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缘-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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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过二战片子的人都能听出来,这声音就是典型的空袭警报。只不过不会有飞机来炸,而是负面情绪积累到一定程度,终于爆发了,世界开始切换。
“水淼,林琳,听故事时间也不短了,总得表示点什么吧?还要继续装下去?”陈燃突然对昏迷的两女道。
周漪几人的目光都转向了两人,似乎是无法承受人们的‘注目礼’,两人先后睁开了眼睛,水淼只是用若有所思的眼神注视着陈燃,而林琳则有晕红爬上了双颊,显然,被陈燃揭破让她有些不好意思。
“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装晕?”林琳咬着下唇眼神复杂的问陈燃。
“如果在这个世界可以昏迷,那将成为本次冒险最大的一个BUG,我会想办法让大多数人昏迷,思维的停止意味着没有了任何情绪,这样不但怪物实力大减,冒险者也会更安全。”
“既然你早知道我们是清醒的,为什么仍要说出那么多秘辛?不怕我们告诉其他人?”林琳又问。
“因为那正是他的目的。”水淼抢先给出了答案。
陈燃笑了笑,算是默认了水淼的说法,“我不知道什么是最让人恐惧的,也许是不可知!也许是其他!但这些已经不是重点,我也不想去在乎别人的看法,别人的感受。在这次冒险中,完成任务这个提示,其真实含义我想有2 。
一,打败自我的恶,二,活下来,直到团队中所有幸存者都完成了第一个任务。也就是说,如果你打败了邪恶的自己,又有办法害死其他19人,你就完成了任务。很残酷吧?呵呵!
也许,很快人们就会悟到这一点,因为我们会在前进的路上不断碰到自己的邪恶,那是最明显的提示。
反过来,即使这个论断不成立,在这里耗下去,不断的忍受折磨,人们同样会逐渐走向崩溃和死亡。既然昏迷是不被允许的,睡觉自然也不行。如此一来,生存下去就成了一场意志和忍耐的比拼,谁挺的时间长,谁的存活几率就越大。”
“所以你干脆借我们的嘴让所有人都知道将面对怎样的绝望,然后象你说的,打败自己的邪恶,同时想办法害死其他人,这样自相残杀。但你们同样是冒险者之一,难道能置身事外?”林琳气愤的质问陈燃。
陈燃、周漪、李珂几人只是冷冷的看着林琳,并没有说话。
水淼却叹了一口气,向林琳解释道:“如果有人向他们动手,则意味着主动终结他们内心最后一点内疚,害一个人并不一定非得杀死他,既然他们都是资深者,陈燃的能力我想你也见识了一些,他们想要整治新人的我们,我想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
“怎么,怎么可以这样!”林琳惊骇的望着陈燃几人,仿佛他们都上突然长出了角。
“怎么不可以这样?”李珂冷冰冰的反问。“那些信任自己的、勇敢的、肯为自己舍命挡枪的人都死了,你们为什么就不可以?难道你们比我们曾经真正生死与共的同伴更有价值?三八!”
寂静岭…心中的尘沙 第四章 出路…1
“好了,别再吓她了,她的恐惧和忧虑只会给我们增添更多敌人。”周漪出面缓和了气氛。
“针对敌人,你有什么计划吗?”周漪转头盯着陈燃问。
这句话显然问到了点上,大家的目光也都集中在了他身上。
“事实是最具说服力的,这一次地狱降临,相信大家对这个世界的恐怖都会有一个更直观的认识。然后,知晓真相,能前进的就前进,不能的,死在路上,至于算计么,每一个知道真相的都可以当作潜伏的危机,必要时,舍弃……”
这是最无奈的一种选择,见招拆招,走一步看一步。同时,这也是一次艰难的选择,明知道带着一帮不可信的人前进等于在自己身边埋下了炸弹,但,真正做出残忍选择时仍希望有一个让自己心里慰籍的理由,以寻求心灵深处的一丝安宁。
“我没有放弃任何人!如果有人选择了自私,选择了背叛,那么就是你自己选择了放弃自己在团队中的权利,乃至生命。”
用手指捅了捅陈燃心脏的地方,李珂冷然道:“在这里,你仍是一个烂好人!我不会完全遵守你的这个指令,等到你所谓的必要时,已经太晚了。任何一个被我怀疑有不轨想法的,我都会在第一时间将他清理……”
林琳对陈燃这种无视生死的说法以及李珂的残酷显然不能认同,胀红着一张小脸,憋了半天,“你们……”
“你什么你?”陈燃打断了林琳的牢骚,他何尝不知道自己选择的危 3ǔωω。cōm险性,正憋着一肚子火呢,不开眼的林琳还来添乱。“你有个屁资格在这里扮演正义!这已经是我们的极限忍让。想当救世主就拿出实力,想证明自己的意志就去马路上站十分钟,我保证你可以满意的欣赏到什么是地狱!”
