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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虎啸神州-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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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天铎心说:“天亮有渡船,还用你说?”忙又道:“在下因有急事过江,姑娘你就行个方便吧!在下多给船资就是。”

    那船家姑娘迟疑了一阵,终于将船又靠了岸,阮天铎牵马上船,隐见舱中睡着一个人,深夜,舱中更暗,适才船姑娘又说是病人,阮天铎自然不便进舱,便倚马立在船头上。

    深夜,孤舟,躁船的又是一个女人,阮天铎多一眼也不敢看,本来就心中有事么,仙女庙就在对岸不远,只要过得江去,不到一个时辰,便可与云娘相见,心中那份兴奋,就不用说了,哪还有闲心留意船中之事。

    船儿荡悠悠直驶江心,幸好风小浪微,不过半个时辰,已然靠了岸。

    阮天铎从怀中摸出一点散碎银子,放在船板上,牵马下船,只说一声:“谢谢!”便纵身上马,向岸上驰去。

    只是在纵马之顷,似听那船娘卟嗤一笑,阮天铎急着要去仙女庙,也未注意,四更时分,已见前面黑黝黝一个市镇。

    见了市镇,阮天铎顿又怔着了,这才想起,仙女庙本是一个市镇么,并非是庙宇,这么深夜,云娘和锦雯还有百了神尼住在何处?他哪里去找?

    但随又一转念,此地既名仙女庙,总得有座庙宇,百了神尼是出世高人,定是带着她们住在庙中,我何不拣那庙宇中找去。

    当下将马拴在一个林中,飞身上屋,哪知一抬眼,见东北角上果然有座高耸的殿脊,飞角流丹,盘龙舞凤,似是一个香火顶盛的寺庙。

    阮天铎哪敢怠慢,翻房越脊,直向东北角扑去,转眼即到,绕到山门看时,果然“仙女庙”三个金字,高悬在山门上面。

    阮天铎自是喜不自胜,才想伸手拍门,倏又忍着了,心想:“这般深夜将庙中人惊醒,若是云娘确住在庙中,还没什么,若然她们不住在这庙中,深夜将人吵醒,岂不被人见怪么?”

    心中这么一想,便不再拍门,一晃肩,越过矮矮的庙墙,只见迎面是座大殿,殿内尚有灯光射出。

    绕过大殿,两面是抱廊,中间是一个很大的荷花池子,池子对面,是一片竹林,竹林中灯光掩映,隐隐有几间禅房。

    阮天铎一想,若是神尼和云娘等人住在庙中,那么必是被接待在这禅房里,当下晃身向禅房前扑去。

    还未到禅房,忽见那窗下人影一晃,似是有人忽然隐去,阮天铎心中一惊,暗想要是百了神尼住在这里,什么人敢来窥探?

    其实他忘了,他不是也来窥探么?只是他不是怀着敌意而来,所以忽略了自己。

    心中正在诧异,忽听禅房内有人笑道:“师妹,你才回来么?天都快亮啦!”

    这声音,正像在赛尔乌苏相遇的胡锦雯声音,兴奋得一颗心几乎要跳出腔外,暗忖:“果然被我找着了。”

    却听有人低声说了几句,那声音又小又细,听不出说些什么,只是那话声中,挟着几声轻笑。

    阮天铎更是高兴得想出声相唤了,皆因,这小声说话之人,也是一个女人,不用猜,便料定是云娘无疑。

    本来想向窗下扑去,忽见那灯光映着的影子,房中人正在宽衣解带,阮天铎更不便去了,心想:“她们在宽衣睡觉,我若到那窗下,她们定会疑我偷看了,云娘最是面嫩,别又因此惹起她心中不快。”

    略一犹豫,心想:“我不如将她们引出来相见是正经。”

    想罢!随手拣了一颗石子,抖手向那阶前打去,石子砸上石阶,发出一声轻响,房内灯光倏减,瞬眼之间,果是两条人影飞出。

    阮天铎只道是云娘与锦雯出来了,高兴得向前迎了两步,道:“是云妹和锦雯么?我是阮天铎。”

    话声才落,两条人影倏分,全都距阮天铎两丈以外站着,停身处虽在竹丛之下,窗上灯光照射不到,但阮天铎也能看得真切,不由心中一怔。

    原来扑出来的,身段看来虽是两个女人,却不是阮天铎朝思暮想的云娘和锦雯,一个生得十分奇丑,面色姜黄,朝天鼻子,粗眉大眼,穿着一身宽大衣服,手中提着一柄绣绒刀。另一个虽是不丑,却面目呆木,白惨惨的脸上,毫无表情,穿着一身黑色衣裤,手中却握着一根齐眉棍。

    阮天铎见不是云娘和锦雯,脸上好生尴尬,当下抱拳道:“两位姑娘别怪,自己是寻访两位故人而来,适才误会禅房中便是故人,所以投石惊动了两位,请别见怪。”

    那白惨惨面孔女人冷笑一声,粗着声音说道:“深更半夜,你来找谁了?哼!别说得那么好,找人为什么不白天来?”

