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童话-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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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我们觉得有什么原因,而是话剧队里面的人认为你有什么别的理由。”凌俊也叹息了一声,“你不要怪我们质疑你的选择,'奇‘书‘网‘整。理提。供'而是近来话剧队里面有一些传言。你由于近来比较忙,所以我估计你应该没有听说过。”
“又有什么流言?”文清明皱了皱眉头,“我倒是没有怎么听说。反正流言这种东西将会止于智者,你们不用管它,由得它去吧。”
“我们虽然明白这些是无中生有的事情,”易正冷笑道,“那是因为我们认识你这个人,相信你不会这样做。可是对于那些只是把你当作上司的普通队员来说,你怎么能够要求他们也象我们一样了解你呢?何况,这些传言如果你不出言澄清的话,无论以后是谁坐上了话剧队队长的这个位置,只怕都会对这件事情耿耿于怀的。”
文清明奇道:“到底是什么传言?居然有这么严重?”
“你也知道现在是你退队前夕,将要换队长的时候吧?”易正看着文清明说道,“现在队里面有一些人说,其实你已经早就有了内定的人选,这次的咨询只不过是做做样子给大家看的罢了。”
“我做样子?”文清明嗤笑道,“我文清明需要这么做吗?更何况,他们怎么知道我已经有了心仪的队长人选?这个问题连我自己都还没有答案,他们居然已经帮我想好了?真是佩服。平时我叫他们写剧本,他们就总是说想不出什么好的故事,现在对于这种捕风捉影的事情,他们的想象力倒是能够发挥得淋漓尽致。”
“也不能怪大家误会,”凌俊反省道,“最近一段时间,我们的确是和那个叫做贺卓铭的新生接触比较多,相对的就冷落了其他的队员。这的确是我们处理不当所造成的一个后果。不过被传成这个样子,只怕也是有些心有不甘的队员故意说的。”
“是不是故意的都没有关系,”文清明一挥手,“关键是这个前提根本就是错的。首先,我们自己从来没有主动去和贺卓铭碰头。一直以来,都是他在有一些舞台方面的疑问的时候才会来找我们解答,我们和他之间只有公事的交谈,谈不上什么私交。非要说的话,我们顶多只能算是泛泛之交。”
“可是这种事情只有你……”易正指着文清明,“……你……”然后再指着凌俊,最后指着自己接口说:“……和我这几个当事人知道,别人不会知道这么清楚。他们只会相信自己眼睛所看到的和自己所想象的东西。”
“我明白了。”听二人旁敲侧击地说了半天,文清明再笨也已经听出了二人的弦外之意,“你们是说,现在队里面很多人都认为我会将这个队长的位置交给贺卓铭来坐。而我之所以会让贺卓铭这个入队不久的新生当队长,是因为我和他在私底下有交情,我是念在私情的份上才会将他选作队长候选人的。是不是这样?”
易正和凌俊对望一眼,不约而同地点点头。
文清明忍不住仰首大笑,“好!想不到我文清明最后还是被这些人看作是一个公私不分的浑人。只不过这些人也太小看我文清明的人格了!”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凌俊叹了一口气,“你也不要太放在心上。这些都不过是误会,大家迟早会明白的。”
“明不明白都没有关系。”文清明无力地摆摆手,“算了,你们先说说你们的意见,我们最后再综合一下看看。”
凌俊点点头,“我想跟你说一个人。”
“谁?”文清明看着窗外,头也不回地问。
“其实这个人你刚才也已经说过了,”凌俊扶扶眼镜,“他就是袁刚仁。”
“袁刚仁……”文清明口中念叨着这个让他犹豫不决的名字,“我记得和他接触的人是你吧?怎么样?你和他谈得怎么样?”
凌俊看看文清明,又看看易正,“我和他谈过之后,发现他有一些想法。我想,我应该把他的这些话都告诉你们。”
“那就说来听听看。”文清明点点头,示意凌俊接着说下去。
“你前几天对所有的队员说,这个队长的位置要在全队的队员里面开展公平竞争,让无论是老生还是新生每个人都可以竞争这个位置,”凌俊问道,“你还记不记得?”
“我还没有老到连自己几天之前说过的话都不记得的地步。”文清明点点头,“这句话有什么问题吗?让大家公平竞争,能者上,中者让,庸者退的做法有什么不妥当的吗?”
