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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拍翻御史大夫-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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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她对安季汾说「带我去一处能看曲江的地方。」
  
  安季汾带她左弯右拐,来到一处柳荫密布的临水亭,就连此处,郭供奉都命人摆下几案枕席,可见设想之周到,虞璇玑拾阶而上,回身坐在阶上要脱鞋子,安季汾却已低下身子为她褪去重台履,她正待谢过,他的却顺着脚踝往上,手臂一勾,将她打横抱起,轻轻放在亭中枕被上,又回头拉下入口的竹帘。
  
  「你……」
  
  虞璇玑刚出声就被他堵了回去,天色渐暗,只在刚才入亭处悬着灯笼,竹帘一下,亭中便只影影绰绰看得见人影,安季汾不是那种唠叨的人,他沉默地抚着她,寂静间只有微风吹过柳梢的声音、远处的乐音跟衣裙被解开的摩擦声,他埋首在她胸前,低低地说「得遇魁星娘子,三生有幸……」
  
  虞璇玑没有反抗,横竖早已知道会有这一刻,而安季汾一边吻着她,又拿去义髻,手指梳散她的真发,取下她鬓边牡丹,攥下几瓣洒在她身上,又回头在她胸前轻啃,她只感觉他的腿轻轻摩擦着,已经很久没有跟一个素昧平生的人燕好,她有点不自在,不过……大概还是会习惯的吧?她伸手去拉他的衣带,感觉手指触摸到光裸的肌肤,她伸臂勾着他的脖子,在他肩上轻轻咬了一小口,他突然低低地笑「娘子连咬人都这么斯文。」
  
  「难不成咬出血来?」
  
  「娘子不必顾虑小人,只管放开了就好。」
  
  安季汾确是个中好手,虞璇玑倒也慢慢放开了些,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心头似乎还有个疑虑?顾虑?还是期待?她将安季汾拥得更紧,但是目光屡屡飘向帘外,自己也不明白是为什么。远处传来一阵骚动,虞璇玑马上就停了手,安季汾却说「没事,大约是供奉又玩什么新招。」
  
  说着,他的手探进襦裙中,虞璇玑不自在地缩了缩身体,无法忽略他的动作,只得抱住了他,安季汾将她的头按在肩窝,又低头去吻她,两人粗重的喘息声暂时取代了亭中的寂静,此时,却听得一阵竹帘撞击的声音后,一声怒吼「虞璇玑!」
  
  来了!虞璇玑睫毛一眨,心头莫名地雀跃,她越过安季汾的肩膀看向亭外,只见李千里杀气腾腾地站在外面,手中还扯着半幅竹帘,瞪大了眼睛看着她。
  
  傻鱼!竟然在曲江边上跟人野合,李千里气得说不出话,目光扫过凌乱的枕被、被揉在身下的轻容衫、衫上掉落的牡丹花跟钗镮,艳红的襦裙被撩起,她的腿竟然还勾在那个野男人腿上,披散的长发上还有几瓣牡丹,她的肩膀跟手臂都是裸着的,一副被抓奸在床的样子,而她,竟然还用那种春情初动的表情向他慵懒地一笑「老师来了?」
  
  「妳在干什么!」
  
  「老师不是童男吧?这还要问吗?」
  
  「把衣服穿好,跟我回山亭去!」李千里气得直想宰了奸夫,无奈他知道这奸夫也是雇来的,罪魁祸首是他的好部属跟好徒儿。
  
  「不要。」虞璇玑不知为何,竟嘟了嘟嘴说。
  
  李千里不再多言,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拉开安季汾,虞璇玑已将褪到腰际的襦裙拉到胸口按住,还有一只腿在裙外,调笑着说「老师,真要亲身来教房中术吗?」
  
  「璇玑,不准妳开这种玩笑!」李千里沉声说,回头瞄了安季汾一眼「滚!」
  
  安季汾不知道这两人是怎么回事,虞璇玑对他温婉一笑,「季汾,你去吧,我没事。」
  
  安季汾便去了,亭中只有衣衫不整的虞璇玑跟李千里,见他不语,她伸手拉过几案靠着,姿态异常娇媚「老师有什么话,不妨明言。」
  
  「把衣服穿好!」
  
  「我不。」
  
  「妳怎么了?」
  
  「我才要问老师怎么了!」虞璇玑定定地看着他,妩媚的眼神已消失,她盯着他「你不是在曲江边上才第一次认识我,黜落、收徒、购山亭、那句嫁给我还有温杞的事,你以为我真的傻到看不出来吗?你到底是谁!」
  
