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爱你,还能爱谁-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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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助理先跑了过来，心虚地解释：“Emily姐，他跟踪了我好多天了，我上班他在公司外面等，我下班他在我家楼下呆着，我今天是趁着天不亮就出发的，绕了一上午都快把市区绕遍了，就差冲进县城里去了，咱开的是ＱＱ，他开的是卡宴，我尽力了，实在是没甩掉啊！”
米小青面色极其平静地回屋拿她画好的设计图，又听助理跟她唠叨了一点工作上的事情，等把助理打发走了再回客厅，除了凌宇尘，其他人都不知所踪了。
凌宇尘好像是瘦了，穿着一件不知道穿了多少天的衬衫，头发有些长，在耳朵上面支出来一点，神色极其疲惫，眼底明显的黑晕，下巴上还有胡茬。米小青从来没见过这么狼狈的他，看到了心就在抽痛。而她自己呢，最近吃得好，胖了不少，刚刚跟姐妹们Happy回来，面色红润，怀孕到了第四个月肚子微隆，身上干干净净的粉色孕妇裙，前面还绣了只小熊。
她瞬间觉得有些过意不去了，一步步走过去，只听到他低沉得有些沙哑的声音，问：“孩子是谁的？”
就这一句，刚才萌芽的内疚瞬间消失，她的火气直接窜了上来，前所未有地冲他吼：“凌宇尘，你凭什么这样问我？你不过就是仗着我爱你！是谁的？除了你还有别人？你以为我稀罕怀你的孩子？你以为我愿意爱你？我不过就是没办法，我拿自己没办法！你滚，你给我滚！你以为我真的就非你不可，随便你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吗？姑奶奶不伺候了！你滚，滚远点！”
厨房宽大的料理台边上，阮茉香一边吃着陆若言刚切的芒果，一边点头道：“嗯，有进步，孺子可教了！”说完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刚刚好像有摔东西的声音，“她摔的是咱家东西！”赶紧拉着自家男人跑出去。客厅里面，摔在地上的不过是几本杂志，而凌宇尘已经紧紧抱住还在哭闹的女人，那个表情啊，看到的人都想长针眼。
“得了，给她收拾行李吧！”阮茉香摊摊手。
话是这么说，想从阮茉香这里把人带走，也并不是容易的事。凌宇尘这些天跟踪米小青的助理，这一身衣服不知道穿了多少天，阮茉香又没有马上放人的意思，他就跟陆若言借他家的浴室洗个澡，再借身衣服换上，也好不太失礼。不过他和陆若言身材差不太多，穿衣的风格则差了许多，加上陆若言也是故意整他，给了他一件公司搞活动发的圆领白T恤，上面还大红字印着盛传的企业宗旨什么的，美名其曰这个穿走不用还。所以凌宇尘穿着这个东西走出来的时候，所有人都在憋笑。
“凌总，我们帮你照顾了你女人这么长时间，换顿饭总差不多吧？”阮茉香先发制人。
“好，想去哪里吃？随便说。”凌宇尘已经恢复了一贯的波澜不惊，“其实一顿饭怎么够呢？只是我知道小青跟你们是真正的朋友，我说什么都是造次了。”
“去哪儿吃？”阮茉香看看林静黎，两个女人对对眼神，“如果到外面，什么地方都显不出凌总你的诚意吧！”
凌宇尘刚刚一愣，陆若言已经过来拉他：“得了，Lance，我今天早晨刚买了两条武昌鱼，就让大家尝尝你的手艺吧，我给你打下手！”
两个男人忙活了一大中午，摆出来一桌子菜，一桌人坐定了还没开动筷子，林静黎终于憋不住说：“这顿饭我能不吃吗？我真是看着你们这些女人气不打一处来，一个两个吊在最开始那棵树上，不把树杈子拽下来不算完，都有没有一点骨气啊？那要是个多么好的树杈也就算了，偏偏都是歪脖子树，也不知道你们图的是什么！”指桑骂槐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双眼冒火地盯着两个好朋友，实际上针对的当然是她们的男人。
