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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最终审判-第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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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的地窖之中,弗雷德丽卡正在安慰自己,她已经许久没有被触动到心弦。她知道自己现在的耐心等待是在妖刀不可能遗失的基础上建立的行为,长期的使用妖刀早已成为了她身体的一部分,她的第二只右手。无论到了那里他都能感应得到,而死神少女施舍给她的力量已经足以让她从几乎任何地方将妖刀夺回。而也在这时候,地窖的盖子被撬开,走进一个右半张脸被一条长长的刀疤覆盖的强盗。

人群因为那个难看的笑容而出现了骚动。

第七章
那一张张丑恶的嘴脸弗雷德丽卡早已经厌烦,当那个神父拖着在她眼中蝼蚁一般的身躯献媚地走上前去的时候,弗雷德丽卡甚至连捻死他的心情都没有了。齐迟迟地没有回来,那个脸上带着刀疤的肉团还在聒噪的表扬那只蝼蚁:“干得很不错,神父大人。全部的人都在这里了吧?”周围的那些善男信女们似乎终于看清了一张叛徒的嘴脸,那些少数的病怏怏的男人开始进行无用的谩骂,女人和孩子们则抱成一团。若是以前,弗雷德丽卡也许还会徒劳的抱怨,为什么到现在还不懂的反抗,即使是万分之一的机会也比坐以待毙要强上许多。难道非得站出来一个所谓的领导者代替人们脖子上的脑袋来思考,非得让人像对待仆从那样地命令,这些人才懂得团结反抗么?弗雷德丽卡现在已经失去了这样的兴趣,也知道自己没有资格来当这样一个领导者。一个领导者所需要的并不是考虑全局的智慧和以一当十的武力,而是一副可以俯视众人的身材以及一坨言出必行的鲁莽脑浆。

那个真理之神的神父在说谎的时候甚至不会眨一下眼睛:“是的,所有的人全在这里了。”他问心无愧的表情甚至让人怀疑刚才出去的齐是否是其他非人种族的成员。而他那逼真的表演显然只是为了博得强盗头目的一句:“很好,分红的时候少不了你的份。”但即使是本身就身为背叛者的神父大人,也没有比弗雷德丽卡更清晰地看出强盗头目目光中闪烁出的狡黠,以致在他背转过身的一瞬间,刀疤脸的强盗头目让他的那把沉重的弯刀沿着神父的右肩到左腰的一线把神父大人切成两份的时候,那张连着小半边身体的脸上还写着“这不可能”四个大字。

当另外几个面目狰狞的强盗拿着武器和火把从潮湿腐烂的阶梯上下来,把这个原先用来储藏蔬菜和水果的地窖照耀得更加明亮的时候,那些命在旦夕的可怜人们正因为神父喷洒在他们身上的热血而慌乱。弗雷德丽卡只需要一个残杀盗贼的理由就可以拯救周围的弱者,但她却不认为因为乞求他人怜悯的懦弱者比起用自己的力量争取活下去的希望的人更有生存的权力。她坐在一个座不起眼的角落,依旧平静的注视着周围,之前的表现早已经让所有人认为她是一个不能说话的可怜疯子,她不在乎。

“我们人多,不用怕,一起上,打倒他们!”一个少年呼喊着走出人群,挥舞着拳头。那个盗贼头目一刀挥去,少年的右臂就和他的身体分了家。人群除了感到更深刻的恐惧,依旧无动于衷。他们也许还在期望用屈辱的服从来保住自己的生命,却似乎没有想过盗贼头目为什么要用虚假的利益来收买神父将所有人聚集在一起——稍微考虑就可以明白,数量不多的盗贼并不会向军队那样捕捉俘虏,他们只是不想留下任何的活口。

少年的手臂飞落到了弗雷德丽卡的脚边,同时伴随的还有一声凄厉的尖叫。但这些都没能摧毁少年的意志,他望着凶残的盗贼头目,还在向身边的人请求:“一起来反抗吧,我们能够胜利的。”但依旧无人理会。于是他的另一只手臂和脖子上的脑袋也被卸了下来——这只是更进一步的说明了盗贼头目的这把弯刀的锋利程度和硬度已经比得上冶炼技术最发达的帕伯尔公国给军士们统一配备的军刀了。这却也让人们看到了暂时保持沉默的正确性,他们都没有弗雷德丽卡那样的实力,在手边连一把锄头都没有的情况下,和装备精良的盗贼冲突无异于以卵击石。

而解决了反抗者之后,强盗头目和周围的几个手下用审视的目光让人群保持了片刻的安静时,脸上带着嘲笑,他享受着人们的惊慌。直到他对此感到了腻味把弯刀举过头顶的时候,人们已经知道他要做什么了。

