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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青鸟公主-第8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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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桃花瘴之前,以死相迫、逼着父亲带哥哥先走,相约两月后在父亲的老家鲁王城相见。”“那么说——鹿姐姐和母亲一起被长老们带回了楚国巫城?”月鹿苦笑,“他们哪有这么慈悲?母亲是抱着必死之心留下的,我当时哭闹着不肯离开母亲,母亲只得让父亲带着哥哥先走……父亲一走,母亲便杀了邻居家的年轻叔叔、还抓花了他的脸。”“为何?”云夕不解地问道。“母亲为保父亲性命,也顾不得慈悲了……待长老们赶到,母亲将男子的尸首献上,说是她已杀了蛊惑自己叛教的丈夫,希望长老们能保全她女儿的性命,她愿以死谢罪。”“那个为长老们带路的奸贼突然替我母亲救情,他说他带路有功,求大长老将母亲赐与他为妻。”“母亲婚后灵力全消,已与平常女人无异!长老们却不肯放过她,只是同意在处死母亲前让那奸贼……受用一个时辰……”“啊?”云夕惊呼出口,“这些巫教长老是什么人啊?世上竟有如此无耻可恨之人?!这样的巫教你不拜也罢,姐姐,你已经是法术高强的巫师了,有没有杀了他们为你母亲报仇?”月鹿摇了摇头,“他们逼死我母亲,却是将我养大,悉心教我巫教秘不外传的医术……教规如此,我已不再恨他们……”“我那时只有五岁,却也明白那奸贼慢慢走近我母亲、一脸的谄笑,是想对我母亲不利!我拼命挣开巫长老手下们的拦阻,想要去挖那贼人的眼睛!就在那时,母亲却突然扑到奸贼的怀里,生生用手挖出那人的心脏!”“那是母亲竭全身心之力的一击啊!那贼子居然看了一眼在母亲手中微微跳动的心脏才倒地死去!”“母亲吐出一口血也倒在地上,我嚎哭着扑到母亲怀里,母亲在我耳边喘息着告诉我——‘孩子,好好活着,有机会就去找你哥哥……记得,永远不要让男子见到你的真实面目……’我的母亲就那样永远地闭上了眼……就到现在,母亲泣血的遗言还字句地萦绕在我许多个梦境里……”月鹿女惨淡地笑道,“许多年以后我才明白,那奸贼之所以恩将仇报,引着四处探寻我母亲下落的巫教门人前往百夷村寨;是因为他觊觎我母亲的美貌!他妄想着巫教长老处罚完母亲之后,就会把我母亲赏赐给他!”“鹿姐姐,”云夕慌忙倒了杯铜壶中的米浆给月鹿,“你说了这会子,一定渴了,快喝口浆——既然知道了貂大哥的下落,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121 携美出游
离河之上,载着楚恽和风霖等人的商船一路顺风向南;半个时辰过后,前面的河水变得湍急起来——这处河面格外狭窄,且有冬日才有的季风性涡流,所以当地的渔民在这个时节很少到这段狭窄的河段捕鱼。侍卫们进舱把前面的水况禀告给公子恽,楚恽同意将船先靠在附近的河埠头,等待其它未上岸的属下带着马车赶过来时再上岸。两边有蜿蜒起伏的石山,是郇阳当地独有的那种石灰质的山丘:因受风雨和潮湿侵蚀了几千万年,现在在已成了形状怪异的石柱或石塔;这些石塔山如怪物一般直立高耸在离河两岸,被正午的阳光打下古怪狰狞的影子。石山上几乎寸草不生,只在山脚下灌莽斑斑,偶有苍柏修竹点缀其间;远远望去,就如鬼斧神工的精致园林,郇阳城的景色秀美之处尽在此间;舵公们得到靠岸的命令、大大松了口气,小心地避着暗礁向河边靠行。船舱中的暖炉燃得正旺:一身烈焰红衣的楚恽公子半闭着桃花眼,面上带着惯常那种戏谑的神情、将倒酒的伎子搂在怀里,不时地捏一把少女胸前的丰满之处,引得女子连连嘤咛娇嗔。