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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逼良为夫-第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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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终是留下了导火线,谁叫你当初不打听清楚,胡乱娶了回来?最近才知道,原来最大的隐患,却在我们自己身边。”
    陈尚书道:“虽则她娘家如今势微,但也总有一点余力,而且她有一个一品诰命的头衔,而且身边有护者,如果没有确切的证据,我只怕……”
    老祖宗微微的冷笑,微风吹起几丝银发,他的眼睛依旧明亮锐利:“你别忘了,她是怎么对待斌儿的,那位商胜,只怕也和她脱不了关系,她已不是初初嫁来的时候了……”
    陈尚书抿紧了唇,薄薄的双唇显得整张脸凉薄而冷漠:“娘亲,你放心……”
    老祖宗笑了,伸手帮他抚了抚鬓角的乱发:“要知道,只要我们无迹可寻,那么,这陈府将永保富贵,但你读的书多,也知道,不论什么时候,如果从内部乱了起来,那么,陈府的富贵和你自己的功劳……”
    陈尚书轻轻握住老祖宗的手,在上抚了抚,道:“娘亲,我明白!”
    翠浓从远处款款走来,手持一支洁白的玉兰,那芬芳的花朵在纤长的纸条上摇曳生姿。
    老祖宗招了招手,要她过来,用手摸了摸玉兰花厚重的花瓣,道:“扶我回去,这玉兰花即离了树端,不快快用活水插上,便会过早凋谢了。”
    晚风吹得石桌上的宣纸哗哗直响,几欲乘风而去,却在镇纸的压制之下终不得不重伏于桌面之上,那放于桌面的狼毫,终不得落在洁白的宣纸之上,却风吹墨干,只余一股墨香。
    ……
    陈潜有好几天未曾睡好觉了,每要睡着之时,总是会从梦中忽然惊醒,却只见室内青烟袅袅,弥漫着温暖而浓重的香味,他虽然很想睡觉,脑中却不知道为什么总是思考个不停,更感觉陈府重重飞檐之下,隐藏的却不知道是什么,更让他不敢去想的,是那貌似纯净的眼眸之下长长的睫毛###的,是什么样的心思,有时候,他恨自己的敏锐,如##民无知无觉的踱过一生,岂不是好?
    每天早晨,他却神采奕奕的起了身,脸上看不出丝毫的痕迹,他知道,现在除了等待,再无其他可做。
    自己怕一举一动,既然都在别人的眼内,那么,自己这没棋子早已被摆上棋盘,冥冥之中,自有一双眼睛注视着自己。
    只怕自己的秘密在那双眼睛里早已不是秘密。
    过了响午,他叫人搬了张躺椅,谁在花树底下,秋意渐浓,木芙蓉却开得灿烂如笑,时不时有散落的花瓣打着旋跌在他的脸上,皮肤微感刺痒,他却不去拂开它,只任花跌满襟。
    权叔小心的走了进来,见陈潜眼眸轻闭,以为他睡着了,便轻手轻脚走了上去,叫了两声,道:“主子,主子?”
    陈潜微睁开了眼,望向他,他有寿国人微卷的头发,眼眸深陷,轮廓分明,显得敦厚而诚恳。
    陈潜缓缓地坐起身来,只问道:“有人来了吗?”
    权叔点了点头:“月公子地上名帖,想请公子一同游湖。”
    陈潜微微一笑,点了点头,忽然问他:“权叔,你还有多长的时间就可以回本族了吧?”
    权叔怔了怔,眼神变幻莫测:“我和公子签了三年合约,总得三年……”
    陈潜回头望他,眼角满是笑意:“叔叔,这个时间对你来说,实在太长了,娇妻幼儿,终是时常记挂在心的。”
    权叔动了动嘴唇,却最终什么也没说,只看着陈潜回屋换了件锦衣,丰神如玉的出去了。
    权叔暗暗叹气,在心里安慰自己,有谁不为自己着想?更何况,自己所做的并未伤害到他?
    
    荷花池内已满是开败的残荷,便依旧有人架了小舟,在湖面上伤春悲秋一番,不为其他,只为从这满湖的残荷之中看出个看花满眼泪来。
    湖内三两个画舫小舟,为了衬景,有人用二胡几近呜咽的声音换上了琵琶的清凉明快,袅袅的哀愁飘在残荷的上空,让陈潜止不住的想这些名门大阀子弟当真时常的吃饱了饭没有事干。
    “这里清静一些,没有多少人打扰,因而……”月影斜轻声道。
    陈潜微微点头一笑:“这里的确清静。”
    桌上摆满了精致的小点,空气中飘荡着青梅密酒的甜味,可不知为什么,原本应该期待的心,却冷了下来,眼望对面眉眼依旧的男子,却仿佛隔了万重迷雾。
    手指扶上了冰冷的瓷器,瓷杯上几朵迎春花不理季节的变幻迎风而展:“湖里的荷花已败,月公子竟也有如此雅兴?”
