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审判-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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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莉西雅觉得自己身体重重地倒在了地上,冰凉的地面却散发着青草的芬芳。朦胧中,奥莉西雅感到似乎有一个人想要扶起自己。但奥莉西雅却不想受人的恩惠,她是一个人的,不需要任何的帮助。“不要管我!”奥莉西雅用尽自己身上的力气固执地推开那只手,然而奥莉西雅也知道自己的无力,即使挣扎也无法反抗。奥莉西雅只是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被抗了起来。
当奥莉西雅再度睁开眼睛的时候,在一个破旧但整理得十分整洁的木床上发现了自己。她看到一个美丽的金发男人正在为自己料理伤口。
那灿烂的金发,就好像阳光一般的耀眼。男人脸庞柔和的轮廓,也是那样的熟悉。奥莉西雅感到,男人正动作温柔地在给自己的伤口擦药,微微的刺痛却又十分暖和的感觉。
狭窄的房间,昏黄的油灯在闪烁着不安的光芒。
“我的名字是肖,没有姓,职业是冒险者公会的职员。这里是比金城,时间是圣元217年火焰之月7日晚。”
奥莉西雅仿佛有一种被雷劈中了的感觉,剧烈的痛楚再度袭来。但这次,奥莉西雅发觉,原来自己腹部被箭射中的伤口从来没有痛过,痛的,只有自己的心。
“死神,你给我出来!”
房间和男人的身影慢慢的模糊了,奥莉西雅发现自己仍然在镜子前。全身纯黑的少女不知何时已经到了自己的身边,表情诡异地通过镜子望着自己。
奥莉西雅早就知道了,这个幻象是她搞的鬼,她是唯一一个知道这么多事情的人了。
“愚弄我,你觉得很有趣吗?”奥莉西雅听到了自己冷漠而略带愠怒的声音,但她发觉,她的声音已经完全变得和艾丝一模一样了。那悦耳的如同溪流般清澈的声音,即使自己就是那声音的主人,奥莉西雅也几乎为之陶醉。
“不,我只是想知道,你有没有忘记艾丝。”镜子里的另一个少女,脸上几乎没有任何表情。奥莉西雅对此相当的熟悉,自从她不用再强颜欢笑也能活下去的时候,她就曾一度带着这种表情,所以她能够分辨这种表情中细微的差异:什么时候是真正的冷漠,什么时候是用来掩盖复杂的心情。
奥莉西雅记得,自己死在雪中的那天,第一次和死神少女见面的时候,她似乎是因为自己说了不想死,不想忘记艾丝,要活着承受自己的罪过,执行对艾丝的哀悼,才将自己从冥神的手里抢了回来的。
奥莉西雅到现在都无法确定,无论从容貌、嗓音还是气质上看,死神少女与艾丝都是这样的相像,她真的不是艾丝吗?
连拯救自己的原因,都似乎是因为那执著的爱情。而现在的问话,却仿佛可以理解成想要确认自己在情人心目中的地位。
但是她说过,自己不是艾丝。
“我现在没有,也永远不会忘记艾丝的。”只有面对死神少女,奥莉西雅才能毫无顾忌的袒露胸怀,她固执的以为那是因为在这个人面前,自己毫无秘密可言,但她却不愿承认,事实上,死神少女与艾丝的相像却是更主要的原因。
“话是随便你说的,而我看见的是,你沉浸于另一个爱情中。我似乎曾经说过,我不会让你忘了自己重新活过来的初衷,你是要痛苦的。”
这种话,听上去更像是因为死神少女看到奥莉西雅和罗兰的纠葛而产生的强烈忌妒心所导致的。但奥莉西雅不能肯定。
“如果我真得忘记了艾丝呢?”
奥莉西雅看到自己的问话使得死神少女十分的犹豫,她似乎并不像面对这样的问题。但最终,她还是说:“那我就不得不亲手杀了你了。”
这是奥莉西雅意料之中的回答。
“因为你的缘故,罗兰已经被我杀死了。”死神少女的话令奥莉西雅一下子站了起来,转过身来面对着她:“你的意思是,罗兰原本并不应该死的,她的死刑是因为你在其中作了工作?”
“完全正确。这一切都是因为你,当她越狱的时候,我甚至曾想亲手结果了她。不过现在,她也已经难逃一死了。”
“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这么做!”奥莉西雅激动走上了前去,抓住了死神少女的臂膀狠命的摇晃。奥莉西雅现在才知道,原来罗兰的死,并不是偶然的误会和她自己的固执所造成的,而是一早就被这个人所安排好了的!
