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朝金粉-第1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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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女人说到底也不过只是风尘女子罢了,虽说有点小计谋,可是那心却并不小,她似乎拿捏住了纪南的命门,被这样的女子迷的神魂颠倒。”沉吟了片刻,又道:“更何况,母亲的死同她怕是有着直接的干系的。”
燕妮点了点头,说道:“奴婢知道该怎么做。”
“嗯,你们都去歇着吧。”长平叹了口气,淡淡的说道:“我有些乏了,若是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吧。”说着就疲倦的站起身来。
这些日子她总是觉得疲惫,如今铺子上的许多事情都慢慢的交给了纪元打理着,可是却也似乎并不那么轻松。
长平躺在床上,摸了摸放在边上的书信,淡淡的笑了笑,自来到京中之后,她同连修却也从未断了联系的,没几日,总有快马加鞭送来的书信,有时候,看到连修送来的信笺,话虽不多,却也总觉得异常的窝心。
22。02
这让她在京中觉得自己并非那么的孤单,并非是人人厌恶的,这个世界上,还有着这么一个人,想着自己,念着自己的。让让她从内心中感到高兴。
长平并不是一个冷血无情的人,她心思细腻,感情充沛,只是却常常不知道该将自己的爱情给谁,她心中充满了不确定感,缺少着安全感。
而连修却出现的恰到好处,他从来不干涉长平的事情,不管她做什么,总是给予支持,这让长平心中充满了感激,似乎没有了后顾之忧一般。
她喜欢这样的连修。
纵使,他们之间并没有什么东西维系着他们的关系,但是彼此之间却似乎有着一根无形的线牵着彼此一般,很奇怪的感觉,她想,或许,冥冥之中自有定数。
该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却怎么都不会是你的。
长平又一次看向手中的信笺,轻轻的勾了勾嘴角,脸颊蹭了蹭,慢慢的闭上眼睛,她想,她会有一个好梦的。
她没有想到,第二日,还能在自己的家门口看到贺子文。
沈冉,她小产了不是么?
他刚刚失去了孩子,长平看到他的时候,他看起来很是颓废,似乎一夜没睡一般,皱了皱眉,长平很是惊讶的问道:“你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情?”迟疑了一会儿才道:“你看起来很不好。”
“呵。”贺子文苦笑了一声,道:“我能进去坐会儿么。”
“……”长平打量了他片刻,侧过身子,道:“请。”
“谢谢。”贺子文点了点头,随着长平走了进去,轻声的问道:“念儿起身了么?”
“嗯,醒了。”长平顿了一下,不甚在意的说道:“刚刚才醒来了,这会儿该是起身了。”看了贺子文一眼,长平抿了抿唇道:“你要见他么?”
“多谢。”贺子文叹了口气,说道:“沈氏……昨夜里小产了……”说着眼眶有些发红,低吼道:“究竟是怎么了,为什么……我的孩儿……一个个……”似乎是一头发怒的狮子一般,他看起来伤心极了。
这一切,长平的心似乎早已经是一谭死水一般,她不该对这个男人说对不起的不是么。这所有的一切,都不过只是他们咎由自取罢了。
长平淡淡的移开视线,可是为什么,如今这个模样,却让她有些不忍?
她不该不忍的,不是么?她曾经以为他是自己在贺家最大的安慰,可是他最后给予自己的又是什么?只是一纸休书罢了,在自己面对家破人亡的时候,他又给予了自己最沉重的一个打击。
所以,她又为什么要对他不忍心?
呵,那种不忍心真是个多余的东西。
“平儿……”在长平转过头之后,贺子文轻声说道:“跟我回贺家吧,好不好。”
“什么?!”长平似乎没有听清一般,惊讶的转过头看着他道:“你让我回去?呵!”长平忍不住笑了起来,瞬间而升腾起的怒气,让她脸上的嘲讽想要隐藏都隐藏不了,“你凭什么会认为,我云长平就是那种让人招之则来挥之则去的人?”
“平儿。”贺子文皱了皱眉,眉宇间总有一抹若有若无的愁绪,此时看着长平,直言道:“当年你不告而别,你可有想过我的感受?!”