    “只不过想请你过来看一场好戏。”月影斜轻声道。
    陈潜也一笑:“不知是京剧,还是昆曲,又或是民间小调?”
    月影斜摇了摇头,道:“我游历四国,却对此兴趣不大,却喜欢收集民间奇闻,今儿个听人报告,说这里有一场好戏将要开罗,所以请陈公子前来一评,可算看个新鲜。”
    陈潜的心暗暗一沉,远处,有一片残荷被风吹动,水漫上荷边,转眼之间沉了下去,相比已叶归荷塘,却笑道:“月兄总不会让我失望的,既如此,我且静候月兄的好戏?”
    月影斜轻轻一笑,仿若没听到他言语之中的敷衍之意,只道:“桌上的,是莲花酿酒,采自这湖中的初莲,晒成干粉,细细的磨了,再混入酒中,最是滋补养颜的,陈兄何不试试?”
    他端起酒杯,放在陈潜的面前,星眸如湖面上的星光一般银碎乍闪,陈潜心中一沉,握起那只小巧洁白的玉盏,笑了笑:“滋补养颜对我来说,却没有什么用处,不如月兄还是将之留给身边之人还好。”
    月影斜低声一笑,拿起自己面前的酒杯,自倒了一杯酒入喉。
    垂头浅笑之时,那样调笑的脸色,如以前谦谦君子时的温文如玉却不尽相同,陈潜只道阿元远远坐在船头,暗处,也有林嬷嬷暗自守护,却不知为什么,却还是感到心惊,就仿佛一枚光滑美丽的玉蛋常常被人握如手中,可乍然有一天晚上,却孵化出一条毒蛇。
    不远处,残荷凑拥之处,有一个青色小舟,木制的船身,油上了碧青的颜色,上面疏疏地花了几枚牡丹,仿佛美人的裙裾,竟连整艘船都妖娆了起来,与别船不同,那里面传来几声琵琶的轻响,余味悠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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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一十章 青色小舟
    
    陈潜感觉到这艘船渐渐向那青色小舟驶近,那丝竹之声越来越近,却无柔媚之感,就如以前听过一般,乐声让陈潜想起了楼船上那名清之淡雅的歌女,本不应生在那里,却荷花插塘,只等风吹了残荷。
    “这画舫上的,是青叶儿?”陈潜不敢肯定得问。
    “陈兄好耳力,只听了一遍青枝儿的弹唱,竟也还记得?”月影斜手持面前白玉瓷杯,又饮了一口。
    或是酒饮下肚,酒精入了血液又或是陈潜对他已淡了那份心思,便感觉他的神态之中无来由的多了一些霸气,其神色笃定,淡然,还夹杂着淡淡看透世情的淡薄。
    陈潜手指抚上自己面前那杯玉盏,凉意从指尖直传如心底。
    所有的一切,皆要揭开帷幕了吗?
    他感觉自己画舫正缓缓的接近那青色牡丹坊,却在残荷之中迂回曲折,不欲让那画舫之中的人察觉,这架舟之人是个高手,停在了离青舫不远处,却有几株残荷遮挡,让人丝毫不能察觉。
    青色画舫有珠帘轻挡,坊内之人若隐若现,陈潜望过去,却是珠帘重重,几不能辨。
    月影斜轻声吩咐:“把船摆好一点。”
    船头站着的架舟人闻言,竹篙一撑,船便又接近几米,却摆了个角度,正在这里,那画舫之中有人揭帘而出,让陈潜将里面的坐着的人看了个清清楚楚。
    暗红色的裙裾,头上金色步摇轻摇,纤手轻捧,侧面妆容虽精致如昔,眼角却显了老态,和不正是自己的娘亲?
    陈潜一晃之间,看清画舫之中坐在人,心扑通直跳,他看得清楚,坐在自己娘亲之前,手抱琵琶的,可不正是楼船上见过一面的那名歌女青枝儿?
    陈潜从未想过在这妖娆的画舫之中可以看见这么风马牛不相及的两人,珠帘在风中摇得轻轻作响,彷如珠落银盘,一瞬之间,对面画舫里的门帘已然放下,门帘内的人被遮挡的严丝密合。
    他一瞬间一转过千万种念头,想到尽头,浑身冰冷,只感觉此情此景,正合了那满塘的残荷,只回头对月影斜道:“芙蓉魂断落寒池,月兄捡地方观戏,倒真是连背景都挑选的如此之好!”
