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鼓-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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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铎而已。乌留珠若继位,众望所归,齐燕立刻有战。可乌铎却不然,乌铎无母族庇护,就算继位,光是安内就够他忙的。乌铎此人你也见过了,如何?”
“野心勃勃,胸怀宇内,不容小觑。”白子安说着恍然明白过来,又道:“皇上的意思是,卖个人情给他?”
“不错,以乌铎之能,便是无人襄助,他也能继位,只是时间长短罢了。既如此何不顺水推舟。另有一层,乌铎是个英雄,朕虽无意给齐国树敌,却识英雄,敬英雄。有此对手,才有意思。乌留珠平庸之辈,不堪与朕为敌啊。”皇帝霸主之言,却说来淡淡,让白子安好不佩服,忙说道:“皇上豪情纵横,臣佩服。”
“得了,你是白子安,又不是朔阳侯,卖什么口乖,下山吧。不下山,太后会认为,朕太过流连,纵情山水,这可就不好了。”皇帝笑着摆手前行。
白子安一笑,深想之下,更是觉得可乐。他见王舟已跟上,忙急走几步,高举灯火为引,一路往山下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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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尚未央的番外 。。。
殿内,上下一新,红烛如梦。
床榻上覆着四妃十三子的花被,铜镜盖着鸳鸯戏水的吉布,衣架上的寝服更以莲蓬莲子为绣样。几位老嬷嬷侧立在床边,端着一大盆花生、红枣洒在床上,口中念念有词'。。':“早得贵子……。早得贵子。”
我头带鸾凤瓒珠金冠,身着缠枝牡丹礼服,被一大帮女子拥了进来。
“王妃与殿下真是一对璧人!”
“王妃容貌无双,殿下定是宠爱非常!”
“王妃的模样,宜室宜家,是子孙延绵之相。来年一定会添个小世子。”
众人围绕着我,满口的吉利话,听得我又烦又饿。燕国婚俗繁冗得要命。我已经一天没吃过东西了。
这还不算,被一帮贵妇围着,一对璧人一对璧人的称赞。可我来燕国日久,直至今日成婚,都没有见过我的夫婿,传说中威武勇健,英姿勃勃的燕国皇储、庆王殿下——乌留珠。
真也不知他究竟长得是圆是扁?
“现在什么时辰了?”我开口说话,意在逐客。
“哦——那,不扰王妃了,臣妇告退。”
“臣妇告退。”
莺莺燕燕散尽,我嘘出一口气。还好她们还有些眼力见识。
“王妃,殿下尚在席中,您稍待。”宫婢嬷嬷们说罢,掩住殿门,退了下去。
红烛微跳,满室皆红。我猛然惊觉,这下还真是清静透了。
相似的深深宫闱,相似的奢华富丽,可全然陌生。由齐到燕,从夏天走到冬天,准备了月余,终于挨到了大婚。漫长的来路,让我收拾了昔日的悲戚心情。就如乐歌说的,前程渺渺,焉知非福呢?
我走到镜前,掀了吉布,望着铜镜中的自己:额角尖尖,下巴圆润,双目盈盈,满头翠华。不禁有些怔忪,果然是一副新妇的模样了。
哪个少女不怀春,便是贵为公主也不能免俗。曾几何时,我也同普通的民女一样,在夜里辗转反侧。
我究竟会嫁个什么样的人 ?http://。
文人清傲,武人粗蛮。便是如朔阳侯这样的美男子,都不称我心。惟九哥不同,他能奏很美的琴,会吹很动人的管笛,能写一手好字,舞得一柄好剑。他驭马如风,他画作高格,他雕的兔子活灵活现。他笑意清浅,举止翩翩。
只可惜,他是我的皇兄!
我在殿中等了许久,几次惴惴不安地望向门外,猜测着走进来会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http://。可等到红烛烧尽,明月高悬,还是没有人来。
我忍不住脱了沉重的外服,摘了金冠,推门走了出去。
月如钩,银霜铺满庭院。宫灯朦胧,显得周围几处长廊更为幽深。
宫人和嬷嬷们不知是偷懒去了,还是去喜宴凑热闹去了,全没了踪影。我从齐国带来的人,被送到管事嬷嬷那里去受教训。虽都在宫中领着差事,可两国礼仪不同,难免会行差踏错。
现下的情形就是,我贵为王妃,却无人可指使。惟有静候,希望他庆王殿下,饮宴喝醉之后还能想起来,尚有一个新妇在等着他。
等他来洞房花烛!
