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恋歌-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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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也只是暂时性的。”阡陌绯一口回答，“我会将四块都收集齐的。”
　　“为什么？”
　　“为了力量。”
　　“撒谎吧。”千里定定地看着他，“其实你想得到四圣石最主要的目的是——”
　　“绯大人。”
　　很不是时候的，露娜这时在门外轻轻地敲了敲门，让千里质问的话戛然而止。
　　“进来吧。”阡陌绯应声。
　　露娜进来后很恭敬地欠身，然后将一张小纸条双手递给了他：“你让我去调查的咒术方面的事，已经得到一些答案了。”
　　阡陌绯接过来，打开了纸条。
　　“绯，上面写着什么啊？”千里好奇地凑过身子。
　　本想瞥上一眼的他，却在一个字都还没来得及看清的情况下，对方便猛地合上了纸条。
　　看着他凝重而冷酷的身影，千里忽然有了很不好的预感。
　　阡陌绯什么也没说，闭上双眼，轻握的左手张开时，一团柔亮的绿光闪现便幻化出了一只青色的小鸟。
　　青鸟拍打着翅膀，掠过微光荡漾的房间，很快地便从眼前消失了。
　　“最近还好吗？”
　　翡继趴在郊外一间小茶馆的桌子上，无精打采地注视着传送术里满脸关切的蓝。
　　“不好。一点也不好……”
　　“发生什么事了？”
　　“昨天遇见了天大的事！”一回想起那时的遭遇，翡继就愤恨地咬牙切齿，“好端端的，我赶夜路居然碰到了采花大盗！”
　　蓝一愣，瞧见对方那气鼓鼓的模样也晓得她没有出事，便笑了笑：“你把他们收拾了？”
　　“那是当然。”翡继叉着双手，一个青筋随即蹦到了太阳穴上，“但是，真正让我生气的是那几个白痴吼着要劫色，可一看到我，就一副失望透顶的样子！没搞错吧！”
　　蓝听着翡继的咆哮，傻了眼。
　　“虽然我不是什么绝色美女！也没有丰满的□！可也不用摆出那副模样，然后就打算走人吧！”
　　“结……结果，你……”蓝无语。
　　“结果我把他们暴打了一顿后，全部吊在树上了。”
　　“……”
　　“干嘛？”翡继不悦地瞄着，“我这是在做好事，免得他们到时祸害到其他女性。”
　　“我知道。”一滴大大的汗从蓝头顶滑落，“我只是在怀疑你为民除害的真正动机……”
　　“这个不重要啦！”翡继大而化之地摆手，“重点是我收拾了几个混蛋就是了！”
　　她那沾沾自喜，乐不思蜀的得意表情，让蓝顿时放心不少。
　　“太好了，翡继……”
　　“什么？”
　　“我一直都很担心你呢。”
　　翡继立马露出受不了的表情：“我又不是小孩子，有什么好担心的。”
　　蓝了然：“但我知道，影的不辞而别多少都给了你一定的打击。”
　　“那也是没办法的事吧……”翡继挤出一丝笑容，“只有这样才能避免我们彼此都受到伤害。”
　　“翡继……”
　　“蓝，”轻轻地问道，“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知道影喜http：//。欢我的呢？”
　　蓝想了想：“我在知道他身中诅咒的时候就开始怀疑了，但也仅是怀疑而已。要是你没告诉我，或许我直到现在都还摸不透影的心。”
　　“……”
　　一段时间的沉默后，蓝才重新开了口：“翡继，我还是下蓬莱山来陪你吧。”
　　“咦！？”翡继一怔，忙不迭地摇手，“不用了啦！我一个人真的没问题的！”
　　“可是……”
　　“安啦！放心好了！”翡继眨巴着眼，“影都离开这么久了，我一个人不都没出什么事吗？”
　　“但……”
　　“蓝还要保护蓬莱山上的大家吧？”翡继冲他笑着，“要是因为我而使得大家遭遇危险，那我一定会懊悔一辈子的。”
　　“我知道了。”她的坚持让蓝不得不再次妥协，“总之，随时都要和我保持联系哦。”