公子恽面西而坐,身后左侧有一扇窗子,他搂着这少女,既可以用女子的身躯挡住窗子透进的冷风,危机时刻,还可以少女的身子为盾牌,抵挡窗子射进的冷箭暗器。但是此时他显然是放松了,因为大船前后左右、茫茫水域之中,一个同航的船舶都无,就边护送风霖来此船的那条乌篷船也掉头向北方驶远了。弹筝的乐伎自觉地坐在风霖身侧为他倾酒,她自方才第一眼看到这位雪衣玉冠的翩翩少年,七魂六魄便丢掉了一多半——乐伎不时悄悄地含情偷窥风霖;枉为郇阳女闾的头牌乐伎,她从未见过这等品貌气度的恩客,只恨自己来时没有好生装扮,不知到有没有机会与这位公子一度春风,有幸成为他府中的姬妾……风霖闻到一股强烈的脂粉味扑面而来,暗中皱下眉头;他早已习惯了云夕身上天然的清香,本能地厌恶别的女子混合着脂粉气的体味。乐伎低头为风霖倒酒,高耸的胸脯有意无意地触碰到风霖的右臂;风霖下意识地向另一边挪了挪身子,他这举动引得公子恽大摇其头,深叹齐人受鲁国儒学影响太深,连此等才貌的少年人都变得迂腐不堪。靠在公子恽怀里的女伎忍不住‘扑嗤’一笑,水波盈盈的美目瞟向乐伎羞红的面孔,似在讥笑这位投好不成的同伴。楚恽的视线从后窗转回,似笑非笑地盯着风霖,“风公子,你的属下倒是放心得紧,就由着你一人跳上这船,他们自行撤离了?”风霖毫不掩饰地苦笑道,“我哪里带帮手来?方才那条乌篷船是我雇下的当地渔船,船上除了艄公就只我一人而已!”“噢?”楚恽一把推开怀中美姬,坐正了身子,“风公子倒真是胆色过人。”“在下惭愧!前晚霖在凤府后园密会属下风吟时,听风吟说起在下的未婚妻子云夕也来了楚地,而且住进了恽公子的府园……咳,在下这才急着从凤府脱身。”“昨夜霖从凤府中逃身之后,便随接应而来的属下到风氏馆驿中歇息;手下们一早被我派到楚王城去接应云夕,巧合的是:上午霖推开窗子、正欲细细观赏郇阳城的闹市风景,就听到下面有人在小声议论恽公子巡行挟伎的行为妥不妥当,我随这几个探子的视线寻去,正看到两个华服女子进了一辆豪华马车……”“霖一路跟在那几名探子后面来到离水渡口,发现恽公子带人弃车登船,其中并无云夕的身影,在下心中未免大失所望;但是在下细观恽公子冒着寒风、与美伎畅游离水的举动甚为风雅——呃,便起了结交之心。”“哈!风雅?”楚恽指着冻得瑟瑟发抖、鼻头发红的两个女伎人,“若不是因为你和云丫头,本公子犯得上跑到凤府看纪氏母女两个的脸色?!本公子若非为了避嫌、还大冷天地跑到离河上装他娘的风雅?”风霖并不理会公子恽的粗话,“以恽公子方才所言,云夕当真已落到随女祝的手中?”“应是如此……昨天上午,我与云姑娘计议好的,我遣侍卫先到凤府传报我快到郇阳城的消息,其实那时我们就在凤府的一里之外;云姑娘要趁他们准备迎接我进府的时候、混进后园将你救出。”风霖急道,“可是昨天上午我并未见到小夕啊。”“你是没看到,她却看到你和楚凤歌在一起共赏梅花,卿卿我我、快活得紧!”“事实并非如此!”风霖差点要指天画咒了,“前时,纪夫人令那妖妇女祝向我施离魂之术,我差点被她变成效忠于纪夫人的死士!我拼却内力抵挡妖术时也耗费体力甚大,加上之前重伤未愈……只得装作心智全失,任由纪夫人母女摆布……再说凤歌公子救了我一命,我也心存感恩之意……”楚恽点点头,“这个我能理解!哪个男人能拒绝美人主动示好?呃,昨天下午云夕姑娘也不知到哪里疯跑了半天,晚上找到我的时候像是失了魂一般;我好生劝慰她,说你可能是对凤儿逢场作戏,让她想开些!却没想到——”“却没想到,云姑娘听了我的劝解,立刻又生起信心,定要当晚去找你问个明白!”“我令两个贴身侍卫伴她同去……可是子夜之后,侍卫们回来向我复命,说是霖公子早已先一步离府,他们撤出的时候却碰到了手段毒辣的祭天女祝!云夕执意要断后,侍卫们方才得已脱身。”风霖惊呆,一瞬之后猛地拍击木案,“恽公子,你既然肯带她入凤府,就应该把她完完好好地带出来!亏你还是一国公子,怎地这般没有作为!”公子恽也怒哼起来,“敢问此事因谁而起?!生为一个男人,你无力保护自己也罢,还连累身边的女子为你卖命,你有何面目来质问我?!