“这种做法本来是很好,”凌俊摇摇头,“可是你的这种做法,没有顾及到一些老生的心情。譬如说,刚仁就认为你的这种做法完全没有尊重他们01级的老生。”
文清明不觉失笑道:“这种做法是对01级老生的不尊重?那好,我想知道,他们究竟想要一些什么样的尊重。”
“袁刚仁说,如果你要让01级的老生和02级的新生一起竞争这个队长的位置的话,他就会选择退出话剧队。”凌俊叹气说道。
“退队?”文清明愣了一愣,“就为了这个理由吗?”
“其实我在和他谈话的时候就看出来了,”凌俊淡淡地说道,“他对这个话剧队队长之位其实是相当重视的。如果这次不能如他所愿,我相信他真的会退队的。”
“他为了什么原因而退队倒不是我所在意的事情,”文清明沉吟了一下,“你有没有跟他说过我们对他的看法?”
“当然有。”凌俊肯定地点点头,“我已经告诉他,其实我们也很看重他。可是因为他身兼数职,我们担心他会没有办法一心二用,所以才迟迟不能放心对他托以重任。”
“那么他自己是怎么说的?”文清明将眼镜脱下,轻轻地在上面呵了一口气,然后用衬衫的衣角轻轻地擦拭着镜片,同时随意地问道。
“他自己当时拍着胸口对我保证,说他一定能够合理有效地分配时间,可以同时照顾两边不同的工作,绝对不会耽误任何一方。”
“那么你觉得他的话有多少可信的程度?”文清明将眼镜重新戴上,看着凌俊问道。
“他当时倒是说得很有信心,”凌俊努力地回想着袁刚仁和自己谈话的时候的每一个细节,“我觉得他不象是会随便说过就算的人。”
“好吧,”文清明耸耸肩,“既然他对自己这么有信心,那么我就给他一个机会,在队长的评选之中投他一票吧!”
“你决定要选他了吗?”易正不放心地问,“那么,那个叫做贺卓铭的新生呢?你准备怎么处理?”
“贺卓铭虽然是一个很有趣的人,”文清明对易正笑笑,“可是他毕竟是新生,如果我要选他做队长的话,一定会有很多老生反对这件事情的。我不是傻瓜,难道我连这一层简单的道理也想不通吗?虽然才华很重要,可是我们话剧队现在已经不是处在那种最初的混乱时期了。现在的话剧队已经迈入了正规发展,一个能够让话剧队平稳发展的队长才是合格的。而那种单枪匹马的英雄人物,现在已经是可有可无了。”
“既然你也认为这样没有问题,”易正松了一口气,“那就这样决定吧。我也已经没有其它的意见了。”
终于确定了接替的人选,文清明这时候也似乎放下了一块心头大石,“既然是这样,我们事不宜迟,今晚就向大家宣布这个决定。”
文清明顿了一顿,对易正与凌俊二人认真地说道:“宣布从今天开始,我文清明正式退出艺术团话剧队。以后,就要麻烦你们两个人多费心去照顾他们了。”
十四 乱
“起床啦!七点四十五啦!再不起床就不用上课咯!”
刚刚幸运地睁开眼睛看到手表的龙建才一边半躺在床上用力地将一条裤子往自己的腿上套,一边声嘶力竭地在716宿舍高声示警。
“你说几点了?”同样惊惶失措的宋傥的动作显然比龙建才要利索得多,因为在龙建才与裤子作殊死搏斗的时候,宋傥已经开始沿着扶梯下了床,并且开始收拾书本。
终于翻出藏在席子下面的一只袜子的许家能依然保持其一贯的作风,即使是在如此紧急的关头,也面不改容,一如往日,只是手脚动作的节奏稍微加快了一些。
“迟到一会儿也不会死的……”在床上转了一个姿势的谢伟亮似乎连声音都还没有睡醒,“反正你们也不是第一次迟到了。阿才你有时候连课都不去上呢!这么一点小小的迟到,你难道还会害怕吗?”
“就是因为我经常逃课,”龙建才终于成功将裤子征服,连爬带滚地下了床,“所以我已经被那个老师点了好多次名了。他说如果我再不去,他就不给我考试了!”
