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一路向北-第20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冯妈妈的哭声一窒,龚小柏哥俩儿当年才十几岁,拿着菜刀把上门闹事的亲戚们给砍出门去,这件事街坊四邻的都知道。
龚小柏又冷冷地道:“刘学文,你在二粮店上班,认识罗三瘸子吧?”
跟个摆设似的冯家大舅这时候才抬头,茫然地看着龚小柏。
龚小柏说:“知道他的腿是咋瘸的么?”
冯家大舅突然打了个寒战,指缝里夹着的烟头一下掉到了地上,一小片压实了的积雪被烫得化成水渍。
龚小柏从腰后抽出一把匕首,手一扬,匕首擦着大舅妈的脸飞了过去,大舅妈哎呀一声,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匕首咄地一下扎在那截方子的正中心。
“真想死,用这个痛快。别耽误时间,一下子就完事。”龚小柏扬扬下巴。
“咋、咋能这样……你当领导的,要解决问题么……那我儿子给你干活儿,你不能不管他呀……”冯妈妈哆哆嗦嗦地说。
“你儿子给我干活就得听我的,他听话,就有钱拿回家给你花。他不听话,你连你儿子的尸首都找不着。”龚小柏走过去拔下匕首。
冯妈妈急了:“你还敢杀人啊你?警、警察……”
龚小柏没说话,只是冲着冯妈妈轻蔑地笑了笑。冯妈妈突然就像被掐住了脖子似的,剩下的话都噎在喉咙里,只把自己噎得气儿都喘不过来了。
龚小柏说:“冯望南在我手底下,别说结不结婚的事,就是生死——”他一抖手,把匕首扔给冯望南,“也得听我的。”
冯望南直接拿匕首在自己胳臂上就来了一下,冯妈妈吓得嗷的一声冲儿子就扑了过去。大舅妈刚站起来,被这一吓,又坐地上了。冯望南轻轻推开冯妈妈,说:“妈,以后我的事你就别管了,行吗?”
冯妈妈看着儿子血淋淋的胳臂,掉的眼泪更多了,只会嘟哝一句话:“这可怎么说的,这可怎么说的……”
在龚小柏的示意下,冯家大舅扶着姐姐、媳妇走了,出院门的时候还听到他小声嘀咕:“二姐你这回听我的吧,望南这是进了贼窝出不来啦,可不能把咱家人都搭进去……”
龚小楠一把拽过冯望南,红着眼睛凶他:“你傻啊!谁让你真下手了!”
冯望南哭了:“对不起。”
龚小楠拉着他进屋包扎,心疼得眼泪也噼哩啪啦往下掉:“你这是往我心上扎刀子呢。”
墨北吐了口气,觉得心口憋闷得难受。
龚小柏说:“摊上这么个妈,真是。”他摇了摇头,推着墨北进屋,“别在外头站着了,冻感冒了再。”
屋里头冯望南正趴龚小楠肩膀上哭,这里边的情绪多半是羞愧和委屈,见龚小柏和墨北进来,就说:“柏哥,对不起,我真不知道我妈能跑这儿来闹。”
不等龚小柏说话,龚小楠先说道:“傻瓜,幸亏她过来闹,要不我都不知道你在家里还被逼着要订婚。这是受了多少委屈啊。”
龚小柏乐了,一巴掌拍在弟弟脑袋上,说:“你还怕我拿汪汪怎么样啊?护媳妇都护成你这样了,丢脸。”
龚小楠露出讨饶撒娇的表情,把头在龚小柏掌心蹭了蹭:“哥——”
龚小柏笑道:“得,翻篇儿。”
龚小楠这才松了口气,又问冯望南:“我说这到底怎么回事啊,你妈就算想抱孙子也不能这么着急吧?”
冯望南满腹怨气,“还不是我那个大舅妈,知道我挣了钱,就想占便宜。我妈那人糊里糊涂的吧,可看钱看得紧,她捞不着多少好处。我大舅妈就想把她侄女弄我家来,以为有了名份,就能在我家里当家作主了,到时候就能把钱往娘家捞。我妈让她三说两说的,什么有了儿媳妇就有人使唤啦,什么早点抱孙子啦,就……唉!”
他跟老妈说不明白,只能躲着拖着。原本想着拖到自己回深圳,老妈也就没辙了,总不可能千里迢迢地再把他给绑回来订婚吧。可没想到在大舅妈的撺掇下,老妈竟然出了昏招,以为上领导家里来闹一闹,让领导给施加压力,就能逼着儿子把婚给订了。冯望南当时都想把老妈手里那根绳套自己脖子上了。
后来龚小柏把刀扔过来他就明白了,龚小柏不是没有别的办法平息这场闹剧,但一是龚小柏真生气了,二来龚小柏也在替自己弟弟报不平,冯望南不能不见血。
龚小楠怒道:“都什么玩意儿!愚昧!庸俗!回头让二龙找几个人收拾他们去。”
冯望南无奈:“那是我舅,你把他收拾了,我妈不心疼啊?”
