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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囚宠之姐夫有毒-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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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到底该拿你怎么办?”一个身影站得修长宁静,嘴里的话淡得像青烟。

对那人,左城已经发了痴,入了魔,早就难自控。

怎么办?无所不能的左城唯独对江夏初毫无办法了。无论江夏初如何,左城都不舍得啊,还能怎么办?

五月的天,忽而阴暗,大片大片的乌云遮住了阳,像江夏初的眼,爬满了阴翳。

江夏初在前面目不斜视地走着,一米外,关艾不紧不慢地跟着,抬头,关艾欲言还休了一番矛盾极了,眉头打架,一边是好奇心,一边是自控力,纠结地不亦乐乎。

一闭眼,死就死吧,关艾始终相信她的至理名言:宁愿在清醒中爆发也不要在糊涂中灭亡。

快步跟上去,关艾与江夏初齐肩走着,她诺诺地喊了一句:“夏初。”

这声音就像一只蚂蚁一般,在人心里慢慢爬着,痒啊!事实证明,关艾没有撒娇的天赋。

“嗯。”江夏初声若蚊蚋地应着。

这回应就像没有搁放盐的菜,淡啊!事实,证明江夏初对某人撒娇完全免疫。

怀柔政策失败,关艾总结出经验,她还是适合单刀直入,江夏初还是免疫死缠烂打。关艾心里有了打算,不再含含糊糊:“夏初,为什么你那么坚持?这是个很好的机会,如果诉讼的话,对你以后会有很大的影响的。”关艾顿了顿,总结,“我第一次见你公私不明。”

三年相处,关艾从来都没有看懂过江夏初,就像一本书,你不翻开永远不知道下一页的内容是什么,可是江夏初却坚守着自己的页码。

“公私不明?”江夏初似乎放慢了速度,“只是累了,想休息一段时间。”

公私不明啊……江夏初觉得可笑,她和左城之间还有私吗?

关艾看见江夏初一副轻描淡写不在意的模样,有些很铁不成钢:“如果诉讼的话,就不止会休息一段时间了,没准要改行了。”

关艾真不知道江夏初是怎么想的,这么明白的利益关系,一头是天堂,一头是地狱,可是江夏初却偏偏往地狱那头扎。要是真被告上法庭,江夏初以后的路就不好走了。

江夏初回过头来,淡淡地莞尔,却有些牵强:“我知道,别担心。”

关艾锥心饮恨:“该被担心的是你。”脸色沉了沉,小心翼翼地试探,“是因为左城吗?”

“你看出来了。”江夏初淡漠不改。

瞎子都能看得出来好不好?何况我长了一对大大的凤眼。关艾更加确定江夏初迟钝,她剽窃左城的话,加上了喟叹的语气,成了她关艾的语调:“眼神是伪装不了的,就像我和关盺长得再像,那双眼睛也是不同的。”

关艾虽然平时大大咧咧的,可是观察力还是极强的,尤其是对江夏初,她更是将其列为重点研究对象。多时的观察,关艾总结出:江夏初没有喜怒的时候,一个字,淡。江夏初怒的时候,一个字,冷。江夏初喜的时候,至今尚未出现那样的状况。只要眼神正常的人都看得出,刚才在雨后,江夏初就像久伏的冰,怎一个冷字了得!

第一卷前尘方恨少 第二十五章:恨的根源

关艾也不逼问,可是一双大大的凤眼有意无意地睃着江夏初,似乎想探出些蛛丝马迹。

江夏初持久不发一言,转过弯道,五月的天微热,公园里人群稀疏,她坐到木栏外的木椅上,有烫人的温度,关艾也坐下,眉头蹙起:真烫!

“都过去很久了。”声音似乎飘散去了很远,可是没有风,江夏初将忧伤置之度外,脸上麻木,“可是还是没有忘记。”

江夏初,油桐花一样的女孩,油桐花的花语是淡淡的忧伤,关艾想,江夏初一定有着她的故事,很忧伤的故事,想说却不能说出口的故事,可是关艾却想知道,很想,第一次不是站在八卦的角度,她只想真正走进江夏初真实的世界里去,三年相处,关艾知道,她从来没有真正靠近过江夏初,兴许除了齐以琛之外,江夏初防备所有人。

江夏初微仰着头,看着不知名的远方,关艾看着她的侧脸,觉得好像蒙上了一层什么,怎么也看不真切。不知不觉,她似乎融入了那个油桐花的忧伤季节,言语着淡淡的忧伤:“夏初,你很累,对不对?你的故事,别藏了。”

