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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拍翻御史大夫-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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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千里默然,眼下其它九道监察各有各的麻烦都动不得,离河北最近的河东监察必须盯紧淄青平卢两镇,以免他们趁机攻打魏博;河南淮南怕有变故、剑南正在处理东川镇、山南则是他往东都后的情报来源、江南是税赋中心向来需要仔细管理、开春之后陇右也要注意吐钵回骨等外族来袭、关内是大本营也放不得、岭南秦监察刚从南照回来正在病中……总之,要抽谁过去,在现在都是不恰当的……
  
  「没有个底吧?目下只怕外官也没人愿做这个河北监察……」
  
  「正是。」李千里点头承认。
  
  「要依着我说,既然调不了人进来,不如台中调一调如何?」韦尚书老神在在,捧着茶盏喝了一口,见李千里觑他,才说「把河南淮南里行与河北河东里行调一调,让新河北河东里行代行河北监察事,如何?」
  
  「不行。」李千里斩钉截铁地说。
  
  「为什么不行,里行代行监察,这事很常见。」韦尚书笑笑地说。
  
  「不行就是不行。」
  
  「喔……你不答应真可惜……」韦尚书装模作样地叹口气,李千里稍稍放下心来,却听韦尚书用异常轻快的声音说「那么,身为新吏部尚书的我,只好强制执行了。」
  
  李千里瞪大眼睛,难怪一向龟在礼部等闲衙门的韦尚书会开口要求调任六部之首的吏部,他望着韦尚书犹带笑意的团脸,沉声说「璇玑年少,任里行已是勉强,她对河北一无所知,代行监察更是匪夷所思,必要引人非议,望老师收回成命。」
  
  「喔,我倒不这么看,你拜相也是勉强、兼中书却没人说什么,首相之位都没人敢放个屁,我不认为有人会去注意一个八品小官。」
  
  李千里胀红了脸,愤忾地拱手说「老师这是把璇玑往死里送!恕学生不能从命!」
  
  韦尚书笑容顿失,小眼睛中闪过一抹冰冷的光,声音冷得像冰「中书令管不得吏部,这是朝纲,你不从也得从。」
  
  说完,韦尚书昂着脸,头也不回地走了。
  
  ※※※
  虞璇玑刚与郭供奉吃过午饭,闲扯了几句,无精打采地回到公房,烹了茶坐在窗边望着远处的官署檐牙,今日的天气有些阴沉,浓重的铅云压在禁苑方向,又干又冷,却一丝风也没有,她望着自己呼出来的白烟,一下子就消失在空气里,热茶氤氢的水气,飘不了多长也消散,唯一的温度只有陶盅与她的手心。
  
  回头看偌大的公房,在其它同僚陆续离去后,已有两个多月只有她一人;同榜进士们在制科发榜后,落第的若不是到其它官衙去跑腿,就是奔赴各地幕府混口饭吃,二十九名同年,现在在京的,也只剩下她、萧玉环与另外两个女进士,崔小八据说在柳飞卿那里给他打下手,更索性与崔桂苑结了个同姓不同宗兄弟,虽然崔桂苑对于这个明显比他还幼稚的同姓哥哥敬谢不敏,但是在柳飞卿敲边鼓下,也就勉强答应了……
  
  李寄兰在柳飞卿离开后,耐不住寂寞,写信给陆鸿渐,说她生病了,结果陆鸿渐果然吃这一套,又带着他那堆茶破烂(寄兰语)跑来西京,不由说,眼下正与李寄兰在南山厮混,继续过着猜心的日子。
  
  虞璇玑感觉有些倦怠,不想再多见人所以现在只与萧玉环、郭供奉与秘书省杜校书有来往……
  
  窗台上有一叶不知何时飘落的枯叶,一拈起来,就碎了,她望着楼下的遍地官署,虽是深冬,却感觉无边落木萧萧下的瑟瑟秋意。
  
  一想起座师过几日便要前往河北,官场打滚二十年,到此时,也不得不在舆论下离京,不由得有些灰心。猛地觉得,在这无边宦海中,她不是一叶孤舟,舟尚有桨有舵,她是一片落叶,不过被师门所拾而已。
  
  虞璇玑正在考虑要不要去剑南道李里行那边借点酒来喝,忽听门外有人敲门,她应了一声,却是一个不认识的人开门进来,不是穿流外官吏常着的褐黄色袍服,而是穿着杂白面羊皮袍,显见是某个官员的庶仆,那人一躬身「小人乃吏部尚书仆,奉家主之命,送信与虞官人。」
  
  「吏部尚书?」虞璇玑皱眉,她与吏部没有交情,吏部尚书有什么话说?
  
