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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墨鼓-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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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子安领着藩务,各地藩王的一举一动他都心中有数。在皇上面前,他说红就是红,说白就是白。这样的人物你不去结交,你结交谁去?”

“好。我心中明白。”葛忠良点了点头。

“真明白才好!”

“是是是!”

乐歌从尚珍局出来,夜色已浓。她因贪路近,便想着往德胜阁曲桥转去奉先殿。

曲桥九曲十八弯,凌驾在碧池之上。月光映在池中,疏影横斜,水光潋滟。

她无心欣赏,只低着头,走得极快。快到水榭处,乐歌一拐弯,竟与一个男子撞在一处。那男子显是脾气不好,抬起脚来便向乐歌肩胛处踢来,口中骂道:“哪个不长眼的,连本世子都敢撞?”

乐歌忍住肩上剧痛,忙跪下磕头。

“抬头。”那男子大声命令她。

乐歌缓缓抬起头来,只见一个壮阔男子,一身华衣,正惊讶地看着自己。

“呦!还是个大美人呢。”那男子目光轻浮,伸手竟往乐歌下巴处摸来。

乐歌一避,恰好看到那男子身后那人。

无比熟悉的眉眼神情,无比熟悉的冷淡面容。便是化成灰她也认得!

竟是他……竟是邢鉴!

邢鉴极是吃惊,顿时浑身僵硬,连眼睛都不敢眨一眨。

他怕自己是喝醉了,更怕最终还是梦一场。

是她?

“美人起来。”葛忠良哪肯放过这送到嘴边来的肥肉,忙将乐歌一把拉近来。

乐歌比不过他力大,只能拼命挣扎,眼角竟要流出泪来。

不能……就算死,她都不能在邢鉴面前如此难堪!

“这是内廷……你莫胡来!”邢鉴忍不住上前,欲推开葛忠良的手。

“内廷怎么了,不过就是个宫婢。”

邢鉴正欲发作,只听拉扯之间,极清脆的一声响,乐歌袖中的玉璧,竟啪地落在了地上。

月色下,脂玉光泽柔和。邢鉴同葛忠良均看得清楚,那璧上阴文篆刻,竟是大大的一个“韦”字。

“原来是朔阳侯的女人,自不会是什么清白货色。算了,还不如去如意楼抱留仙呢。”葛忠良心知韦璧不好惹,自是不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他将乐歌轻轻推开,居然还拱手对她说了句:“我连你的一点便宜都没占到,回去莫同你男人嚼舌根。”

乐歌能侥幸脱险,哪里还会去同葛忠良辩解,自己不是韦璧的女人。

她惦记着韦璧的玉佩,忙伸手去捡,谁知邢鉴竟也蹲□来,两人的手碰在了一处。乐歌急忙抽回自己的手,低下头不愿去看他。

邢鉴紧紧盯着乐歌,似要将她看穿看透。那眼神有惊有疑,有怒有怨,更有无比的恨交织其中,让人不敢逼视。

他触手去摸玉璧的冰凉,身子竟微微的颤抖,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白子安?韦璧?她究竟还有多少男人是他不知道的?

她招惹他们,意欲何为?

30

30、古容会猎 。。。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说:此章老娘写得笑翻!醋海翻腾什么的,也不必和马景涛一样吧,小邢自有发泄的渠道。

小白和韦璧好萌,我爱你们!

另说,女主还要来干嘛?不如写成BL。(被打)