林琳气的浑身栗抖,可惜没人理会,最后还是水淼拉住她的手,给于了一些安慰的眼神……
就在陈燃说话之间,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警报声渐渐隐去,整个世界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沉寂了一秒后,以一种奇异而古怪的沙沙声开始了新的骚动。
啪!啪!周漪等人纷纷打开了手电筒,有的是大功率大范围的超霸电筒,有的是凝光的狼眼手电,陈燃的是束在头盔上的如同煤矿工人携带的那种蓄电池探灯。后腰上挂着个袖珍录音机大小的电池盒,一根电线连通了电池盒和探灯,只要不被破坏,点个三天两宿的应该不成问题。有道是:主宰出品,必属精品。
在炽白的光源下,所有的景物都在发生着剧烈的变化,地狱仿佛就在薄薄的一层‘伪善之皮’的包裹下。现在,这些皮正在纷纷斑驳、翻卷、脱落、消失……
桌面、墙壁、椅子、房顶……被抽去了那层‘伪装’后,剩下的只是锈迹纵横的铁丝网和钢管、钢条的骨架,这里已经不在是餐馆,而成为一个惩戒囚徒的刑房,而那些原本不起眼的物品,也纷纷变成了各种狰狞的、带着锈迹和血痕的刑具。
摆放在吧台展架上的各种美酒,现在已成了一个个浸泡着腐烂器官的容器,而陈燃适才用的酒杯,也成了一樽装满了黏稠的、暗红色血浆的器皿。
餐馆的地面,那已经变成了铁丝网架的地面,仍在有物质不停的剥落、下坠。
于是一层又一层的铁架铁网出现了,直到红色的熔岩般的火光从最下面透了上来;
直到灼热的气如同高炉旁的水份般股股窜上;
直到火星和烟尘如同风中燃烧的煤灰般开始溢上并四处飘散。
与其说此时这里象那旧炼钢厂的高炉井架之上,不如更抽象的将其看成钢铁与烈火的地狱世界,而所有的冒险者,都是挣扎在这地狱烧烤架上的受刑者……
餐馆屋顶那几顶老旧的电扇,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变成了炼钢厂巨大的换气扇,嗡嗡的极速旋转着,似乎在给地面之下的岩浆鼓风,想要烤焦这里的人。
周漪看了一眼陈燃,半真半假的揶揄道:“我现在知道你为什么只肯穿大背心来了!”
相比她的苦中作乐,水淼和李杰早已是面无人色,而林琳更是软成了一团,那惟一的一把M82A1半自动狙击步枪终于成了她手里的单拐……
“关掉所有的光源!”陈燃突然下了这样的命令。
虽然不知道陈燃的用意,但大家还是依言做了,顿时,餐厅里只剩下由地面透上的红光,昏暗的光照的人身上脸上殷红一片,如若涂血;那铁丝铁条的阴影也在人身上脸上纵横交错,形成了一道道狰狞的暗影,尤显狰狞。
“看呐,这一块块地狱熏肉架上的烤肉!闻到肉熟的香气了吗?”转着自己的胳膊,陈燃压着嗓子试图缓解人们心中的压力。
“别提肉啊!小心我吃光你的储备粮食!”方媛凑上来撒娇的说。
将方媛搂在怀里,两人对视一笑,啵儿了一口。
“哎!哎!现在不是拍爱情片!”周漪在一旁抗议的说。
方媛冲陈燃吐了下舌头,不敢再腻着他了。
透过已变成破烂铁栏的门窗,陈燃等人可以清晰的看到街上的景象,那层翻卷的‘表皮‘,如同热力蒸腾下的飞灰,袅袅升空,融入漆黑的夜。原来的柏油路和小砖砌成的步行道均已不见,取代的是黑黄颜色的腐烂焦土。
血色的光源从建筑中、从巷道中、从四下遍布的裂缝中冒出,使得整个世界如同建在熔岩上的灰烬废墟,充满了妖异和燥热。
雨,淅淅沥沥的下起来了,不是很大,却让这个烧焦的世界沦落到了另一种凄惨里,迷蒙的水雾,摇曳了红光的水迹和雨滴,那嗤嗤的声响,似乎是整个大地的呻吟。
呛瑯!呛瑯!沉重的金属摩擦声由远及近,人们的视野中逐渐出现了一个壮硕巨大的身影。
