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啸神州-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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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汉子面对着街上站的,本来早已看见,但因阮天铎换了装,因此已来到切近才发现,忙喊:“这不是那小子!”
沈大刚是吃过阮天铎苦头的,知道阮天铎武功了得,这时虽约了好手同来,但事出仓促,闻言猛一上步旋身,同时将蜈钩剑取到手中,和沈大刚同来的几人也忙怞刀的怞刀,拔剑的拔剑,往上一群,瞬眼已把阮天铎围在核心。
阮天铎毫无惧色,描金扇转着圈儿摇,虽然大敌当前,仍寒着笑,潇洒出尘,见沈大刚蜈钩剑已取到手中,四周何异刀林剑树,仍不当一回事,哈哈一笑道:
“我道是何人,原来是你这剑底游魂,你们这群围着我的马,待要怎的。”
沈大刚在这张家口,平日仗着铁飞龙的势力,作威作福,而且武功也是不弱,在江湖上很有点万儿,阮天铎当着这多人的面前,称自己是他剑底游魂,脸上怎还挂得住,虽知非阮天铎之敌,但是约了高手同来,因此胆也壮了,蜈钩剑一指,一声冷笑道:
“在这张家口,岂容你跋扈,小子,今天沈大爷要教训教训你。”
随对围着阮天铎的一群人道:“这就是偷堡主青花马的小子,别放走了他。这小子可有点扎手,大家小心。”
沈大刚欺阮天铎寸铁未带,话未毕,就一上步,蜈钩剑分心便刺,沈大刚万未料到阮天铎手中这把折扇,并不亚于三尺龙泉,阮天铎见沈大刚蜈钩剑剌到,仰天一声长啸,身子不闪不避,左手一沉,一圈,猛向外砸,霍地青光一闪,呛啷啷金铁交鸣,沈大刚虎口已被震裂,蜈钩剑脱手飞去,沈大刚才待跃避,胸骨顶下二寸的玄机袕上,觉得一麻,人已失去知觉。
沈大刚也算得在江湖上露脸的人物,哪知被阮天铎这个翩翩佳公子,潇洒的美少年,不到一招已被砸飞蜈钩剑,点中了袕道。
围着阮天铎的一群,又惊又怒,哪还顾得江湖道义规矩,同声暴吼,刀剑并举,猛向上围攻。
阮天铎刀剑堪堪刺劈上身,蓦地又一声长啸,身形一晃,耳听叮叮当当之声连响,大家觉得手上一阵酸麻,一看,哪还有阮天铎的人影,竟是自己人的刀剑绞碰在一起,都是用的猛劲,因此才觉得手腕酸麻,这一来大家可都楞着了,诧异万分:
“这小子准有点邪门道。”
大家连刀剑都记了收,正在错愕,霍地听得街心一声呵呵笑道:
“没用的东西,妄想以多为胜,岂能奈何得了我,趁早都给我滚回去。”
众人闻声掉头,原来阮天铎正安祥的站在街心,这群都是沈大刚约来高手,平时都自命不凡的,现在这多人打一个,人家怎么脱出包围的,竟通未看清,不由暴怒,是恼羞之怒,刀剑并举,又向阮天铎扑来。
阮天铎见这般人不知进退,也气往上撞。施展开天都老人诸葛天荪绝传的脱影换形,身形一晃,快似一缕轻烟,乘虚蹈隙,左挪右闪,手中折扇运自如电:砸、崩、点、剪、打、拨、扫、沉、吞、吐、盘、驳,顷刻工夫,七八人中,竟有五六个丢刀弃剑,横三竖两地倒了一地,只有两人兀自还在苦挣。
这两人中之一,是来自河北沧州的名武师,姓常名杰,使一对亮银梅花夺,却也非欺世盗名之辈,一对梅花夺招术精奇无比,另一人是太行山巨盗,北五省闻名的钻天鹞子裴林,使的是剑,深得无极剑真传,从他成名的绰号看,就知轻功高人一等。
两人见阮天铎不过三五个照面,就打倒了五六人,那还敢轻敌,亮银梅花夺上下翻飞:点、斩、锁、挑、勾、截、扫,无极剑刺、砍、撩、挑,绵绵不断,两人使出这浑身解数,竟支持了十多个回合。
