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席仙姬-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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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不敢催促,生怕露了心虚。
幸运的是,凤栖很快就自以为找到了答案。
“我曾在藏书阁看过类似的记录,上古有神兽能在生死关头精炼血脉提升力量。所谓脱胎换骨、天蚕九变,便是如此。依你所言,你很可能是上古神兽的后裔,只是传到这一代,体内的神兽之血已经稀薄得几乎可以无视了,只有生死关头才会激活。如此说来,将魄师叔确实没有看错,你,大有可为!”
最后一句话已经接近喃喃自语。
“……多谢凤栖师叔祖安慰。”
李玉暖黯淡地说着,依靠星辰无双诀淬炼提升的身体能够在修真路上走多远,她也不知道。
“不是安慰,你确实拥有潜力。对了,你又是如何得到映秋的乾坤袋?”
问话进行到此时,凤栖显然已经有些心不在焉,李玉暖却不敢怠慢,谎话连篇道:“我从溪水中醒来,发现衣服被烧得无法再穿,只能寻了些树叶和树皮遮体……然后就遇上了一位黑衣黑发的神君,他确定我是万始宗的门人后,随手一抓,手上就多了个乾坤袋,他说这个袋子里的衣服是给我的……我知道穿别人的衣服是不对的,可是……”
“黑发神君?”
原本萎靡的神色顿时振奋,凤栖反复详细地询问完毕那黑衣黑发男子的情况后,和蔼道:“如此看来你确实无辜。万川,你送她回胧月居吧。”
“是。”
第23章 相互利用的关系
失踪三天后终于回来的李玉暖,受到了胧月居的师姐们前所未有的热烈欢迎,虽然其中大部分的注视都投向与她同行的洛万川。
没人问起柏艳雪,她们热情得甚至有些恭维,嘘寒问暖,络绎不绝。李玉暖静静地应酬着,送客完毕,将存在柜里的得自柏艳雪的药品全数交给洛万川。洛万川老气横秋地清点一番后,大方地一推手,道:“你很好,没有撒谎,也没有贪心。这些东西现在都归你了。”
“这……”李玉暖愣了一下,内门的丹药固然贵重,然而她如今修行的星辰无双诀,不同于当下流行的任何一种修炼手段,除了月华前辈,没有人知道详细。修真界常用的补气养身的丹药,对她而言是否有效,却也未知。
当即一番婉转,将丹药全部推辞,乾坤袋也取出,请洛万川代为交还皓珠殿的映秋师姐。目前穿在身上的衣服则须清洗过后才能归还。
洛万川非常满意她的忠厚老实,掂了掂内容颇丰的乾坤袋,道:“袋子里的东西,我帮你还映秋师姐,衣服和袋子就不必了。映秋师姐昨日丢了乾坤袋,已经从流萤师叔祖处到了新的。”
“可是——”
“你不贪心,又有情有义,这都是应该被嘉奖的美德。丹药你不收,袋子总不能再推掉了。反正这乾坤袋的禁制已经被捏碎,就算归还也是个半废物,我听说你在胧月居地位低微,每天都要下山取水砍柴,留着袋子,背东西的时候倒是可以方便点。”
说罢,洛万川小手一挥,将乾坤袋里的细碎物件倒出,只留个空袋子在桌上,连同李玉暖交出的丹药一起收好,转身就走了!
他是内门的小有名气的天才,入门又半年有余,自不是李玉暖可比,待到她回过神追出门时,洛万川早已飘然无踪了。
捏着仿佛金丝银线织成的乾坤袋,李玉暖心中惊喜参半。
自小听嬷嬷讲的故事里,神仙道长们都会有一个可以包容万物的乾坤袋。进入仙门后,看着万始宗内门弟子们个个腰上挂着乾坤袋,更是羡慕万千。
如今,自己也拥有一个小小乾坤袋了,她怎能不惊喜若狂!
虽然是发放给最普通的内门弟子的乾坤袋,只有三尺方圆的空间,且不能放活物,可这毕竟是乾坤袋啊!是每个神仙都会拥有的乾坤袋!
终于找到进入仙门的感觉的李玉暖,无比兴奋地想着。
(“切!一个半废的破袋子都能让你兴奋成这样,要是得到纳须弥芥子,还不得疯掉!”)
冷冰冰的声音突兀地响起,李玉暖一愣,随即意识到是月华前辈醒了,连忙锁上房门。
“前辈,你终于醒了!”