那是一个有着古铜色肌肤的巨汉,土黄色的、肮脏的破补缠在他的腰间,如同短裙,遮住他的下体,特制的黑铁做的斗笠将整个头颅罩住,向前伸着的、长长的锥状造型显得极为怪异,一把放大了数倍的铡草刀被握在那青筋暴起的手中,映着火光,显得格外血腥。这巨人的扮相极似古代行刑的刽子手,当然,凶悍之气尤胜三分。
陈燃认得它,寂静岭2中登场的代表自身罪孽的怪物,因其夸张的三角黑铁头罩而得名大铁头。
此次,隆重出场的大铁头是踏‘浪’来的,那些会发出叫声的‘浪’是无数巴掌大的硬壳甲虫,它们欢叫着翻滚涌动向前,将一路上阻挡的所有生物啃成骨渣,包括几个盲目游走的没有上臂的赤裸怪物。
这些甲虫有着黝黑的甲壳,大致与埃及尸虫相似的外貌,但它们更凶恶!它们有一张酷似人的脸,它们叫狱虫(欲虫),象【炫|书|网】征着人性中的邪恶欲望,如同潮水,一旦成形,汹涌不可挡,如同溪流,无孔不入,可以迅速侵蚀任何地方,一旦被其纠缠,将饱受最凄惨的痛苦煎熬。
餐馆里的几人全都屏息凝神,大气都不敢呼一下,外边海浪潮水一般的虫怪实在太多了,面对这样的绝对数量,任何人都没有把握逃出生天。
嗵!的一声响,是从餐馆的厨房传来的。
咯棱!咯棱!随着犹如空铁罐碰撞硬物时的声响,一个怪物缓缓厨房里爬了出来,它的上半身是赤裸着的,浑身有着无数水泡一般的脓包,黄色的脓水不断从中渗出。它的下肢以一种绝对骨折的状态贴着背向前伸着,而它的下半身和大腿,则和深底的炖锅紧密相连,仿佛铁锅已成了它身体的一部分。那声响,正是这家伙爬行时,由锅摩擦地面发出的。
寂静岭…心中的尘沙 第四章 出路…2
这只锅怪是没有头的,在原本的颈腔处,向内长满一层层黄黑色尖牙的虫式口器现在正一缩一张的蠕动着,黄色的拉着丝的口涎不停的从口器中涌出,沾染到地面的腐朽铁板、铁网上,竟发出嗤嗤的声响,并伴随有阵阵青烟产生,显然,它的口涎是具备强腐蚀作用的,就是不知道对人管不管用……
水淼和林琳哪曾见过这种场面,水淼还好点,在发出尖叫之前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林琳则是被她旁边手疾眼快的张敏一把捂住了嘴,才没有惊叫出声的。
李杰此时的心情如何,看他端枪的颤抖样就能猜出一二。当他的右手食指抖抖缩缩扣向扳机时,咯!李珂从侧面关上了枪的保险,这时开枪,那简直就是明目张胆的告诉外边过街的大铁头等怪物,这里有人。
陈燃斜挎着枪,从储物空间里摸出一把后背开山刀,嘘!他压着嗓子冲怪物吹了声口哨。
果然,那锅怪听觉还算灵敏,朝着他这边爬了过来。
突然暴起,陈燃猛冲向怪物,手中的开山刀狠狠的从怪物的后脊背贯入、前胸透体而出,又深深的扎进了地面之下,卡在了钢板与铁丝之间。然后他侧跳到一旁,速度竟比冲锋时还要快几分。
“想做点什么,就试着把自己豁成两片吧!”陈燃看着那立起来的、刀刃向着后边的开山刀心中暗忖。
那锅怪并没有立即死,双臂乱舞,双手乱刨,似乎想要从后背拔出开山刀、却又难以办到。
它的胸下,同样具有腐蚀性的体液汩汩流入地面的极深处,经岩浆一烤,化作一团团黄烟蒸腾而上,陈燃几人即使带上滤罩,仍能闻到少许酸臭的异味。
屋外街上,黑色的‘潮水’依然在翻滚向前,虫军们唧唧的喧嚣着,跟随着大铁头的脚步,向众人最初途径的那个十字路口涌去。
“但愿1队的人没有运气差到正好赶出来跟这支怪物大军遭遇,即使是炮灰,也要死在冲锋的道路上,现在还不是时候……”陈燃一边想,一边拿出了对讲机。
直到目前为止,这东西就如同摆设,即不能收到怪物来袭的信号,也不能用来通讯。“希望表与里的世界切换后,对讲机能管点用!”陈燃在那里调频,尝试着能接收到点什么。
“沙……沙……”
“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