    月影斜一改原来的温文如玉,神态之间竟带了些残忍,只冷冷望着陈潜,“陈兄既知道我带你来观戏,便知道戏有喜剧悲剧之分,此剧演正当头,可变喜剧也可变为悲剧,这便要看陈兄的了,是想这剧变成悲的还是喜的?”
    陈潜微叹了口气,秋风乍起,吹得满塘残荷萧萧作响,他道:“月兄既请的我来,难道还能轮到我选吗?”
    他已猜到其中真相,想必如前世八点档的剧情一样狗血,待字闺中的名门之女,私会情郎,与人珠胎暗结,生下一女,随便送与他人,此女却沦落风尘,名门之女另嫁他人,原本金玉满堂,却不知道为何又给人抄除了这段旧事,引出这段母女相会的场面?
    陈潜当下已经明白,幕后操纵一切只怕是自己面前这人,一场相交,原来一切皆有目的,联想他今天闪烁的话语,只怕他早已知道自己的一切秘密,陈潜不由在心底苦笑。
    月影斜细观他的脸色,见他眼神之中一晃而过的失望,不知为何,心略略一痛,却大笑:“好,陈兄果然是一个爽快之人,这荷塘之上,原本还有人要来的,却让我派人挡住了,我既是陈兄为知己,自然得为陈兄解决麻烦。”
    陈潜心中又是一突却问道:“难道他们也来了?”
    月影斜点了点头:“陈夫人自以为事情做得秘密,却不知道有多少眼睛暗地里望着呢!”
    陈潜再往牡丹画舫望过去,却见门帘无风自开,他豁然发现,原本应该躲在暗处保护自己的林嬷嬷,却不知什么时候上了画舫,他隐隐可见嬷嬷脸上急迫焦急之态,娘亲左右望了望,显然,嬷嬷把自己的行踪告诉了他。
    一瞥之下,陈潜已然明白,月影斜已然操纵了所有,自己不得不顺他之意,他回首望着月影斜,却笑了,这画舫正停在几株残荷之前,荷叶干裂,他败如残土,衬着陈潜脸上的微笑,却仿佛重获了新生,一瞬间枝叶舒展,依旧荷芳清香,满眼翠绿。
    心死之后,才能重获新生吧?
    “月兄所做一切,不知陈某将以何为报?”陈潜收敛了笑容,又是见满塘的残荷,于冷风中摇摆。
    月影斜脸如冰玉,睫毛下垂,隐藏了所有的心事,一抬起眼来,眼眸却坚定如石:“陈兄不愿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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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潜轻笑一声,指着桌上用莞乡细粉炸得金黄的小鱼,道:“这道菜名叫秋日雪脊,是用深山之中寒潭深处的鱼儿勾以莞乡的细粉炸成,此鱼通体雪白如银,生于寒潭深处,一般的渔人哪能捉得回来?往往是几十名渔人,四处张网,用带着巨齿的竹篙在谭底搅拌,天罗地网,才把那鱼儿桌了上来。”
    月影斜听了他言,却不言语,只是淡淡一笑。
    “我之于月兄,是不是也如那鱼儿?”陈潜端起桌上茶杯,微微一笑。
    空气忽然间冷凝如冰,仿佛阳光明媚的天气,忽然风云咋变。
    陈潜又笑了笑,道:“可惜,我却不得不入那巨网,成为人盘中餐。”
    月影斜也笑了,玉面生霞:“既如此,陈兄何不顺应天命?”
    陈潜夹了一块入嘴,金黄色的小鱼被他嚼的嘎嘣直响:“你说得对,未免成为人口中之食,唯有听从月兄调遣了。”
    此时,那画舫见见荡漾开来,向远处荡去,与另一处画舫相接,身着暗红色锦绣的身影,被人扶着,缓缓地上了青色画舫,两舫漾开,各自远离,青色画舫缓向南边驶远,而牡丹画舫却传来几声清越之极的琵琶之声,仿佛将军战败激愤,终无可奈何,策马而回。
    月影斜微微一笑,对陈潜道:“何谓人口中之食?如果在下在陈兄当成口中之食的话,早就已经下快了。”
    陈潜吐出口中食物,却心如止水,道:“不知我家老祖宗,什么地方得罪了月兄?”
    月影斜冷冷的笑了,笑容如冰雪碾过:“好一个得罪,陈潜用的词当真好,轻若鸿毛,如果几十条人命的死亡,叫得罪的话,那么,陈兄的得罪两字当真选得好。”
    他眼眸之中全无半点温暖,满挂的,是冰雪的颜色,仿若千里冰封的雪山,站在远处,也感觉那彻骨的冰冷,陈潜手中的竹筷落下,跌在桌上,发出仿若木槌捣囱之音,重重的锤在陈潜的心上,他直到今日是摊牌之日,只是不知,原来是怎么血淋淋的一副牌。
    一瞬间,陈潜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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