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一路向北-第9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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龚小柏觉得这预知的事可能是有些能说,有些不能说,要不然墨北怎么就是不明说是男是女呢。这么一想龚小柏也就不问了,反正等到孩子出世的时候就知道了,还能有个惊喜呢。
不过刚才墨北的傻问题倒是提醒他了,这让龚小楠帮忙订购的婴儿车到底是个什么颜色的啊?要是颜色选不对了,不知道未来的小女儿会不会不满意?——要是儿子的话,就不管了,儿子必须粗养,不惯他臭毛病。女儿就不一样了,想想看一个软软的小东西趴在你怀里甜甜地叫一声爸爸,哪个当爹的心都得化成了水,把小女儿捧在手心里当眼珠子疼。
这么疼着宠着长大的小女儿,将来不知道要便宜哪个王八蛋。一想到会有个小子花言巧语地把女儿哄到他家户口本里,龚小柏就觉得火冒三丈,将来对所有追求女儿的小混蛋都得严格审查才行,比政审要严三倍!外貌、性格、能力、学识、家庭、工作……手指甲长得不够有光泽的都不能过审!敢上诉的一律打折腿!三条腿一齐打折!
奶奶个熊的,叫他还敢觊觎老龚家闺女!
不过,这还都得是十几、二十年后的事,倒是大姐夫墨向阳现在就为在着女儿长吁短叹了。前段时间墨洁的同学闹出怀孕的事,接着又是王迎春的儿子来了一把“得不到就毁掉”,虽说这都不是墨洁招来的,但却让家里人都不得不正视起一个问题:墨洁是大姑娘了。
既然是大姑娘了,那离着找对象谈恋爱的日子也不远了,现在她还是学生,到底是有个束缚。可是墨北也不过比她小三岁,这方面的事男孩子总比女孩子胆大,墨北又不是那种迟迟不开窍的懵懂少年,也不知道墨北是不是已经有了意中人?
想到这里,龚小柏忍不住冲着墨北坏坏地一笑,把墨北笑得浑身发毛。
“小北,跟我说实话,你找对象了没有?”
“没有。”
“不能吧?我们家小北长这么好看,又是个小才子,还能没有小姑娘看上你?别害羞,跟小姨父说说,我保证不告诉你小姨。”
“……谁都不告诉?”
“保证!就算你小姨对我严刑拷打,我都一个字不说。”
“有。”
龚小柏的眼睛一亮:“真的?是哪家小姑娘?长得漂亮不?几岁了?怎么认识的?哎呀你平时瞒得够紧啊,我这么英明睿智的人都没看出来。”
墨北用筷子拨拉着盘子里的花生米,漫不经心地说:“长得挺漂亮,大高个儿,身材很好。比我大四岁。从小就认识了,慢慢相处出来的感情。对我也很好。性格也好,爱说爱笑会交际。头脑聪明,有胆识,自己开了家电子工厂……”
龚小柏的脸色变了,愣了半天才吞出一句话:“夏、夏小多啊?”
墨北带着几分恶作剧得逞似的笑意,说:“本来不想这么早就告诉你的,不过你非要问——”
龚小柏后悔死了,真想把五分钟前的自己揪过来扇几巴掌:叫你丫好奇!
墨北得了便宜还卖乖:“唉呀,真是的,让人一点准备都没有,心好慌。”
“我心才慌呢!”龚小柏咬牙切齿,“要是让你妈知道了,还不生吞活剥了我!”
墨北微笑:“以后就要靠您替我俩打掩护了,顺便帮着在家里渗透一下,免得将来我跟全家出柜的时候把他们吓着。”
龚小柏摸摸胸口,觉得就算是当年龚小楠说他喜欢男人的时候自己都没这么提心吊胆过。不过话一说开,再回想夏多和墨北以往相处的情形,龚小柏就只能暗骂自己眼瞎,这么明晃晃的奸情居然都没看出来!