    人家这一反问,阮天铎果然答不上话来,本来么?找人那有深夜跨墙而人的,再说人家又是两个女人,若惊动了旁人,说不定还会以为自己是江湖上下五门人物的行径。

    因是心中一犹豫,一时未曾答话,那白惨惨面孔的女人,毫无表情的又冷笑一声,道:“看你倒像一个人物,原来是鸡鸣狗盗之徒,你也不打听,这仙女庙中住的是什么人,好!我也不难为你,将你身边的剑留下,给我快走,不然?哼!姑娘今夜可要将你擒着,送官府治罪。”

    武林中人,若叫将随身兵器留下,这可是奇耻大辱,阮天铎心中虽是有些不悦,但到底是自己理亏,仍抱拳道:“深夜惊动两位姑娘甚是抱歉,在下确为寻人而来。”

    那丑面女人,突然宽衣振风,一晃到惨白面孔女人身边,身法奇快之极,阮天铎不由暗自心惊,心说:“倒看不出,她人虽丑,却有一身轻功。”

    只见那丑女人在那惨白面孔女人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那惨白女人又冷笑道:“你找的是谁?说来听听!”

    阮天铎道:“在下有两个故人,听说随百了神尼住在这仙女庙中,在下特地由江宁赶来相访,因为不敢确定是否住在这庙中,又值深夜,不敢惊动庙中人,才越墙而入,适才因听声音相像,以为便是故人,这才投石惊动了两位,想不到是在下听错了。”

    丑面女人始终不曾说话,手中弯刀动了一下,刀光闪闪,似是“哼”了一声。

    惨白面孔女人又说话了,道:“谁信你这些鬼话来?你要不解下剑,我们可要动手了。”

    阮天铎见解释了这一阵,她们依然不信,硬要自己留下剑,不由有些按捺不住怒气,道:“在下走江湖以来,尚没人敢要我留下剑再走,姑娘别欺人太甚!”

    丑面女人哼了一声,刀光一闪,便逼进数步。

    惨白面孔女人面也冷,…笑声更冷,道:“好!大约你不见棺材不掉泪,不教训你,你大概不肯就范,别认为你了不起,今夜可要你识得厉害。”

    说罢一展齐眉棍,横里一跨,一左一右,恰好又将阮天铎截着。

    阮天铎见她们真要动手,不由掀眉怒道:“我阮天铎虽是深夜误闯贵寺,自问不是为非作歹而来,两位姑娘若是不谅,在下只有领教几手高招了,要想在下留剑而走,那是万难办到。”

    话才说完,面孔惨白女人,嗤嗤一声笑出,但倏又忍着,道:“好啊!只是这庙中动手不方便,有胆子,我们到庙后去。”

    阮天铎一生从没遇上过这种不讲理的女人,朗声笑道:“天下大约还没有我阮天铎不敢去的地方,好!姑娘要到哪里,我奉陪就是。”

    丑面妇人霍地一晃身,早已掠至禅房转角处,惨白面孔女人抬手一招道:“有胆的来啊!你若是想跑,我也有本事擒你回来。”

    说时,晃身随着丑面女人身后,向禅房后面去了。

    阮天铎万没料到,云娘未找着,反而惹来麻烦,心想:“凌虚子老前辈绝不会骗我,大约云娘等人是住在客店之中,自己偏误闯至这庙中来,真是自取其辱。”

    但已答应了人家只好跟着向禅房后面扑去,那禅房之后,正是两座高楼,中间一条石板路,那两个女人身影,正在前面并肩而走,似还在低低说话。

    阮天铎傲然不惧,跟在两人身后向前走去,穿过两座高楼,便是一道短墙,两女回头望了一下,双双越墙而去。

    他也掠身而出,那庙后原来是一片松林,疏疏落落,并不密茂,两女已背林而立,似是等着阮天铎前去动手。

    此时已是鸡声报晓,东方已微现曙色,阮天铎突然心中一动,心想:“若是云娘等人又投宿客店之中,天亮必会起程他去,我若在此与她们纠缠,岂不又错过见面机会?”

