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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虎啸神州-第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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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天铎一声长叹,道:“话不是那么说啊!她逃婚寻我,而我……唉!现在真成了负心汉了,还有我那恩师面前,将来如何交待?”

    铁若兰见阮天铎不快,她再好强,此日寸也只得将那得意之态收起,轻蹙蛾眉,软语劝道:“铎哥哥,都是我不好,才害了你,要不!我去找云姐姐请罪,她若不原谅我,我甘愿死在她剑下!”

    阮天铎又是一声长叹:“兰妹,事到如今,也不能怪你,你去找她也没用,这是造化弄人,好歹我得见着她当面说个明白,她若不肯相谅,我也只好承认一切罪名了。”

    两人梳洗已毕,阮天铎便道:“兰妹,我想去神山一趟,你肯去么?”

    铁若兰眨眨大眼睛,道:“你到哪里我到哪里,死我也不怕!”

    阮天铎点头道:“那很好,只是你若见着云娘和锦雯,言语上要让着点儿。”

    塞北观音点头道:“当然,我还会忍心给你找麻烦么?只要你不辜负我……”说时,眼圈儿一红,流下两滴眼泪。

    阮天铎又是不忍,虽然心中有些责怪她,但人家可是黄花闺女啊!昨夜她忍痛的声吟和娇喘,仍在自己记忆中,她把清白的身子交给自己,还忍心再伤她的心么?不由又轻轻地揽着她的细腰,道:“妹妹放心,我阮天铎钢刀压颈,也不会辜负你啊!”

    铁若兰又卟嗤笑了,笑得那么甜,那么幸福的说道:“好啦,铎哥哥,咱们去找云姐姐罢,她要如何罚我,我都会接受。”

    想不到一夜工夫,铁若兰已变了一个人似的,不但婉转依人,而且也不再使小性儿。

    两人拾掇停当,这才东奔绍兴,经余姚,到了邓县。

    那邓县是现在的宁波,已离海口不远,渡海便是定海,眼见天色已晚,便在邓县落了店

    一路来,阮天铎虽是心中愁怀莫释,但铁若兰却是笑脸相向,软语温存,一颗心整个放在阮天铎身上,阮天铎口虽未言,心中甚是相感,所以也不将愁苦之态,让她看见。

    宁波也算浙东大邑,商业甚是繁盛,茶楼酒肆林立,因为落店得早,铁若兰动了游兴,便要阮天铎陪她上街,阮天铎虽知此地离神山不远,说不定还会碰上云娘及锦雯,但又不忍拂她的意,只好答应了。

    两人饭罢,便相偕上街,此时正是华灯初上,街上行人正多,两人漫步街头,那铁若兰时时相偎相依,显得与阮天铎十分亲爇。

    走过一条大街,前面正是一个广场,有点像北平的天桥,走江湖卖药的,跑码头耍把戏的,卖膏药的,说书唱曲的,医卜星相,可以说样样全有,看爇闹的人,东一堆,西一堆,围得水泄不通,锣鼓掀天,笑声四起,铁若兰便又要去看。

    阮天铎因铁若兰在北京天桥看爇闹,曾惹过事,便道:“若兰,那些地方别去吧,最易惹事生非,你忘了北京天桥之事么?”

    塞北观音嘟起嘴道:“不嘛!我要去吗!这街上有什么可看的?”

    她不使小性儿生气,却用使人心醉的娇嗔,阮天铎可就把她没法儿,道:“好!依你,可是别惹事啊!”

    铁若兰卟嗤一笑,道:“我又不是小孩,惹什么事?”

    两人当下在人群中穿来穿去,东看看,西看看,那铁若兰真像小孩般乐了,不时拍着手叫好,真像一个天真烂漫的孩子。

    阮天铎知道铁若兰这几天陶醉在幸福中,任甚事也不放在心上,好像很满足于目前的一切,阮天铎虽是耽心以后的事,却对她也有些陶醉,所以不肯拂她的性儿。

    转到围场西北角,忽听“当”的一声,一声报君知响起,让道:“各位,看相吧!看流年八字,看婚姻成就,看今晚的吉凶福祸,看明天的口舌是非……”

    一阵笑声,那下面的话全掩盖了,便听不清楚。

    阮天铎不由一怔,道:“兰妹,这不是追云叟老前辈的声音么?怎地他会在此地?”