“等一下!”在紧要关头,人群中出现了第二个英雄,“那个神父欺骗了你,有一个人从我们这里离开了。”

强盗头目被抓住了痛脚,但他毕竟也不是一个傻瓜:“那又怎么样?你想要出卖他的行踪来保命么?”他的刀虽然已经放下,但依然在鞘外。

那个强出头的人是一个怀里抱着一个婴孩的中年妇女,面容清秀,脸上也有一些恐惧的神情但也不至于太过慌乱,显然是受过良好教育的:“我是想告诉你,跑出去的那个人是一个佣兵模样的青年,而现在这里的人群中,有一个他十分在意的人,佣兵正是为那个重要的人去拿回一件重要的东西,很快就会回来。”少妇的声音很低,却很平稳的把话说完了。那一刻,人群中的对她如背叛者一般的注视以及一些人下意识的向弗雷德丽卡方向的巡视强盗头目并没有注意,只是急急的问:“好,你告诉我那个人是谁,我就放过你们母子。”

但人们却看到少妇只是淡淡地露出了一个迷人地微笑,退回了人群之中。强盗头目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虽然对方只是在垂死挣扎地拖延时间,被人愚弄的感觉还是让强盗头目有些窝火。的确,如果少妇把那个人说了出来,强盗头目就没有留下其他人的理由了,那个神父的死也已经说明了他从不守信的作风。只要留下那个对青年佣兵来说重要的人,那个佣兵就不会离开,而会在急火的驱使下冒险回来救应。但如果现在他将这里的人杀光的话,佣兵很可能因为看到那个“重要的人”已经被杀死,就不顾一切的跑去邻近的城市寻求帮助报仇。少妇虽然不知道强盗头目要不留活口的原因,但却抓住了这个弱点,暂时让他需要看守的人数从一个变成了一群。

『这种小把戏也改变不了大局。』强盗头目压抑住了怒火,正准备部署手下准备迎接那个不要命的佣兵回来送死。这时候,人群中一个不是好歹的家伙跑了出来:“我知道那个人是谁,我告诉你们,求你们不要杀我!”

“很好,我保证保护你的安全。”刀疤脸的盗贼头目皮笑肉不笑地哄那个半大地无知少年。少年衣服虽然已经破烂,但质地的优良还是很容易就能够分辨,这说明了在吸血鬼和魔物还没有把这个城市变成废墟的不久前,他似乎还是一个养尊处优的贵族男孩,所以他既不谙世事又十分的自私。“就是在那边的那个角落里,穿着黑衣服的那个女孩。”

顺着少年的手指的方向望去,盗贼头目看到的那个女孩已经被刚才的那个少妇挟持了。她正一手抱住少女,一手拿着一把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水果刀指着弗雷德丽卡的下巴,已经有一滴鲜红的血液顺着刀锋滑落下来。

在一旁的架子上,离开了母亲怀抱的婴孩爆发出响亮的哭泣……

第八章
那骚动的人群自然的让开了一条通道,让盗贼头目可以直接看到少妇和她手中的弗雷德丽卡。这些生死存亡的命运都被绑在一起的人,就像旁观者一样,仿佛在欣赏一场与自己无关的闹剧,只有他们脸上恐惧的神色揭示出他们现在已经无法思考的事实。一个盗贼已经夺过了被安放在架子上的少妇的孩子,将它交给了头目。

火焰隐约的光芒不均匀的分配在黑暗的地窖中,少妇被照亮的半边脸略微露出紧张的神色,那把抵着弗雷德丽卡下巴的水果刀也有些颤动。她却还是那样的坚定:“那孩子无法威胁到我,如果把这个女孩交给你,这里的人都立刻就得死,我们母子俩一样不能活命!”

“臭婊子,有点意思。”盗贼头目咂了咂嘴,但最后还是很快抬起头,“其实不也是一样的,可以先留下你们母子和那个丫头现在就我开始杀其他人的话,这样还能增加那个不知是否存在的佣兵的紧张感,如果其他人都已经死绝而那个佣兵还没有回来的话,我就只能认为他已经害怕得逃走——你的小伎俩不过是决定了一个顺序问题而已。”说着摩挲起了弯刀的刀刃。

他已经抓住了少妇地心理底线,他知道即使他这样说了少妇也不会因为身边一个毫无干系的人死去而杀死她手中的人质,因为那会赔上她自己的命、她孩子的命。但盗贼头目最终把刀放下了。他看到了少妇眼中坚强的神色。那双眼睛已经没有任何的急智可以来瓦解当前的情况,只剩下不屈的勇气。这引起了盗贼头目的回忆,所以他决定给少妇一个机会。“不和你纠缠了,没什么意思,等那个莫须有的佣兵回来之后一起解决也是一样的。”