    当下离两女人两丈以外,停身而立,拱手道:“两位姑娘赐招,本应奉陪,但在下千里迢迢,为寻访两位故人而来,她们既未住在庙中,必在城中落店,现已天已快明,若她们离去,在下更难追访了,两位姑娘可否容我暂时离开此地,等将故人访到,再来庙中向两位姑娘领教?”

    两女相对看了一下,仍是那面色惨白女人毫无表情的说道:“哼!谁听你鬼话了,你不过是借词想逃走罢了,可没那么容易,要走!你得先露两手,让我们心服。”

    阮天铎见两女一再相逼,知道今夜不露两手,是不行了。暗忖:“我和她们纠缠则甚,不如将她们镇服了,快去找云娘是正经。”

    因是急着要去追访云娘之故,不由也冷笑一声,道:“好!那是两位要我阮天铎动手,两位就一同上吧!我就空手接两位几招。”

    说时,仍是潇潇洒洒,背负着双手,两女似是见他太以目中无人,惨白面孔的女人道:“师妹,咱们就教训教训他啊!别让他以后眼中没有我们。”

    丑妇低哼了一声,两人霍地一分,刀棍并举,同时自左右扑来。

    阮天铎微微寒笑,等她们刀棍堪堪刺劈上身,蓦地一声长啸,身形一晃,让开刀棍,双手疾翻,便想扣着两女手腕。

    哪知他可低估了两女武功,他快,两女也快,招未递满,两人倏地一错身,阮天铎擒拿手落空,两声娇笑声中,刀光棍影,又自两侧劈来。

    阮天铎不由气往上冲,双掌倏翻,快似迅电,乘虚踏隙,左挪右闪,直想夺两人兵器,无奈两女武功不弱,似是知道阮天铎存心要夺兵器,全是招未递满便倏地闪身变招,而且身法奇快,绕着阮天铎像走马灯一般。

    转眼就是十来招过去,阮天铎想不到这两女武功恁地了得,见久战两女不下,眼看天已快亮,哪愿纠缠下去,口中一声长啸,双掌一错,施展天都老人诸葛天荪绝传的脱影换形身法,笑声才落,身影竟失,两女兵器,几乎碰在一起。

    两女似是一怔,阮天铎滴溜溜一盘旋.早巳转到使棍女人身后,骈指轻点灵台袕。

    他因不肯伤了两女,故出手甚轻,哪知那女人一声轻笑,矮身回棍,不但让开阮天铎指尖,棍招“拨草寻蛇”反向胫上扫来。

    丑面女更是旋风般卷到,刀光一闪,斜肩早又劈到。

    阮天铎是绝不想再和她们缠斗下去了,要想徒手夺得她们两般兵器,知不可能,当下朗声一笑,绕身同时,已将袖中描金折扇撤在手中。

    面色惨白女人脆声笑道:“这才像话啊!看你以后还目无不入?”

    论武功,阮天铎却在两女之上,只是大家无冤无仇,阮天铎只想夺去两女兵器,让她们知难而退,哪知反被她们奚落,故扇一人手,便存心将两女兵器砸飞,真力运行右臂,一声长啸,手中折扇运行如飞,扇尖猛砸齐眉棍,左手骈指,立点丑女右腕。

    两招都在两女招已递出,阮天铎撤身同时,两女再想要让,哪还可能,描金扇猛打棍身,面色惨白女人,双臂震得一麻,身子猛向后退,一根齐眉棍,竟弹出一丈以外。

    那边的丑女撤腕得快,故未被点中,但似也骇了一跳,绣绒刀一摆,突然变了剑招,刀挽斗大剑花,身随刀进,竟使出了师门的分光剑法来。

    阮天铎“咦”了一声,不由退了一步,望着那丑女出神,哪知就在此时,脑后风响,一阵香风扑来,阮天铎知是另一女人扑到,旋身挥扇。

    就在他旋身同时,腰间长剑,呛啷一响,长剑竟被人拔了出去。

    等到阮天铎再又回身,两女已如飞而去,瞬眼工夫,便隐入松林深处。

    阮天铎一声暴喝,掠身疾追,入林不远,忽听左侧刷响一声,一条黑影,反而向身后掠去,阮天铎以为两女故意分逃,夺剑的正是那黑衣女人,哪肯容她逃脱,猛展脱形换影轻功,反身又追。

    阮天铎见那黑影绕庙而走,心说:“若不将你擒着,我阮天铎便不算两位高人之徒。”

    身形似轻烟,如流星赶月般,猛追出去,绕过仙女庙,那黑衣女人已跃上镇中房脊。

    两人一前一后,一个如脱兔,一个似鹰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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