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尊清浅流年四时录-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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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清事实的使命。一旦北顺心怀不轨,战争就不能避免。
因此朝廷派去的官员,并不如往年担任文职,却是实打实的三品武职,领大兴北部驻军的虎符。兴朝百年无战事,武职不仅升迁慢,还被人歧视,但凡有些权力的家庭,谁愿意自己姑娘去担武职。因此朝中武官多半是寒族出生,地位远远不如文官。
白逸只有这么一个女儿继承爵位,怎肯放她去干那么危险的事情。
清颜知道如果上折子,一定会被母亲拦下,才会在早朝时直接自荐。她是白家继承人,身份规格够足,她自幼习武,武功也是能定国安邦的,再者,北顺这次是以商人身份来的,大顺历来重农抑商,朝廷官员对商事基本一问三不知,而白家的商业确实遍布全国,她也学习过打理,而其他对商业了解的世家,却再也没有愿意揽这个活的人。
安仲对节骨眼上就掉链子的朝臣气得恨不得全拉出去斩了,却不曾想自己的甥女会毛遂自荐。凭良心说,清颜确实是最好的人选,虽然年轻,但若经过历练,必成一番大事。只是看了看白逸的脸色,安仲只叹了一口气,留了句容后再议,便退了朝。
清浅理顺了这层关系,心里便有了底,面上收起了玩乐的样子,命人背了车,忙向白家赶去。
“小姐是要去劝清颜小姐么?”素秋在车里问道。她虽不再贴身照顾清浅,出门时却依然跟随着她。
清浅摇摇头。
“小姐是要去劝白家主的。”絮冬心思比较深,看清浅的样子,便知她的用意。
“可是,这实在太危险了……”素秋他们几个也是和清颜玩在一起的,担心她发自内心。
清浅只是淡淡的表情,没有搭话。
马车驶了一会儿便到了府里,清浅在素秋的引导下熟门熟路的找回了她娘书房中。
本来以为在屋外便能听到清颜的嚎叫,却意外的非(提供下载…)常安静。清浅想了想,一把推开了门跨了进去。
绕过屏风,有一个人影跪在地上,虽然衣服上有些口子,还渗出来些血,却一返往日无赖撒娇的样子,腰杆挺得格外的直,不是清颜又是谁。白逸正怒气冲冲执着家法站在旁边。
同她一起踏进房的絮冬看见清颜的样子,有些不忍。
啪的一声,又是好重一下戒尺刷了下来。实打实的打在清颜身上,清颜咬着牙关,只轻轻哼了一声。
“娘!”清浅连忙出声制止,那一声脆响听得她都皮疼,自己的妹妹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打。
白逸见她进来,重重哼了一声,走回了书桌前坐下。
“逆子,你可知错?”白逸出声问道。
清颜身形晃了晃,却还是笔挺的跪着:“惹母亲生气,是女儿不孝,女儿知错。”
“还有呢?”白逸继续问。
清颜再不说话。
清浅看着互相犟着的两人,叹了口气。
“娘,二妹也大了,总不能一辈子躲再您翅膀下边。”清浅开口道。
清颜听了她的话,背脊僵了一下,本以为大姐也是来阻止自己的,不曾想竟是为了自己说话。
白逸看了一眼蒙着双眼的女儿,伸手揉着太阳穴。
“娘,熙之很羡慕二妹。”清浅没有理二人的反应,只继续说道:“如果可以,熙之也想习武,也想随二妹去看看广袤的草原。”
白逸从没听过一向开朗的女儿说这样的话,身子如遭雷劈,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清颜却是悄悄的湿了眼眶。
决定与出行
第二天,白逸称病不朝,言外之意很明显,你们君臣自己折腾去吧,我眼不见为净。
安仲神色复杂的看了看下首再次请命的甥女,又看了看装聋作哑的各世家女儿,险些又推人去打板子,只得咳了一声,半推半就的下了圣旨。
从此白清颜便成了三品巡北将军。
由于此一行目的不太单纯,安仲也害怕自家甥女发生什么意外,因此正在思忖如何挑一个得力的副将帮衬着她。
“众爱卿认为,这副将……该怎么选?”安仲神情不辨喜怒。
刚刚放松下来的朝臣嗓子又提了起来,这副将怎么选?别选自己家女儿,就随便怎么选啊陛下。
安仲看众人脸色,鼻子都气歪了,本朝吏治沉疴太重,要改变不是个容易事,面对这样一帮重文轻武的大臣,安仲觉得十分无力。
却没想到,在这节骨眼上,又跳出来个人——司马长风。
“启禀皇上,臣愿担任副职。”司马长风面容沉稳。她领的本就是武职,总管京畿防卫,说来也是个待遇不错又无甚危险的职位,也算是世家女儿中难得肯担任武官的。
安仲眼睛一亮,却依然不动声色的开口问道:“你去了谁替朕守京城?”