  「李千里。」
  
  「我要听实话。」
  
  「实话就是如此。」李千里端坐在她面前,紧绷地说。
  
  「你喜欢我,是吗?」虞璇玑更直接地问。
  
  「我是出自师生之谊,才……」
  
  李千里还没说完,虞璇玑一把抓住他就往他唇上吻去,一瞬间,他整个脑子像是混沌了,而她不只是吻,竟然在舔他……他慌得手足无措,伸手要将她推开,手一碰又马上缩回,是碰到了她的胸部,他想往后退,她的手臂却勾住了他,她戏弄了他一会儿,眨了眨眼睛,媚眼如丝「到现在还是师生之谊?」
  
  李千里只是傻傻的瞪着她,她凝视着他,丝毫不肯放松,但是他只是咬紧嘴唇,不肯说话,眼看着她的眼神从凌厉炙热变得委屈幽怨,她说「狗官!混帐狗官!」
  
  说完,她放开他,将襦裙拉到胸前,也不待他替她绑带,套上重台履,就快步离去,李千里坐在亭中,浑然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明明就是派家人来打探,然后听说郭供奉给每人都安排了一个男子,便气愤地杀来找人,他没进正堂,一进大门就问人虞璇玑在哪里,就这样一路问过来,看到她在亭中野合,他气愤难当,可是,为什么会变成她支走了奸夫,然后突然吻他呢?李千里的目光落到被上那件轻容衫跟牡丹花上,他想起虞璇玑没有穿衫就跑了出去,便把花跟散落的钗镮收到怀中,将轻容衫卷成一包便奔出去寻她,但是一问人,却说虞官人稍理仪容、借了件衫子后,就告辞离去,不知去了何方。
  
  李千里追出门外,翻身上了风魄,虞璇玑出不了青龙坊,只是怕她被歹人欺负,他一拨马,先往期集院去,果然在期集院前看到她的马,院中悄然,男进士们白日打球后,就在御苑中设宴歇息,今夜不会回来,李千里用力拍门,老苍头前来「官人何事?」
  
  「虞状头可回来?」
  
  「刚回来,正在房间里呢。」
  
  李千里问了地方,径自寻去,果然在小院中看到一间亮着灯的房间,他奔了过去,到她门外本要敲门,可是转念一想,若是她又逼问,他也无法回答,若把实情告诉她,她会不会讨厌他?
  虞璇玑早听到脚步声踱来踱去,混帐狗官做事不干不脆的!虞璇玑不悦地想,她不过是想知道到底他是什么时候见过她的?有哪个笨蛋会相信黑心台主没来由这样关注一个素昧平生的人?不否认她对他有一点点感觉,虽然这混帐总是在欺负她,但是她隐隐感觉,他似乎知她甚深,她则觉得自己似乎见过他、听过他,只是想不起在哪里、在何时。虽然温杞的事让她很生气,但是她打算再给他一次机会,大家都是成年人,要是感觉对了,做情人也不是什么坏事,横竖都是未娶未嫁,扭扭捏捏地算什么事!
  
  终于,敲门声响起,虞璇玑快如闪电冲到门口,稍一停,平一平心气才打开门,却听得一阵脚步声被鬼追似地匆忙而去,门口只有那件轻容衫折得平平整整地放在门坎外,黑心又没胆的狗官已经撒ㄚ子跑了个无影无踪。
  
  「混帐狗官!」
  
  清风吹动柳梢,月下青龙坊内,平素冷肃的御史台主没命似地驾马飞奔,脸上还带着可疑的红晕……
  




双飞燕

  玉台宴隔日,进士们便在进士团办的盛宴下解散,虞璇玑带着行李回到平康坊的家,又倒头睡了两天,实在是这几日过得太刺激,现在想起来,玉台宴那夜因为气李千里不说实话光用师生之谊搪塞,愤而勾引他,实在想着都觉得自己犯傻,其实也有点危险……她把脸埋在被子里,被中只有她自己的味道,虽然明明是自己放的机会,但是若李千里不是光在那里发愣,而反扑过来,真的会如预期的那样,从师生进到情人吗?
  
  她从被中探出头来,将被子卷成一团抱着,猛地又把被子踹开「狗官!」
  
  可怜的被子被踹到榻下,虞璇玑将手放在脑后,望着头上梁柱,突然想起国之栋梁这句话来,眼下功名在手,博学鸿辞科听说预计在半年后考试,凭着进士的资格,这半年去皇城觅个书吏工作不成问题,鸿辞科考无非就是文采华丽、旁征博引,她也有绝对的自信考得上,只是……考中授官后,真的要去做御史吗?
  