“哈哈哈。”长平忍不住大笑起来,那笑声中充满了悲怆与讽刺,“原来,原来竟是这样!”长平看着贺子文,那一瞬间,她突然有些可怜这个男人了。
究竟是什么造就了这个男人的今天?他是才子,他是打马游街的状元郎,可是他亦是一个悲哀的人,他身边的人,用着爱的名义,让他落得如今这样的下场。
贺子文静静的看着长平似乎有些癫狂的大笑。他没有气恼,也没有觉得难为情,只是冷静的看着这一切,他心中早有预感,不是么,当年她的出走,不该是那样的。
长平笑的泪流满面,她不知道再为自己惋惜,还是再为贺子文惋惜。只是从贴身放着的一个荷包中,拿出了那纸休书。
贺子文的手指略微有些颤抖,那字迹,跟他的字迹很像,若是他不仔细看,那相似程度却是连他都能够认错的。他手指似乎无力了一般,那休书就那样掉落在地上,轻笑了一声,“原来如此。”贺子文的脸上有些怪异的红,这让他看起来有些恐怖,直接扭头就走。
长平看着他走远,只是弯下身子,捡起掉落在地上的休书,喃喃的说道:“不是你就好,不是你就好。”
她的心中突然觉得轻松了许多,似乎原本压着的沉重的让人喘不过气来的东西,似乎都挪走了一般,轻松的有些不可思议。这些年来,她不止一次的问自己,贺子文为什么要这么做?两人虽然闹过矛盾,可是他们之间用亲人来形容似乎更加的恰当些,既然是亲人,却又为什么要写出这般诛心之言。
第十三章 梦魇
长平见到长芷,可是说是在一个偶然的机会下的,那日,长平从小茶肆出来,正巧看到长芷带着她的侍女走了进来,当时两人似乎都愣了一下。
“好久不见。”长平抿了抿唇,轻笑了一声,说道:“你最近可还好?”
“……”长芷似乎有些迟疑,神情也有些稍微的有些尴尬,她轻撩开发丝,神色有些闪避,半晌后,才轻声说道:“我……过的很好。”
“这样就好。”长平点了点头,朝着小茶肆望了一眼,扬了扬眉梢,道:“进来喝杯茶吧。”
“……好。”长芷暗中叹了口气,跟着长平的身后,走了进来,她看来并不如同她说的那般好,有些憔悴,神情中亦是有些恍惚的,这让长平有些好奇,可是良好的教养让她并没有直接询问,只是着人为她泡了杯花茶,才笑着说道:“妹妹,倒是好久没有叫一声姐姐了。”
“是呢。”长芷放下茶杯,轻笑了一声,嘴角弯弯的,眉眼间有些愁绪,“妹妹……同苏大人……他待妹妹不好么?”
“不,他很好。”长芷连忙抬起头,摇了摇头说道:“是我……是我对不起他。”长芷脸上闪过一丝苦笑,很是疲累的垂下头,轻叹了口气,“姐姐……我……我也不晓得该怎么说。”
“妹妹原先可并非这样迟疑的人呢。”长平调笑了一声,对着长芷眨了眨眼睛,说道:“妹妹自小性子就要强,咱们姊妹两人虽说没少闹别扭,可这个世界上,我也只有你一个妹妹呢。”长平伸手在长芷紧握的手指上拍了拍,“妹妹有话但说无妨。”
长芷眼中闪过一丝犹豫,带着一抹感动,“家中遭难……我去是什么都帮不上忙的。”说着长芷的声音中有些哭腔,“那时候……每日里胆颤心惊……对不起,姐姐。”
“呵,妹妹这说的哪里的话。”长平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妹妹当初已嫁做他人妇,哪里……”
“不,不是这样的!”长平话还没说完,却被长芷略有些激动的打断,只是哭着摇头。
长平心中有些惊讶,手指顿了一下,笑了笑道:“怕是妹妹多想了吧?”
“不,你不明白,这一切,都是我的错。”长芷摇了摇头,看着长平却是说不出话来,长平皱了皱眉,挥了挥手,道:“你们都出去吧。”
待丫头们都离开,长平才走到长芷的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轻声说道:“有什么话……说出来会好一些的。”她能够看的出来,她心中藏了太多的事儿了,这事情将她压的有些喘不过气来了。
“是我,都是我害了爹爹她们!”长芷似乎崩溃了一般,抱着长平的腰摇头哭道:“姐姐,我……我同九公主……我……是真的喜欢她,很喜欢很喜欢。”长芷泪眼朦胧的抬起头来,看着长平似乎祈求一般,“这有什么错啊?!”
