜刮唐诗宋词里名句,又有些过分展露头角,是以便选了画画。她画技平平,倒是不上不下很。

    苏如絮却是选了作诗。

    随后,太子妃便着人撤了桌上茶点,又分发了笔墨纸砚,一时之间,但见荷花掩映间,凉亭里聘婷女子个个都是眉头微蹙,凝神细想。

    苏芷晴落笔随意,随手画了荷花荷叶并两只鸳鸯,落笔稀疏,先一个结束。

    其余几人却是苦思冥想,只苏如絮倒是眉目淡定,不到一盏茶功夫,便宣纸上写了一首小诗,一手簪花小楷,尤其扎眼,且还借了苏芷晴朱砂,诗旁花了两支莲花,很是漂亮整洁。

    这档口,但见林家六娘左思右想,九娘则是气定神闲,一盏茶过后,诗词画都好了,又由宫人统一交到太子与太子妃处,夫妻二人品评半晌,才终于选了出来。

    竟是林九娘与苏如絮并列第一,画工头筹则给了叶五娘。她一手大写意笔法,按着她这个年纪,倒称得上是功力深厚了。

    评出了头筹自是要品评,两首诗到苏芷晴这儿,却是险些叫她呛了口唾沫。但见苏如絮交那首所写:移舟水溅差差绿,倚槛风摇柄柄香,多谢浣纱人未折,雨中留得盖鸳鸯。

    此诗却当真不是苏如絮所作,乃是苏芷晴早些年被学堂先生烦太甚,便交了这样一首诗上去。诗是多年前她还未穿越时背过,也不知苏如絮从何处辗转得来了这首。林六娘费劲了心思,却是什么也没得到。叶家五娘自是不免面露得意之色,悄悄与林六娘交了一个眼神,又双双错开。

    只不过一个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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