这情形,我觉着委实好笑。
我下意识地随意走走,倒也不枉如此月色。
长廊走尽,是一处雅致所在。我推门进去,只见博古奇巧,书架林立。墙上挂着一把弓弩,案上搁着长短不一的几把宝剑。都说燕人好武,倒也不假。
月光透过窗格流泻进来,显得此处幽静高格。我想这里大概就是我的夫君庆王殿下的书房了吧。
我一时兴致颇浓,立在书架下翻看书卷。书卷多是一些排兵布阵的著说,我看了一阵失了兴趣,正打算要退出,只听门口廊前传来一些声响。脚步声、嬉笑声,声音不小。
是一男一女。
我身为王妃又是新妇,新婚之夜不在新房呆着,反而在书房出现,被人撞见怕是不好。我看了看四周,又没有什么藏身之处。
我耳听着,这一男一女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心中很是紧张。就在书房门快要被推开的那一刻,我眼见着书架后有一处屏风,就立刻躲了进去。屏风虽窄,但是够高,这下安全了。
“莎里古真……想死我了。”
“不要,不要在这里……”
这对男女鼻息粗重,紧紧地纠缠在一起,难分难舍。
我的天!我居然撞见了一对偷欢的鸳鸯!
借着月光,我透过屏风的缝隙往外望。只见女鸳鸯一身燕国女子妆扮,身姿窈窕,长发垂在膝上。男鸳鸯高大雄健,穿得像个贵胄。
两人交颈深吻,吻着吻着就吻到案上去了……男鸳鸯撩开女鸳鸯的内衫,撕开她的罗裙,将她压在身下。那女鸳鸯身材极好,高胸酥乳,肌肤如羔羊脂肪那般滑润亮泽。
还真是一对璧……人!
只是这是我夫君,燕国皇储庆王殿下的书房……。这似乎不太好吧!
“我夫君达真还在外头饮酒,你胆子可真大。”女鸳鸯口中哼哼不停,还不忘抬起头来对男鸳鸯媚笑道。
“我乃堂堂庆王,知道了他又能怎样,就算我问他讨了你,他也要乖乖地把你献出来。”
什么?!庆王?!犹如晴天霹雳,把我震得呆住了。
他是庆王?是乌留珠?是我的夫君?
“我的好殿下,你就讨了我去,让我做个侧妃。”女鸳鸯言语更娇。
新婚之夜,洞房花烛。我倒是不期望我的夫君真如外面盛传的那样,英气勃勃,一表人才。然后我俩情投意合,我相夫教子,他不纳侧妃,我俩缔结百年之好。但是他也不能不进新房,偷腥纳艳,那么明目张胆的就和别的女人搞在一起。
平民女人尚不能忍,何况我还是齐国公主,代表齐国。这里头不仅有我的矜持骄傲,还要代表着齐国的矜持骄傲。
这难道这就是乐歌说的,前程渺渺,焉知非福?
这难道就是我的夫君——英明神武的庆王殿下送我的新婚大礼?
我忍不住了。只需推开屏风,这一对狗男女就必须给我一个交代,给齐国一个交代。
可正当我想动的时候,身后突然抵过来一个冰冷坚硬的东西。
我大惊失色,回过头去。
只见一个黑衣劲装男子,立在我身后。他面上蒙着黑布,只露出一双眼睛。
那双眼睛清澈、明亮,似水波平静。可我却看出那掩藏其中的欲望、不羁、收敛和压抑,竟十分复杂。
外面男女痴缠的声音一声高过一声,原来这出好戏并不只有我独赏。只是和陌生男子一同“观赏”这场面,让我觉得无比羞涩。
黑衣男子看着我那渐渐变红的脸,竟笑了!眼角笑纹深深。
笑过后,这男子倒是对我显得略有善意。可抵在我背后的那把刀,却半点都没有和善的意思。他的心思其实我很明白,我不能发作,只能作壁上观。
他不是为我打算,是为自己打算,他不能让正在外头偷情的庆王殿下知道他的存在。
可见他的身份,就算不是个贼,也其心可诛。
虽然我的夫君在外头偷情,虽然我被一把刀威胁。可我却还是能够笑着面对这个男子。
不错,我的性命是掌握在他手中,那他的性命何尝不是掌握在我的手中呢?
这种新婚之夜,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戏码真是有意思。'TXT小说下载:。。'
我在齐国内廷,怎么可能遇见?