雍州西面的玉带湖,紧挨着仙华门,往北是连绵起伏的古容山原,山泽苍苍苇草茫茫,是各种鸟兽生存的上好水泽之地。因此,自太祖皇帝继位以来便将此地定为皇家御用的猎场。

晨起,晴空艳阳,皇帝心情舒畅,便邀乌铎来此会猎。不消一个时辰,玉带湖边已搭好各色行辕。皇族宗亲子弟,文武百官皆受邀在列。

一时,漫山遍野,鼓号震天,旗幡飘扬,场面蔚为壮观。

皇帝一身简服,骑在马上。乌铎同白子安、韦璧、邢鉴等人均是甲胄戎装,身背硬弓长箭,齐齐驭马在后。

齐国将士清一色的围立在玉带湖旁,似没有一点生息,待见到皇帝轻轻举起手中的马鞭,这才齐声喊道:“皇上万岁,皇上万岁!”声音犹如排山倒海,经久不绝。

皇帝远望西北,对乌铎笑道:“久闻晋王乃燕国第一神箭手,今日朕派卫尉卿、光禄勋陪晋王你练练手,也好让他们长长见识。

“皇上盛情,也请二位大人手下留情。”乌铎驭马而出,先朝皇帝行过燕礼,又向邢鉴、白子安拱手。

“朔阳侯可要同去试试?”皇帝驭马回身看着韦璧。

“臣向来行猎只会射鸟……怕会给邢大人、白大人添乱、添堵,我还是陪着皇上吧。”韦璧一开口,众人皆乐了,均哈哈大笑起来。

乌铎见此地景致宜人,视野开阔,又听丛林中鸟兽鸣叫之声不绝,顿时猎性陡起。他拍马疾行,持缰极稳。座下神驹乃燕国赤水名马,人称“翻羽”,号称行越飞禽,野行万里。

白子安同邢鉴对视一眼,双双驭马紧随其后。一时间,尘土飞扬,马蹄声、鼓号声混杂弥漫。

乌铎心无旁骛,眼力极佳,举弓朝丛林中一指,对白子安同邢鉴说道:“快,有麇。”乌铎话音刚落,白子安同邢鉴便见一只麋奔走如飞,猛地从老树背后蹿了出来。

“截住它!”白子安伏□来,猛拍马背,斜插过去,挡住了麋的去路。那麋极是灵巧,忙往邢鉴马侧奔去。邢鉴脚轻轻一夹,胯/下白马箭一般地窜出,拦住了去路。

三人对麋已成包围之势,白子安拔箭搭弓正欲射麋,谁知邢鉴箭如飞虹,竟朝白子安腰侧射来。白子安心中大呼不好,转念间,双手按住马头,腾空跃起。待他避过此劫,回头去看邢鉴那箭,已“嗤”的一声,划过马背上的皮囊,扎入土中,箭羽微微晃动。

“你?!”白子安盯着邢鉴,又惊又疑。邢鉴面上很是无辜,在马上对白子安拱了拱手,算是失手赔罪。

乌铎看不懂他们之间到底在搞些什么,只舒臂张弓射箭,那箭似星矢流云一般,飞射出去。方才侥幸逃脱的麋,顷刻之间中箭身死,悲鸣一声,倒在苇草之上。

“承让了。”乌铎朝白子安和邢鉴举了举手中硬弓,面上露出胜利的微笑。

白子安心中懊恼,却也无奈,只能恭喜乌铎道:“晋王神勇,让白某大开眼界。不知燕马、齐马相比如何……前面正是草场,辽阔无际,不如我们赛一程?”

邢鉴背起硬弓,淡言道:“赛马,算我一份,不知晋王意下如何?”

“极好极好;那在下先行一步了。”乌铎拿手中硬弓急拍马背,“翻羽”凌空展蹄,昂举若凤,转眼已在数丈之外。白子安与邢鉴控马急追,相差半个马头,几乎是齐头并进。

齐马养在河谷,白子安同邢鉴又都是北军闻名的驭马高手。他们胯/下坐骑虽不如燕国“翻羽”这般名动天下,可若论短程冲击的爆发力,却也差不太多。

乌铎急行马上,竟不断张弓扣箭,射下飞禽,勃勃英姿让随行的一干齐国文武都看得大声叫好。皇帐中的慧娴公主尚宝珠尚未及笄,还是总角,也忍不住跑到皇帐外,大声呐喊,为乌铎叫好。

白子安见乌铎分心射禽,操缰更急,他侧身伏低,堪堪接近……谁知邢鉴那马却突然发起狂来,展蹄乱奔,朝他撞来!

马在急速奔跑之中,不能勒缰停蹄。白子安避无可避,竟想迂回超前,置之死地而后生。可邢鉴那马仿佛同他杠上了……白子安左奔右避,便见前面有一条溪流,纵横其间,他无奈之下,惟有急拉缰绳,将力控在双臂之中。胯/下那马一声长嘶,腾空而起,险险越过那溪流。

邢鉴控马停下,抬头与白子安相视。马上的他神情倨傲,非但一点愧色也无,竟还有几分挑战之意。此时,饶是白子安脾气再好,也忍不住驭马过去,怒道:“你这算什么意思?!”

“只是意外而已,白大人马术精奇,邢某佩服。”

“我以为今日是齐燕会猎之争,而不是你我之争。”白子安实在想不起来,自己究竟何时曾得罪过邢鉴。

“不错。不过白大人若欲与在下相争,我也乐于奉陪。”

说罢,两人对视,均是怒火迸发,寒光烈烈,似刀枪剑戟已战过数场。

皇帐中韦璧正在饮茶,见此情景,差点失礼将茶一口喷出。

他环顾四周,见诸王个个面色微变,交头接耳嘀嘀咕咕。慧娴公主早已被乌铎折服,叫嚷着要出去同燕国晋王见上一面。惟皇帝面色如常,只是目中微澜乍起。韦璧知道,他定是在生气。