长平停顿了一下,略有些苦笑着说道:“这事却也并不少见。”她知道,有许多大宅门中的女子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在临国却也并非是什么罪不可恕的事情的,“是因为九公主她么?”长平皱了皱眉,九公主身份尊贵,又岂是那么容易相处的。
“不。”长芷摇了摇头,眼中有些亮光,轻声说道:“九公主她很好,很可爱,我们……我们是真心相爱的。”
长平愣了一下,迟疑了一会儿才问道:“那是因为什么?”
“三年前。”长芷咽了咽口水,看着长平的眼光,有些躲闪,垂着头,道:“三年前,我同公主的书信被相公知晓了,他……当初很是生气。”长芷声音干涩的不像话,“直接将我关在后院中,他说,他会让我知道,惹了他的下场的。”长芷眼中闪过痛苦,“他当时看起来可怕极了!”长芷紧紧的抓住长平的胳膊,疾声道:“一定是他做的,爹爹母亲的死一定是他做的!”
“因为云家将你嫁与了贺家表哥,因为我背着他和别人私通。”长芷紧紧的抓住长平胳膊,仿佛抓住救命稻草一般,哭诉道:“所以他很云家,他恨我!他要让我生不如死!”
长平神情有些麻木,她不知道该做出什么表情,她觉得自己似乎遗忘了什么东西!
每夜每夜的恶梦,那侵入骨髓的寒冷,那被背叛绝望,似乎在这一瞬间全都涌入脑中,那杂乱无章的画面,让她想要呕吐,她跌坐在椅子上。
“当年长芷说的对,我接触你只是想要利用你!可是后来,我爱你!”
“云世伯的死亡是我做的,可是我没有办法,我只是奉命行事罢了。”
“还有长菁,当初给你的那枚药丸只是假的罢了,却没有想到你并没有使用。”
“是,是,这一切都是我做的!可是这些年,我对你如何,难道你还不明白么?我只是爱你!”
“……”
还有什么还有什么?脑袋疼的似乎有什么在其中搅拌一般,她紧紧的抱住胳膊,泪流满面,她想起来了,当年,贺子文那休书让她难受,在这诺大的京中,她孤身一人,她的家毁了,原本以为的温暖,却是在冰刀的包围之下,绝望之中,是苏昱给了他一个容身之所,她当初对他充满了感激与愧疚。
可是却不想,沈冉将她的感激与愧疚那么轻易的就毁掉,她告诉了自己许多的事情,比如那个同长菁相似的女人,比如母亲的死亡,比如爹爹的去世……或者是比如自己那被毁的彻底的名节,比如沈冉的第一个孩子,那个被绿意一碗红花流掉陷害自己的孩子……
长平觉得浑身都开始哆嗦,是了,她不相信,她傻傻的想要亲耳听他的解释,想要他告诉自己这一切都是假的,这只不过是那个女人在骗自己罢了!
可是却没有想到,得到的结果居然将她彻底的崩溃。
当初,她是想过要寻死的,这一切让她无法忍受,她的人生似乎都成了一场骗局,一个阴谋,自己不过只是一个傻的自以为是的棋子罢了。
可是却没有想到,肚子里一个小生命的到来,让她最终选择了逃离出京。
“你怎么了?!”长芷惊讶的看着浑身颤抖的姐姐,急忙唤到:“阿奴,快来!”
“小姐!您怎么样了!”阿奴焦急的看着长平失魂落魄如同没有灵魂一般的眼睛,惊讶的喊道:“这可是怎么了?二小姐,您说了什么?!”
“我什么都没说啊!”长芷瞪大眼睛,慌乱道:“我真的什么都没做啊!”
阿奴紧皱着眉头,摇了摇头,看着长平跺了跺脚,“小姐,您惹着点啊。”说着伸出手紧紧的扣住她的人中。
半晌后,长平才回过神来,看了阿奴焦急的面孔,突然觉得委屈,抱住她的腰,却是直接哭了起来。她甚至说不出来为什么去哭,已经过了三年,这三年来,她夜夜被恶梦所纠缠,如今再一次想起了这一茬,她该何如做?还弥补她曾经失去的一切?
长平手指紧紧的攥了起来,擦干了眼泪,她早已经不流这泪水了,不是么,这泪水不过只是懦弱的代名词罢了,除了别人的欺骗,还能带给她什么?
“姐姐?”长芷小心的看了长平一眼,心中亦是有些凄然,“都是我的错。”说着长芷慢慢的哭了起来。
“妹妹莫哭。”长平深吸了一口气,待情绪平静下来之后才道:“不关你的事。”说着长平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