别藏了……不管是故事,还是你,累了就松手好了,那些页码不要守着了,江夏初这本书该被读完了。

眼里被映入了远处天边的乌云,江夏初的眸子很黑:“我以为这辈子都不会提及,可是左城一出现,全乱了。”

全乱了,江夏初乱了,平静不再了……

故事还没开始,就笼罩了一层阴郁,密密的,将空气隔绝在外,难以呼吸的堵塞。

江夏初呼吸很轻,就像她的声音一般,她在自己的世界里讲着自己的故事,却没有融进自己的情感,就像那些远去的故事只是在复述:“十一岁,天真烂漫的年纪呢,似乎从那一年开始,都慢慢改变了,因为遇上了一个人。”后面一句,淡得像青烟,“他有一双很美的手。”

十一岁的花季,江夏初遇上了左城,在一个雪天里,她第一次看见那双最美的手,沾了血。从此,她的世界冰天雪地了。

记忆的碎片似乎在拼凑,一点一点清晰,横冲直撞一般地碾过江夏初的脑海,她觉得生疼生疼的:“有个女孩,九岁的时候,父亲母亲的记忆止于两张烈士的照片。”

父亲、母亲,好陌生的名词,江夏初已经不记得了。

三年了,第一次关艾知道江夏初的父母是警察,是烈士,而她竟是遗孤。曾经她对着江夏初玩笑:你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吧,这么冷硬……原来她不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江夏初麻木得面无表情,似乎不曾经历过:“她有个姐姐,大她六岁,将她寄养在父亲的战友家。”江夏初说到姐姐时,嘴角有似有若无的笑,很淡很淡。

她的姐姐有个很好听的名字,深夏……

依稀还记得,有个很美丽的女人抱着女孩说:深夏在深夏季节出生的,我们夏初在初冬天生的……

女孩懵懂地问:为什么不叫初冬呢?

因为夏初和深夏才像姐妹啊。

……

那个女人很美丽,有着世界上最美好的称呼,妈妈……只是江夏初却不记得她的模样了。

“然后呢?”明明讲得那样风轻云淡,关艾却像进到了故事里一般,拉扯出了她盘旋的忧思。

“然后啊?”江夏初遥遥望着,天空的方向,那里住着她最爱的人,眸中挥散不去的眷恋,“那是个很温暖的家,她忘了悲伤,忘了她是孤单的那一个。她很感激,因为遇上了一个她会喜欢很多年很多年的少年。”

那时候,她才九岁,小小的模样,第一次见到同样小小的他。那么小的她,却清楚地记得那天的每一个细节。

“你叫夏初是吗?”和善的男人对着她问。

她不理他,她害怕,她想跟着姐姐住很挤很挤的小房子,不愿意住‘别人’家的大房子。

“夏初,以后你住在这里好不好?”看见她不说话,男人身边的女人也来哄她,声音很温柔,就像姐姐一样。

她还是不理,就算她说话像姐姐又怎样,她讨厌姐姐,居然将她送到这里。

男人和女人似乎有点无措,却依旧顺着她。然后从房子里走出来一个少年,女孩第一次见到长得那样好看的男孩,比隔壁班被成为小美人的甜甜还好看,她一下子就看呆了。

男孩走到她面前,就比她高出一点点,他说:“以后你住我家,我当你的家人好不好。”

她傻愣着,脸上绽开大大的梨涡,鬼斧神差地点头:“好。”

好……年少的江夏初,对着同样年少的季谦成,毫无保留地相信,那时候她天真的以为,只是因为季谦成长得好看,她才着了道,后来才知道,不是的。

谦成,谦成……你在天上看着我吗?还记得我们的九岁吗?

关艾看见江夏初笑了,第一次那样真实地笑,真的很好看,是因为想到了那个会喜欢很久的少年吗?他在哪里?为什么不陪在夏初身边,那样她就不会忧伤了。

一眼柔光,一闪即逝了,江夏初的世界又一次沉淀了厚厚的灰暗:“十六岁的时候,那一年发生了很多事。那一年她多了个姐夫,那一年她姐姐病了,那一年她离开了她喜欢了七年的少年。”

左城这个名字第一次刻进江夏初的世界,那一年她十六岁,她喊他姐夫,那是她姐姐的丈夫。

手指不禁收紧了,关艾脑中毫无预兆地闪过一个名字:左城……他们居然是这样的关系。

对那个名字,江夏初缄口不提,只是她眼睛不会说谎,那样厚重的恨意。似乎回去了九岁那年的冬天,江夏初觉得冷,所以她环抱着自己,声音也带着颤意:“她很怕那个她喊姐夫的人,他就像罂粟花,猝着毒的美丽,到后来她才知道理由,那个男人是所有丑陋的根源。那个男人居然对她说,他爱她所以娶她姐姐,那时候病房里的姐姐睁眼了,只一会儿,又闭眼了,然后再也没有睁开过。”