死神少女一下子抵挡不住奥莉西雅的冲劲,连着倒退了几步,就被身后的床沿所绊倒,倒在了床上。
挚爱的死亡,又不得不与亲密的人为敌,死去又重生,女性的身体——几年来,奥莉西雅的精神一直是紧绷着的。她将自己不断地变强,却也在一直摧残着自己的精神,终于,这次的重击终于令她不堪重负。
奥莉西雅情绪激动地把死神少女按在床板上:“艾丝,你为什么要离开我?既然你要离开又为什么要出现在我的生活中呢?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寂寞。”
“放开我。我不是艾丝,我是塔那托斯。”死神少女冷冷地说。
“艾丝,我一直都思念着你,你是知道的。你为什么不回到我的身边,又为什么连罗兰都要夺去?”奥莉西雅的动作从凶狠地按着塔妮变成了紧紧地抱着她。
可怜的奥莉西雅,固执地认为塔妮就是艾丝。她甚至开始否认,艾丝已经死去的真实。她不能面对,或者是她从未面对过。也许一直以来,她都只是在逃避。到了崩溃的时候,才完全的显现了出来。
她根本从来就连自己重生之后变性的身体也不能面对,分裂的人格是她逃避的手段。塔妮当初想要帮助她,强迫她面对自己的身体。但结果,表面上似乎成功的融合,事实上却将她的精神绷得更紧了。
奥莉西雅如同亲密爱人一般的紧拥着塔妮,塔妮挣脱不开,她怀疑,奥莉西雅施用了肉体强化术。于是塔妮的火焰将奥莉西雅推开,她的肩膀被烧伤。奥莉西雅眼神哀怨地望着塔妮,撒娇一样的说着:“艾丝,我不要再离开你了。如果你一定要走,就杀了我吧。”
奥莉西雅不顾肩膀被烧得通红,继续紧紧的抱住塔妮。
“不要这样,我不是艾丝。”塔妮无可奈何,她能够轻易的杀了奥莉西雅,但却无法挣脱她的怀抱。
就这样一直拥抱在一起,奥莉西雅不知何时陷入了沉睡。
第一章 坟墓
无限的黑暗伴随着初生的太阳来到这个世界。当人们从来都见不到阳光的时候,他们顽强地活着,到了灿烂的阳光来到了这个世界的时候,他们却发现自己正处于阴暗,于是他们有了各种理由自暴自弃。人们猥亵着这个世界,互相嘲笑的同时嘲笑着自己。只有在两种地方,片刻的宁静才得以存在。
一个,是天堂之门——人们为无所作为却仅因为他的存在受到膜拜的神所修建的教堂。因为人而神圣的地方。
一个,是神丢弃损坏了的玩具的地方,残破的肢体埋在地下,腐烂的香味令人呕吐。人们一厢情愿地为已经什么都不需要了的死者所修建的坟墓,因为他们认为,自己死后还能像活着的时候那么贪婪。这是冥国之扉,比起人头攒动的教堂更加凄美的终结之地。
弗雷德丽卡,12岁的女孩。金色的长发自然的卷曲,碧蓝的眼眸望着灰色的天空。普通的衣服,灰白的穿在身上也显得挺可爱。她脸上却没有孩童的稚气。
弗雷德丽卡,总在墓地周围徘徊。在这繁华的比金城中,唯一人烟稀少的地方。
她的左边,是贵族的墓地,整齐的大理石墓碑上,篆刻着他们生前的荣誉。白色的鲜花,在墓碑前的世界上腐烂。
她的右边,是贫民坟场。就好像活着的时候一样,平民和贵族的居所总是近在咫尺却有着天壤之别,那只是一块贫瘠的土地。在那里,也许是因为雨水的冲刷,也许是根本当初就没心思料理,烂肉和骷髅总有露出地面的冲动。他们本是没有墓碑的,墓碑上的文字对平民来说更是无法理解的符号。但也总有人,随地插上一块木牌。也许是为了附庸风雅,也许是为了标记埋葬亲人之处,但究竟有多少人还有空闲来祭拜,却是没有人知道的。
弗雷德丽卡露宿在这里,刚刚醒来,这原本是父亲在她十岁时所布置的试练课题。当初她都一点儿也不害怕,现在更是主动要求进行这种试练。那个年老的骑士以为自己的女儿要求上进了,但他并不知道真相。
这个清晨,有着薄薄的雾,地面也因此显得潮湿。乌鸦因为身形的模糊,鸣叫声显得更加刺耳。
弗雷德丽卡拂去衣服上的露珠,拖起比她的人还高的剑,开始早晨的散步。
她原以为,不知还要等多久。一个身影出现在了墓园。
