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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拍翻御史大夫-第9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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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何如何?不涩不柴吧?」韦尚书期待地问,根本不待李千里回答,又得意地捻着胡须摇头晃脑「这可是从王司马《秘要》中抄出来的方子,哎呀,端得是香气亭和、牙齿光洁,真真好用啊……」
  
  李千里默默不语,他知道当座师大人自吹自擂自家的揩齿药、澡豆、香丸、面药、口脂……等清洁芳香用品时,最好就是闭嘴让他讲,讲完了就好了。所以他耐心等到韦尚书讲完,才把刚才所见所闻说来,韦尚书目光一闪:「哦?窦中尉的干亲家,那一定是崔宫正无疑,崔宫正掌内廷戒命刑律近三十年,倒是一直对陛下忠心不二,她被赶到东都,我却不曾想到……」
  
  韦尚书放下东西,一整仪容,便出得门去,众宫人内侍见他出来,连忙拜下,齐声说:「相公万福。」
  
  韦尚书命他们起身,走到那老妇身前,拱手说:「崔娘怎得在此?」
  
  崔宫正见韦尚书,一时间竟恍惚了一下,猛地背转身去,掩面说:「妾面容老丑,羞对故人,就此别过。」
  
  「崔娘……」韦尚书似乎很感慨地叹了口气,柔声说「你我自幼比邻而居,令兄令弟与我亦是文友,可惜他们都已谢世,童蒙之友,至今只有你我,昔日垂髫今时白发,何耻之有?」
  
  崔宫正长叹一声,放下手却依然背着身,低声说:「妾十六入宫六十出,阿兄阿弟因事谪死岭南,家门零落,有何颜面与相公论交?妾以衣冠女入宫侍君,便以陛下为天,相公是陛下儿婿,自是主人,岂有主家与仆臣叙友之理?」
  
  「崔娘……」韦尚书摇了摇头,依然温和地说「你自小就是这个个性,我也不多说什么,往昔宫人不与外臣通声息,你往东都去,也就是出家人了,还望你来信与我报个平安,让我知道你的状况,若有缓急,也好照应。」
  
  崔宫正闭了闭眼,微一躬身便离去,韦尚书目送着她离去,一叹对李千里说:「凝碧池畔红颜老,上阳宫中白发新,大约也就是如此了。」
  
  凝碧池是东都宫中的大池,前几代先帝往东都时,常于池畔泛舟游玩,而上阳宫则是东都城南的一处离宫,明皇帝时的杨妃不愿旁人分宠,便将许多貌美宫女赶到上阳宫中。只是不管凝碧池或上阳宫,都是皇帝不会再去的地方,没有出路没有未来,红颜白发,也没有差别了。
  
  韦尚书摇摇头,自与其他识得的宫人作别,又与内侍们见礼,探问几句宫中事才回房换上袍服。
  外间李千里穿好紫袍,却听韦尚书从帐内出声:「秋霜,我们坐车从玄武门进宫。」
  
  「骑马不是快些吗?」
  
  韦尚书闷闷地笑了笑,凉凉地说:「急什么,都走到这里了还没有人来迎……喔,或者说没人来抓,可见主父暂时无事,我们又不是孝子,何需急匆匆地赶去?」
  
  人都还没死,连孝子都讲出来了……李千里心想,他束好腰带,扶正帕头,想了想,低声问:「呃……学生一直想问,主父与老师从前有什么过节吗?」
  
  「他欺负我三姊算过节吗?害我三姊被姊夫误会,险些孤老一生算过节吗?如果这算过节,我想我一直想把他赶出朝廷应该不为过吧?」韦尚书走出帐外,已是一身鲜亮,笑嘻嘻地说。
  
  「老师说的,可是故赵郡夫人吗?」李贞一现在的爵位是赵郡公,其妻自是赵郡夫人。
  
  「废话,当然是赵郡夫人。」
  
  「学生只知道赞皇公与陛下过去有情,却不知主父与赵郡夫人也相识?」
  
  韦尚书摇摇头,一脸很受不了的表情白了李千里一眼,坐下来用朝食,一边娓娓道来:「吴国夫人姓崔,你今日看见的崔宫正便是吴国夫人的亲侄女、褚令渠的表妹,崔娘的父亲没有出仕,一辈子都是个处士,住在我家隔壁,褚令渠入西京应试,便住在崔家,褚令渠又与我姊夫相识,姊夫常至我家,也就把他介绍过来。那时三姊已归家,褚令渠住在隔壁,本也就想攀个高门,崔娘那时还太小,所以褚令渠便把脑筋动到三姊身上,以为她是小寡妇好勾搭,后来他跟姊夫都授官后,便时常写些不三不四的东西来,三姊本也不当回事,但是后来褚令渠竟与三姊说起姊夫与陛下的事,害三姊怕自己耽误姊夫的前途,也就想成全他……总之,说到底,公主会出生都是褚令渠挑拨离间搞出来的!然后又把她送到我这里……所以你说,他跟我有没有过节?」
  