阮天铎见久战不下,不由一声长啸,手中描金铁骨折扇一紧,灵猫戏鼠,连走险招,常杰的亮银梅花夺一招飞鹰搏兔,斜奔阮天铎左肩,阮天铎滴滴溜溜的一盘旋,扇砸梅花夺,左手骈指如战,猛向常杰中盘精臼穴点去,指未点到,钻天鹞子裴林的长剑已分浪斩蛟剌到,阮天铎是绝不想再和他们缠斗下去了,描金扇反腕猛向剑身打去,同时如影随形,未容常杰闪避落地,霍地一长身,右手指仍点在常杰精臼穴上,常杰就摔倒在地,阮天铎倏地翻身,迎着钻天鹞子欺进身,这一来把钻天鹞子骇得魂飞魄散,总算他轻功了得,猛可里斜剌冲跃,窜出一丈多远近,脚一着地,即施展八步赶蟾轻功,如飞逃去。
阮天铎也不追赶,刷的一声抖开描金折扇,气定神闭地向后一背,又是呵呵一声笑道:
“凭你们这点能耐,也敢抡刀动剑,今天我是点到为止,不为已甚,下次若再碰在我手里,可不再这样轻易放过你们。”
阮天铎心想:自己和这般人又无深仇大恨;这大街之上,躺了满地人,若是惊动了官面,却也不便。
向四周一看,这一会工夫,远远的竟围了一道人墙,本来么,这是张家口最繁华的明德大街,又是华灯初上,街上人正多的时候,还会不围拢来看热闹,因此忙走过去,一阵扇敲脚踢,把地上几人的穴道解开,也不回身,迳向店堂走去。
店门口原本站了不少人,这一见阮天铎进来,急忙让道避开,阮天铎正式走入江湖,第一次就这般扬名露脸,本来就年轻么?哪能不得意,心知这些人多半都是为铁飞龙祝寿而来的,干脆说,都是和自己站在敌对的一面,但阮天铎却丝毫不惧,大踏步走进店去,选了张空桌坐下,但半天却没有一个伙计前来,阮天铎就不由心里有气,折扇向桌上连敲,喊道:
“伙计,伙计,来人啦!”
这时那先前招呼阮天铎进店的那个伙计,慢慢走过来,一脸的迟疑和惊恐。
阮天铎心里很不高兴,说:“伙计,你们的酒饭卖不卖。”
伙计的强笑道:“阮爷,这是什么话。”随压低嗓门说:
“阮爷,饭菜我都给你预备了,你可是别喝酒,铁堡主等会准得来。”
伙计的是好意,虽是见到阮天铎适才独斗七八名高手,但铁堡主铁飞龙却不好惹,伙计的是在替阮天铎耽心,而且知道阮天铎把青狼堡的人打了,若自己明显着向阮天铎殷勤,今后就别想在这张垣混,而且还会吃不了兜着走。
那知阮天铎闻言竟哈哈大笑道:“我正要找那铁飞龙,正要会会那老鬼,他来了可不正好,伙计,你这是担的那门子心,有酒尽管拿来。”
阮天铎这一说,伙计的急忙掉头就走,越发显得惶急,也不敢和阮天铎多说了。一会,酒菜送来,伙计的肩上还挂着两个包袱,一看,正是自己之物。
阮天铎心说:“怎么?你们要赶我离店?”他口中尚未发作,伙计的已对他使了个眼色,趁在上酒菜的当儿,那伙计嘴不动喉咙响,说道:
“阮爷,你可别大声说话,我这是好意,常言道,好汉架不过人多,小心天下去得,包袱我给阮爷你捎来了,带在身边也许方便。”
阮天铎见伙计确是好意,虽说胆小得可笑,但他既是关心自己,也不好多责,只是眉头一皱,伸手接过,这时确也有点饿了,就自斟自饮起来。
阮天铎一面饮酒,一面眼角一扫,这店堂里的客人还真不少,自己前后左右都坐满了人,似乎都对自己侧目而视。
阮天铎不由想起伙计的话来,好汉架不过人多,心想:
“强煞我仅是一个人,铁飞龙的武功确又了得,虽然自己在这三月中,天都老人以一身绝学相传,自己的武功已大非昔比,但要胜得铁飞龙,恐也不易,何况还有这么多高手。”
这么一想,更认为伙计的话不错,及时罢饮,一面催伙计的拿饭来,一面把两个包袱背在背上。
阮天铎匆匆吃完饭,算还了洒饭钱,心里也渐渐紧张起来,心想,青狼堡离此地不过五里,去来也只有十来里地,怎的铁飞龙还未见来。
阮天铎等得不耐,就想,我何必在这里等,我本来就要去一探青狼堡的,我何不迎上前去。阮天铎想到这里,就走出店来,沈大刚等一干人早已不知去向,当然是被抬走了,阮天铎不由一声冷笑,心说,你青狼堡高手也不过如此。
随向马棚上解下青花马,将包袱取下。拴在马鞍旁边,翻身上了马。阮天铎从伙计的口中知道赴青狼堡应出南门,就一转马头,顺着明德大街,向南而去。