“听你这么说来,我好像也被点了好几次了。”谢伟亮精神为之一振,“我也还是老实一点去比较好。”说完,谢伟亮也乖乖地下床,开始洗漱。
“真是可怜啊!”在龙建才开始示警的时候已然趋醒,之后一直没有加入众人就此事而发起的议论的汪亮这时候已经抓紧时间穿戴整齐,“平时最勤快的小肥明现在还赖在床上等着熬过这漫长的一天。”
“平时都已经习惯了是由起床最早的阿明叫醒大家的,”宋傥含着满嘴的牙膏泡沫说道,“一下子要改变过来,还真的是不太习惯呢。”
“明天开始调闹钟!”龙建才相当熟手地一把勒住谢伟亮,“猪头,听见了没有?明天记得调闹钟!要是害得我不能考试,我就把你从七楼扔下去。”
“明天的事情,等你今天有命回来再说吧!”谢伟亮将闹钟凑到龙建才的面前,“还有十分钟。现在是考验你引以为豪的体力的时候了!”
“砰!”的一声,716宿舍的大门发出一声巨响。而随着这一声异响,宿舍中需要上课的最后一个人也已经出门。在这个时候,一直在床上装睡的文清明才终于睁开了他的眼睛,慢慢地离开了这张已经被自己睡得发热的床。
他并不是象汪亮所想的那样依然停留在梦乡,而是早就已经在现实之中醒过来。他之所以不动,不是因为他没有清醒,而只不过是他在假装自己还在梦中而已。
可惜的是,文清明知道自己已经很久都没有做过梦了——或者是把做过的梦在起床的时候都忘记了,所以他还是觉得自己没有做过梦。至少是没有做过一个让自己感觉真实一些的梦。
虽然有很多人都会说,梦里面的感觉是最不真实的,可是文清明始终不相信这种说法,他认为说出这种话的人一定没有好好享受过做梦的乐趣。
梦的感觉如果不真实的话,那么这便不算是梦了。
虽然自己已经很久没有做梦了,但是自己还是想要在床上停留多几分钟,可以假装正在做梦也好。
因为如果自己现在不假装做梦的话,那么自己就一件可以做的事情也没有了。
正式递交了转系申请书之后,文清明便再也没有继续去计算机班上上课,而是留在宿舍里面静静地等待学校正式批文的下来。
而至于学校方面的处置,也的确如文清明之前所想象的那样。按照规定,文清明将会从00级降级到01级。这就意味着文清明必须在这所高校之中比普通人多待一年。
对于这个结果,文清明早就已经有了心里准备。既然他下定了决心,重新选择自己的方向的话,那么自己就至少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如果支付不起这个代价的话,那么就不要尝试改变。
虽然这个代价并不小,但是文清明认为自己还是有能力支付它,所以他选择了改变。
因为还年轻,所以整整一年的光阴,自己还是能够负担得起的。
虽然这个代价,让文清明付得非常心痛。
在宿舍里面闷坐了一个多小时之后,终于连文清明自己也无法忍受这种死一般的寂静了。于是,他便披上了一件外套,推开宿舍的大门,向着门外灿烂的阳光走去。
今天的阳光实在很不错,是一个很适合出游的好日子。
文清明用手微微护住眼睛,好让自己在向上方仰望的时候不至于被耀眼的阳光刺激得睁不开眼睛。不过,他知道,即使自己闭上了眼睛,这种阳光的温度还是可以照样让人感受得到,而不会随着自己合上的眼睛而消失。
对于文清明来说,阳光就是现在与自己同行最好的伙伴。因为只有阳光才会有这种耐性陪着连自己都不知道目的地在哪里的文清明这样漫无目的地走下去。
在这所高校已经生活了两年有余的文清明象一个初来甫到的新生一样,在这所大学校园中的大大小小的校道上随意地游荡。
记得前人有过“风吹哪页读哪页”的读书之道,想不到自己今天也有这种“心及何处行何处”的走路方式与前人相呼应,实在是一件乐事。
可是,这种走路的方法并不是文清明最早想出来的,早在魏晋时期,就已经有一个与弹奏千古绝响《广陵散》之后便从容赴死的嵇康活在同一个年代的人,也曾经选择了这种游荡的方式,而且比文清明走得更加彻底。
这个人的名字叫做阮籍。
在一些历史资料的记载之中可以看出,阮籍其实是一个相当有趣的人。而文清明之所以会在这种无所事事的时候想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