司马长风知皇帝多半是同意了,于是单膝跪地道:“臣举荐胡雪涯,此人是京畿南统领,有勇有谋,功夫了得。”
安仲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官吏表,慢慢点了点头,颇为满意的下了旨,众大臣这才松了口气,歌功颂德之声此起彼伏。
安仲冷冷睨了一干大臣一眼,冷哼了一声,直接下了朝。
朝堂上两位世家女儿自荐的举动,直接震动了朝野内外。除去司马大人举着戒指追了司马小大人十条街以外,众人皆暗暗称赞这两世家的女儿。
当然,称赞是一回事,让自己女儿去又是另一回事了。
“乐文啊,你是哪根经抽了,怎么地也跳出来要去那草原啊?”清浅听了自己损友的事情,连忙在家摆了宴席,把司马长风和清颜一起叫了来。
“要不是你家妹妹跳太快,那三品将军就不是她的了。”司马长风一脸不屑。
清颜白了她一眼,以眼神骂她神经病,又不是什么肥差,有什么好抢的?
“你俩一去,就留我一个孤零零的在京城了……”清浅拿着袖子擦着根本不存在的眼泪。
“滚,老娘是去巡查,不是去死,啥叫我俩一去。”司马长风老实不客气的拍了清浅一下。
“姐,我听说那北顺,有治眼疾的良药。”清颜开口。
“你是去噶礼草原,不是去北顺。”清浅杵了她一下:“你不会是为了这个才硬要去的吧!”
清颜摸了摸被杵疼的手臂,笑呵呵的说:“哪能,姐,我只是不愿一辈子靠祖辈的荫庇过日子。”
司马长风也点点头,补充道:“本朝吏治向来重文轻武,这不是什么好事,那群官员,全是一群不懂居安思危的饭桶。我任京畿统领那么多年,看着许多寒族因为身份终生不得鸣其志而世家女儿无论多无能都身居要职,就恨得牙痒痒。”
清浅听后,沉默了半晌,不知该说什么,只一拍司马成风的肩膀:“好女儿志在四方,我明白你们。二妹,等我眼疾好了,便随你去看看那噶礼草原。”
清颜神色黯了一下,随即豪气冲天的应了。司马长风苦着张脸揉了揉肩膀:“熙之,轻点拍,被娘那几尺子刷的到现在还肿着呢!”
听她这声鬼哭狼嚎,想想平日风流倜傥的司马大小姐的狼狈样,白家两姐妹很不给她面子的笑岔了气。
两人走后,清浅一个人在院子里发呆良久,宁子詹也不言不语陪了她良久,然后白家大小姐毫无征兆的吐出了一句话:“子詹,我也想去那草原看看。”
宁子詹看看面前的妻子,伸出手去把她拉进了怀里。
“子詹,你愿意陪我一起去么?”清浅失神的问道。
“自然。”宁子詹回答。
“真好。”清浅把头抵在他的肩上,感觉眼睛有些涩,却知道自己不可能流下泪来。
宁子詹一动不动任由她赖在怀里。
片刻,清浅抬起头来,没心没肺的笑了笑,牵住宁子詹的手往外走,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似的。
她想去,可惜她不能。她不是二妹,能骑善射,可以张扬所有的青春于马上,可以恣意放歌于草原。她不是长风,有满腔热血的抱负,抛头颅洒热血也在所不惜。她不敢有抱负,不敢有希望,甚至不敢有梦。无数个日夜,她可以醉卧美人膝,却永不可能醒掌天下兵。她只能安安心心做她的安逸王,天下动荡只有不荡到京城,便与她无干,这样的生活,真是美好的让人想嘶喊。
不是说好不想了么,清浅甩了甩头,没走几步,就听得一人走到了面前。
“小姐,您叫我?”絮冬低了头行了个礼。
“絮冬,你去二小姐那里吧。”清浅面无表情的吩咐。
絮冬一惊,下意识的抬起头来看她。
“跟着二小姐一起走,这么些年了,一直让你呆在我身边,实在是大材小用了,去吧。”清浅声音平平。她知道絮冬和素秋身手不凡,放出去也是将材,特别是絮冬,为人老练沉稳,遇事不慌,不知比多少世家女儿强了不止一点,可惜放在自己身边,每日陪自己胡闹,生生收了本应该翱翔的翅膀。