(“你和你那废物师叔祖对话的时候,我就已经醒了。否则凭你那番破绽百出的鬼话也不可能过关。”)
月华傲慢地“说”着,一团光球自诱魔镯中流出,不屑地“抓”起乾坤袋。
(“禁制都碎掉了,做工也差得一塌糊涂,说是乾坤袋,不过比麻袋装东西多一点。万始宗当真是小气又寒酸!”)
“月华前辈,我只是外门弟子,能得到个半废的乾坤袋,已经是天赐的福分了。”
(“天赐的福分?你以为凤栖为何暗示洛万川把这半废的乾坤袋给你?还不是怀疑你有上古神兽的血统,想施恩于你?凤栖和柏艳雪,都是一类人,哼!”)
月华淡漠地评价着,李玉暖回想了下对话时凤栖师叔祖的表情变化,顿觉月华虽然言辞偏激,却也不是完全没道理。
“偏心根骨好的弟子,是人之常情。我本就是废物,被宗门冷落也很正常。”
李玉暖坦然地说着,世间从不存在公平,优秀的人理所应当得到更多的资源。宗门因为自己可能是神兽后裔而青眼有加,却也不算趋炎附势。
“可惜,我这个神兽后裔是假的。他们在我身上付出再多,也……”
她自嘲地说着,月华却又是一声冷哼。
(“神兽后裔这件事情倒不能完全说是假的。星辰无双诀固然绝世,但并不是无中生有。万物生于天地之间,本就是天地的一部分,所谓修道,其实是引先天之气入体,洗涤后天渣滓,最终得彼岸真髓。根骨佳和根骨差,无非是体内先天精髓多少的差别。鬼面不顺天安命,当他领悟到修真的真意后,便效仿灵兽汲取日月精华淬体重生的手段,自创了星辰无双诀,将比先天之气更接近本质的星辰之力引入体内,淬炼身心神魂,最终将废泥练成绝世璞玉!”)
“蛇变龙,鸡成凤,蚕化蝶,人也能够从废泥变成璞玉?”
(“不错,就是这个道理。你出身豪门,想必见过西域的金刚石,你相信金刚石和木炭原本是同一种东西吗?不相信吧?但事实还真就是如此!世间万物本就不断变化,只有扛得住压力、拥有万世不拔的毅力的人,才能成为永恒!而永恒,就是道!”)
李玉暖明白了,所谓神兽,是不甘心一辈子匍匐在地仰望天空的大毅力者!
“谢谢前辈,我明白该怎么做了。”
李玉暖恭敬地说着,将原本恋恋不舍的乾坤袋放在桌上,盘膝罗汉床。
“对了,昨天遇上的那个黑衣神君,他为什么刺探我的记忆?而且……他似乎没发现前辈的存在?”
(“一个小把戏罢了。”)
月华漫不经心地“说”着,“身体”轻飘,落在屋梁上,左右“打量”一番。
(“嗤,你住的地方比我预期中还要破烂,虽然在万始宗境内,灵气比别处充裕,但你的住处却没有灵脉分支经过。也亏得你运气,遇上了我,我教你的修炼法诀,最重要的不是灵气,是毅力。”)
“是,前辈。”
李玉暖恭敬地答着,突然意识到月华似乎刻意回避自己的问题,于是不依不饶道:“前辈到底是怎么让黑衣神君翻看了我的记忆却没有注意到您的存在?或者说那个黑衣人是前辈以前的朋友?故意放我一马?”
(“他是一条狗,哪有什么朋友!”)
月华不屑地“说”着,他看出李玉暖是铁了心要刨根问底,加上其中关键也并非不能说出口,遂挥挥“手”,道:(“你看见桌上的蜡烛了吗?”)
“看见了。”
因为是底层弟子,房间照明使用的是质地普通的蜡烛,烟气有些呛人。
(“你会对房间里的蜡烛多加留意吗?”)
