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啸神州-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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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马,身上竟连半点水渍也没有,更是连声夸赞。
云娘又问道:“姐姐,你那马呢?”
经胡锦雯的指点薛云娘即掉转马头,向上流头而去不过三五里,到了地头,胡锦雯向存马的农家,取回马匹,分骑返回江浦城而去。
到得客栈门首,店里人早就瞧见了,见她平安回来,早奔出了几个伙计,抢着前来接马侍候,说:“姑娘,你回来啦!”
伙计的个个都面露惊喜之容,她回来了,黑煞神等自然是败了,这么一个美秀的姑娘,却替地方上除了犬害,岂有不惊喜的,连那柜台里的那个帐房先生,也直晃脑袋,旱烟杆也忘了吸了,口中念念有词的说:“诚古人之不我欺也,红线聂隐之又现于当世,愧矣哉,我昂藏七尺之须眉也。”
不言他在摇头晃脑,店外云娘翻身下马,伙计的都围着侍候,却没一人去招呼胡锦雯,等到云娘回身等她一道进店,伙计们才发现了她了,这才有人前去,将她的马匹接过。
云娘可就忘了,胡锦雯穿的是一身男装,等胡锦雯上前和她走了个并排,云娘就伸手去挽她,胡锦雯嘻嘻一笑,伸臂让她挽着,昂头挺胸,还真像个男儿。
那年头,男女之分最严,女人,尤其是年轻的,抛头露面的已是少极,更不要说和男人当街亲爇了,哪会像现今,男男女女,走在街上,不但当众携着挽着,而且甚至搂抱着。
云娘一挽胡锦雯,胡锦雯偏又会做作,伙计还不会看得直瞪眼,那柜台里的老帐房,可就已在晃脑袋了,大概因为酸句儿留在口里了,酸不出口,就酸出口涎来了,那口涎就顺着他那白须子梢儿,直向下淌。
薛云娘蓦见讨好的伙计突然住了嘴,哈腰的也不哈了,笑的也不笑了,都瞪着眼向她瞧,心下疑惑,怔神一看,这一看不打紧,直把薛云娘的一张桃花脸儿,变成了牡丹,红得发了紫,忙不迭地一扔手。
那胡锦雯却偏会作戏,人家羞得什么似的,她反而要敞声大笑,不但笑,而且故意向云娘挨近身去。
云娘羞得不得了,哪还让她再恶作剧,丢下她就跑,刚进房,胡锦雯也赶到了,还要往她房里走时,云娘转身将她拦住,气道:“都是你,让人家笑我,还要进来呢?看看你那一身。”
胡锦雯故意低头一看,说:“怎么啦!小妹子,哥哥我这身并不寒蠢,难道配不上妹子你么?”
云娘一跺脚说:“你再要玩笑!”顿得一顿,霍地一把抓着她的胳膊,把她拉进房来,并顺手将房门关上,胡锦雯更就响起了一片银铃似的笑声,说:“瞧!光天白日硬把男人往屋里拉,小妹子,你这成什么话。”
云娘且不理她,把她拉到床边,按着她坐下,然后将自己的衣衫从包袱中取出,说:“今天你要不换过了衣服来,休想走出这屋去!”
女人哪有不爱美的,胡锦雯虽说性最爽朗,但妇人总是女人,就在半推半就之下,任由薛云娘给她换过装,两人的身裁竟是一般无二,胡锦雯穿上她的衣衫,竟还非常合身,而且这一换了女装,更是光艳照人,又兼她弧犀常露,编贝莹光,越是明媚,直把个薛云娘也看得呆了。
云娘从来未有过姐妹,在家时尚还罢了,这一到了江湖之上,孤身一人,更感孤寂万分,除了在道上走,落店后就是关着门独对空房,这一获得了一个伴儿,不但美艳,武功又高,并且还识得自己的情郎,因为知道阮天铎把她当作贤弟,更是大放宽心,自从南下以来,一直蹙眉紧锁的,这会也不由展颜笑了,高兴已极,胡锦雯心里何尝不也高兴,虽说一想到阮天铎,心里就会酸酸地,但她是个女中丈夫,性情豪迈,不下男儿,心地并不狭隘,又知人家早就是一双两好的情侣,因此,虽酸而不捻。
而且,胡锦雯身世惨痛,早年虽与塞北观音铁若兰,亲如姐妹,但却是仇人之女,又是从小孤苦,这会儿见云娘对她这么亲密依恋,亦是喜不自胜。
就这么不到半日的时光,两人就已好得如蜜里调油,简直比亲姐妹还要好,自是无话不说了。
云娘将自己和阮天铎如何山盟海誓,怎生老父许婚,阮天铎又恁地误会,以及自己逃难离京,一路寻来的经过,尽皆说出,胡锦雯好生同情,更是义形于色,定要助她寻得阮天铎方罢,经此一来,那心中原有对阮天铎的一点情愫,亦被掩抑住了。
当时云娘得知,阮天色已返都兰哈拉山,谒师覆命,并未立即下江南之时,本就想此间事完,即刻北上,这时就把此意向胡锦雯说出。
胡锦雯道:“云妹,你此时赶去,怕不是时候,我亦听得他说过,覆命之后,即要人关行道,既然他已早向你说过,要到江南来,你此时北上,若他业已覆命后南来,你们两人在途中错过了,岂不是徒劳往返,你是想早日找到他,那么一来,岂不会更慢了么?我的意思,你还是在江南等他为是,只要他到了江南,没有不知道,也没有找不着他的,你说是么?”