“是……”絮冬一咬牙,没有反对。她们几个从小玩在一处,感情非比寻常,大小姐多病,她和素秋善武,便时刻跟着她护她周全,那么多年已然成了习惯,从没觉得有什么不妥,乍听大小姐如此安排,心里虽不舍,却也知道这是她的愿望,大小姐需要她成为一个将才,那她去便是了。
“还有什么事?”感觉絮冬依然跪在地上,清浅问。
“小姐,那个刺客,今天死了……”絮冬压低了声音回禀。
清浅愣了一下,这才明白絮冬指得是那个刺杀她的刺客。最近事情实在太多,致使她都忘了还有这茬。
“死了?怎么死的?可问出什么来?”清浅挂起一丝意味不明的笑。
“听说是看守没锁住他,直接撞墙身亡了,并没有休息说问出了什么,皇上暴跳如雷,杀了好几个人。”絮冬回答。
清浅还是淡淡的笑着,点了点头让絮冬退了下去。
“子詹,什么时候,连天牢都锁不住人了?”清浅拉着子詹笑眯眯的问。
宁子詹看了眼她,心里也是明白的,若不是有人可以纵容或者下了黑手,怎可能让一个如此重要的刺客得了自尽的机会。
“这潭水是越来越浑了。”清浅冷笑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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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间,便是离京之日。
天蒙蒙亮,百姓回避,出城的官道上站满了官员。
天子一袭正红朝服,立于城楼之上,面容严肃,神色冷然。
本来不过是个例行巡视,是得不到天子相送的待遇的。只是这次事情并不平常,隐隐可以嗅到战争的味道,而白清颜又是天子甥女,于是就有了这次出规格的送行仪式。
本朝最年轻的巡北将军白清浅鲜衣怒马,紧抿着薄唇,目色凌厉,有闺阁男子躲于屋子偷偷瞧她,芳心暗许。
比她矮半头处,是司马长风骑的高头大马。她本就是数一数二的面容,配上戎装,更是平添了股肃杀的味道,端得成了上京男儿心中的梦。
城外等着的,是三万随行兵士,清颜怀里揣着的,更是二十万驻北大军的虎符。
安仲望着城下年轻一辈的青年俊杰,心里五味杂陈。面上依然不动,对李上侍点了点头,或者立即拿出了大红的圣旨,朗声读了起来。
白家家主蟒袍绶带,面无表情的望着女儿,心中又是担忧又是自豪,最终只得叹息了一声儿孙自有儿孙福。
安长卿贵为皇子,长身玉立于白逸身旁,神色辨不出喜怒。
清浅没官职在身,却依然站在百官上首,随在白逸身后,依然白布蒙眼,她看不见损友和妹妹的风流容姿,只淡淡的听着李上侍宣读圣旨,此一去,不知何年才能再见,只恨自己生了这副身子骨,不能杀敌于前,也不能入朝为官,做她俩后盾,心里便萧瑟起来。
宁子詹是敕封的诰命,一身玄衣站在清浅身侧,别人不知清浅在想什么,自己却再清楚不过,他望着妻主,心里有些微的疼,说不上来是什么原因,只觉得像是长了根刺,无论说什么做什么都不是滋味。
她大概就是他的劫数吧,宁子詹苦笑了一下,这样的劫,解不开,躲不了。只因了那三面,他便义无反顾的嫁了,陪她一生,佑她一世。
谨以吾生,佑尔太平,如此而已。
辰时,一切礼仪完毕,巡北将军一行浩浩荡荡出了城门。天色已然亮了开来,太阳却还没有升出地平线,三万人的军队安安静静的踏出一路飞灰,呛得安长卿殿君咳红了眼睛。
清浅知道平素一向坚强的爹掉了眼泪,轻轻拍了拍她爹的背,叹了一声。
无论是军队还是送行官员,皆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不知这头也不回的巡北将军,会不会真的带来不详的消息。林林总总数万人,竟安静得出奇,风中只能淡淡的传来长殿君隐隐的咳嗽声。
安逸王的选择
所谓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