　　“嗯。”
　　传送术切断后，翡继便仰头望向头顶那一望无垠的晴空。
　　从天空涌来的一阵湍急的风吹乱了她额前的发，然而她的视线却不受影响地停落在那像是在蓝天中绽放的白花般的绵绵云朵上。
　　影，我一定会救你的。等着我……
　　左边吹来的风让她挪了挪耳边的发，不自觉地望过去，却有细碎的声音来http：//。自右边。
　　她转过来，站在茶桌上的是一只青色的小鸟。
　　当阡陌绯来到约定的湖边时并没有看见前来赴约的人。不过在他看见远处拴着的马时就立刻明白，一定是她因为等得无聊，所以跑到哪里去玩去了。
　　该怎么说呢？他笑得挺无奈。
　　还真是个乐天派的女孩呢，让他偶尔地，会忍不住想要羡慕。
　　这时，透过层层叠叠的树丛，一道道的水声荡进了这安静的森林里。
　　阡陌绯循声走去。
　　天空湛蓝，金色的日光如同未经雕磨的水晶直直的宣泄而下，沐浴着岸边一个被湖水冲刷着的人影。那个年轻的少女，有着一头比丝绸更加柔顺飘逸的黑发，那短发幽幽垂下，衬出玉一般的淡紫色光泽，偶尔会随着风轻微飘动。
　　坐在湖旁一块大石上的她身着一件黄衫，衣袖和裙摆上都绣着细美清丽的翠绿色花草纹。潺潺的湖水锦缎般自她修长的双腿旁流淌着，和着泛白的明亮日光的肌肤带着陶瓷般的涅白，竟汇聚成一股说不出的风情……
　　似乎是注意到有人的出现，翡继诧异地抬起头，一瞬间便与对方四目交接。然后她笑了笑，笑容溢满流光。
　　“我完全没想到绯师兄会主动来找我呢。”
　　“我也没想到啊。”阡陌绯笑得孩子气，“明明前一刻才说着要分开，可现在，却好像我一离开就又转个背急急忙忙地跑了回来。”
　　翡继呵呵直笑，使得两人间的氛围柔软异常，那道跨不过的距离仿佛此刻已经消失了。
　　“我来猜猜绯师兄找我有什么事吧？”用手指点着嘴唇，翡继转了转滴溜溜的眼睛，“你是来说，叫我跟你同路的吧？因为我现在是一个人了。”
　　阡陌绯没有回答，定定地看着她。
　　“为什么呢？”翡继笑笑，“我们不是敌人吗？”
　　“翡继……”
　　“因为你喜http：//。欢我吧？”
　　阡陌绯没有因为这句话而移开视线，但注视着少女的目光一瞬间变得幽深。
　　“明明彼此喜http：//。欢，却不可以在一起。为什么呢？”翡继垂下视线，望着泛着一圈圈金色碎光的湖面，“因为一个是神子，一个是魑魅。还是，我们选择了那条永远错开的路？”
　　阡陌绯沉默片刻：“你的回答呢？”
　　翡继侧目凝视着他，良久才悠悠问道：“你知道了影的诅咒是什么了吧？”
　　“嗯。”
　　“我伤害了他。”眉间调出悲哀的色彩，“因为不知道他的心意，所以总是在他面前说着自己有多么的喜http：//。欢你。”
　　那次在织锦，阡陌绯离开后她甚至还说出了希望出现在她眼前的人不是即墨影，而是阡陌绯的话来。那时的他，想必一定很难受吧……
　　阡陌绯缄默。
　　“我要救他。”翡继的目光异常坚定，“这是我亏欠他的。”
　　“能解除诅咒的人，只有那个施术者。”
　　“但那个人已经死了。”
　　阡陌绯闭上了眼：“那么，没有任何方法可以救他了。”
　　“真的吗？”翡继的眼神带着强烈的质疑，“真的没有其它方法了吗？”
　　“没有。”
　　翡继点点头，便不再说话。
　　看着她沉重的表情，阡陌绯向前走了几步：“那么，你给我的回答呢？”
　　翡继从大石上站了起来，直勾勾地望向他：“我可以问问为什么吗？为什么你要让一个敌人跟你在一起。就算是喜http：//。欢我，可是你也是不打算放弃四圣石的吧？就不怕我到时耍点计谋吗？”
　　阡陌绯微微扬起嘴唇，看着她，似笑非笑：“我还是有信心能够对付你肚子里的那点墨水的。”
　　翡继闻言，不悦地嘟起了嘴。
　　那气呼呼的样子很是可爱，让阡陌绯嘴角的笑意扩大。
　　“翡继，”他伸出了手，“过来。”
　　翡继感到自己下颌蓦地一紧，听到了自己怦怦直跳的心跳声。
　　微凉的清风贴着脸颊无声地擦过，她抬起手，在他的牵引下步进了他的怀里。轻柔的暖意瞬间包裹住她，安心感油然而生。