    铁若兰道:“当真啊!我们快去看看。”

    两人挤入人群一看,不是他,还会是谁?仍与那天在安陵城中是老样子,一头乱发,满面满身不是油就是泥,衣服破破烂烂,手中提着报君知,矮身子上,大脑袋,眯着一对小眼儿,一付滑稽样子,不怪围观之人要笑了。

    再一看,旁边多了一个小孩,正是裴骅,真叫做有师必有其徒,那裴骅才跟他不到一月,已是满头短发,仍穿着安陵分手时那件衣服,像是再未洗过,已经污秽不堪,看样子再过三五个月,也会油光发亮。

    裴骅不但又秽又黑,已经有点像追云叟,样子也学得滑稽突梯,一对小圆眼骨碌碌乱转,不时咧咧嘴,眨眨眼,耸耸小鼻头,哪还是一月以前,干净活泼的孩子。

    铁若兰才要张口出声,阮天铎连忙止住道:“别响啊!他在此现身,必然又有事故。”

    果然,那追云叟手中报君知又响,道:“我老头儿报忧不报喜,报凶不报吉,有那与娘儿们有纠纷的,还有那样儿与人相像的,或是新婚燕尔夫妇,都可请我老头子看看相,看算卜,相金随意,只要请我老头子喝上一壶酒,包管你趋吉避凶,百无一失。”说时,冲着阮天铎和塞北观音一乐。

    阮天铎心中大吃一惊,这追云叟的话不是正冲着他与铁若兰说的么?才要向他拱手招呼,那追云叟早又背过身去,道:“徒弟呀!咱们爷们没生意啦,没人肯看相,今夜便得挨饿,走啦!咱们换个地方!”

    那裴骅咧着小嘴儿,鼻头向上一耸,道:“师傅,怪你自己不行么?只说跟你学一点吃饭本领,哪知你却没本事,这不是倒霉么?我不跟你啦!”

    才说不跟,却一把抢去追云叟手上的报君知,当的一声,人小,身子也灵便,向人群一钻,便不见了。

    那追云叟大脑袋上小眼睛瞪得比胡椒大,下巴上山羊胡子直颤,好像气得浑身发抖,嚷道:“老爷们,你们行行好,快将我徒弟截住,他抢走我吃饭的家伙,我老头子便得活活饿死。”口在说,人也拔退就追。

    那围观的人,真以为他的徒弟跑了,有的真想帮他追,哪知人们一乱,别说小孩子不见,连那老头儿一眨眼也没有了。

    但阮天铎却看得清清楚楚,追云叟已由一条小巷中走了,忙一拉铁若兰,便向那小巷中奔去。

    穿过一条小巷,却是一片臭水塘,四周仅疏落几户贫穷人家,两人沿着水塘奔了过去,耳听身后风声一响,阮天铎侧身立掌,原来是那裴骅从一棵大松树上跳下。

    那裴骅冲着阮天铎和铁若兰一咧嘴道:“阮叔叔,铁姑姑,你们大喜呀!”

    铁若兰羞得啐了一口,瞪眼道:“小鬼,你们打的什么哑迷,今夜有什么事了?”

    裴骅又是一耸鼻子,道:“你们先得请我吃糖,不然,我不说!”

    阮天铎哈哈笑道:“半月不见,真得刮目相看,老前辈的风趣,你可全学上了。”

    裴骅嘻嘻一笑,道:“还不该请我么?赶了三天三夜,给你们追来送信,别说你们大喜了,应该请我,单是这一趟辛苦,也应该请呀!”

    铁若兰一跺脚道:“小鬼,你再说!看我不捶你。”

    裴骅一扮鬼脸,拖长声音道:“好!我不说,不说就不说,你们也别问我。”

    就在这时,旁边树上有人嚷道:“对!乖徒儿,咱们爷儿就别说,这叫做狗咬吕洞宾,谁稀罕什么糖了。”

    闻声,便知追云叟也在树上,阮天铎忙抱拳道:“老前辈有甚消息么?快请下来相告。”

    哪知树上突又寂然无声,等到阮天铎低下头来,连裴骅不见了。

    心中才在愕然,忽听水塘那边,嘿嘿大笑,笑声才落,眼前人影一晃,两丈以外,突然现出一个年龄三十左右,白净面皮,白中透红,两道弯弯柳叶眉,齿白唇红,有点像公子哥儿般的人。

    这来人阮天铎可不认识,虽是其貌不扬,但适才那飞落身法,阮天铎早已看出,是个武功很高之人。

    忙抢步拦在铁若兰身前,一拱手道:“阁下何人?”

    那人嘿嘿一笑,声音冷傲之极说道:“你是谁?”

    阮天铎听出这人语气十分狂妄,有些不悦,但仍按捺着性子道:“在下阮天铎……”

    哪知那人并不听他说完,冷然说道:“给我站开,嘿嘿,我要跟她说话!”

    阮天铎只道若兰认得这人,哪知侧眼一看,若兰也是一且茫然神色,好像与他并不相识。

    当下沉声道:“阁下何人?你们何时相识?”