李玉暖摇摇头。
(“这就是我的小把戏。趁着你成功度过第一关正当昏沉沉的时候,我在你的记忆力做了些手脚,这样任何人查看你这段记忆,都会以为是你在极度痛苦时做的一个梦。当然,他没有坚持看下去的理由还有一个,他看到你的身体了……那只赖狗总是这么的拘泥守旧……比我预期中还好骗……”)
月华傲慢地说着,李玉暖却因此满面通红,恨不得挖个坑埋下去。
“前辈你……”
(“小把戏罢了。你放心吧,他是大成修士,莫说是你这种没有发育的小东西,就算是天魔,他也不会记在心上,没有看下去只是出于礼貌。不管怎么样,你的纯真结合我的聪明顺利打退了一个敌人,果然是值得庆祝的事情。”)
“嗯,我似乎应该开心。”
李玉暖茫然地说着,闭上眼,双手结印,开始入定。
月华却也“眯”了眼睛,昨日无意中吃到的气运金莲当真美味,可惜想再吃一次美味却有些难度。
算了,便宜你了。
暗“想”着,“手指”结印,地基下顿时多了条发丝细的裂缝,裂缝不断延伸,曲曲折折,最终联通万始宗的中心灵脉,精纯的灵气将顺着这条蜿蜒的暗道,浸润房间。
虽然只有发丝粗细,但对现在的李玉暖而言,已经足够了。
……
……
一只纸鹤拖着悠长的光翼,停在身披锦斓袈裟的枯泽手背上。
“宗门急招,不得拖延?莫非是为了日月同辉之事?”枯泽皱了眉,他修道至今已有数千年,见惯了风雨,日月同辉的天相虽说稀罕,却也不以为然。见宗门这般郑重其事,难免心有不屑。
座下肃然听课的帝后闻言,忙道:“国师,可是一元宗出了什么大事?”
枯泽莞尔,随手将纸鹤捏碎,道:“陛下不必担心,都是些无足轻重的小事,不过半月便可返还。”
“如此最好,国师是我大齐的中流砥柱,国师不在京中,朕只觉心中惶惶。”
枯泽不悦地扫了皇帝,皇帝虽然贵为天子,有百神护体,被枯泽的神识扫过,却也是簌簌发抖。
这样便是最好。
枯泽淡漠地想着,一步跨出禅室,方要离去,却又突然想起一件事,道:“陈国公主与南唐世子合婚之事,须得等我回来以后再作计较!”
“可是静儿已经……”
皇后看了眼皇帝,欲言又止。
“泱泱大齐,难道还担心公主嫁不出去?”
枯泽嘲讽地说着,转眼间已是百里之外。
静室里的大齐皇帝与皇后面面相觑,满脸忧愁。
“国师啊国师,你懂天地大道但是你不懂人,更不懂女人的心。静儿对李夜吟,已经死心塌地到非他不嫁了。朕若是真的依你的意思杀了李夜吟,不仅南唐人不能归顺,静儿只怕也活不下去了。”
“陛下,这……都是冤孽啊!”
皇后轻声说着,眼中满是泪水。
“好在李夜吟容貌、才华皆举世无双,对静儿也算呵护,嫁给他,倒也不算辱没了静儿。”
第24章 夜吟天香
龙涎香缓慢地从錾金青鸾香炉细长的嘴中流出,残雨稀疏地敲打着窗外的芭蕉,暗香涌动的房间里,春意盎然。
少女身披缀满东海鲛人泪的天香罗衫,端坐在西域进贡的琉璃镜前。她正当二八年华,本就花容月貌,肌肤如雪,又有嬷嬷巧手,将如云的长发绾成时兴的堕马髻,饰以赤金累丝缠八宝如意步摇,五彩宝石作祥云纹环绕的如意簪首咬着佛家八宝串成的步摇,清风拂过,璎珞相击,发出悦耳的脆鸣,宝光滑过少女光洁的额头,越发衬得凤目明媚,不可方物。
“公主当真国色天香。”
嬷嬷情不自禁地感慨着,眼神示意,立刻有宫人送上西域小国上贡的祖母绿金耳环。这耳环通体镂空,上端是一颗封在金丝环绕中的拇指大的祖母绿,下方则垂有数串小颗祖母绿串成的流苏,手指轻弹,金丝笼中的祖母绿随之滚动,而下方的祖母绿流苏也会摇曳不止,精致华美,举世无双。
然而当嬷嬷准备为公主戴上这对价值连城的耳环时,公主却看了眼镜中的自己,倦怠道:“夜吟说只有蛮夷才戴耳环。他不喜欢,我就不戴了。”
“可是佩戴耳环是我们鲜卑人世世代代的风俗,公主怎可为那南蛮——”
嬷嬷细声劝慰着,岂料舌尖才吐出污蔑,方才还娴静微笑的陈国公主,顿时面色大变,拍案道:“夜吟是本宫的未来夫君,你个骑奴之女,也敢出言不逊!拉下去,掌嘴!”
“殿下……老奴只是……”
嬷嬷跪地,连连争辩,陈国公主却是懒得再看她一眼,铁青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