  「即官人的太老师,前礼部韦尚书。」那庶仆倒是非常镇定地说。
  
  虞璇玑这才想起韦尚书已调任吏部,看在太老师面上,连忙请那庶仆坐,庶仆从怀中掏出书信递上,虞璇玑接来一看,却是个纸条,写着『下直至外宅』……她想起那两张座师大人传来的『速来御史台』,原来是从这里学来的……她抬头问庶仆「敢问贵使,不知太老师可曾吩咐至何处?」
  
  「禀官人,家主外宅在平康坊南曲鸣鸾楼边两间,门外挂有『宗宅』者便是。」庶仆依然镇定地说,虞璇玑细问了地标,他也详细道来,但是对于外宅中住着何人、为何要去外宅相见、主人置外宅已多久时间等八卦消息,根本决口不提,口风超级紧,相对于座师家中那两位可说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奶爸奶妈,果然太老师还是治家更有方很多。
  
  送走了庶仆,望着公房中大迭大迭的公文,当一天御史办一天公,该做的事还是得做,她先把河南淮南转来的奏闻分门别类整理,盗领公饷的、幕府官资历不符的、乡贡进士冒名顶替的……分成民政财官四类,用三色骨签标出待观察、观察中、可弹奏三种进程,然后画上花押表示经手,接着归档。处理完两位监察的数据,核销他们报上的费用后准备送给计史,接着看殿院监院转来要求特别注意某州某县的公文跟其它行政文书,最后才是其它官署的公文。
  
  就这样一直忙到击钲前,御史台中响起一阵罄声,虞璇玑闻声,连忙收拾东西,赶紧起身套上靴子,锁了房门后,匆匆奔出察院,一阵风似地出了御史台,把包袱绑在身上就急急忙忙地往安上门跑,经过太极门街,眼角似乎瞄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她停步一看。
  
  李千里站在太极门街上,身上紫袍已不是大科绫面,而是浓紫凤池纹缭绫面镶黑狐边皮袍,玉带金鱼袋依旧,但是腰间玉佩从深青纹水苍玉换成了杂着深色山纹的山玄玉,腰间长剑也换了,从原本无纹无饰的剑鞘,换成银丝绕纹嵌蓝宝石乌木鞘,想必里面是一把更好的剑……隔着约莫十尺的距离,她很想说些什么,但是见他要走近,却一甩头,逃离了他。被熊追着似地奔跑,她回头,见李千里站在原处望着她,更加速跑开。
  
  如果不跟他说话,是不是就不用听到有如死别般的话语?就可以当作他不过转去中书省工作、不过见不到人而已?就可以当作他还在西京、还在皇城、还在她身边……
  
  越跑越痛苦,虞璇玑直奔到安上门附近的马厩,找到霜华后,大约跑得太急太喘,她咳了几声竟干呕起来,胃中一阵阵翻搅,带起她的眼泪,她抱着霜华,为什么每建立起一点亲近的关系,就要面临离别?为什么她要这么辛苦去认识新的人,不能像别人一样有一辈子鸡犬相闻的密友?最痛苦的是,为什么每次都是她被抛在身后?
  
  听得后面似乎有动静,虞璇玑连忙掏出手巾按按眼角,是几个不认识的军官来牵马,她与他们打了个招呼,连忙牵了马疆出去,直奔平康坊的尚书外宅。
  
  收拾起整日以来的孤单,她勉强打起精神找到那座隐在南曲的小院,却见得下午那个庶仆等在门口,入门后自有小婢领她去见尚书。
  
  这座小院门庭不宽,甚至比虞宅还狭隘点,却没想到里面别有洞天,沿着蜿蜒曲折的走廊进去,穿过一个缕花门,眼前豁然,见得满园矮枝老梅,参差栽着早放梨花,一弯表面结冰的流水绕园而过,红梅粉梨与根部的白雪相映,一派冬日景象,风雅至极。
  
  小婢引她来到一处暖阁,请她稍待,入内通报一声,里面传来韦尚书的声音「快请虞官人进来。」
  
  虞璇玑脱了靴子进去,本以为外宅当如郭供奉家那般豪富,却没想到十分朴素,也不像李千里亲仁坊宅单调得无趣,而是白桦地板铺着褐色压毛薄毡,一架墨绘老梅纱屏,纱屏后放着乌木棋案,两边各一个深褐座垫,韦尚书自据一席,往案上放棋,在他身侧数尺,一个女子正在碾茶,两人并无一语。
  