龚小楠:“这糟心的亲戚!”
墨北眼珠转了转,嘴角一抿。仅这样一个小表情,就被龚小柏抓住了,笑问:“小北有什么主意?”
墨北摇头。
他是个凉薄的性子,对于亲戚、血缘这些不过是表面功夫,达不到心底。如果他是冯望南这个身份,自然有的是办法折磨得冯家大舅、大舅妈哭爹喊娘。可冯望南不是他,冯望南顾念着亲戚情份,狠不下这个心。况且,再说句现实利益的话,冯望南长年不在家,冯妈妈要有点什么事,还是得这些亲戚照顾,所以很多事只能是睁只眼闭只眼就过去了。
墨北拉着龚小柏说:“小姨父,去你屋里打小蜜蜂吧。”
龚小柏笑笑,和墨北出去了,留下空间给那对小恋人。
原本龚小楠还生气冯妈妈到自己家里来闹事,而且还是为了给自己的小恋人订婚,可一看冯望南受了伤,什么埋怨都先抛诸脑后了,只管做小伏低地把伤心的小恋人给哄得平静下来。等冯望南躺床上睡着了,龚小楠才轻手轻脚地出来,跑到大哥房里,恶狠狠地说:“我咽不下这口气。”
☆、俯视地狱
龚小柏正跟墨北打红白机,闻言两个人连个余光都懒得奉送。
龚小楠气呼呼地在屋里转圈,转了七八圈后停下来,说:“我他妈的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龚小柏哼了一声:“那你想怎么的?打人?打完了汪汪还能猜不出来是谁干的?”
龚小楠说:“他舅不是在二粮店上班么,他舅妈在市场卖菜,我非把他们工作都整黄了不可。”
龚小柏评价:“猪脑袋。”
龚小楠说:“我知道这瞒不过他,他迟早能知道。可汪汪还能因为这事真跟我急眼啊?就算他急眼了,哄哄就完了呗。”说完自己也有点心虚,“要不你们说怎么办?哥,你听我说话没有啊?”
电视里传出通关的音乐声,龚小柏和墨北拍掌相庆。
龚小楠过去把电源拔了。
龚小柏:“!”
龚小楠转身想逃,还没迈开腿呢就被龚小柏一下扑倒在地,一顿痛揍。揍完了哥俩儿起来再说话。
“我问你,你是想跟汪汪过一辈子呢,还是玩这几年就一拍两散啊?”龚小柏问。
龚小楠说:“我当然是想一辈子啊!可你看他家那边,现在就催着订婚了,他还能松快几年?要让他跟家里直说吧,他担心他妈那身体受不了。而且他妈那人我看也有点精神不正常,你说正常人能干出今天这事吗?她要真一口气抹不过来……那我跟汪汪可能就真完了。”说着就沮丧起来,嘟哝道:“还是没爹没妈的好。”
“放屁。”龚小柏扇了他一巴掌,“你对外人的那些心眼儿要能用汪汪身上一点儿,我就放心了。”
龚小楠委屈:“阶级敌人和自个儿媳妇,那能一样么?”
龚小柏不屑:“出息!”
龚小楠哼道:“那你跟萍姐……”
龚小柏正色道:“你萍姐可没那么个闹心的妈。”
龚小楠不出声了,蹲地上揪自己袜子尖。
龚小柏说:“小北,别看戏了,给你楠哥支个招儿。”
墨北装没听见。
龚小楠挪到他面前,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盯着他。墨北扭头:楠哥,还是杀气腾腾的样子更适合你。龚小楠说:“小北~~~”娃娃音波浪线还不够,他还用两根手指夹着墨北的衣角一扽一扽的!
是可忍,肉麻不可忍!
——为了不让龚小楠把自己对于楠哥的印象全部推翻,墨北只好开口:“汪汪的舅舅、舅妈不就是有点贪财嘛,如果他们自己有钱,嘴脸就不会这么难看了,也就不会那么迫切地想要把汪汪这棵摇钱树给捆在自家船上。”
龚小楠:“啥意思?让老子给他家送钱啊?”