我本就不爱我的夫君乌留珠,更讨厌所谓的政治联姻。自然不会在乎他忠贞还是滥情,只是若我的夫君不在我们新婚之夜偷人,我心中会稍稍待见他一点。
眼前男子的眼神似在为我的勇气喝彩,我却只盼望我的夫君能赶紧偷完,我可不想明日脖子僵硬出现在众人面前。再说屏风那么小,男女授受不亲。
不知过了多久,一对鸳鸯终于偷完了。
我和我身后的男子面红耳赤地全程观赏了庆王殿下和美人莎里古真香艳的偷情场面。这场面,比我出嫁前,教我房中术的嬷嬷们还要尽心尽职、活灵活现、栩栩如生。
“明日还来?”庆王殿下意犹未尽。
“你不是娶了王妃嘛……”莎里古真姑娘倒是个清醒人。
“齐国木偶,管她呢!”齐王殿下一语惊人,对我评价颇高。
两人又纠缠许久,淫词艳语总也说不够。
我真的想冲出去骂句:你们到底有完没完?我相信我背后的男子和我想法一致。
终于,春梦圆满,鸳鸯散尽。我松了口气。
我见身后男子还是不肯放下手中利刃,不禁说道:“你也不必杀我灭口,你看你蒙得那么严实,再见我也不会认得你。再说了,你没发出一点声音,我更不认得了,你尽管放心好了。
他又笑了,他笑起来应该很俊朗。
他用眼神问我,我是谁?
“路过的,我真的只是路过。”我道。
他点了点头,用手在脖子上一抹,这是警告,警告我不要乱说话。我也点了点头,我还真想和人说说,说说我新婚之夜的这番奇遇,可问题是我能和谁说?我能说什么?
说我新婚之夜和别的男人一起偷看夫君偷情?
这男子动作矫捷,是个练家子。身材高挺,肩膀宽阔,卖相极好。
他跳窗出去,身形如电,转眼就消失在我面前。
我忍不住走前一步……透过摇晃窗格往外望……我倒也不是舍不得他。我只是想告诉他,不必跳窗,走门就好嘛。
整个书房就留下我一人,更加幽静。莎里古真的体香犹在,甚是动人。我深深吸了一口气,堂堂正正地推门出去。
夜色更深,明月透过枝头斑驳在地上的碎影隐隐绰绰,有点凉。我搓了搓双臂,拉紧衣服从容前行。去我的新房,该睡就睡,该吃就吃。
我想这新婚之夜,我倒是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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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尚未央的番外(2) 。。。
作者有话要说:谨以此篇献给我热爱的天鹅大人,阿门!!!
晴空丽日,古丽江边。
我坐在皇族才能坐的高台上,俯看下去。紫白黄蓝四色行辕从高台的东西两侧绵延开去。猎猎军旗迎风,也同行辕一样分为四色。每色旗下都整肃排列着燕国的铁甲骑士。五色缤纷,斧钺生光,很是壮观。
“皇上驾到!”司礼高亢的宣颂。
我随着皇后黛而真、贵妃德素儿和一干命妇公主们,下拜行礼。
燕王乌得衮甚是肥胖,可迈上三十六阶的高台却是一气呵成。他一上台,台下数万兵士顿时敲动手中刀戟,声响震天。
燕王乌得衮红光满面,开始念长长的祭文。
在我身后的两位姑娘,一位是燕国公主喜黛,一位是德王之女郡主哈尔蜜。两人耐不住祭文的冗长,开始闲聊。
“这祭讲了什么?”哈尔蜜问。
“回去问问太祝,自然知晓。”喜黛微微发笑。
“晋王今日可来?”哈尔蜜言语中有着浓浓地期待。
“每次祭天,怎会少了他?”喜黛道。
“这齐国公主长得可真美。”哈尔蜜的闲聊对象突然变成了我。
“只可惜,我皇兄的心思在达真的女人身上,他眼下又去了束河,齐国公主就算是个天仙也没用。”
“达真的女人,叫什么?”哈尔蜜是个有好奇心的女子。
“我怎知道?不过狐媚子一个。”喜黛倒是颇有公主气度。
燕王还在念他的祭文,我听得直犯困,恨不能转身去回答哈尔蜜的问题:叫莎里古真,这事儿我都知道,唉!
祭文终于念完,众人按着品阶入座。因我的夫君乌留珠去了束河,我被安排坐在贵妃德素儿身侧。
贵妃德素儿三十来岁,容貌美艳,是公主喜黛的生母,对人相当和善。她一边让人给我奉上奶茶,一边给我讲燕国祭天的风俗。
燕国发源于古丽江沿岸,世代以捕鱼为生。这里还有一个美丽的传说,原来燕国先祖乌达注和她的妻子素拉丹曾为了爱情,同葬身于滔滔地古丽江中。天神为了能让他们永远相守,将他们变作了古丽江中的鱼和水草。为了感谢天神的厚意,同样为了保护不知是鱼还是水草的燕国先祖。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