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笑一个-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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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突然感觉到稍远处投来一道格外幽怨的目光,不禁右边脸皮一哆嗦,挤啊挤的更加凑近老板,小声辩解道:“没有……我纯粹是好心……”
因为我觉得所有人中,最不快乐的就是小灰,没准娶个媳妇儿这种情况能缓解许多。
抽空往县太爷那边瞧了眼,就见除了豇豆和小二哥,其他所有人的表情都和县太爷一样,愈发严肃且忧愁,我这就纳闷了,最关键的主办人和参与者都到齐了,而且为了他们这个什么“情人渡”的,还搭进去两个我们的人,不过一个人没来,至于非等到他(她)才开始么!
老远瞅着几个年纪小的姑娘都急得开始抹眼泪了,我愈发觉得无语。不过一个类似宗教祝福的仪式诶,又不是正紧走官府手续或者正日子洞房,至于这么看重吗?果然是封建迷信害死人……
正琢磨着,就听庙门外头传来一阵急切的脚步声,紧接着就见最早跟我们打交道那个小胡子气喘吁吁一脚迈过门槛,全身都淋个湿透,却连擦把脸都顾不上,上气不接下气的道:“大人,请……请来了!”
庙里众人顿时传来一阵雀跃的骚动。那位县太爷的脸上也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来。我好奇的要命,因此几乎是踮着脚往外头瞅,过了大约三四分钟,就见又一个衙役也快不走了进来,最后进来一个撑着伞的中年男子。一袭淡色青衫,头上扎着同色布巾,面露病容却目光清澈,却是昨夜予我们借宿那人了!
作者有话要说:可怜的小灰,嘤嘤嘤嘤……
在大宝童鞋的提醒下,改数学bug,捂脸奔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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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第七章 情人渡 。。。
我先是一愣神,忙转过头去看老板,果然见到他几不可察的微皱了眉尖。大概是发觉我看他,忙牵了嘴角露出一抹淡笑,反而先问起我来:“七叶可是觉得哪里不妥?”
我一看他这个样子就来气!明明心里早有了猜测,却次次都等着我先发问试探,过去我是不知道,所以每次遇到觉得怪异的事儿都一股脑的说与他听,可这几个月朝夕相对的,我就是再没眼力见儿,也能辨别出他什么时候是在想事情,什么时候是心里不痛快,更别提他这个人原本就谨慎又缜密的心性了!
所以我干脆一撅嘴,撇过头不搭理他。径自看庙里这些人欢天喜地的开始举行仪式。
那县太爷明显大大的松了口气。一双浑浊的老眼这会儿熠熠闪光,脸上的褶子跟徐徐绽放的波斯菊似的,其神情之激动情绪之振奋,半点不亚于刚才想招徐梓溪当上门女婿时候的澎湃灿烂!想到这儿,我忍得心口都发闷了才没噗嗤乐出声儿,莫非请这个中年书生过来,也是为了招女婿拉郎配这类的事儿?
接下来县太爷对那男子的态度明显与我之前猜想相左。因为他情绪激动归激动,站在那男子面前时也习惯性的搓着手,态度上却多少有点战战兢兢的味道,既没有妄自拉着人家的手套近乎,也没有扯着人袖子硬把人往哪儿带,反而格外谨慎的朝人一颔首,做了个“请”的手势,就率先往最前面的台子去了。
走着路的时候,还不时回头张望一二,面上也始终带着得宜的微笑,对那男子的态度,并不明显的谦卑之中甚至是带着几许讨好在的。
我顿时更疑惑了。老板之前猜测他们等待的是镇里有威望的老者,我也曾经想过会不会什么仙风道骨的方外之人,总而言之都是与今日这个不知所谓的“情人渡”沾点边的。可看中年人的样子,打从进到寺庙起,一直到现在,一句话都没讲过,也没有半点要参与住持的意思在。总而言之,从清早被人当街拦车到现在,我是越来越懵了。
