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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青鸟公主-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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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你所厌恶的腥风血雨、权术争斗之中……”“宋王殿下,你是一国之君,政权的稳固是第一位的,我并未怪你,而且华氏一家此次谋逆,起因也在我身上,若不是我出现,宋宫现在最宠的还是华姬母子。”云夕的视线从宋御说紧抿的薄唇向下望去,看到他银白衣襟上繁复的暗色花纹和胸口的玄鸟图案:商王的子孙据说是传自玄鸟氏,便以玄鸟做为大商的图腾。而云夕是青鸟氏的后人,二人纠葛不清的情缘是因为血液中有共同的远古神迹?她摇摇头,“宋大哥,说实话……我是喜欢过你的!有些个孤单单的夜晚,我也会想起你来:你的嘴唇是软软的,身上的气息也很好闻,胸膛是热热的……可是,除了这些,你的一切都太过复杂!总有些莫名其妙的女人因为你把我当成仇人,还千方百计要除掉我……”“夕儿,昨晚刺客的事,不是绿华指使的——”“她还没正式嫁给你,就绿华、绿华地叫起来了!”“不……这种话不应该是我说的……”云夕揪住自己额上的头发,“我不喜欢、不喜欢这种感觉,我好似和你后宫那些妇人一样了……会因为男人叹气、会因为男人争风吃醋,这种感觉好恶心!我不喜欢——”“她们都是一些庸脂俗粉,你出身高贵、有神族血脉,做甚么和那些平常妇人相比?!我此生所求所爱,只有你一个!等到国乱平静,我会把一切事情都处理好的,给你一个风风光光的婚礼!夕儿,你要相信我!”“呵,宋大哥,你也知我是神族之女,怎会嫁给世俗男子为妻,与你那些后宫妻妾争邀斗宠!以前与你亲密也只是出自好奇,想知道这人世间的男欢女ai到底是怎样一回事……”“原来,也甚是乏味……我这就去找义父,早些离开这里。”“丫头,你又在说气话是么?”宋御说着急地捉住云夕的手,想把她拉进怀里,云夕却是将脸一侧避开他的嘴唇。宋王面上一僵,深深了口气,“也罢,我此次回国平乱,又是生死难料,你不肯与我同行也是对的……”云夕转过脸来,忽地想起在燕国边界时她就想离开他前往齐国,结果是被他这种哀兵之计给打动了。“殿下,你不会有事的,曹侯既然答应把女儿许配给你,就不会忍心看她女儿做寡妇的。”宋御说知她一时不肯原谅自己,再说也是无益,反正她的目的地是齐国,总能再择机与她相见的。“那……我让石虎做你的随行护卫好不好?”这样他总还能掌握她的行踪。“不必了。”云夕后退一步、飞快地跃出长廊,脚尖在一张荷叶上一点,向园子北首姬溺所在方位掠去。姬溺与义诚君分向而行,正遇见来寻他的云夕。“义父,我想离开这里!我们现在就去鲁国可好?”姬溺微怔,“好,你先上马车,我去向曹侯辞行。”一刻之后,姬溺和云夕乘坐的马车已驶出了莲池行宫。“夕儿,少年时多半意气用事,到后悔时就晚了。女孩子家总是要有个归宿的,我观那宋御说对你倒是真心实意。”“什么真心实意?他前边说着只喜欢我一个,后边又甜言蜜语地向曹氏女公子求亲……哼,我一点都不希罕他!天下的美少年多得很,又不只剩他一个……唉,在曹国游玩的大好心情被他破坏了!义父,鲁国要比这里好玩吧?”“呃……是的。鲁国是东方礼仪之邦,鲁国的开国君主——周公旦,亲手制定了大周的礼、乐,有功于大周社稷,所以鲁宫一切应用之物等同于周天子所用的规格;这是其它诸侯国不能比拟的……”

 

50 村野艳遇