“白大人,邢大人,你们屡次相让,客气客气。”乌铎同白子安、邢鉴一同驭马回帐,心中委实好笑。

未来燕国之前,他早已听过邢鉴和白子安大名。一个是邢侯之子,极有城府,一个是皇帝的左膀右臂,果敢精明。不知今日是起了什么岔子,竟让这两人在众目睽睽之下,如此对立。

“晋王厉害,本侯佩服佩服,皇上让我出来迎迎。”韦璧大步从皇帐走出来,朝乌铎拱手道。

乌铎下马,朝两旁各看一眼笑道:“乌铎不才,全靠卫尉卿同光禄勋相让而已。”

白子安同邢鉴也翻身下马,均是不言不语,一时气氛颇为尴尬。

“其实除了行猎赛马之外,还有很多有趣的。比如醇酒美人、投壶樗蒲、弹琴比剑。”韦璧开口打圆场。

“朔阳侯说的极是,邢某听闻晋王爱观人比剑,不如在下同你比一场,也好让晋王从旁指点指点。”邢鉴此言一出,韦璧同白子安皆惊愕无比。

“啊!同我?”韦璧怪叫。

“请了。”邢鉴话音刚落,便抽出腰中软剑。那剑轻如灵蛇,动若蛟龙,剑锋过处,韦璧连连后退。

“停!本侯手中没剑,怎比剑?”

“要剑还不如容易。”邢鉴用嘴努了努白子安腰侧的佩剑。

乌铎饶有兴致,负手观看。白子安见此情形,只能解下腰中佩剑,递给韦璧。

“这人是不是疯了?”韦璧问他。

“先前就咬着我不放……如今换你了。”白子安拍了拍韦璧的肩膀,安慰他。

“等等,但是我打不过他。”

“乌铎在此观战,今日你打不过也得打。”白子安在韦璧耳边低语道。

“可皇上让我出来是耍耍嘴皮子的。”韦璧拿着佩剑,手微微颤抖。

“为国尽忠,耍什么都一样。”

“宏远,告诉绮雯,今日我若死了,叫她替我报仇。”

“好,一定将此话带到。”白子安极是好奇邢鉴的态度,却也实在想笑。

“侯爷,请了。”邢鉴剑若轻雨,招招向韦璧袭来毫不留情,韦璧左躲右避极其狼狈,他向来就以纨绔为名,怎比邢鉴武将出身,剑招精奇?

“够了!”白子安本已看不下去,见邢鉴一招寒潭渡月,差点想要了韦璧性命,这才跃步上前,一把将韦璧拉开,用双指夹住邢鉴的剑尖怒道。

“承让了。”邢鉴将软剑收起,佩在腰间。

“邢大人样样皆精,真是一员猛将。”乌铎目中精光微起,淡淡笑道。

“请晋王入行辕饮茶。”邢鉴做了个请势。

“请。”

入夜时分,宁福殿配殿内更漏声声,极是寂静,偶有几声惨叫撕心裂肺,让人不忍去听。

“哎呦,王内人,我说你轻点,轻点!”

“对不住,侯爷,小的失手。”

“到底是怎么回事?”皇帝依在榻上,看着龇牙咧嘴,大声叫痛的韦璧和在一旁沉默的白子安问道。

“臣怎知道……越州的时候就朝臣飞刀子,现在可好,改使剑了。臣同此人八字相冲,最好今生都别见了。”韦璧嘟囔道。

“你说。”皇帝看向白子安。

“臣与他素无交往,绝无仇恨,请皇上明察。”

“今日不论是行猎还是赛马,他一直盯着宏远不放……定是宏远惹他了,最可怜是我,殃及池鱼。”

皇帝笑道:“宏远的性子,朕最清楚,他不会与人为敌。一定是你,不知什么地方惹到了那个炮仗,所以一点起来就没完没了了。

“臣千古奇冤。”韦璧泣道。

“居然有人还会……看上他。”白子安言语渐轻,像是在说给自己听。

“心狠手辣,咄咄逼人,如此孤傲清高,一旦服软,百炼钢成了绕指柔,岂不有趣?”皇帝端正坐好,伸手摸了摸额头。

白子安一愣,抬眼看他。

“先前绮雯来报,乌铎进京之后,曾暗中去过三个地方:如意楼、滇南王府、北军统领田咫府……你们怎么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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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英雄神信 。。。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说:燕国版阿拉丁神灯,赐给女主一个愿望,这个很重要啊!

“燕人真是小家子气,还是个晋王呢,却舍不得一件皮袍子。”

“就是……不过听说昨日会猎,燕国晋王最是勇武。”

“他还能一边骑马一边射禽呢!”

乐歌刚走进尚珍局,便听见几个宫婢围在一起窃窃私语。她向来对流言蜚语不感兴趣,便越过她们,去掀吴初人的帘子。

“乐歌来了,我去煮茶。”吴初人面浮眼肿,出来迎她。

“我来。”乐歌支起燎炉,加上木炭,吊上瓷罐煮水,还一并帮着吴初人洒扫拂尘,动作轻柔利落。“可像样?”乐歌拂了拂鬓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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