“……”风霖颓然低下头,“不错,是在下无能……敢问恽公子,你为何要助云夕到凤府救我?凤公子是你的同父妹子,你该向着她才对。”“云夕已允我:救出你来,自会劝说你助我一臂之力。”风霖叹口气,“原来如此,你要风氏在楚王城的财脉?既是夕儿应允的事情,我全给你便是。”公子恽示意那个伎女,“你们到外面船头上弹个好听的曲儿。”少女们紧紧单薄的衣衫,低声应着出舱了。风霖见她俩不甚情愿的样子,心道:‘愚蠢的妇人!公子恽若是留你们细听他的大事,不用多久,你们两人便是此间水族的一顿晚膳了。’楚恽正容道,“久闻风氏公子惊才绝艳、胸中大有丘壑,恽愿以求贤之礼,请公子助我成大事!我得成王位大业之后,霖公子可为国中上大夫之首!”风霖瞪大了眼睛:他倒不是惊讶于楚恽许下的高官厚禄——齐王许给他的储君之位他都犹豫过要不要接受,区区一个楚国宰相又算得了什么!
他吃惊的是,楚国现任的君主是公子恽的同父同母兄长啊,他居然有取而代之的野心?!
风霖定了定神,“此事容后再议,目前要紧的是先救出小夕,云夕若是平安无恙,在下定会为恽公子尽自己所能。”楚恽得到满意的回答,“这个你尽管放心,我登船之前已密令暗卫高手今夜潜入凤府,不计任何代价将云姑娘救出来。”风霖心里仍不踏实,将面前的满满一杯黄酒尽数倒入口中,咳得连声咳嗽;楚恽提起温在泥炉上的酒壶,再给他的杯子满上,“霖公子且放宽心!依我看,云姑娘的身手非常人能比,也未必就会输给随女祝那个妖妇——你当真觉得这酒不好喝?这可是产自越国会稽城的女贞酒,酒味纯正而余味深长,何来艰涩之说?”风霖勉强地笑道,“方才霖心绪烦乱,哪里品得出酒的原味?”“禀报公子,随从们已赶到岸边埠头,请问公子是否即刻靠岸下船?”一名侍卫在船舱的帘外大声问道。“命艄公靠岸!”风霖正要起身,公子恽示意他稍安勿燥,“你这身白色夹袍倒是上乘的贡绸制成,不过,你得和这船上的艄公换一换衣衫才行,顺便用这暖炉壁上的灰抹黑手面;纪夫人在郇阳的势力连我也不能小看,你还是别再出风头的好。”风霖凛然,“是了,我自进了楚地之后,竟然理智全无,连这一要点都未考虑到!”楚恽哂笑,“因为云姑娘遇险,令你方寸全无,看来你就是那种过不了情关的性情男儿。”商船稳稳地靠在埠头上,易容成侍从模样的风霖随在公子恽身后,楚恽携双美大摇大摆地走在岸边的山道上,一派悠然自得的模样。走在人迹少至的河岸上,脚下全是水流冲得圆圆滑滑的石子儿;风霖极目远望,见三四里以外草木丛生,并且越发得茂密能过人膝,塔形的白石山渐渐停止延伸,继而是一片阔叶密林。就在这时,一群白色的鹭鸶鸟儿受惊一般地从林子之中窜出,向着渺远的碧空飞远。风霖生出一丝警醒:这条山道前方的密林,是极好的伏击之处!

 

122 榕林血光“恽公子请留步!”风霖低声叫住公子恽,公子恽摆摆手让两名女伎先行,他回过身来问风霖,“风公子莫不是看上这两个女子?我倒是愿意舍与你,就是怕你那吃醋当饭羹的云家妹子不依……”风霖无视楚恽这张欠扁的笑脸,“在下观前面路段荒僻,是兵书上所说的‘迎陵、接众树’的绝杀之地!若是前方转弯处的榕树林中有伏兵,那就极难应对……我们不如再回船逆流回程吧。”楚恽抬头看了看大船上的艄公们正在缓缓地撑杆转向,这时叫住他们还不算晚。他沉吟了一瞬,“此时若有人敢与我为敌,也无非是纪夫人母女得到了你的行踪。”公子恽又笑出声来,“她们的爪牙若真打得过我这几十名随从,我把你献出去保命就是了,哈哈!”贺侍卫突然解下自己身上的披风给楚恽披在身上,“公子,属下斗胆请公子骑马,属下暂代公子乘车!”他说完便把侍从手中捧着的、公子恽的那件大红披风系到自己身上。楚恽面色一沉,他用力拍了拍这位忠心手下的肩膀,“小心!让那两名女子坐于你左右。”“是!”贺侍卫裹紧大红披风,快走几步上了前面的马车,车厢中传出两声低呼:想来是那两名女伎看清来人的面目、惊叫出声。风霖和公子恽各自上马,并辔缓行在队伍的中后部,警惕地张望着山道两边。路两边的石山下草长过膝,时有红珊瑚一般的野果点缀在枯黄的灌木丛中;众人与石山渐行渐远,远远可以看到前方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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