  「嗯……算有……吧?」李千里从没听韦尚书讲过这么多秘辛,不过听起来怎么跟坊间那种三流传奇一样?他默默捧起茶碗喝了一口「不过事情哪有那么刚好的?又不是传奇故事……」
  
  「你、温杞跟王氏不是也是这样?跟璇玑不是也这样?」韦尚书毫不留情地一口气说完,顺口咬断腌瓜。
  
  李千里听到这两句,左脸微微抽动,似乎要讲什么,又吞了下去,低头看了看手上紫玉环,表情才松开来,郑重地说:「倩娘与温杞之间什么都没有,她不是个朝秦暮楚的人。」
  
  「我没说她是。」
  「说来也是我害了她,若不是我轻忽家事,温杞也不至于纠缠倩娘,而后也就不会有阿巽的事……」
  
  韦尚书见他又提起当年,连忙又把话截断:「旧事已过,再提没有意思,死的死了,活的就好好活,你把这片歉疚报在璇玑身上,好好照顾她也就是了。倒是今日入宫,若遇上持盈的事,你打算怎么办?」
  
  「直接跟陛下说我已经嫁给璇玑,不能嫁做皇夫。」李千里说。
  「陛下若逼你跟璇玑义绝呢?」
  「那我就辞官不干,回家奶孩子。」李千里一本正经地板着脸说。
  「呵呵,真有你的,到时候就这么说。」
  「老师难道不担心我真的被撵出朝廷吗?」李千里皱着眉问。
  「你担心吗?」韦尚书笑咪咪地反问。
  李千里被韦尚书梗得一噎,沉吟片刻才说:「我担心。」
  
  「刚刚不是才把回家奶孩子说得挺有气势的?连我都被你唬过了呢!」虽是这么说,韦尚书还是一脸完全没有被唬过的表情。
  
  「我若是离开朝廷,璇玑马上就会被贬出西京,一辈子在岭外不得翻身。」
  「不是还有我跟姊夫吗?」韦尚书依然口是心非地笑着。
  「新皇上任,谁也不知会不会清算吧?」
  
  「你还颇有自知之明嘛……」韦尚书放下食具,拿出手巾擦擦嘴角,淡淡地说「不过我既然敢主持你跟璇玑的事,也就不怕你被撵出朝堂。总而言之一句话,御史台主现在还是非你莫属,毕竟一动不如一静,只要你效忠新皇,她也不会非要你做皇夫不可,我们这边,也只有姊夫想成全此事,老流氓是知道你心意的,他不会勉强你。关键是,想抓你到后宫的是褚令渠父子,所以,你只要在他们面前硬顶着抵死不从,也不会怎么样的。」
  
  「但愿如此……」
  「是啊,但愿如此吧,不过陛下欣赏专一的男人,越是专情越是不驯,她越舍不得放走,你就放心吧。」
  「但愿如此啊……」
  「除了这四个字,你没有别的话好说了吗?」
  「没有。」李千里僵硬地说。
  「啧……你在紧张吧?」
  「是。」
  「深呼吸三十次。」
  「我已经呼吸到第二十七次了。」……
  
  ※※※
  
  早晨的紫兰殿内,主父背靠着数个枕头,半坐在榻上,宫人正在喂药,他的视线已是模糊,手脚也因为风痹麻木不能动,只有耳朵还好使。他听见外面一阵走动交谈,知道上皇、女皇、太子、公主、持盈郡主、太师、大长公主、前中书令、李贞一等人都在,他们在讨论着当前的国事,隔着帐幕,一如以往,他感觉十分孤单。
  
  昨夜梦里,他梦见了三十年前去世的亡母吴国夫人,她就站在榻边,一夜无言,脸上表情却不欢喜。前一天夜中,他梦见赵郡夫人韦氏,她与她二十余岁便亡故的杜氏女儿,并肩坐在韦家后院里做针黹,她们没有抬头看他一眼,而他也只是无言地看着她们,一如当年他隔着小院女墙,凝视着她们,只是那时杜氏还很小。
  
