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朝金粉-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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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告诉你。”长芷挑了挑眉，满脸的不在乎，“嫁给谁，对于我来说，根本就没有什么区别。”
“呵。”长平低笑一声，却突然之间有些羡慕她了，或许，自己活了这么多年，却还没有这样一个小姑娘活的明白，眯了眯眼睛，轻声问道：“那么对于你来说，什么才是重要的？”
长芷大眼睛骨碌骨碌转了转，这才说道：“嗯，这个倒也没有想过。”
“那不妨现在想想？”长平饶有兴味的问道：“对于你来说，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长芷翻了个白眼，“何必什么事情都要弄个明白？”说着拿了个果子吃了起来，含糊的说道：“人性本就自私，有些话，我也不怕姐姐笑话。”
长平示意她继续说下去，长芷这才说道：“在我看来，这世上最重要的莫过于本心了。”
“本心？”长平没有料到她会这样说，有些怔忪，“那何所谓本心？”
“姐姐不是最清楚不过了么？”长芷嗤笑了一声，“这也就是我最看不过你的地方了。”
“……”
“哼，你与表哥的婚事，只要长个眼睛的人都知道你是不愿的，可是你却是同意了这门亲事。”长芷斜躺在软榻上，拿这个小扇子，嘴上说出的话，却叫长平无法反驳，“你也别反驳，我知道你会说什么。”长芷撇撇嘴，哼道：“你定然会说这都是为了云家，你若是要退婚的话，云家会失了脸面什么的吧。”
长平默然，她也确是这样想的，却不想长芷嘲讽的说道：“你以为自己这么做很伟大？”看着长平摇摇头道：“真不明白你是怎样想的，明明可以活的比谁都自由，却这般的窝囊！”长平并不是没脾气的人，相反，她的气性很大，挑了挑眉，这才道：“不管你怎么说，我做出的每件事情，都有我自己的理由。”说着转过头，双腿叠了起来，晃了晃，道：“有些事情，或许在你看来，很不可思议，但是，对于我来说，却是必须要做的。”
“必须要做？”长芷有些疑惑，“嫁给贺家表哥是你必须要做的事情？”
“是的。”长平很是淡定的点点头，她的眼中没有苦闷与愁绪，相反，出奇的冷静而理智，“我是喜欢苏昱，可是那又怎样？”长平细长的眉尖微微的蹙起，“我的出身，他的出身，注定了我们不可能在一起的，所以，趁着一切还没有脱离掌控之际，及早的抽身，最是合适不过了的。”
“可是，你不喜欢贺家表哥，不是么？”
“喜欢？”长平的嘴角勾起了一丝嘲讽的弧度，“呵呵，那么你要嫁给苏昱，难道也是因为喜欢他？”
“……”长芷皱起眉头，片刻后才舒展开来，“看来，我们要的东西果然不同。”
“自然。”长平勾了勾嘴角，眼中浮现了一丝笑意，“既然我与表哥的事情无法改变，那么何必换一种想法？”
“没错。”长芷也跟着笑了起来，长平看着她的笑脸，心中突然有些感慨，长芷也算是她看着长大的孩子啊，自小她的性子就要强，明明知道得罪自己没有好处，却依然从来不对自己妥协，这何尝不是一种聪明的做法呢，看似莽撞，却又能够做的恰到好处，这样的人，怕是也有大智慧的人呐，长平笑了笑，又道：“那么……现在我们开始说说你的问题吧。”
“我的问题？”长芷挑了挑眉，故作懵懂的样子。
长平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呵呵笑了起来，“就是你刚刚说的。”
“姐姐要问什么？”长芷勾了勾嘴角，笑呵呵的说道，没有一丝伪态，“不过是喜欢女子罢了。”
“不要说的好像很简单一般好吧。”
“本来就不是什么为难的事情。”长芷倒是想的开，翻了个白眼，才道：“姐姐难道从来不知道么？”
长平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大惊小怪，她早听说过临国风气开放，历史上更是曾经出现过男后，只是她以为女子该不会如此的，倒是她局限了，此时听长芷说的这般云淡风轻，自己倒是弄了个没趣，撇了撇嘴，“这事要是被爹爹知晓了，怕是落不得好的。”
