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庭月-第1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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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司澈,你若对我不满,要杀要剐我绝无一丝怨言,何必如此惺惺作态!”我又急又怒,低声说道。
熟料镜司澈非但没有放手,反而变本加厉:“你如此践踏我的真心,如今我不过是还你一二罢了,更精彩的,还在后面。”
“你想做什么?!”我大感不妙。
背后被猛地一推,我不得已转过身去,正对着阶下。
“千瞳!”焦急的声音,层层穿过阶梯,直达我耳边。
我循声望去,众人簇拥下的流殇云一脸惶急之色,眼看就要上前,却被一只手臂拦下。
看向他身边,正是那一抹在我梦中出现了无数次的那一片明艳的猩红。
詹台玦衡面无表情地看着我们,就如以往他无数次面对我和镜司澈一起时一样。
“詹台玦衡,詹台千瞳为你置个人安危于不顾,如今你就忍心看她成为他人鱼肉?”镜司澈张扬的声音,竟让我觉得有几分镜司羽的味道。
詹台玦衡胯下的骏马似乎开始躁动不安,詹台玦衡一面安抚,一面开口道:“听闻詹台小姐居于昭和殿时,深得景王照顾,与本王又有何干系,而如今小姐一番阶下囚的形状,倒更要问问景王你自己了。”
詹台玦衡的话让我心中不安更趋强烈,总觉得他言语之间似乎在传达着什么不满的情绪,当下不管詹台玦衡能否看到,目光直直地看着他,期望他能读懂我心中的无可奈何。
然而詹台玦衡却没有看过来,只于镜司澈隔空交战。
“詹台玦衡,看来你是不愿意承认了。”须臾,镜司澈朗声道。
“镜司澈,真正心怀叵测的人,恐怕是你吧,”虽有一定的距离,仍可看到詹台玦衡嘴角微微一扬,“你趁父皇病中代政之时暗自结交朝臣,把持朝政,甚至限制父皇行动,之后又为排除异己,安排杀手半路截杀于我,如今又口口声声称我勾结内应,意图不轨,好借刀杀人加害于我,为此还捉来詹台小姐来演这场戏,真可谓是用心良苦啊!”
“你说的这些,可有真凭实据?”镜司澈不见恼怒,而是饶有兴趣地问道。
詹台玦衡伸出手中虎符:“本王手中的虎符就是证据,若是父皇想要传位于你,又怎么会将虎符交给我?!”
“你以为你握有虎符就可高枕无忧了吗?这不过是你暗度陈仓罢了,你骗得过众位大臣,却骗不过我!”
“景王殿下连父皇的一举一动都了若指掌,又怎么会如此大意让虎符出宫呢?你如此说,又有几人能信呢?”詹台玦衡反问道。
镜司澈轻轻一笑,我的颈上突然一阵刀锋的冰凉,转过头去,只见镜司澈不知何时靠近,手中匕首寒光袭人:“或者,也许只有这样,我詹台公子才肯说实话。”
“镜司澈,放开千瞳!”流殇云怒不可遏,若不是被詹台玦衡拦着恐怕早已冲上前来。
“司澈!”我抑制不住心中的惊讶,看向他,怎么也不愿意相信,有一天,眼前的温润男子,说好会一生一世保护我的男子,会把刀架在我的脖子上。
“千瞳,是你逼我的!”镜司澈目光与詹台玦衡对峙,语气轻柔。
可是我却觉得前所未有的寒意遍布全身,原本就所剩无几的气力开始一点一滴地流失。
“镜司澈,你究竟想干什么!”詹台玦衡也阴了脸色,掩不住眉宇间的愤怒道。
第三百零七章 落败
“威胁别人算什么!”詹台玦衡剑指镜司澈,“若真有本事,就放下手中匕首,与我一比!”
“哦,”镜司澈收回匕首,颇有兴趣,“怎么比?”
“上次你我比剑,碍于旁人,未得分出胜负,今日可敢与我再比?若我赢了,你就要放了千瞳,并且收回刚刚所说的一切。”
我摇头,想要开口阻止,却被镜司澈抢先:“那,要是我赢了呢?”