静默半分钟之后，陆若言底气十足地发言：“林静黎啊，你知道你为什么到现在还嫁不出去吗？因为你实在是太聪明太有骨气了，所以不可能遇上我们这种又傻又没骨气的男人，你得配那种笔直笔直的小杨树，一个旁枝都没有，看你往哪儿挂！”他还没说完，脸上表情就已经扭曲了，桌子下面的大腿被拧成钝角，他愣是坚持着把话说完。
“不想吃别吃，话那么多！”阮茉香率先动筷子，这一句说的当然是自家男人。
林静黎也不是当真不想吃，瞥瞥陆若言的扭曲表情，自己也动起筷子。
阮茉香把所有菜吃了一遍之后，戳了一下一盘子炒豆角，说：“陆若言，这个菜是你炒的吧？”
“老婆，这你都吃得出来？”陆若言一脸惊喜。
“因为最难吃！”她说着又给自己盛了碗乌鸡汤，“凌总，你这样手艺，我倒是放心把小青交给你照顾，只是孕妇毕竟不同，还是小心为上。”
“放心。”凌宇尘和她对视一下，就算是穿着大白文化衫，也还是掩不住清俊。他从阮茉香身上收回目光，忽然附在米小青耳边说：“朋友交得还不错。”
米小青自从被他抱住没有挣扎出来之后，就陷入了她自己的痴呆状态，基本上搞不清楚状况，只是机械地吃着凌宇尘夹到她碗里的菜，此刻他忽然如此亲密地跟她说话，她身子一颤，本能向一边躲，而她旁边坐的是阮天赐小朋友。
一桌子人都在抢戏，阮天赐也按捺不住了，他抬起他那颗大而圆的头，睁着他那双大而圆的眼睛，盯着这个从没见过的叔叔，问：“凌叔叔，你是小青阿姨的男朋友吗？”
他刚一问，米小青心里就使劲颤了一下，而凌宇尘则非常自然地回答：“是啊！”
“那我跟你商量一下，我也很喜欢小青阿姨，我想长大了娶她，我不嫌她老，你能把她让给我吗？”他问得一脸认真。
这一次阮天赐的孩子话却没有引起任何人的笑，所有人都屏息等待着下文。凌宇尘只是微笑着回答：“恐怕是不行，叔叔也很喜欢她，而且叔叔现在就能娶她，比你有优势，只能把你竞争下去了！”
他是在跟孩子说话，他说的话都是闹着玩的！米小青这样暗示了自己两遍，这边阮天赐已经上来摇她的胳膊：“小青阿姨，你不要嫁给这个坏叔叔，你嫁给我！”
米小青当机立断，摸着孩子的头哄：“天天乖，阿姨不嫁给他，阿姨等着嫁给你，啊！”
凌宇尘的表情呆了一下，整个世界都和谐了。
吃过饭之后阮茉香亲自主动把米小青的东西全部打包，凌宇尘和陆若言在客厅里说话，林静黎站在房间一角冷眼看着。米小青委屈巴拉地坐在她睡了快两个月的床上，看着忙忙活活的阮茉香，嘟着嘴说：“你是不是早就觉得我碍事，巴不得我早点走了？”
阮茉香一边往箱子里塞东西，一边瞪她一眼：“你有没有良心？嫌你碍事当初我就不让你来了！还不是因为我看出来你离不开他！再留你你真来个抑郁症什么的，我能对你负责也不敢对你肚子里的种负责啊！”
“可是……”可是他毕竟是有妇之夫了啊！她锁着眉头想说这个，又不敢说似的。
“他既然肯这样回来找你，就说明你对他真的很重要，你要懂得利用这种重要，有什么问题你们两个去谈，逃避不是办法。”
米小青扑朔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望着阮茉香，她怎么跟凌宇尘谈呢？回到他身边，她大概又会像从前一样，什么都不想问，只想紧紧抓着时光了吧！
“女人怎么都这么傻？”林静黎在一边忽然恨恨来了这么一句。
“这不就是做女人的乐趣所在吗？”阮茉香似笑非笑回了一句。
“呸！”
凌宇尘最后还是很顺利就把米小青带走了，她坐在副驾驶的位子上，胸前是几分钟前他仔细帮她系好的安全带，眼前路两边的树和建筑都在飞速后退，脑子还有些不在状态，想不到接下来要怎么样。她知道自己是应该想点什么，有许许多多的问题都没有解决，她要让自己安心留下来或者让他放开她，她都必须说清楚一些事情，可脑子就是不听使唤，一步都不往前，什么都不会思考。
待到她回过神来的时候，车停下来，并不是在他们从前一起住的房子那边，而是一个办公大楼前，她往外看了看，就看到民政局的牌子。直到他松开她的安全带，问她：“身份证户口本都带在身上吧？”她脑子才“轰”的一下，似乎明白发生什么事情了。
