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宠之姐夫有毒-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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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夏初。”叶在夕大声喊住她,却又没了下文。
想说……
以后记得带伞,不要狼狈,不要脆弱,不要痛楚,不要在任何人面前掉眼泪……
那样我就没有理由不忍心了……
只是能说吗?不能啊,于江夏初,于他自己都不能说。
江夏初站在离车一米的地方,苍白的唇微微张合:“在夕,谢谢,你的‘救命之恩’。”
她唤他在夕,三年来,次数少之又少,要细究起来,江夏初好像不怎么称呼叶在夕。
叶在夕妖孽地勾着唇,很受用:“口头的,不算。”
叶在夕一贯得寸进尺,江夏初一贯视而不见。直接转身,摆了摆手:“早点回去吧,这雨还会下。”
“没良心。”叶在夕忿忿,挂了档就走人,省的遭人不待见。
这个没心没肺没良心的女人……叶在夕心里腹诽,嘴角却挂着妖孽的招牌笑容,很是惬意。
路口,停靠的车窗里倒影出一张精致的脸,重瞳紧锁着后视镜,直到红色的法拉利消失在镜中,归于平静的眸子点点厉光浮现。
“在夕,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她咬着唇自言自语。
怎么可以……恨了那么些年,忘了吗?
“你不忍心我来做好了,就算你会怪我。”车窗上她美丽的脸,有几分阴沉,落了一层决然。
叶在夕,你大概快要忘了吧,曾经你在那座坟前的信誓旦旦,我却一如昔日。那好,便我来执手好了。
手里的手机紧握,泛着蓝屏的光,连串的号码闪过,手指轻触……
六月的天,变得真快啊,这会儿,又阴了。
太阳,西落东升,碾过一个昼夜,乌云背后,似乎未曾改变。
雨后,天,阴翳,炫,鼎沸。四十九层高的雨后大楼外,摩肩擦踵的人群里三层外三层,举着牌,呐喊,尖叫,这样沉冷的天,倒躁动不少。
《爱,未果》筹备一年之久,终于开拍,第一场戏竟取景雨后大楼,娱乐界与商界均是瞠目结舌,雨后作为上海第一娱乐公司,背后又是国际财团左氏,一向奉承低调,这次居然一改常态,许多人更是雾里看花,纷纷揣测这次电影对于雨后,甚至是左氏置于何位。
江夏初停驻,抚着额头,真疼啊,自己竟是这般脆弱,一场雨,似乎一个牵引,拉出了所有潜藏的疼痛。甩甩头,她穿过人海望着雨后,嘴角一抹冷笑,但愿这次不会像前两次一般,落荒而逃。
冥冥之中存在着沼泽吧,不然如何她越是想逃开越是深陷呢。背着人群,只来过一次的地下停车场,江夏初倒是驾轻就熟,走至电梯口,指尖按了四个数字。
叮——电梯门开。
1209……真刺眼的数字啊。
江夏初笑了,难忍自我嘲弄,十二月初九,她的生日呢,一如五年前,左城的所有专用密码,都是这四个数字。
从六年前,江夏初就不过生日了,这一天是她最讨厌的日子,因为左城视为专属。
电梯缓缓上升,心惴惴沉下,惨白了清丽的脸庞。
这样的天气,这样的阴沉,居然抵不过左城脚下的这一方地。
“理由。”似乎无关紧要,左城不温不火地丢出两个字,那样恣意的语气,经了他,威慑便浑然天成。
果然,气场这个词是为了左城量身打造的。
林倾妍亦是处变不惊,嘴角噙着似有若无的笑:“慕名雨后,够吗?怕是没有哪个艺人不想签入雨后吧。”
“可是你签的是专辑不是人。”黑不见底的眸子微微低垂,扫了一眼桌上的一纸合约,“这张专辑原本已经签给了你的经纪公司,就算雨后接了,除去八位数字的违约金,你根本没有利益。”抬眸,似是乌黑的漩,有种让人沉陷的引力一般,无处遁寻。
林倾妍淡笑:“左总裁这账倒是算的精细,不过演艺圈,名气远比利益更诱人,棋牌上不是有句话说: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我相信这张专辑投在雨后一定会意想不到的收获。”林倾妍似有所指。
江夏初,你可知,你是左城的狼,最好的武器呢。
左城只是嘴角微抿,声音冷而自制:“雨后从未只签专辑不签艺人。”眸光一沉,“你笃定,我会破例?”