墨北:“直接拿钱砸人当然很有震慑力,可问题是这只会助长他们的贪婪,况且你现在也没那么大的财力。所以,不如让他们自己就能挣钱。当然,这个挣钱的方法得是你给的,要让他们领你的情。最好还是那种一离开你的关系,挣钱的路就会断掉,他们想过好日子就必须听你的,必须奉承你,要让他们敬畏你。等将来万一冯婶知道你和汪汪的事,他们为了不失去你这条财路,就得想主意帮忙说服冯婶接受你们的关系。反正卖了外甥,总比让自己受穷好。”
龚小楠惊讶:“小破孩儿,真没发现,你挺阴哪。”
这主意当然好,兵不血刃就能达到瓦解敌军阵营的目的,而且表面上看来处处都是为对方着想,就算暴露在冯望南面前,他都无话可说。——不,不仅是表面功夫,就算挖到深处,这也是在为对方着想,能帮着冯大舅家提高收入还不好吗?这里面说来说去可没有半点损害他们利益的事。至于将来在某些事上他们要往哪边站队,那可是他们自己的选择。
换句话说,墨北这主意就是抓住了人性的弱点在做文章。
如果冯家大舅跟大舅妈是那种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的人,墨北这方案当然没用,可问题是,他们要是有那么高尚的品格,也就不会发生眼前这么恶心的事了。
龚小柏说:“管用就行。”
龚小楠想了一会儿,说:“肯定管用,可我就这么窝火呢?”
墨北垂着眼帘,摆弄着手里红白机的握柄,说:“想出气?好,找人让冯家大舅的领导给他穿穿小鞋、把工作调到钱少又辛苦的岗位上去。再把他大舅妈进货的来源给断了,要不就让人宣传在她那买的菜是烂的,总之让她生意一落千丈。他家不是有个跟汪汪同岁的儿子么,听说本来就不是个东西。让人做局,是引诱他偷东西、打架也好,或是勾着他赌博、找女人,反正最后要搭钱进去,他没钱就得爹妈想辙。这种不成器的小孩要控制起来更容易,只要他父母是溺爱孩子的,这时候就完全掌握在你手心里了。到时你的气也该出差不多了,他们倒霉也倒得狠了,再让小姨父出面赏他们份挣钱的活儿,他们肯定更加感恩戴德。”
龚小楠目瞪口呆。
墨北微微冷笑,是啊楠哥,在你离开后的岁月里,我已经变得又阴狠又恶毒了,那又怎样?
曾经,罗驿迷恋地抚摸他的脸,用吟诵一样的语气说:“墨北,我最喜欢的就是看到你向地狱深处俯视的样子,真想知道你什么时候才能义无返顾地跳下去。”
恶魔微露獠牙,鬼影吞噬人心。
冯望南踏上火车的时候胳臂还是包着绷带的,他妈来车站送他,哭得那叫一个心酸,别的旅客都以为这孩子是要一去十年八年不回来了。有个老太太忍不住说:“老话说得好,父母在不远游,你这孩子也该替你妈着想着想,去那么远有啥好的,咱云边这么大还养不下你啦?”
冯望南说:“妈,你回去吧,一会儿车就开了。等我过年再回来看你啊,有事让我们老板给我打电话。”说完也不管他妈还拉着他衣角哭,赶紧拎着包钻车上去了。
冯妈妈又拉着龚小楠哭,那热心的老太太惊讶道:“这也是你儿子?咋两孩子都走了呢?就没一个留家里照顾你妈?现在的年轻人,可真是只顾自个儿。”
冯妈妈哽咽:“小龚老板,到了那头还麻烦你多照顾我家望南……”
老太太:“……”
龚小楠也是不耐烦,随便应付了两句,向龚小柏等人挥挥手,就上车了。
冯妈妈害怕龚小柏,不敢过来搭话,在站台上待了一会儿,发现儿子丝毫没有再下车来跟她表演依依不舍的意愿,这才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等冯妈妈走了,龚小楠和冯望南又从车上下来了,和龚小柏等人随意聊着天,直到火车鸣笛、乘务员催促,这才再次踏上列车。
龚小柏手下有所谓四大金刚十六天王,四大金刚分别是奎八、逢春、小尾巴和丑燕子。其中逢春、小尾巴跟着龚小楠去了深圳打天下,奎八和丑燕子则留在了云边,这次送行他们也都来了。
奎八是龚小柏坐牢的时候认识的,年纪比龚小柏要大个七八岁,长那模样吧,不能用丑来形容,但却绝对当得起一个“凶”字。毫不夸张地说,要把他摆门口真能把鬼吓跑了。每次墨北看见他,都忍不住要感叹造物主的神奇,能让一个人的长相如此天然地凶神恶煞。
丑燕子是个姑娘,一个很爷们儿的姑娘。虽然外号叫丑燕子,可其实长得并不难看,只是她对自己的外表实在是不上心,头发短得能看见湛青的头皮,一身军棉袄,个子又足有一米八,乍一看没人能看出来是个女的。
在前世,墨北跟着楠哥的时候,奎八和小尾巴、逢春都不在了,只有丑燕子还在楠哥身边。墨北印象最深刻的是,丑燕子身边常换傍家儿,还都是漂亮姑娘。
没错,丑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