两个人都已经吃饱了,龚小柏叫人把残羹剩菜撤下去,端了茶水点心上来——随着财富的累积和地位的提高,当然最主要的还是媳妇的爱好,本来是拿搪瓷缸泡茶叶根一口气咕嘟咕嘟灌个底儿朝天的人,现在也能装模作样地鉴别一下铁观音的好坏了。
龚小柏知道墨北和夏多都是很有主意的孩子,既然墨北敢跟自己坦白,显然已经不是别人说几句话就能把他们拆开了。不过想到孙丽华过去对卫屿轩和龚小楠的态度,龚小柏实在不能不担忧:“小北,这事你真得考虑一下你妈的想法。我觉得,她可能很难同意你和一个男孩子在一起。”
“先瞒着呗,反正我还小呢,她一时半会也想不到别的。等以后到了该结婚的年纪,就想办法拖着,拖一时是一时。”
“就一直瞒着、拖着?要不,找个机会跟你爸商量商量?我大姐夫那人还挺开明的,对待小卫、小楠他们都没啥意见。”
“他们又不是他儿子,他能有什么意见。”墨北苦笑一下,他也期望父亲能接受自己的性向,但是有母亲这个前车之鉴,他委实不敢去赌。万一父亲不能接受,哪怕他的反应只有当初母亲的一半激烈,墨北都觉得自己承受不起。
龚小柏叹了口气,墨北说得也没错,很多人对同性恋的所谓开明、包容,无非是事不关己。
☆、第109章 NEW
没过多久,市政府建设商贸中心的招标会就在豪庭酒店召开了。龚小柏准备好了投标书,带着孙丽萍和几个业务骨干一起去了招标会。
龚小柏和孙丽萍一走进豪庭酒店就吸引了众人的目光,有不认识的还以为是请来助兴的明星。
夏承瀚自然也注意到了这对外表出众的小夫妻,心底赞叹了一声,接着才从秘书的提醒中知道他们的身份。夏承瀚实在没有想到,传说中凶神恶煞的龚大混子居然外表这么有欺骗性,乍一看还以为他是出身良好世家的子弟。
当一个人的外表与传说中他的形象严重不符时,要么是这个人被错误地演绎了,要么就是这个人并不简单。
随后夏承瀚又被南斗公司的投标书上规范的格式、精准的用词和详尽的内容给震了一把,在今天到场的这些地产商、建筑商交上来的投标书里,南斗的专业性实在是很出类拔萃。而尤其让夏承瀚关注的就是投标书上那个极为贴近标底的数字,有那么一瞬间,夏承瀚几乎要怀疑标底泄露——考虑到龚小柏黑色那一面的身份,这个怀疑并非不可能,要不是夏承瀚确信标底一直都掌控在自己手中,他几乎要任由这份怀疑蔓延了。
招标会上,夏承瀚对南斗公司的态度和其他公司无异,只有最熟悉的人才能看出来他有些走神。
最后在揭晓中标公司的时候,夏承瀚倒是并没有思考多长时间就做出了决定,确定了三家承建——龚小柏的南斗是其中之一。
尽管龚小柏这个人有种种令夏承瀚犹疑的问题,但他的公司历史清白,成绩显耀,夏承瀚愿意给南斗一个机会。当然,夏承瀚不会承认,夏多的那几句恰到好处的话也起到了一点作用。
南斗中标的消息并没有在墨北心中激起太大的涟漪,他只是感慨了一下重生后很多事情变化的方向越来越偏离他前世的记忆了。
夏多还是每天都很忙,因为还要抽出时间来谈恋爱,所以加倍地忙。与之相比,墨北的生活就实在太安逸了。墨北在拍完电影后就给自己放了个长假,构思的小说也不急着写,每天就是看看书、跑跑步、有了灵感就记到本子上,此外还开始重新训练起自己的绘画技巧,以姥姥和小猫为模特画了不少素描。
姥姥很得意宝贝外孙给自己画的画像,一张一张全都贴到了墙上,冷不丁一看还以为是换了铅灰色的壁纸。墨向阳很矜持地暗示他其实也是可以给儿子当回模特的,不过他新调动工作其实忙得不可开交,就连三餐都难以定时,最后还是墨北趁他坐在沙发上打瞌睡的时候对着画了一张。
这张画被墨北藏了起来,压在自己书架最下面那个抽屉里,不敢再看第二次。
画上的墨向阳睡容平静而安祥,就像……就像已经……
事实上,前世墨北在墨向阳去世后并没有看到过他的遗容,因为爆炸点离他太近,据说尸体惨不忍睹。可是后来每当墨北回忆的时候,总是会产生一种错觉,他仿佛是看到过父亲安静地躺在棺木中,就像疲倦至极而沉沉睡去了一样,唯一特别的是脸色白里泛青,似乎手指敲击上去会发出瓷器的脆响。
记忆也是会自己粘贴修补的,不知道是把哪一次看到过的父亲的睡容移植到了葬礼上,并自动加以修改伪饰。
这一世墨向阳已经远离了英年早逝的命运,他活得生机勃勃,可是在墨北心里却有着一种难以形容的恐惧,他害怕自己所做的努力并不足以对抗宿命,害怕死神只是暂时迷了路。
这一幅小画奇妙地与记忆错觉重合起来,让墨北悚然心惊。
这种说不出来由的恐惧感让墨北又紧张了起来,一方面他知道这种紧张毫无必要,另一方面却无论如何也不能停止。
夏多对墨北的情绪最为敏感,想方设法要哄小情人开心,找了个周末的晚上带墨北出去吃饭看电影,不过墨北还是怏怏的,从电影院出来就想回家了。
夏多一手抓着在影院里没吃完的爆米花,一手拉着墨北,“来,带你去个地方。”
墨北没什么兴趣地问:“去哪儿啊?”