刚刚从朋友家里搬出来，证件当然都在包里，她迷迷糊糊被他牵着走进结婚登记处，忽然猛地扣住他的手腕，停下了脚步。
“怎么了？”凌宇尘问得沉稳，目光里也闪过一丝不安。
她看了看他，再看一看他，问：“你不想换身衣服再说吗？”
他看看自己身上被整蛊的圆领白T恤，也是迟疑一下，却马上就笑出来，说：“来不及了，就这样吧。”
她本来想说，回去换衣服没关系，就算赶不上今天，明天她照样可以来跟他登记，只要他登记时不会被发现重婚的话。但是她又不想说了，她想看看法网恢恢是不是真的疏而不漏，他是不是真的会被发现重婚。
结果是一切顺利到不行，凌宇尘是提前找人打了招呼，根本没排队，填了表格照了照片马上就盖章，签字的时候米小青其实犹豫过，她难道就要这样嫁给他吗？但是转念想到有一天被发现重婚，法律八成要保护他们这种有孩子的关系，即便田家厉害，把他抢走了，她也还有个能受法律保护的孩子呢，好像是好过她自己当单亲妈妈，于是蹭蹭蹭就签了。
结婚证上她穿着孕妇装，他穿着大白T恤，她过于丰腴他过于消瘦，完全都展现不出两个人正常情况下的精神面貌。但是这是他们的第一张正式的合影，她翻开结婚证，盯着发呆，这么这么多年来，这是第一张，真是可怕！
以后
靠近云尙公司所在地的大房子，还是原来的样子，只是米小青离开时铺得到处都是的画已经不见了，她再次站在了这里，实在也有些面对不了曾经自己那么悲壮的行为。刚刚从民政局出来，开车回来的路上，凌宇尘拉着她去了趟超市，买了一堆她爱吃的东西，顺便也让他了解了一下她怀孕之后改变的口味。而现在他一边打开她的箱子归置东西，一边问她有没有什么需要，好像她只是出了趟门，并不是试图离开他，折腾了他这么长时间，把他搞得整个人都脱了形一样。
收拾好了东西，凌宇尘过来问她晚上想吃什么，报上来两个菜，她脑子还是迟钝的，随便点点头，厨房里抽油烟机的声音响起，她仍然坐在沙发上发呆。脑子里是他的样子，刚刚他过来跟她说话，他身上的衣服，竟然一直忘了换……
就这样回来了啊，她哭着喊着说爱他，他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带她去登记结婚，冒着重婚的罪名啊！那么该怎么办？她想要听他解释一下，他有什么打算，难道就真的要两个老婆吗？她要认可她自己的这个悲催的地位吗？她要不要以这个小老婆的身份跟田漪见面？还有两边家里怎么交代？一想到这些她顿时觉得头大了，她还不如一个人把孩子生下来算了！她正在暗自纠结，电话就响了，一看到阮茉香这个死女人的名字，她马上回魂，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样接起来。
“喂，老婆，刚刚分开几个小时，有没有想我？”那边阮茉香的声音是极致的玩笑。
“茉香！我彻底混乱了！”她一开口，就然带了哭腔。
“怎么了？怎么了这是？凌宇尘怎么你了？”
“他带我去民政局领结婚证了！”
“哇哦，效率这么高？那么米小青同学，谈一谈你成为已婚妇女之后的感受吧！”
“别开玩笑了！重婚啊，重婚是犯罪好不好？要坐牢的！不过他们有钱人可能也不把这么小的罪放在眼里吧，说不定用点钱就过去了。你说难道我以后就要认可这个小老婆的地位了？我怎么总觉得不行呢？”
“米小青，你真是天字第一号大傻瓜！”那边大叫了这么一声，竟然挂断了。
她拿着手机，顿时觉得莫名其妙，她明明是掏心掏肝在说自己的真实情况，阮茉香怎么就这么受不了呢？也许这个问题她不应该再跟朋友讨论，而应该直接跟凌宇尘要结论吧！她正这样想着，他已经从厨房走出来，过来扶起她，带她去吃饭。
两个炒菜一个汤，米饭粒粒饱满地堆在雪白的瓷碗里，饭菜都散发着诱人又温馨的味道。她觉得自己的大脑被阮茉香那个电话激活了一些，必须趁着这个机会说一点什么，抬头看看自己尝着菜的凌宇尘，叫出一声：“学长……”
凌宇尘的动作和表情都僵了一下，最后还是温和地笑着抬眼看她，说：“你打算叫学长叫到什么时候？”
“那应该叫什么？”
“就算不叫老公，也叫一声宇尘，好不好？”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