“你会告诉爹爹么？”长芷微蹙起眉尖，问道：“我定然是知道这个的，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不过这有什么关系么？只要不让他们知道不就行了么？”
长平已经不知道该说她是天真还是该骂她蠢了，这事情真有这么简单么？虽然说临国在这方面的要求并不是太过于严格，但是大体上还是没有人这么做的，现在从帝都的情形完全可以看得出来，如今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闺阁女子还少么？这不正是体现了某种男尊女婢的文化正在形成的么？更何况这样的事情？
“那你为什么要告诉我？”长平纳闷的问道，这没道理吧，自己和长芷的关系不怎么样吧，“我们关系没到这种程度吧。”
“不过是想要告诉你就算我嫁给苏昱，也不会抢了你的心上人的。”长芷咯咯的笑了起来，走到长平跟前轻声说道：“既然想要你帮忙，自然要给出我的诚意喽。”
长平抽了抽嘴角，“那你算是找错人了，我帮不了你。”
“哦？”长芷轻笑了一声，“看来，姐姐还是舍不得你的情郎呀。”
“长芷。”长平眯着眼睛，轻飘飘的看了她一眼，“不要挑战我的耐心。”
“姐姐还真是无情呀。”长芷也没多做纠缠，只是看着她道，“姐姐知道冉娘么？”
“……”长平不置可否。
长芷看她的样子，就知道自己说的没错，眼角带了些许的笑意，“苏昱近些日子可是同那冉娘走的近了些的。”
“与我又有什么干系？”长平手执一颗黑色棋子，看着棋盘并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长芷所说的话，真的同她没有任何关系一般。
“姐姐何必要自欺欺人？”长芷也不甚在意她的态度，自小就是如此的了，故此也自顾自的说着：“那冉娘拉拢人心的手段还真是了得，她背后绝对有不同寻常的势力，否则那苏昱也不可能在她身上浪费那么多的心力。”
“……”长平虽然没有说话，可是却也知道她所说的在理，以前这些问题她自然是想过的，但是自从决定对苏昱放手之后，她就没有在关注过冉娘的任何事情了，而如今却是被长芷重新提起，自然是想到了她那个算是同乡的人了，“那冉娘的颜色也算是上乘了。”
“呵呵，姐姐说的没错。”长芷笑呵呵的躺在软椅上，很是懒散的样子，“妹妹长这般大，所见的人虽说不多，可是却也得要承认，那冉娘的姿色确实是中上之姿，可是……”说着长芷话音一顿，眼中波光流转，“她的颜色在好，却是及不上三妹妹的。”
长平指尖忍不住轻颤，三妹妹，已经好久没有人在自己的耳边提起过这个妹妹了，不知道是不是已经被人遗忘了，叹了口气，轻声说道：“三妹妹是个苦命的，她这般的良善，定然能投个好人家的。”
第九十一章 相邀
长芷看着长平，神色有些怪异，片刻后才说道：“个人有个人的命罢了，三妹妹只是太过于懦弱罢了。”长芷说这话的时候很是平静，冷淡的如同在说别人的话一般，长平捏着棋子的手顿了一下，却没有多说什么，长芷与长菁的身世何其相似，可是两个人却是完全不同的姿态出现，长芷以一种强硬而浓烈的色彩出现在众人的眼前，让人难以忘怀。
“小姐~~~”芳卉掀开帘子，走了进来，欠下身子福了福，“奴婢给大小姐二小姐请安。”
“好了，又没有外人。”长平淡淡的摆摆手，打断了她的行礼，“这般急匆匆的，出了什么事情么？”
芳卉嘴角弯弯的，眼中满是笑意，“小姐，二奶奶和表少爷来府上，太太邀人来请小姐们去碧月轩一趟呢。”
长平挑了挑眉，没有说话，倒是长芷站起身来，略有些惊讶，问道：“母亲说，我也需要去的么？”
“自然，太太吩咐说二小姐也一并过去的。”芳卉声音清清脆脆的，很是好听，长平在绿绮的伺候下换了身衣裳，看到长芷不甚乐意的模样，轻轻一笑，“你在说什么胡话，你当来人是谁？那是咱们的嫡亲的姑姑！”虽说她们来的主要原因怕也是因为那道婚书了。