那男子由县太爷请着,一路到了供着雕像的台子边上,拣了张椅子坐下,然后就再没有任何动作。从我这个角度看过去,他的脸和上半身是被那小老头儿半遮挡着,其间县太爷嘴巴蠕动了不止一次,应该是在跟他攀谈,可从两人的肢体动作来看,那个男人始终没有过回应。
县太爷很快转过身,接着就有衙役高声宣布什么“吉时已到”、“仪式正式开始”之类的话。寺庙里此时静的出奇,估计我要是出声打个呵欠,整间庙都听得真切。
我是有意不搭理老板,可谁知他也真捺得住性子,就一直没再主动跟我搭话。我心里一有气,索性也不再跟他讲话,
45、第七章 情人渡 。。。
继续看庙里众人的举动。
就见先是连同县太爷在内所有人跪地祭拜,其间县太爷又说了不少代表官方祈求神明保佑的话,反正都是保佑啊吉祥一类的,这个应该就是早先说的“山神祭”了。整个过程挺正常也挺完整的,并没有什么不寻常的地方。
接下来就是所谓的“情人渡”了。仪式确实也不复杂,跟之前那个衙役给我们说的差不太多。只是每对男女从县太爷手里接过那个什么渡劫的红包之后,再绕到另一边领去霉运的水酒之前,都先在那男子面前稍微站定一会儿。也不见说什么话,更不见有其他什么诸如鞠躬或者行礼一类的动作,只是观察这些人的表情,对这中年男子也都是极尊重的。
而这份没有来由的尊重之中,不难察觉出更有一份敬畏在。
最后轮到豇豆和小二哥的时候,原本也顺畅的很。老板手底下的人生活上都不拘小节,也没有一般中原人士那般迷信这那的,我看他俩愿意弄这一遭,借坡下驴是主要的一方面,还有一点,也是觉得新鲜。从那老头儿手里接过两只红包,豇豆挽着小二哥的手臂就要转过身走,谁知被旁边一个衙役眼疾手快一步挡住,偏着脑袋朝那男子坐的方向使了个眼色。
豇豆很明显打了个愣,却也没说什么,拽着小二哥到那男子面前,眼神颇有些嘲弄的盯着他看,也不说话。
那男子从一坐下起就微垂着眼,之前那二十九对男女打他面前站定而后经过的时候,也不见他有任何情绪波动。此时见豇豆和小二哥在他面前站住不走,抬起眼看向二人,先是微怔了下,接着就将目光投向站在一旁的县太爷。
县太爷打着哈哈说了句什么,不过语速很快,说话声音也极低,只能从他说话的神情大概判断出是在跟他讨好的解释着什么。紧接着豇豆就朝那男子“呸”了一声。那男子倒没甚反应,反而是一旁的老头儿及几个衙役着了慌,有把豇豆和小二哥往旁边拽的,也有帮着斥责说这俩外地人不懂规矩的,还有个三十来岁的衙役哭丧着脸跟那男子鞠躬赔礼,看那模样急的都快给人跪下了。
我这会儿可憋不住了,拽着老板胳膊就说:“那到底是什么人啊?怎么连当官的都怕他!”
说出话半天都没听见老板有回应,我抬起头一瞅,就见老板眸光微闪看着我,眼里既有几分笑意,还有点别的意思在。反正我是看懂了一点,就是他有意等着我多央求几句呢!
我瘪了瘪嘴,心里觉得委屈,缓缓松开他的手臂就想蹲墙根画圈圈去,谁知道老板一把攥住我要松开的手腕子,接着就清咳了声嗓子。我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儿,就见小灰不知啥时候跐溜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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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蹿到我俩面前,低着个头等老板吩咐。
就听老板低声道:“今日且在镇上住下,出去查查是怎么一回事。从昨夜借宿那家查起。”
小灰低应一声,身影如轻巧飞燕,几个漂移就不见了影儿。接着老板又叫过赫连大爷,说让他趁现在去镇上找个合适的地方,方便我们晚上留宿,还让他把巫大娘也一块带上,让午饭给准备的丰盛点儿。
交待完这些,身边几个人都走了个干净,只剩下我和老板胳膊挨着胳膊还站在原地,以及距离我们大约三四步远的徐梓溪。
收回眺望的目光,我有点不尴不尬的,想笑又觉得拉不下来脸,想哭又觉得也不太至于,可老板这样也忒气人了!分明就是算计好了我会捱不住主动跟他打听。可人有时候就是这样,即便是我这样没骨气惯了的人,那股子别扭劲儿上来了,也能硬抗一阵子。
所以我一抿嘴一咬牙,甩开膀子拧过头,就是不上当!