马车停了下来,姬溺掀开纱帘,“准备妥当就启程吧。”“将军,”忠伯还是改不了这个旧称呼,“天色快过酉时了,这个时辰出城——”姬溺已放下了车帘,侍从将马鞭一甩、马车缓缓开动了。忠伯急忙跨上马,催促着众侍卫快些跟上。云夕这才觉察天色已晚,此时赶着出城的确不太妥当,“伯伯,要不我们在馆驿休息一晚再出陶丘城吧。”姬溺摇摇头,“此时曹、宋联兵平叛,我这鲁国公孙留在王城甚是不妥,若我猜得不错,楚、齐、燕等国的公子们此时也已离城了。”“唉,没能到白桥上看看此地的少女们如何过观莲节的,真是可惜呢……”姬溺不再理会她,缓缓吐纳着气息闭目养神。马车出了城门一路向东,云夕从后窗望去,只见夕阳只余下橙黄色的一点,映亮了西方的那片瑰丽的晚霞;再一刻之后,那抹橙黄也不见了,隐隐只看见日落之处有弯曲秀美的山顶轮廓。“义父,我……在宋国的时候就认得子御说。”“嗯。”“您为什么不问我怎样识得他的?”“呃,丫头,你怎样识得宋王的呢?”姬溺的嘴角微微向上弯起。“义父——”姬溺睁开眼,拿起木几下的铜壶倒了杯水递给云夕,“我是真的想知道,说吧。”“嗯,”云夕一口气将水灌下,“我和他第一次见面是燕王宫;那天我随着慕容大哥进宫,想看看燕王娶的新夫人是什么样子……宋御说以为我是燕七公子的侍姬,居然想用两个玉璧买下我,嘿嘿……我觉得他挺顺眼的,就跟他一路躲避强敌、攻城平乱进了宋王宫……”“他开始对我挺好的,可是他的小妾华姬说我是妖女,他居然信了!还让巫师和女祝捉我……我一生气就从宋王宫跑出来了,路上遇到了义父……”姬溺听得糊涂,正想问她为何会认得燕七公子,忠伯在外面小声禀道,“将军,前面是一个小村子,我们是否在此地食宿?”“可。”云夕跳下马车,深深吸了一口带着禾木烟火气息的空气,感觉心情轻松了许多。月亮已然居在顶空,星星点点的星辰闪动着,不远处是几栋泥筑草苫的农家土房。车马停下来的地方是一处平整的空场,似乎是村人晒谷物的地方;忠伯指挥着侍从们就近找些枯枝点火造饭,他们刚从馆驿出来不久,囊中有现成的肉脯和酱菜,只用稻米煮些米浆就行了。云夕不会因为任何事影响到吃饭的好胃口,她正盘膝坐在马车上啃着一只鸡脚,忽听到外面一阵清亮的笛声,随之一个男子洪亮的歌声响起——“南有乔木,不可休思;汉有游女,不可求思!”(汉水之南有高大的乔木,可是它却不能使我安心地休憩;因为有位在汉水游玩的美人啊,我心渴慕着却难以追求!)云夕知道这支《汉广》唱的是樵夫失恋的心情,她眼前一亮、扔下鸡骨就跳下马车。姬溺无奈地拿出帕子擦拭被她弄得脏兮兮的木几。云夕跑到围坐在篝火边的人群当中,看到一个麻衣的中年男子正在吹笛,而几个穿着艳丽衣裙的村女正随着笛声跳着欢快的舞蹈,唱诗的那个男子正是姬将军的侍卫石臼,他只唱了两句就忘词了,引得围观的人一阵哄堂大笑。笛声一变,曲音变得更加婉转悠扬;云夕眼珠一转,想起一支与曲音相符的歌来,她大声唱起,“喓喓草虫,趯趯阜螽。未见君子,忧心忡忡!亦既见止,亦既觏止,我心则降!”(小虫在草丛里鸣叫,蚱蜢四处蹦跳蹦跳。我有多久没见到心上人啦?心中总是不大安宁!只有见到我的心上人,只要能在这里相遇,我的心里啊不再忧愁!)“陟彼南山,言采其蕨。未见君子,忧心惙惙。亦既见止,亦既觏止,我心则说。”(登上高高的南山,采摘鲜嫩的蕨菜。没见到心上人的时候,我的心中真是空虚难熬!只有见到他,在这里与他相遇,我的心里啊无比地喜悦!)云夕不愿露出女子面目,连嗓音都刻意变粗了,那些个跳舞的女子和着她的歌声唱了起来,但是眼神还是停留在那几个身形高大的佩剑侍卫身上。“陟彼南山,言采其薇。未见君子,我心伤悲。亦既见止,亦既觏止,我心则夷。”(登上高高的南山,采摘青嫩的嶶菜。没有见到心上人的时候,我的心中多么悲伤!只有见到他,在这里和他不期而遇,我的心里才会如此地欣慰!)