“若你赢了,我便将虎符交予你,并且任你处置!”詹台玦衡自信满满。
被紧紧抓住的手臂突然一松,只见镜司澈绕过我,走上前去:“好,众目睽睽之下,还望詹台公子莫要食言。”言毕,镜司澈手在腰间一滑,速度极快,等回过神定睛再看时手中早已握着一柄长剑。
“这句话,应该我对你说才对!”詹台玦衡昂首说完,纵身一跃,脚尖在马背上一点,直冲阶上。
镜司澈一把将我向后扯去,我连退几步,许唯铭伸手将我接过,我只匆忙冲他一点头,便将目光重新投向殿前二人。
上次因为镜司羽的横插一脚和我阴错阳差的出现,使得二人的比试已詹台玦衡的受伤而告终,我想自那以后二人心中怕是都在期盼有朝一日能够真正一决高下。
可是没想到,却是在争夺皇位的最后一步。
“现在放弃还来得及。”詹台玦衡开口,万年不变的冷静自持。
镜司澈微微一笑:“詹台玦衡,你武功高强又如何,大败越氏又如何,在我心里,自始至终都从未怕过你!”
“初循,看好詹台千瞳!”丢下这句话,镜司澈点脚挥剑直冲而上。
詹台玦衡手一弹,剑鞘直飞出去,手腕一挽,迎战而上。
我欲上前去,却被许唯铭眼疾手快拦下:“别去!”
不理我焦急的眼光,许唯铭目光紧紧追随着打斗中的二人:“也许他们等待这一天,已经很久了。”
我不由停下挣扎,向正前方看去。
长剑碰撞的声音带着沉闷的回响,无论是镜司澈还是詹台玦衡,他们的目光之中都带着一股强烈的期待与坚定。
如许唯铭所说,也许他们等待这一天已经很久了。
单论剑术,我所见过的人之中没有比得过镜司羽的,而当日也正是因为镜司羽的存在,詹台玦衡才会不小心受了伤。
所有人都一动不动地注视着场上的一切,也许想得知这场比试的胜负的人,比想象中的更多。
镜司澈一招一式皆是潇洒,詹台玦衡的一举一动尽是迅捷。
两人跳上跃下,穷追不舍。
前一刻还是詹台玦衡一招一式步步紧逼,下一刻镜司澈便能找准空档反戈一击。
他们陶醉于剑术的精妙与对手的强大之中,可是却折磨着所有观战之人的心。
每一个人的目光都紧紧追随着不停变换着方位的二人,每当有一人初现得胜端倪时,人群中总会发出惊呼的声音,可偏偏两人缠斗了这么久,也丝毫没有强弱之分,这样下去,不知道又该拖到何时。
想来詹台玦衡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在与镜司澈挥剑两退时,一个倏然转身之后他猛然加速,剑锋毫不含糊地指向镜司澈。
然后动作虽快,镜司澈亦是早有准备,只见他执剑相向,两人的剑尖狠狠擦过直指剑尾,伴随着阵阵火花,发出了刺耳的声音。
“哐”一声巨响,带出“嗡嗡”的颤音,在场人不由捂住耳朵,只见两段宝剑同时断开,重重落地。
半空中二人见此情景先后落地,不约而同将手中剑柄一扔,竟赤手空拳比划起来。
以往只见过二人持剑而斗,如今手无寸铁,谁胜谁负变得更加难以预料了,奈何眼前两人毫无停下的意思,我们也只有隔岸观火。
虽然没有武器在手,但是詹台玦衡仍是招招凌厉,直取人要害,镜司澈行云流水,攻守兼备,一招一式令人眼花缭乱。
我看着眼前打斗着的二人,却苦于毫无办法,心急如焚,突然一阵熟悉的疼痛,我下意识惊叫一声。
“千瞳!”一旁的许唯铭亦发现了我此刻骤然变化的脸色。
就在这一瞬,镜司澈与詹台玦衡同时余光想我这边看来,然而詹台玦衡却早一步回过神去,一掌便冲向镜司澈。
有时候,仅仅一瞬间,就足以定胜负。
镜司澈很快反应过来,却仍是准备不足,勉强接下了詹台玦衡一掌,却再也没能抵挡詹台玦衡下一个攻势。
而詹台玦衡抓住机会,回身一脚正中镜司澈胸口。
镜司澈下意识捂住胸口后退几步,这才化解去势,然而方一站定,便猛地侧身,鲜血从口中喷涌而出。
“司澈!”我失声叫道,摆脱许唯铭上前,却在到达镜司澈身边时突然意识此举的不妥当。
不敢去看詹台玦衡此时的表情,只见镜司澈抬手拭去嘴角的鲜血,嘴角上扬:“詹台玦衡,你赢了。”
“其实我在上一次,就应该赢的。”詹台玦衡的声音自身后传来,毫无感情。
熟料镜司澈不但不恼,反而笑得更加深沉:“将死之人,就让你赢了又何妨!”