  记得父亲书房中有一卷《罗织谱》,父亲时常翻阅,却从来不准她看,父亲说「岫嵬,人生只有好事,凡事都要往好处看。」,也是一直等父亲去世后她才在西平王宅的书房读了这卷书,冷酷功利得令人毛骨悚然,但是若有人照着去做,当个三公九卿绝不成问题。
  
  李寄兰说过,李千里不到二十岁就注《罗织谱》,这么年轻,他就已经将这卷洞察人性丑恶的书读得透彻,那么,他究竟是怎么看人呢?只听过他评论其它朝廷官员时,那种高傲自负又偏激的口气,而对她,他虽然一口一个傻鱼,倒还算听得出一点善意……伸出手指,她在空中写了『李千里』三个字,此时才发现,除了他的名字跟基本履历外,她对这位老师几乎一无所知。
  
  为什么他不肯老实说是什么时候认识她的呢?至少这十几年她确定没听过这个名字,那为什么他护持她?而他对她又是什么心思?为什么还要特别缔结师生之份?这只是因为单纯喜欢吗?虞璇玑想破了脑袋也搞不清楚李千里究竟是什么心思。时间也不早了,再睡也睡不着,干脆下榻梳洗,换了一件白衫,驾着霜华往西京各大邸店去访查温杞的下落。
  
  「娘子,妳都来了好多次啦!那温官人不在小店。」
  「这位娘子,都说小老不曾听说过温官人哪!」
  「这温官人是娘子夫君吗?」……
  
  一连跑了好几间邸店,都无消息,虞璇玑十分失望,霜华也有些疲累,一人一马回到春明门附近,便出了门到城外呼吸新鲜空气,城门外一箭之地有一排杨柳,树下有人搭了棚子,卖些凉粉、烧酒之类的东西,虞璇玑将霜华牵过去,绑在树上,要了一碗凉粉,拌上几匙辣油豆酱,随便搅一搅吃下,辣得嘴唇发麻,那卖凉粉的妇人说「娘子不惯吃辣吧?」
  
  「大娘这辣油真带劲。」虞璇玑说,妇人舀了碗凉水,她一口气喝下「谢过大娘。」
  一个男人从城里急驰出来,在棚前停住「还有胡饼没有?」
  「有的,客官要几个?」
  「妳有多少?」
  「四十个。」
  「都给我,一碗凉粉这里吃,再打三斤烧酒,一并算钱,。」
  
  说着,那个男人将一个大褡裢跟两个大皮囊丢了过来,下得马来,把那匹漂亮的青马跟霜华系在一起,瞄了一眼霜华腿边的烙印,两道粗眉一动,看向虞璇玑,微微一愣,走到摊子边,坐得离她远远的。
  
  虞璇玑一听就觉得这声音好熟,而那人也似乎见过,只想不起来在哪里,见那人的表情,也猜到他确实认得她,便丢了一枚通宝钱在木几上,起身去牵霜华,一边偷瞄那人,那人赶紧低头吃凉粉,只露出上半脸……
  
  虞璇玑一眨眼睛,想起是谁了,只不动声色去牵马,顺便仔细查看那匹青马,是津梁种,青马腿上没有烙印,稍一瞄下面,是没骟过的种马,青马跟霜华正在互嗅,她装作要把青马推开,很快地撩起搭在马后背上的包袱,果然看到底下一个圆圆的烙印,是篆书的『彰义』二字……
  
  一只大手伸过来,把她的手拍掉,虞璇玑缩回来,手背热辣辣地发疼,那个男人横目瞪了她一眼,粗鲁地挤过来松开绑在树上的马缰,翻身上马,奔到摊子前,丢下几十文,那妇人帮着他把东西抬到马上,一待弄好,那男人便头也不回地跑了。
  
  「大娘,妳识得刚才那位客人吗?」
  「也不算识得,只是他这半年每隔一阵子就会出入西京,总来我这里吃碗凉粉,每次出京也都跟我买胡饼。」
  「知道他姓名吗?是哪里人?住哪里?」
  「这我可说不全,听他口音必是关东人,第一次来吃东西,问起哪里住店好,我说春明门内宝张店价钱便宜、胡麻店气派大又有小娘子,另外,还有五娘店七四店都还可以,不知他听进了没有……」那妇人回想着说,又回问「娘子识得那位客人?」
  
  「看着他的马好,正想问他哪里买的呢!」虞璇玑随便回答。
  
  「娘子好眼力,津梁种确实少见得很。」
  
  虞璇玑又叹听了一番,见问不出结果了,便辞了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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