　　“我知道你是不会拒绝的。”阡陌绯抱着她，双眼里满是湛蓝天空般的温柔。
　　“这么肯定？”翡继红着脸，撇撇嘴。
　　“因为我比任何人都了解你啊。”一只手的手指轻轻勾勒着少女泛红的脸颊，肌肤间摩挲的感觉带着醉人的甘甜，“即便是短暂而虚假的幸福，你也一定不会舍去。”
　　“那是因为对象是阡陌绯。”翡继将头靠在了对方的肩头，像个贪婪的孩子般感受着对方的体温。
　　她半垂下眼睑，眼神倏忽间飘忽不定，宛若一个受到责备的孩子。
　　对不起啊，绯师兄。
　　现在的翡继根本就无法猜透对方的想法，但是她却已经有了自己的目的。所以，良心的谴责让她痛苦不堪。
　　对不起啊，绯师兄。这一次，我不得不利用你来得到四圣石了……
　　“知道吗？听说东部正在闹干旱呢。”
　　“知道，知道。那里的百姓还真是不幸……”
　　“对了，西域的奥丁国似乎正在闹洪灾呢。”
　　“是吗？”
　　“要是那边的水能分点过来，不就天下太平了。呵呵……”
　　“少开这种玩笑啦！我想，这些事情还会渐渐扩大的。毕竟大地正在慢慢枯萎。”
　　“是说神子吧？她不是已经转世很多年了吗？为何还没有去为天下黎民做祈祷呢？”
　　雨后的正午，阳光宛如刻刀般刺破厚厚的浅灰色云层，斜切而下。路边的茶屋人满为患，变得热闹起来。
　　即墨影翻过扣在茶桌上的茶碗，倒满茶水，小啜着，听起了旁边一桌人的闲谈来。
　　与翡继阔别已久，也就是从那时起，以往每每疼痛的右肩诅咒现在已经不曾再发作过。但与此相交换的，是心里怎么填也填不满的空虚。黑洞似的恣意扩大，非http：//。常迅速地侵蚀着他身体的每一处。
　　他其实是想要暂时忘记她的。
　　为了不让自己的心空闲下来，所以游走在各个城镇之间，寻找着解除自己诅咒的方法。可每到一处几乎都可以听见别人在谈论着神子的事。不管是恶言相向，还是倾慕赞美，大家的交谈都会一次次地提醒着他，那个人现在是孤身一人了。
　　翡继现在还好吗？蓝知道一切后会怎么想呢？
　　还有阡陌绯……
　　自己没有守候着她的时候，他会出现在她身边吗？
　　纵然自己的想法会很自私，可他的确希望两人最好不要再相见。既然每次都只是在伤害着彼此，还不如将伤痛就此凝固住，让漫长的时间来冲淡一切。
　　“我一定会救你的……等着我……”
　　最后分别时，翡继的承诺又回现在脑海内。
　　即墨影垂下眼睑，碗里的茶水静如明镜，内心却暗潮涌动。
　　少女幽然美丽的笑容、和风般温暖的声音，透开了他体内死寂的一角。
　　她现在一个人会不会寂寞？
　　——你想见她吗？
　　不可以去见她，因为会伤害她。
　　——你很想去见她吧？
　　但是，身负诅咒的自己是不可以靠近她的。
　　——因为，你很爱她。
　　身子一个强烈的哆嗦，手指不尽然地碰倒了茶碗。茶水一圈圈地扩散开，最后顺着茶桌的木纹纹路偏向一方，从桌沿上流下。
　　从喉咙里溢出的一声呻吟，被人来人往的喧闹声辱没。
　　没有人注意到，他此刻的异常。
　　又是那一片血景。
　　漫天大火焚烧着一切，火舌急速地攀升，仿佛要吞噬掉那沉重的黑夜。
　　阡陌绯从梦魇中惊醒。清晨淡薄的日光水一般晕染在房间内，视界内的一切仿若褪去了一层浅浅的色素。
　　“绯师兄……”
　　头顶上方传来温柔的声音。阡陌绯顺势望去，翡继趴在床沿，一瞬不瞬地盯着他。
　　微光荡漾的房间，她的面容看起来显得有些憔悴，但一双大眼睛却异常有神。
　　“你做噩梦了。”
　　她的手撩起他额前的头发，轻轻放了上去。
　　阡陌绯抓住了她冰凉的手，目光撞进了那双幽黑的眼里。
　　“我没生病哦。”他的气息不晓得是不是因为刚刚梦醒的原因，有些微弱，“干嘛大清早就来到我这里？”
　　翡继另一只手按到了对方捉住她的那只手上，安静而专注地看着他：“以前……我最开始来到蓬莱跟你住在一起的那段日子里，偶尔比你早醒时，都会这样悄悄地注视着你。”
　　阡陌绯侧过一点身子，稍稍拉近了彼此的距离。
　　“那时看着你的我，总是在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