说罢,四周所有侍卫整齐划一,一齐剑指詹台玦衡。
我惊讶地回过头去,只见詹台玦衡立于刀剑之中,却毫不见色变。
“不将你引到台上,我又怎么捉到你呢?”镜司澈旁观一切,直视詹台玦衡。
“玦衡……”嘴里喃喃念道,想要上前,无奈手臂被镜司澈狠狠箍住。
无视我恼怒的双眸,镜司澈继续对詹台玦衡说道:“交出虎符,承认你意图不轨,我可以考虑给你个全尸,否则,”说着,他看向九重阶下摩拳擦掌的众位将士,“他们,一个都别想活!”
“镜司澈,走到如今这一步,你还不愿意回头吗?”詹台玦衡只这样说道,似乎并不在乎自己目前的处境。
“回头?”镜司澈扬声道,“该回头的人是你,不是我!若不是父皇,你永远都只是个无名无份、仰人鼻息的臣子,又有什么资格与我面对面地讨价还价?!你以为父皇承认你,就会把皇位传给你吗?!”
“既然你执迷不悟,就不要怪我不念兄弟情谊了!”詹台玦衡加重后半句,还没等我们所有人反应过来,原本指着他的刀剑突然掉转方向,将镜司澈团团围住。
“你们!”镜司澈看着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讶异不已,“你竟然控制了皇宫里的守卫!”
“早知道景王殿下不会轻易认罪,所以只好做了万全准备。”詹台玦衡拍了拍衣袖,走上前来。
镜司澈深吸口气,看向举剑对这我们的众侍卫:“詹台玦衡给你们什么好处,你们竟然要与他沆瀣一气!”
“镜司澈,”詹台玦衡开口,“并非他们与我沆瀣一气,而是他们得知了你控制了父皇,意欲夺位的险恶用心,才会弃暗投明!”
“笑话,你又有什么证据证明我控制了父皇!”
话音刚落,只听身后一声:“证据就在这里!”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靳洪持剑出现,而在他剑下的,赫然就是傅义坤。
看到傅义坤的瞬间,镜司澈脸色骤变。
靳洪带着傅义坤走上前来,同时不忘揶揄:“傅公公,咋家这厢得罪了,还请您告诉所有人,究竟在祈王殿下离宫这段日子,镜司澈都做了些什么!”
傅义坤早已清白了脸色,只见他偷忘镜司澈一眼,随即低头道:“皇上,皇上重病之时,正是景王殿下连同奴才,控、控制了陛下!”
顿时,人群中惊呼连连,议论声不绝于耳。
“镜司澈,你还有什么话说!”詹台玦衡厉声道。
镜司澈危险地睨了眼,随即不以为意地说道:“信口雌黄,你们也信!说不定是某些宵小之辈,为了渔翁得利,便栽赃到本王身上,也说不定,是有些人心怀叵测,屈打成招!单一个傅义坤,又能说明什么!”
第三百零八章 回报
“这么说,你还是不肯认罪了?”詹台玦衡皱了眉道。
“我无罪可认,除非你能拿出证据。”镜司澈满不在意。
詹台玦衡闻言,出乎意料扬起唇角:“如今你四面楚歌,难道还妄想反败为胜吗?”
“也许,”镜司澈低下头去,“还是有机会的!”
话音刚落,就见他飞身而起,不待众人反应,细长的手指便紧紧扣住我脖颈。
我被镜司澈连连待退数步,差点跌倒,而后是詹台玦衡低吼的身影:“镜司澈,你要干什么?!”
这样的场景对我来说并不陌生,只是我从没有想过,有一天会被镜司澈扼住咽喉。
“站住!”镜司澈对追上前来的詹台玦衡吼道,“你再往前一步,我就掐死她!”
詹台玦衡停下脚步,却一脸不屑:“镜司澈,你以为我会相信你会这么做?!”
脖子一痛,我不禁扬起头,耳边是镜司澈的挑衅:“你若不信,大可以试试。”
“如果我没记错,你似乎曾经说过,你手里的人对你有多重要,”詹台玦衡虽然脸上一副不愿意相信的样子,可是却没有再向前走,“难道,你就是如此待你真心相对的人吗?”
“哼,”镜司澈冷笑道,“真心又如何,还不是换来了背叛!纵使我对她无微不至,她依旧暗淡陈仓,视我的真心于无物,我又何必再执着于曾经的痴迷?!”
镜司澈的话,字字听在我耳中,却重重敲击在心上。
“无论你是否会杀了她,你都没有第二条路可以走!”詹台玦衡的话清晰得不容置疑。
“那又如何,至少我杀了詹台千瞳,足够你一生痛苦了!”镜司澈靠近我耳边,轻声说道,“我想,杀掉一个令我恨之入骨的人,并不困难吧!”
我害他如斯,纵使他要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