  「璇玑呀,别见礼了,来与太老师下一局。」韦尚书从屏后发声,虞璇玑赶忙走上,拱手为礼后,师生二人收拾了棋子,韦尚书微微一笑「要让妳几子吗?」
  
  「请太老师务必手下留情。」虞璇玑倒是真心地说,她只粗通棋道。
  
  「我也不知让妳几子好,反正不赌什么,妳随便下吧。」
  
  「学生仅遵太老师之命。」
  
  两人一黑一白下起棋来,韦尚书为先,起手却不占天元,而接连占了四周星位,虞璇玑心中诧异,记得当年父亲教棋,便谆谆教诲说起手务必占天元,怎么这位太老师却不占要冲,她心中嘀咕,却也不跟他客气,径自占住天元与三处星位,意图截断他的势。
  
  「哎呀,这一手肯定是老虞教的吧?」韦尚书呵呵笑着,摇着头怀念地说「他总是把围棋做象棋,与秋霜一个样子,每下必是杀手。」
  
  「家父与老师在个性上确实有些相像。」虞璇玑下了一子准备围出自家阵营。
  
  「岂只相像,根本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秋霜比妳更像老虞。」
  
  「难道老师是家父在外面偷生的?」
  
  「我一直怀疑这点!不过一算年龄又不可能。」
  
  师生二人漫无目的地扯着闲话,却听得一阵淅沥沥的水声,有人将茶放在虞璇玑手边,她谢了一声,侧头一瞄,却傻了眼。
  
  「这是宗梅娘,我的外室妻,妳叫一声太师母吧。」韦尚书的声音若无其事地传来。
  
  虞璇玑只觉得喉头有什么梗着,欠身一拜,强忍着说「学生见过太师母。」
  
  「梅娘不能说话,妳莫见怪。」一样是韦尚书发言。
  
  梅娘向虞璇玑温婉一笑,她只觉得好想大哭一场,那梅娘约莫四十多岁,鹅蛋脸上,一双如弯月一般的眼睛、小小的嘴、腮边一个酒窝,除了肤色稍黑之外,其它根本与虞璇玑的亡母一模一样,甚至姓氏也一样姓宗,虞璇玑不禁心想,难道梅娘是亡母的亲戚?
  
  虞璇玑稍定心神,又下了一子才问韦尚书「太师母……难道也是河东宗氏女吗?」
  
  「不是,梅娘的名姓都是我取的。」韦尚书依然若无其事地说,将自己的阵地围成,才开始进逼虞璇玑的阵地「我当初见到她的时候,也与妳一样想法,不过梅娘是岭南流人之后,是我任岭南道监察御史时遇见的,她本姓张,生来不能言语,因此不能像妳母亲那样吟诗唱曲,但是弹奏乐器很有天份,我带她回来西京,便置宅此处,延人教她弹奏琵琶古琴,亲自教她识字读书,不知不觉,也有二十多年了吧?」
  
  韦尚书看向梅娘,她微笑,伸出三指一翻,韦尚书拍着额头说「老糊涂了,原来有三十年啦。」
  
  虞璇玑想说点话,但是面对有如亡母再世的梅娘,她却说不出话,只能痴痴地看着梅娘。当年丧母时,她只有七岁,母亲从秋季开始就在缠绵病榻,姊姊打点家务、照顾父亲的起居,她为母亲奉药擦身按摩,还记得那天也是这样一个干冷的冬日,母亲说想闻一闻今年的梅花,她与姊姊赶紧跑出去剪,剪了好多回来,远远地就听得父亲的哭喊,两人赶忙跑进房中,母亲已经没了气息……
  
  「梅娘,璇玑的母亲,就是我跟妳说过的蕙兰。」韦尚书的声音恍如天外飞来,梅娘无声地张了张口,便移到她身边,张臂抱住虞璇玑,轻轻拍着她的背,任她无声地啜泣着,梅娘向韦尚书比了个手势,尚书又说「璇玑,梅娘没有孩子,妳要愿意,不妨喊她一声姨母吧。」
  
  「姨母……」虞璇玑低低地喊,感觉梅娘又将她抱紧了些,好不容易收了泪,却见自己竟将梅娘的衣衫哭湿了,不好意思地说「将姨母衣衫弄坏了……」
  
  梅娘灿然一笑,握着她的手拍了拍,韦尚书也说「没什么,梅娘的衣服多着呢。」
  
  师生俩又下起棋来,韦尚书看似东一着西一处,其实却已慢慢收紧阵式,几处大好的龟甲势已经形成,虞璇玑打迭起精神试图逃出生天,却并未强攻,只是断开其势、放弃已无用处的征途、几番岔出气去,到最后只黏着韦尚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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