林倾妍毫不迟疑:“你会。哦,还没告诉你,这张专辑的制作人,作曲人都是江夏初,电影金曲她可以违约,这张专辑却是板上钉钉。你说著名金曲制作人与上海娱乐龙头首度合作是不是众望所归呢?”顿了顿,笑得肆意,“这样,你愿意破例吗?”
左城,你拒绝不了,只要是江夏初你就只能弃械投降。林倾妍笃定。
果不其然,左城沉吟不语,那双眸随时一如既往的冷,却泛起了格格不入的纹路,晕开,晕开。
他可以罔顾所有,唯独江夏初,一次一次,破例。不带犹豫,拿起了笔。
一式两份,一纸合约,各有所图,都是精于算计的棋士。
嗓音冷冽,毫无温度可言,左城的眸冷得像千年不暮的雪:“作为艺人,会运筹帷幄不好。”
她回,处之泰然:“作为商人,忘了运筹帷幄也不好。”
“不要将江夏初当做狼。”
一个话里有话,一个便弦外还有音:“怕是左总裁将江夏初当做狼了吧。”盈盈一笑,碧波漾过眼帘,“合作愉快。”
运筹帷幄,到底舍了谁,套了谁?因人而异吧。
门开,微亮的一道光突兀地射进来,江夏初踱着不缓不慢的步子,一步一步似是丈量:“我还是来晚了。”
第一卷前尘方恨少 第五十四章:步步紧逼
门开,微亮的一道光突兀地射进来,江夏初踱着不缓不慢的步子,一步一步似是丈量:“我还是来晚了。”
脑中似乎碾过什么沉甸甸的东西,一波一波疼痛叫嚣着,她眉头微蹙一分,只是不紧不慢地走进。
桌上的合约,白得刺眼,几张纸的重量,却让江夏初翻不了身。脸上透着纸样的白皙,唇色却抿得发红。
一眼寒光,她望着他,不言语,只是满满的怨,浓浓的恨。
非要不止不休吗?
只能如此……
不说,亦都懂。
旁观者总是清的,不着痕迹间,林倾妍便窥透了左城所有的溃不成军,即便再深不可测,还有一个江夏初让他变得透明,根本伪装不了自己。
左城啊左城,江夏初你根本赢不了。
林倾妍言笑晏晏:“江小姐也来了,正好看看,合同才刚刚签,你消息很准呢。”
“是你计算的准。”江夏初平淡如斯,永远的不冷不热。
合约不早一步,不晚一步,恰好,她知,却难改。
林倾妍不见半分窘迫,半边唇角漫舒,眸色明浅:“江小姐说笑了,这个合约我倒是思忖了好一段时间呢。”
叶在夕你说我聪明,可比不上江夏初呢,你说你不喜欢聪明的女人,那江夏初呢?应该另当别论吧。
江夏初置身事外一般面无表情:“难怪专辑一直没有上架,你等这一天也等了很久了吧。”唇角微抿,浅浅梨涡若隐若现,眸中那般墨色,漠然,狂狷又漫不经心,“我还能说些什么吗?”
叶在夕果然是妖孽,蛊惑人心的祸害,看来得敬而远之了。偏生还要牵扯上左城,这样的游戏她江夏初玩不起。
林倾妍莞尔:“按照法律程序,这张专辑与江小姐似乎已经没有什么关系了。”
“只有一点,梧桐花下,这一首歌还给我。”终日不暮的积雪似乎松动,原来江夏初亦会急促。
很远的记忆里,有个少年最爱梧桐,树下,有个声音隔了多少年月还是清晰:夏初,梧桐花开了……
谁都知道,却也都假装不知道,季谦成……三个字从远古的记忆里翻新。
“都说创作人夏的曲子都有故事,这首歌的故事又是什么?梧桐花的花语是永恒的爱呢。”林倾妍漫不经心,裙裾摇曳,倒是洒脱,“协商好,再告诉我,我的戏份快开拍了吧。”
话音落,戏子退场,一幕落,一幕起,林倾妍写了一个脚本,江夏初与左城是主角,非正剧。
江夏初以为自己会无动于衷的,终究她是高估了自己,几年来第一次疾言厉色:“林倾妍,不要再有第四次。”巧合也好,刻意也好,她都不想参与,这张致密的网让她喘息不过来。
林倾妍顿足,没有回头,潋滟眸光里隐了丝丝缭绕的冰意:“不会了,这应该是我们最后一次合作吧。”唇角微挑,表情冷得像中古世界里的皇后:江夏初,慢慢还吧。
落了的帷幕,又拉开了。
人生要只如戏便好了,总有散场的时候。
江夏初与左城的戏,不唱完这辈子怕是不会有个结局吧。
江夏初转眸,看着左城,缓缓靠近了丁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抽去了全身的力气,脚步有些虚浮。薄薄的唇晕开凉凉的气息,她开诚布公:“我只要那首曲子。”
他久久未语,暮雪的眸子直直望着她,似乎要看进那旁人不能窥视的禁地,那样不余缝隙,冷笑:“永恒的爱?是给谁永恒的爱?季谦成?”