走在街上,阮天铎觉得似乎有不少人在盯着他,心里更是一阵一阵的冷笑,心说:
“原来你青狼堡就是这般势派,我倒要看看你们有何技俩。”
出得南门,这张家口虽是塞外大邑,但怎比得关内的城市,已是一片荒凉,这时正是十月初旬,但觉寒风刺面,天上只有朦胧星光,连路也看不真切,但青花马却迈开四蹄,向前奔驰。
阮天铎蓦然醒悟,马最识路,俗话说识途老马,这青花马原是青狼堡的,当然识得道路,心说,“这倒好,不用担心走错路了。”
阮天铎一路驰来,心里却好生奇怪,怎地沿途连一个人影也未见到,阮天铎练得有很好的眼神,黑夜聚神凝眸,可看出十丈远近,南门出城是一望平原,毫无可隐身之处,若有人藏匿绝逃不过自己一双眼睛,但自己在张家口,将铁飞龙的党徒宾客挫辱,这铁飞龙是不可一世的人物,岂肯甘休,怎地竟无人阻劫。
阮天铎正在惊疑,青花马驰骋迅速,瞬眼已离城三四里地,前面已来到一个林子,但树木稀疏,不过数十株,又是冬天叶落,因此更显得零落肃杀,前进的道路要穿林而过,阮天铎也不迟疑,一抖马缰,青花马一跃进林,疏林尚未过半,青花马霍地一声长嘶,人立而起马前一个黑影也一晃而逝。
阮天铎出其不意,几乎被青花马掀下马鞍,不由一惊,因为纵马前窜过去的这条黑影,竟是上乘轻功,不然怎么连他也未看清此人,但此人对自己未存敌意却又显而易见,因为若是青狼堡中人物,怎会对自己并不出手呢。
阮天铎惊疑未定,蓦见前面一望之地,升起一片火光,火光照映之下,现出一片房屋,那火光越来越大,房屋也越来越明显,阮天铎不用问,准知那即是青狼堡,陡然想起适才马前窜过的黑影,心想,莫非是铁飞龙有甚仇家来夜袭。
心中在想,更不怠慢,两腿一挟马腹,一抖缰绳,青花马即箭驰而去,里把路不过盏茶工夫,晃眼即已到达,果然,来至附近,即已嗅到一股强烈的硫磺气味,火光烟雾之中,更是人影纵横,吼叱与金铁碰击之声,此起彼落,似乎双方正打得难分难解。
阮天铎一跃下马,停身之处正是青狼堡护庄河边,有一大片树林,阮天铎即牵马入林,把马拴在树上,蓦见一条黑影窜过护庄河来,脚才一着地,已是一个踉跄,这人和阮天铎仅隔了三五丈远近,因此看得真切,是一个小巧身材,似乎受伤不轻,此人一扬脸,映着火光,阮天铎蓦地吃了一惊,原来是个女人,而且还是个少女,竟和锦雯有些相仿,阮天铎哪还等得,忙一跃上前扶持。
第二章 火青狼堡
阮天铎夜探青狼堡,还隔着里把路远近,即见一片火光升起,那火光越来越大,忙一催跨下青花马,不过盏茶工夫,已来到切近,并嗅出空气中有一股浓烈的硫磺气味,火光烟雾之中,更是人影纵横,叱咤与金铁交鸣之声,此起彼落,就知有仇家夜袭青狼堡,阮天铎一跃下马,停身之处,正是青狼堡的护庄河边,河岸右面,是一大片林子,阮天铎牵马入林,刚要将青花马拴好,蓦见一条人影窜过护庄河来,脚才一着地,已是一个跄踉,这人落脚之地,相隔不过三五丈远近,阮天铎看得真切,是一个小巧身材,似是受伤不轻。
那人扶着一棵树身,一扬脸,原来是个女人,阮天铎蓦地吃了一惊,虽是在伤创惊恐之下,映着熊熊火光,仍看得出那一双秋水无尘的杏子眼,两道春山寒翠的柳叶眉,眉目之间,和锦雯甚是相似,一来锦雯化名古白文时是男装,这又是陡然乍见,火光闪烁,夜色迷朦,阮天铎哪还等得,又见她已摇摇欲跌,忙甩马缰,一跃上前扶持。
阮天铎到得正是时候,那女人大概是因重伤之下,适才猛跃过河,力已用尽,扶着树身的手一松,晃悠悠的一踉跄,就要倒下,阮天铎一伸胳膊,接过正着。
那女人虽是在受伤近乎昏迷之中,可是阮天铎的手臂才一接触到她的娇躯,竟又身子一震,再又站直了,猛一扭身挫腰,斜向对面倒去。
阮天铎一垫步,右臂一抄,搂着她的腰肢,一时竟忘了改口,忙道:“兄……弟,是我,有哥哥我在,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