谁知我是轴劲儿上来了,老板倒一反常态服了软儿,揪住我的胳膊不让我躲开,语调里还带了特别埋汰人的淡笑:“已经差人去打听了,七叶总不会这点功夫都容不了吧?”
我格起双臂交叉挡在胸前,瞪圆了眼故意凶巴巴的看他:“你想怎么样!”
话一出溜出嘴巴我就后悔了,这话说的忒没气场!
通常一个弱女子对着一个身形彪悍的大汉问出这话,对方一定会嬉皮笑脸的答:我不想怎么样,嘿嘿嘿嘿……然后就是更加恶俗的“你叫吧,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狗血情节。我因为自己格外发散的联想力,当即一个恶寒。
谁知老板比我想象的还要邪恶百倍,虽然说这话时候的表情正经的不能再正经了:“我想怎么样,七叶心里明白的。”
我简直没脸见乡村父老了!努力腾出手来挡脸的空当,果不其然,就见徐梓溪僵着上身侧过来看向我们这边,尽管又很快僵着身体转过去了,可那一霎那脸上流露出来的神情实在令我老脸一热,同时嘴角接连三下抽搐。
其实也不能怪他,这话放任何一个人身上,都能想歪了。
怪只怪我之前故意跟老板置气,老板这会儿也就格外不客气的拿话噎我。类似这种的对话他过去也不是没讲过,但从来都是夜半无人,床榻之上,反正各种私密又暧昧的场景。
我脸红耳赤的看了他一眼,也不敢用力气瞪人,只能结结巴巴的小声提醒他:“老板……你治下的威严……”
老板此刻连微笑都是凉的:“难为七叶还有功夫琢磨这些有的没的。”
我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的转移话题:“情,情人渡好像完了,咱们是不是该跟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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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县太爷告个别……”
老板勾了勾嘴角,没再继续穷追猛打,本质上是因为他也知道,我撑死也就是个短跑健将。抻的时候久了,不用敌人威逼利诱,我自己就先举白旗换豌豆黄吃了。
眼看着那边一对对男女跟县太爷行过礼,各自出了庙门。豇豆和小二哥那边也太平了下来,毕竟对俩人来说,这种情形下必定是喜大于恼的,这会儿正有说有笑的往我们这边走。老板就拉着我的手走上前,朝小二哥点了个头,让他俩先去山脚马车那候着,接着就领着我往老头儿和那中年男子的方向走。
我知道老板这是遂我的愿呢,也忙加快脚步跟上。
刚走到跟前,就见那中年男子已经站了起来,朝那县太爷作了一揖,动作做的并不很到位,虽不觉得潦草,但配合着那面无表情的一张病容,总觉得有那么两分轻视的味道在。谁知那老头儿连连摆手,其间还抽空朝我们这边瞅了一眼,好像是碍于我们在场,不好说什么话,可态度却很清晰,仿佛受不起男子的礼一般!
我和老板并没有离得很近,就听那县太爷压低声音快语道:“我事先差人去邻县,找大仙合了天干,又算得了合宜的人数,适逢今日有小雨,都是大吉大利的征兆!烦劳先生返家后与……”中间几个字特意说的含混,我实在听不清楚,只模棱两可觉得应该是个人名,略微停顿了下,又听他继续说道:“事情已经过了恁久,当年……的人都遭了报……也该释怀……”
我知道以老板的内力和耳力,应该听得更全些,不禁抬眼看他的表情。果然,刚一仰起脖子,就见他朝我看了一眼,嘴角噙着淡淡的笑,一副把真相攥牢在手心里的淡定模样。
那老头儿越说越焦急,到后来声音也渐渐压不住了,但听来听去也都是同个意思,我毕竟不知道前因后果,怎么听也都是有些糊涂的,只能借机观察两人的表情。
几个衙役此时都挪步到庙门口候着,脸上的表情或严肃或怅惘,显然也都是知内情却不想有所冲撞。而伴随着那县太爷的迭声解释,中年男子的表情只是越来越凉薄,与期初真正的面无表情相比,眼里的无波嘴角的轻抿益加显示出淡淡的嘲讽。肩颈虽然有些佝偻着,整个人的态度却愈发倨傲且不屑。
最后干脆一抬手,虚握成拳遮在唇边,干咳一声打断那县太爷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