夏多眨眨眼睛:“去了你就知道了。”拉着墨北走了一段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把爆米花桶递给墨北拿着,自己从兜里掏出一条灰蓝格子的大手帕,折成一条,笑道:“先把眼睛蒙起来,到地方了再让你看。”
墨北诧异地看了夏多一眼,这才被引起了几分兴趣,他顺从地闭上眼睛,任由夏多系上手帕。接着手中一空,爆米花又被夏多拿走了,温热的手掌握过来,轻轻牵引的力道。“来。”
这个时间还不算晚,街上还有不少行人、车辆,墨北能想像得到别人看到他俩的样子会有多好奇,但是手帕制造的黑暗似乎也隔绝了别人的目光,耳边的车声人语愈发清楚,莫名其妙地让墨北觉得很有人间烟火气地温暖。
走了一段路,夏多说:“我跟小逗眼儿借了摩托车。”说着拿墨北的手去摸摩托车冰冷的外壳。
墨北笑了:“万小酌啊?他现在干什么呢?”
夏多让他坐上去后自己也跨上去,拉着墨北的手抱住自己的腰,说:“在铁路上当乘务员呢,穿上制服还挺帅。听说快结婚了。”
“他才多大,二十?二十一?”
“二十一了。他爸妈急着抱孙子,相亲都相了二十多轮,好不容易找着个他满意的,就想快点把事情定下来。”
墨北骇笑:“才二十一,他家里这是着什么急啊。那姑娘怎么样?”
“姑娘家是农村的,小逗眼儿说她家条件不好,但姑娘人不错,长得有点像邱淑贞——小逗眼儿做梦都想娶邱淑贞。听说她家要的彩礼是一头牛和一万八千元钱。小逗眼儿家给得挺痛快,订婚的时候还给买了三金。”
三金也就是金项链、金耳环、金戒指,条件好的人家在订婚宴上会给儿媳妇送三金,还有送五金的,也就是再加上一对金镯子,在婚礼上儿媳妇会戴出来,表示婆家对她的宠爱。
“万小酌就冲着人家长相去的?”
“哪能呢,也考虑了别的条件,当然主要还是看脸。”
“王盛呢?他不是比万小酌还大一岁,他家有没有急着让他找对象啊?”
“王三儿还用得着他家里人着急吗?他从初中起女朋友就没断过。现在好像是和他们法院新分来的一个书记员谈着呢。”
墨北有些感慨,这才几年功夫,当初那些聚在一起看A片的坏小子们就一个个的快要成家立业了——明明都还算是少年的年纪啊。急什么呢?
“是希望孩子们能有条不紊地好好生活下去吧,反正迟早都要结婚的,反正迟早都要生孩子的,那么赶早不赶迟,在自己还有能力帮着孩子把这些人生大事处理妥当的时候都抓紧办了,当父母的才会放心。”夏多漫不经心地说。
“那其他的事怎么办呢?”
“什么其他的事?”
“做自己真正想做的事,梦想,野心,人生价值……”
“嗯,大概是觉得那些又不是必要的,再说晚一些做也不耽误啊。况且,一边成家一边立业,不冲突嘛。”
“结婚生子这些晚一些做也一样不耽误啊。所以说,急什么呢?”
“不急不行啊,人很快就老了,老了就很多事都做不好也做不成了。又或者,虽然谁都不希望,但人还有可能出意外,早早死掉。所以要趁着还年轻还活着,紧追慢跑地把人生大事都办好。”
“人生大事,呵,无非生与死。”
“这样一说,与生死相比,什么梦想啊野心啊也都不算什么啦,做与不做又有什么关系呢?”
“有时候觉得,看一只蚂蚁由生到死的过程,也就看完了一个人由生到死,相差无几。今天重复着昨天,今年重复着明年,儿子重复着老子,细节在变化,可总体是不出那个圈儿的。”
“北北啊,要是出了那个圈儿,人就是另一种生物了吧?”
大概是考虑到墨北看不到东西会不安,夏多车骑得并不快,两个人东拉西扯地说着闲话,说得墨北昏昏欲睡。
也不知过了多久,墨北感觉到周围的车流人声都好像已经消失了一段时间,然后摩托车慢慢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