那沉稳的步伐,不仅踏不破清晨的宁静,更仿佛给墓园增添了一份阴沉,高贵的气质,丝毫没有平民的庸俗,更没有贵族浅薄的骄傲。凭借着优秀的视力,弗雷德丽卡透过薄雾,看到了一张童话中王子的侧脸和另一侧的诡异金属面具,那常人看来十分有灵气的白色头发,虽然被整理得十分的柔顺,费雷德丽卡却看得出,那是接近于苍老的枯萎,并非天生。
高贵的男子踏上了平民坟场的烂泥土地,弗雷德丽卡跟在了后头。
弗雷德丽卡发现那是少见的一个人前来的祭拜者。有一些人,是为了让别人知道自己对死者的哀悼与同情而来的,也许是为了让别人觉得自己有情义,也许是为了让别人在自己死后也来祭拜自己,那只是对死者廉价的怜悯。
而独自来到这地方的,大都不是好人——一般是盗墓者。
而眼前的这个男人却给弗雷德丽卡一种不一样的感觉。他直愣愣地望着一块十字碑,没有带来鲜花,也没有对墓地的整理。仿佛他本就不是来祭拜死者的,而是单纯地替自己悲伤,毫无杂念地专注于自己的内心。
那弥散在空气中的悲伤,令弗雷德丽卡都有点儿不知所措了。男子从怀里取出一方丝巾,静默的注视着,也许那是亡者的遗物,弗雷德丽卡甚至好奇起这个人与死者的关系来,而那方丝巾又有着两人怎样的回忆呢?
而不一会儿,弗雷德丽卡惊讶地看到不知从哪里钻出了一个矮人。和他们住在矿坑里的亲戚不同,这是一种怕人的弱小的精灵,智商很低,甚至大都不会人类的语言。弗雷德丽卡在这里见到这种生物还是相当吃惊的。
只见它匆匆忙忙地跑到了男人的面前,低着头双膝跪地,双手捧着一张羊皮纸,样子十分滑稽。
弗雷德丽卡这才想到,似乎很多法师会用一些闪光的宝石作交换,或者用法术威胁这种可怜而忠诚的小生物以差遣他们工作。这种小生灵好处就在于他们愚笨得不问是非,却会因为几块宝石而用自己的生命来捍卫自己的工作。
也许是什么人——或许就是那个死者——让这个矮人守候在这里,等待持有那块丝巾的人出现,将羊皮纸交给他吧。
男人十分冷静地接过了羊皮纸,完成了任务的矮人高兴地蹦蹦跳跳地消失在晨雾中。
男人读信时的样子,令弗雷德丽卡迷惑。她不知道是因为纸上的内容令男人沉重还是那沉重是他本来就固有的表情。她只能看到,男人读完之后长叹了一口气,似乎又惋惜,又似乎有欣慰。他把丝巾和羊皮纸一起放进了怀里,便向出口走来了。
弗雷德丽卡差点忘记了自己的目的,眼看男人就要走了才匆匆忙忙地跑了出去挡住了门口:“虽然我和你无冤无仇,但如果你不把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都交出来的话,我就只好去你的性命了!”
这已经不是费雷德丽卡第一次干这种事情了,经验也相当丰富了。男人俯视着她,一时间什么话也没有说。弗雷德丽卡在心里默数:“一……二……三……”预测中,男人应该在这时候哈哈大笑起来,再不冷不热的讽刺几句,然后弗雷德丽卡就挥舞重剑,把男人打得落花流水,接着男人跪地求饶:“真是恶魔一样的女孩啊,放过我吧,我把身上值钱的东西都给你。”
两年以来,每一次的情况基本上都一样,弗雷德丽卡闭着眼睛都背得出来。
然而这一次,弗雷德丽卡数到了“七”都还没有回应,她终于忍不住了:“喂,大叔,你有没有听到我说话,抢劫了!”
“你的姿势很美。”“大叔”冷冷地说,一点都不想在开玩笑的样子,令弗雷德丽卡背脊发凉。她挠挠脑袋,傻笑着说:“诶?真的吗?其实我也这样觉得。不过你真的认为这样就能糊弄过去吗?”
“我想你误会了。我是在想,应该用石化术把你的美丽保存成永恒,还是应该把你抓起来,慢慢调教成我的奴隶。”
直觉告诉弗雷德丽卡,这个男人是认真的。弗雷德丽卡进行抢劫的两年来,倒也不是没有碰上过比自己强大的人,正义之士和邪恶的暴徒也都遇到过,但没有先嘲笑一下直接认真起来的人倒是第一个。她曾经有五次被打败,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