    那人却尖着嗓门笑道:“哈哈,怎地不识,在绿竹塘这位姑娘好剑法,还有一位怎地不见?”

    阮天铎听他说出绿竹塘!便知他认错了人,但即使锦雯与云娘全与他动过手,又见他双目不瞬的向铁若兰瞪着,便知不是好人,赫然怒道:“阁下在绿竹塘所见的不是她,却是在下师妹,你是什么人?若不说出,别怪我阮天铎无礼了。”

    铁若兰被他瞪着瞧,脸上早红了,又羞又怒,霍地伸手从阮天铎腰间拔出长剑,一声娇叱,道:“看你就不是好东西。”剑一横,又道:“快报出姓名来,不然,姑娘可就要动手了。”

    那人全不将两人放在眼里,反而向前走了两,道:“妙极,妙极,原来你们是姐妹,魔爷爷今夜定要成全你。”

    原来这人正是秦岭第二号魔头,人称玉面人魔的,那夜被百了神尼用大乘金刚指点伤逃去,但百了神尼,久已不开杀戒,不过略施薄惩而已,故玉面人魔伤得不重,离开绿竹塘后,并未逃回秦岭,找了一个僻静之处养伤,等到伤好,云娘人已离开了绿竹塘南下。

    这玉面人魔哪肯甘心,便跟踪寻来,正遇上阮天铎与塞北观音在街上漫步,这塞北观音不但象胡锦雯,因是心喜之故,那轻颦浅笑,早将一个好色滢魔,看得心痒难捱,便一直跟在二人身后只因在闹市之中,不便下手。

    那阮天铎和铁若兰,本来就不识玉面人魔,又是在闹市之中,身后有人走路,哪会注意,却被迫云叟看见了,这才故意示警。

    追云叟可知这魔头厉害,见他也挤进人群,故话未说完,便背转身去,故意要裴骅抢了报君知先走,他也趁人乱之时,晃身走了。

    等到玉面人魔追至水塘边,早又隐去身形,但阮天铎和铁若兰怎又知面前这位像花花公子的人,便是夜袭青狼堡的玉面人魔?

    且说玉面人魔出言轻薄,一双眼睛,更是色迷迷的,阮天铎和塞北观音全都暴怒,听他自称魔爷爷,两人同时心中一动,暗忖:“难道这人便是秦岭双魔之一?要是这个魔头,今夜可要小心。”

    塞北观音突又喝道:“你可是人称玉面人魔的么?”

    那玉面人魔好不得意,尖声笑道:“美人儿,你也竟识得我,妙极!妙极!”说时连阮天铎也不一瞧,便向铁若兰走来。

    阮天铎面色一沉,刷的一声,已将描金折扇掌在手中,喝道:“原来是你这个魔头,我正要去秦岭寻你,你倒送来了,今夜公子爷可得教训你。”

    话声才落,陡又一声长啸,脱影换形,身赛飘风,描金扇已向玉面人魔点出。

    玉面人魔那双眼角也没将阮天铎看在眼里,嘿的一声,身子不退不让,右袖猛向阮天铎一拂,一股劲风逼来,阮天铎逼得抛腕滑步,撤招斜掠,才算躲过一招。塞北观音一听正是自己仇人,银牙一咬,霍地挫腕一撩,剑化长虹,一片寒芒流动,斜刺里攻到。

    玉面人魔想不到阮天铎身形那般奇快,微一摇肩,如影随形跟着阮天铎扑到,左手倏伸,居然想夺阮天铎手中折扇。

    阮天铎下山以来,这还是第一次有人敢近身抢扇,大喝一声,描金铁骨扇仙人指路,斜身猛点人魔左肩井田袕,同时左掌疾吐,拦腰劈出。

    这一掌之力自是不小,玉面人魔摇肩躲过扇招。抢步旋身,喝道:“小子,你真还有两手。”右袖一甩,又是一袖抖出。

    塞北观音又掠身扑到,叱道:“魔头,纳命来!”剑身一震,化作万道银蛇,又由背后攻到。

    玉面人魔似是对铁若兰着了迷,两次抢攻,他仅躲开剑招,不肯还手。

    好在这滢魔色迷心窍,怕伤了铁若兰,未用出那最厉害陰魔掌来,但阮天铎两次遇险,只得将天都老人津研绝招施出,身形飘忽如风,扇划指点,使出游蜂戏蕊招式,玉面人魔突见扇影由四面八方袭来,也有些慌了手脚,那铁若兰长剑又乘虚踏隙,不时刺到,这一来,可把玉面人魔激怒了,那泛透桃花的脸上,更由白变青,倏地一声长啸,腾身数丈高下,掠出数丈。

    这魔崽子一脱出两人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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