三个字,江夏初的防线溃败,脸色一瞬苍白,眸间几乎乌云笼罩:“别让我从你嘴里听到那个名字,这个世上谁都可以问我,就你左城没有资格。”
强烈的恨意,如溢出宣纸的字句,无法定格,也无法抹去,清晰了所有那些江夏初花了五年时间来刻意模糊的东西,来势汹汹地在她脑中横冲直撞,疼痛无以复加。
季谦成……江夏初心里的一道伤,早已溃烂,左城不用修葺,是刀刃,不差分毫得嵌入。
她沉寂的眼不再冷若冰霜,那样灼热,一丝一丝,扣进他心里,焚了他所有自制与理智,握着她的肩,只恨不得揉碎了:“真的忘不了?真的要记他一辈子?他给了你五年你要还他多久,这么多年了还不够?”
你可以并不爱我,可以恨我,怎么也都可以,但是你不能爱别人……我会死,你也会死。
所以不能放手,不能……他狠狠抱着她,想揉入骨里,血里。
江夏初并不挣扎,木偶般地任左城桎梏,仰着头对着左城笑,笑得毛骨悚然:“那你呢,不够吗?也要这样一辈子,可我不想奉陪呢。”
紧了紧手上的力道,俯在她耳边,每一个字带着狠厉:“我不止,你也别想休。”
“左城,你不累吗?”眸子渗着让人不寒而栗的冷光,唇角微挑,她幽幽地问,“我恨不得你死,你知道的,如果有那么一天,我会毫不犹豫的。”
如果可以,如果能够,如果再无退路,她绝不犹豫,绝不!
连她自己都觉得可怖的想法,牢牢盘踞在心口,不知从何时起,不动声色地滋长,以她不能控制的速度泛滥。
如果可以,望每个初夏,罂粟花开败,他不再,就算血染双手……
疯了,江夏初疯了……
左城也疯了,只是冷笑,黑眸黯淡:“也好,如果是你,怎么样都可以。”
如果她想,如果她要,只要他有,只要能给,他都舍得,即便是他的命。
江夏初怔然,抬头,目无焦距:“你真要把我变得和你一样?麻木不仁?杀人如麻?”
不,她可以堕落,可以颓废,甚至可以死去,独独不能像他。唇角抿得鲜红,垂于两侧的手抬起,狠狠推开。
那样瘦弱的她也只有遇上左城才能如此不遗余力吧,他们之间隔着伸手触不到的距离。
那双最美的手,她说过会珍惜的,却让它如此苍白的颜色,似乎在老去,死去,无力垂下。
不再唯我独尊,卸了桀骜不拘,只剩无措,无力,无奈,他摇头:“夏初,不要逼我,我没有办法。”
第一卷前尘方恨少 第五十五章:他说缘,她说债
不再唯我独尊,卸了桀骜不拘,只剩无措,无力,无奈,他摇头:“夏初,不要逼我,我没有办法。”
他不舍得啊,不是对自己,而是对她,如何他忍心让她染脏了手,不该啊。
“所以在那之前,陌路不好吗?我不想有一天,我变得像你左城。”
他杀人如麻,带着满身的毒,是罂粟啊,沾染便是不得好死。
她怎能像他?怎能?
若,能不相遇便好了;即便不能如此,若能无恨无爱便好了;再不济,若能相识陌路也是好的。这样的退步还不够吗?
唇沾了一抹决然的笑,似染血的罂粟,肆意妖治,他一字一字反问:“陌路?我做不到,你做得到吗?江夏初,就像你不能不恨我一样,我不能不爱你。这样的我们怎么能陌路?如何能陌路?你告诉我,告诉我啊。”
左城是久伏的冰,坚硬的外表,却不知冰寒之后竟是这样的歇斯底里。
只是江夏初却视而不见,比起冷,千年暮冰的左城怎比得过江夏初,她反笑,如斯平静:“哼。”笑得荒凉,嘲弄,“好像真是这样,你说,我上辈子到底是欠了你多少,到底有多少利息,昨天,今天,又还了多少。”
前世要欠下怎样的债,今生才会如此相互折磨。她本不信前世今生的,可除了这样荒唐的追溯,她真的寻不出一个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