长平身着大红的织锦霓裳裙，头上簪了一套红宝石首饰，莹白的耳垂上两只红宝石坠子，摇曳生辉，给人的感觉，却是贵气逼人，长芷看着长平的装扮啧啧了两声，语气中也带了些许的笑意，“这大红的衣裳穿在你身上总是那般的与众不同。”长平没有理会她的说辞，径自朝内院中行去。
行至院门口的时候，长平就听到一阵笑声传来，轻抿了抿嘴角。
“怎么了？”长芷看她停下，走至她身前，疑惑的问道，长平摇了摇头，勾了勾嘴角，“无事。”说话间脸上已经挂起了笑容，看着长芷一呆，忍不住咋舌，这变脸的速度可真令人惊叹啊！
“平儿给母亲请安，给姑姑请安~~”长芷脸上带着笑容，端正的行了个礼，那笑容，那礼仪，没有一丝丝不妥当的时候。
“瞧瞧，瞧瞧，这丫头几年不见，倒是越发的可人疼了呢~~”小姑姑笑着说道，长平弯了弯嘴角，露出几颗洁白的牙齿，如同米粒一般，倒是显的可爱，“呵呵，那是姑姑偏疼着平儿呢，才会觉得平儿这般好的呢~~”说话间长平就顺着姑姑的力道坐到了她的旁边，这才看着边上笑眯眯的表哥，轻声说道：“平儿见过表哥。”说着似是害羞了一般，微红了脸颊，恰到好处的垂首，惹的姑姑大笑起来，“这丫头，早听哥哥说平丫头是个胆大的，这会儿却是害羞了？”说话间却是有些调侃的意味的，长平故作恼怒的抬起头来，似嗔似怒的瞪了一眼姑姑，娇声说道：“姑姑惯会欺负平儿的！”
“呵呵，越发没了章法了。”阿棠笑着摇摇头，看着长平的眼神中也多了些欣喜，忍不住叹了口气，“转眼平丫头也这般的大了。”很是感慨了一番，“这就到了谈亲事的时候了啊。”
“舅母也莫要伤感，如今都到了京中，若是舅母得闲，能来贺府一聚，母亲定然是高兴的。”贺子文瞧着母亲的神色有些黯然，自是笑着说道，不动声色的将话题转了开去，母亲听他这么说，笑了起来，“正是这个理儿的。”
“那嫂嫂可别忘了呢。”
“自然是要去上一遭的。”母亲笑着说道，长平坐在她的身前，并不多说什么，只是嘴角噙了一丝笑意，看着他们说话。
“平儿妹妹在想什么？”突然之间听他这般一问，长平愣了一下，忙挂起笑脸，“没什么，只是瞧着姑姑与表哥，心里欢喜，这才晃了神儿。”
“这丫头一向是个爽利的性子，这般坐着可是闷了些。”姑姑说话间就笑了起来，摇摇头，“罢了罢了，你们自个儿耍去，正好我和嫂嫂说些话的。”
贺子文站起身来，对着母亲和姑姑做了个揖，扬了扬眉尖，“既然母亲这般说，那孩儿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与妹妹这就先告退了呢。”说话间带了些笑意，又带着些调侃，倒是惹得两人笑了起来。
“也就你嘴皮子是个利索的。”姑姑笑嗔了一句，挥挥手，“你们也别再这里碍眼了，都是出去吧。”
贺子文勾了勾嘴角，拉着长平就出了内室，长平有些惊愕的瞪大眼睛，虽说这临国男女大防不甚严谨，却也也没这般直接拉人姑娘手的！
“呵。”轻笑声传来，长平圆圆的眼珠子，直接看向贺子文，恼道：“表哥这般拉我出来，可是不合规矩的。”
“过些日子，你就要是我娘子了，这有什么干系？”贺子文的眉目真当的起漂亮两字的，他的脸部线条不似苏昱那般的刚硬，很是柔和，是话本上的那种标准的温文尔雅的书生模样，却又比那迂腐的书生多了些洒脱与不羁。
“若是让别人看了，该是要心碎了，状元郎也这般的油嘴滑舌呢。”长平忍不住嘲讽道，那声状元郎从她的口中出来，倒是多了些别的意味。
“呵呵，这才像你呢。”贺子文却也不在意，低低的笑了起来，“刚刚那般的模样，总是缺少了些许的神韵的，如今的这般，才像些样子的。”贺子文那双桃花眼中带着笑意，神情很是专注，让人忍不住的想要沉沦进去，长平想，这样一个男子，若是想要勾引谁，那么当真是无人能敌的，他这样的好相貌，注定了是要桃花泛滥的。
“哼，你又见了我几面？又能知道什么？”长平收回了神色，转过头平淡的说道。
“正因着如此，我们才需要多接触一些呢。”贺子文刷的一声打开扇子，勾起了嘴角，“前些时候，你家住朔城，总是不方便的。”说话间，贺子文就看向长平，轻声说道：“过些时日就是佛诞日，届时邀些亲朋一起上山礼佛，可好？”话虽是如此，却也容不得长平说个不字，这佛诞日，在临国很是盛行，以往在朔城的时候，长平尚且被母亲带着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