第一卷前尘方恨少 第二十六章:那些年

那时候,她还小,在不懂爱的年纪,第一个对她说爱的人居然是那个她喊姐夫的人。

姐姐躺在病床上,已经下了病危通知,是血癌晚期了。她很害怕,一直一直地守在姐姐病床前,然后不停地做梦,梦里姐姐满身是血,一直喊疼,她害怕,很害怕,可是就是醒不过来。她只记得恍惚中,她喊了一个人的名字。

“谦成,谦成……”让她安心的名字。

“醒醒。”

梦里有个人很用力地摇她,喊她的名字,可是不是谦成,因为谦成永远不会那样冷冷地叫她的名字,更不会握得她肩膀疼。

然后她就醒了,睁开眼,眼角还有未干的泪痕,来不及擦,她就看见男人一双比冬日里的冰还冷的眼睛,就像磁石一般,吸附了许多空气,让她觉得窒息。她害怕,怯怯地喊了一句:“姐夫。”

“不要喊我姐夫。”

男人的眼中有她从未见过的狠厉,她更害怕了,连声音都颤抖:“那我喊——”

“季谦成?”男人阴测测地喊出这个名字,似乎要将每一个字撕碎一般,“以后我不想从你嘴里再听到这个名字。”

她一直很害怕姐夫,这一刻不止是害怕,她觉得这个男人很陌生,而且不可理喻,她壮着胆子:“我就喜欢喊谦成,我喜欢谦成,只爱喊着他,我姐姐都不管我,你凭什么管我?”其实那时她还不懂喜欢是什么,只是似乎她的叛逆期就开始在这一瞬。

“凭什么?凭你姐姐因为你嫁给了我,凭你十一岁那年活着走出那个墓地。”

她不懂,这与姐姐有什么关系,十一岁好远的时候,她有些不记得了,问:“这与姐姐有什么关系?”

“知道我娶你姐姐的原因吗?”他看着她的眼睛,用她看不懂的眼神,很密很深:“因为我爱你。”

我爱你……十六岁,那时她不懂爱,可是那一刻她居然破天荒地懂了。

那三个字,连她的谦成都没有对她说过,可是那个叫姐夫的男人说了……三个字,一道枷锁,囚禁了她。

她还在恍惚中,然后姐姐睁开了眼睛……

江夏初沉在回忆里,挣扎不出来,她在颤抖,唇角咬出血丝,然后一只手俯在了她的手背上,带着些许的汗,是温的。转过,撞进关艾长长的凤眼中,江夏初才发现,关艾的眼睛是暖的,亮的,就像墨玉,淡淡的温存。

关艾一直想翻开江夏初那本书,一口气读到最后,揭开的她的面纱,剖析她的所有神秘,可是现在关艾不想继续了,因为每一页都很重,落在手里,沉甸甸的。

十六岁的年纪,关艾还在梦幻,白日里梦见她的王子骑着白马对她说我喜欢你……那样大胆的她只敢梦见喜欢这个词。江夏初呢,十六岁的她听到左城那句我爱你,一定害怕了极了吧。

江夏初一笑置之,合上一幕,拉开了另一幕:“那天晚上,下了很大的雨,她的姐姐被推进了太平间,她最爱的那个少年也死在了那个夜晚,是车祸,开车的是那个男人,她叫姐夫的男人,当时她就坐在车里,看着流了一地的血。其实很多片段她都不记得了,大概是太痛了吧。”

那夜里下了很大很大的雨,那个晚上竟是那样冷。她看见车窗上,路上淌了好多血,似乎下着的雨滴也是红色的,血的味道很腥,满世界的弥散。

她不记得她怎么下车的,其实很多很多地方她都不记得了,除了血,除了左城那辆车,她唯一记得便是她一直一直唤着的名字……谦成……

兴许老天也是眷顾江夏初的,记忆替她做了选择,那个晚上的很多她都模糊了。很久之后她才想起来,那是在七月,罂粟花开的季节。

这便是江夏初的故事吗?左城参与的那一部分,关艾似乎可以理解江夏初对左城的恨了,如果换了她,怕是不止恨这么简单吧。

“十七岁,被囚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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