云娘一想,此话亦是有理,这才打消了北上寻访的念头。
其实,若云娘果真北上寻时,只在都兰哈拉山中,两人即可见面,因此一来,不但迟好些时候,才得相逢,而且陰错阳差,面虽见了,却又生出不少事故致令情海又生波澜,造成弥天情孽,此是后话。
且说两人越说越投缘,越说话越多。午时早过,连午饭没吃也忘了,他们两人在房里谈得起劲,久不出来,店堂外面,因已清闲了,更是猜得爇闹,明明两个是不相识的客人,一个是风流倜傥的书生,一个虽然英雄了得,但是黄花闺女,恁地作怪,几个时辰前,两人尚且不识,哪知一回来,却关在一个屋子里去了。
就有个叫小三子的伙计说话了,这小三子有个绰号儿,叫做长嘴乌鸦,一天到晚喳喳喳,话是算他最多,这会他可就说话了,说:“你们猜怎么着,我就看出这姑娘们邪得紧,别看她打败了白花蛇,伤了花豹子,削断了火鸽子的单刀,可是,你们看清了她的一招一式吗?”
有个伙计就说道:“这么说,小三子,你可是看清楚啦?”
那小三子一拍胸,说:“不是我长嘴乌鸦吹牛,若论一招一式,我小三子不敢称能,但这娘儿们的那套功夫,瞒得了别人,可瞒不了我。”
大家一听,果然还信了他了,就有人催他说:“小三子,你别卖关子好不好,你知道就说来听听,我们也长个见识。”
小三子道:“着哇!你这话还真说对了,白让你们长一番见识,这娘们的功夫,有个名堂,叫做陰功夫,可不简单,一个练不成,还要两个人,而且是一男一女,并要把房门关起来。”
说至此,其他的伙计都明白了,本来大家对薛云娘都尊敬而又感激十分的,但因为适才她带了一个被认为原是陌生的男人,进入她的房里,大家对她这尊敬,就打了个折扣了。
因此,一明白长嘴乌鸦说的是玩笑话,大家心里一乐,刚要起哄,蓦地里人影一晃,随听啪啪地两声脆响,长嘴乌鸦就捧着个脑袋,稀里胡涂地,直喊哦唷!
大家忙看时,见身旁站定了两个女人,一个正是薛云娘,另外一个不用猜,也知是胡锦雯了,因她换了装的缘故,看了半晌,那侍候胡锦雯的伙计,方才认出她来,心说,敢情你也是个女人呀!这就赶紧上前陪笑,哈腰、打拱、作揖,说:“姑娘你大人不较小人过,他胡言乱语,该打,只是仍请姑娘手下留情,饶他这一遭儿。”
胡锦雯仍是气愤不过,那伙计赶快把长嘴乌鸦赶走,其他的伙计也忙上前为他讨饶。
胡锦雯和薛云娘两人,本是谈得够了,想起该饮食了,胡锦雯突然换了女装,要她出去,饶她十分爽朗,也难免羞涩,但云娘却不饶她,说:“不行,你穿了臭男人的衣服,关在我房里半天,不出去亮亮,人家还不知怎么在瞎猜呢?”