  他与韦夫人的事,如女皇与李贞一一般复杂,并不只是韦尚书与李千里说的那样全是他一人的问题。今天,四个人里,一个已死、一个将亡,李贞一的眼目却一直在韦夫人身上,而女皇失去他后,可能会觉得轻松了吧?主父在心底苦笑,其实他跟女皇的相处,就与一般宦门夫妻一样,儿女长成后,夫妻就像同居共爨的家族人一样,各有爱宠也不稀奇,本来他们不会这么痛苦的。
  
  只是明知感情不能比较,他和女皇却都忍不住与李韦夫妻比较了,他恨女皇不像韦夫人,女皇也怨他不如李贞一,李贞一与韦夫人的婚姻只有两个人,而他与女皇的婚姻里塞了四个人,再深的感情也会消磨殆尽,更何况他与女皇还不只是夫妻、更是君臣。
  
  他在心里深深地叹着气,他已经无力去解这段冤孽,也早就放弃挣扎,只要儿孙好,就够了……他气若游丝地唤了一声:「崔尚书……」
  
  梁国宫廷除内侍外,良人出身的宫官、宫女与贱民官奴出身的宫婢,分属六尚局与宫正管束,六尚仿外廷六部而设,为尚宫、尚寝、尚食、尚仪、尚服、尚功六局,各有职司,而各处宫殿的宫女虽由妃子使唤,但是惩戒、纠举之权仍属宫正,可说宫正便是内廷的御史台与刑部。而六尚主官与宫正虽品阶都是正五品,但是宫正因为职掌宫规,地位自然较六尚为高,宫中一向有惯例,颁赐年资较长、素行正直的宫人『女尚书』之号,因此一般也多称宫正为尚书。
  
  「主父是唤崔宫正吗?」宫人问,他点点头,这个宫人的声音很陌生,她轻声说「崔宫正这几日身子不爽,在掖庭宫养病。」
  
  主父皱了皱眉,崔宫正是他嫡亲表妹,是他引入宫、一路培植起来的,在寂寞寥落的宫城中,是他唯一全心信赖的女人,意志坚强忠心不二,没理由在此时称病不来,他挤出一丝气力「命她来。」
  
  那宫人迟疑地应了一声便离去,主父合上眼睛,歪过头睡去……
  ※※※
  等到李韦师生二人翩翩然、施施然出现在玄武门外时,玄武门外正在操练的神策军与左右羽林军中,窜出数骑直赶过来,高声喝问:「何人擅闯禁苑!」
  
  「此是韦相公并中书令李相公车驾。」外面燕寒云回答。
  
  「二相因何不走端门?请出鱼符勘合身份!」
  
  李千里与韦尚书虽不常出入此处,但是也都知道禁苑本来就有查核,所以拿出鱼袋里的鱼符递出去,接着就顺利通过了。车驾直入玄武门,入门后在翰林院外下车,这才悠哉地安步当车往紫兰殿去。
  
  一路上,凭着韦尚书那身紫团花绫袍与李千里的浓紫凤池纹绫袍,师生二人完全没受到阻拦,而且顺利探问到紫兰殿里的状况,当然也免不了看见几个小内侍一溜烟奔去报信。
  
  韦尚书将手背在身后,慢悠悠地散步着,远远地可以看见含凉殿的屋脊与殿外整片的柳树。而紫兰殿位在三海池北,距离玄武门不过半里远,向来不是妃嫔居住之地,而是皇帝自禁苑射猎后稍事休息的地方,因此甚是朴素,距离外朝也很远,但是玄武门内外动静,紫兰殿都能听得见,女皇选此为主父起居所,可说颇具深意。
  
  三海池上吹来一阵凉风,一艘龙首大舟泊在远处,韦尚书望着大舟,随意地问李千里:「秋霜哪,你觉得我姊夫是个怎样的人?」
  
  「身为属官,他是个冷血没心肝,除了外表外一无可取的人。」李千里毫不犹豫地说,吸了口气,又说「不过现在坐在御史大夫的位置上,能在朝堂上坚持己见又不伤人和,御史台至今也只有这一位了。」
  
  「三姊从前说『贞一如修竹在柳林』,看起来颜色一样,风姿却大不相同,我自幼便认识他,但是到现在,还是不确定他是什么样的人。」韦尚书抚着胡须,紫兰殿已然在望「对三姊好得不能再好,但是饮酒狎妓也没拒绝过,抚养一大家侄儿外甥,但是来投靠的亲戚却不太理睬。我那外甥,小的时候提携褓抱,结果现在人丢到忠州去,也就不闻不问了,奇怪了,阿宪又有哪处不如人了?还不准我调他回朝,真不知他心里头想什么,大概是老糊涂了……」
  
  韦尚书兀自絮絮叨叨,李千里知道座师大人只是不喜欢旁边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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