冷酷出现了一条裂缝。

也就在盗贼头目说完的时候,一柄宽剑明晃晃的剑锋出现在了他身边一个盗贼的胸膛,鲜血喷涌出来,在火光下反射出一样的光辉。那人张大着嘴,只剩下嘶哑的呻吟。然后是掉落在地的火把。死去的身躯从剑上滑落,阴暗中看不清那人的身影,只有那双眸反射着火把的光芒,露出嗜杀的血性。

传说中的佣兵终于出现了,盗贼头目也有些慌乱。少妇手中的小刀已经放松,她眼中的勇气已经殆尽,绝望占据了她的身心。正如她预料的那样,人群在一阵惊滞之后开始混乱地各自逃跑,不再受到强盗们的限制。而盗贼头目也作出了最简明的判断——他手中少妇的孩子被扔向了阴影之中的齐。少妇玻璃一般脆弱的目光随着婴孩的身躯而运动,在半空中划出一道弧线。

齐毫不犹豫地挥剑,那一团因为过度的惊吓而没有了哭声的暗器被利落地切成了两半,温热的鲜血溅上了齐的脸颊,让他更显出恶魔一般的神华。少妇的心也随之发出碎裂地声响,掉落在地上地小刀的刀刃反射出瘫软地坐在地上少妇死灰一般地双眼。被当作人质的弗雷德丽卡还依旧直直地站在那里,仿佛没有任何的动摇。

强盗头目的弯刀与齐夸张巨剑的剑刃没有丝毫的迟疑,立刻在黑暗中交锋,碰撞出闪亮的火花,照亮了他们依偎战斗而疯狂的脸庞。这又一次证明了这些看似毫无组织的强盗所拥有的武器的精良。还有两个望着流动的人群组织不及的强盗也开始用手中的弯刀在人群中画出鲜亮的痕迹,杀戮变得毫无意义与目的,纯粹是为了本能的快感。

弗雷德丽卡发现自己并不像想象中那样,已经麻木了死亡、麻木了周围的一切。那些临死的痛苦呻吟、那些破碎的肉体,在战争中她也并没有熟悉,只是下意识地回避。她以为奥莉西雅的死杀灭的她的灵魂,却徒然地发现只是那种害怕失去的恐惧蒙蔽了她的双眼。那个威胁到她生命的吸血鬼凯瑟琳,那个在她面前肆虐的蝼蚁一般的军官,原来她都没有勇气自己来创造死亡。血腥散落到她的嘴角,依旧留有温存。她感到自己依旧活着。但她应该怎么办?谁的杀戮才是正确的?没有人正确。她只能什么也不作,任由罪恶在眼前上演。『他们不是我杀死的……他们不是我杀死的……』

许久以前的晨曦之中——在弗雷德丽卡看来那仿佛已经是一个世纪之前的事情了——,当清风吹拂过弗雷德丽卡的脸庞,她还能感受到心情的舒畅,当看到绿草的郁郁匆匆,她还能体味到生的希望,奥莉西雅曾经用她那能够魅惑人心的嗓音问她:“世间究竟为何会有争斗?”这样沉重的话题总是在她的嘴里看似不经意地说出,只有弗雷德丽卡知道这是她敏感地心灵又受到了伤害。

弗雷德丽卡说出了自认为正确的答案:“那是因为恐惧。当强壮的兽人被驱赶到了大陆最偏僻的角落,优雅的精灵躲进了森林的深处,庞大的巨龙成了勇者脚下的骸骨,人类终于发现最能够威胁到他们的是身为同类的其他的人类。他们从黑暗中看到了对方的影子,揣测着能够伤害到自己的能力。他们需要保护自己,他们渴望着生存,于是他们互相的杀戮,炫耀自己的力量,让自己处在不会受到伤害的境地。只是因为愚昧,他们不知道让他人理解自己,让对方不愿伤害自己,才是保护自己的最佳手段。”

奥莉西雅垂下了眼睑:“你认为人们的争斗是因为他们的互相不能理解了?”

弗雷德丽卡当时确实这样坚信。她的眼前奥莉西雅就是一切,所以她认定,如果所有人都像自己那样理解奥莉西雅的话,就没有人能够狠下心来伤害她。

奥莉西雅继续说:“但我所见的世界却并非如此。我看到世界像一个封闭的空旷屋子,两个相互深爱的人被关在屋子里。他们深爱着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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