胡锦雯又嘻嘻笑道:“怎么说,别人穿着就成了臭男人,那么你阮哥哥可是香的了。”
云娘红着脸不依,要追着她打,胡锦雯这就奔出屋来,刚出得,已听得长嘴乌鸦满嘴下流话,就一晃上前,给了长嘴乌鸦两个嘴巴子,直打得长嘴乌鸦变成哑嘴乌鸦,因为他那满口牙齿,被打落了三十六颗。
云娘随后而来,虽没听出所为何故,想来定是这么一回事,见胡锦雯已惩责了他,也就算了。
两人这才在店堂里用罢饭,返回房里,已是申末时候了,胡锦雯干脆搬到云娘房里去,这天夜里,两人又似画眉儿似的,说了半夜话,方才同床而眠,并决定了,云娘随胡锦雯暂赴江宁,一来因胡锦雯要等候百了神尼,而云娘又没目的,只要不离开江南,哪里去也行。
第二天起来,两人就要算还店钱,奔江宁去,方招呼伙计算帐时,那店东说什么也不收两人的钱,因在昨日晚半天,江宁城里都知道黑煞神这般贼子,都给赶跑了,更是把薛云娘看成天神临凡,为地方上除了这么一个大恶,供奉尚且不及,哪还要她的房饭钱。
两人无法,只好上马后,扔下一锭银子,即奔江宁而去。
薛云娘本来就是从江宁来的,往回走,更是熟路,两人过了长江渡口,午后不久,即已到了江宁。
薛云娘前在江宁时,住的是东大街的高升栈,两人进得了城去即由云娘带路,仍住到高升栈去,薛云娘才走不过两天,伙计的对出手大方的客人,你要他忘,也忘不了,一见云娘带着个一般儿美貌的姑娘前来,早就抢步迎出,将两人迎至上房。
两人这一前来,竟是冤家路窄,误打误接的,和黑煞神走到一条道上,就在两人到的黄昏时候,黑煞神韩锦,率领那批狐群狗党,竟也投到这江宁县来,因此,再又生出不少事故。
第六章 夜闯绿竹塘
薛云娘和胡锦雯,在黄沙洲飞云庄,扑了一个空,那黑煞神韩锦,早已闻风而逃,依着薛云娘的意思,就要放一把火,将飞云庄烧为平地,还是胡锦雯说道:“这班贼子必以为我们是路过,我们一走,定会回来,若将他们的巢袕烧掉,要找他们,可就难了。”
薛云娘一想不错,两人这才转回江浦,宿了一晚,因胡锦雯之师百了神尼,和她约定在江宁碰面,故即邀薛云娘前往江宁。
哪知事有凑巧,黑煞神韩锦率领白花蛇吴良、火鸽子卫善、浪里钻洪开、花豹子吴天四人,和手下十多个武功较好的得力喽罗,也奔了江宁,这叫做冤家路窄,这一无心巧遇,竟把个江宁城,闹得地覆天翻。
此是后话,暂且不提。
且说这日午后,薛云娘和胡锦雯两匹马,入得城来,迳奔东大街高升栈,薛云娘日前路过江宁,即落在这高升栈里,这是江宁城中数一数二的大客栈,里进有三重院落,大小有五六十间客房,规模甚是不小。
伙计的对出手大方的客人,永不会忘记,薛云娘又是才走不过两三天,故此方来到店门外,伙计的早吆喝起来了,一看还带来了一位,人是人才,衣是衣着,那份整齐,别说那年头,小媳妇大姑娘,单独出门的,简直绝无仅有,而且人家那份派势,说来不相信,几个伙计的就不曾瞧见过。
再者,这时已是隆冬时令,大伙儿都等着过年啦!谁还愿意顶着北风,在路上跑,因此,生意清淡得紧,这高升栈虽有五六十间客房,可是每天连一小半也住不进,因此,一见客人上门吆喝得也更起劲了。
前几天招呼过云娘的那伙计,早已迎了出来,呵腰说:“巧啦!姑娘,前儿你住的那间上房,还空着,快快里请,今儿的风可大得紧,仔细别招了凉。”
其实那伙计的是在心里说:“瞧你们这么两个又娇又嫩的,花朵般的美人儿,仔细别被风吹倒啦!”
伙计的边说,边上前接过马缰,交给专管骝马的的孩子,忙将两人让至上房,爇茶爇水只顾往里送,伙计的跑得脚板朝天,特别起劲。
女人家出门,麻烦事儿挺多,就在她们两人关起门来忙的这个工夫,店门外可爇闹了。打街北头,泼刺刺来了一二十匹马,一二十匹马,共有一二十付鸾铃,你想那声音哪能小得了。
当头一匹马来到店门外,马上人陡地一勒马缰,那马昂头一声长嘶,四只蹄儿一停,后面的马也一匹接一匹的嘶鸣,也全都站住了。
只见当头的那匹马上,好一个魁梧的汉子,恍若一座黑塔,黑脸膛,黑得来油光发亮,他的马一停身后的几匹马收不住势,齐往两边一带,冲出了三五步,方才把马停住,右侧马上的一个汉子,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