村人们陆陆续续地加入,有人将火堆加了几根大木,将这片空场映得格外明亮。这时候已是人声鼎沸,一个又一个妙龄村姑在男子的围观下,一边翩然起舞,一边媚眼闪动、秋波荡漾。云夕愕然之后忽地想起,今天是观莲节啊!是少女们选夫婿的日子,她好笑地看着围在村女身畔,或拍手而歌、或用脚跟踏地敲击节拍的青年侍卫们,他们会接受村女们递出的香囊么?她发觉忠伯也挤了过去,他也想招得美人青睐?!
随着忠伯返身挤出人群,众侍卫们发出哄地欢笑声。大笑声中,石臼突然伸手拉过一个有意向他靠近舞来的少女,把她紧紧地抱在怀中;那少女并不生气,而是在石臼的胸襟里用力摸了一把后,娇嗔道:“恁地着急。”众人笑得更是别有意味。见石臼带了头,剩下那几个护卫剑客也纷纷出手,各自揽了一位村姑入怀,围观的村人们并不阻拦,依旧与剩下的几个女子嬉笑唱跳。云夕呆怔地看着侍卫们打横抱起村女向不远处的树林跑去;她不解地转过身来向后望,只看到忠伯和几位仆从依旧安静地站在马车旁边,并没像那几个佩剑护卫一样去找女人。“忠伯,你刚才给他们说什么啦,他们怎么就都带着女人跑了?”“呃,主人吩咐,今天是观莲节,让他们尽情玩乐一晚。”“噢,那边林中有什么可玩的,我去看看……”“夕儿!”姬溺及时叫住了云夕,“这么晚了你又要去哪里?”云姬向姬溺走近些吞吞吐吐地问,“义父,您那天说过女闾的女子都是卖笑之人,给一点铜币就任由男子取乐,方才那些跳舞的少女也是女闾的伎人么?”“非也。”姬溺叹口气,“近些年来诸侯之间争战渐多,各国青年男子皆服兵役,死伤不计其数!你方才兴许没看仔细,这村中男子多以中、老、残弱者居多,女子……”“村女们为了多多诞下健壮的子嗣,须借助于往来路经此地的行脚商人、游侠剑客……所谓‘饮食男女,人之大欲’,礼教也好、廉耻也罢,总得在满足生存这一前提之下才得遵守。”说完这些,他也不管云夕是否真的能听明白,自顾自地走进侍从为他撑起的毡布帐篷休息去了。云夕向树林方向又看了两眼,决定进马车里凝神听一听剑客们都在做什么。

 

第二卷 东方之青龙逐日
51 似曾相识之城
仲夏的清晨是一天当中最为清爽舒适的时刻,姬溺一行人迎着新阳初生、朝霞似火的方向出发了。云夕难得地一大早就很清醒,她趴在车窗上细细打量护行剑客们的脸色,发觉他们都很精神,没有比拼内力之后的疲惫。‘难道昨晚听错了?’剑客们抱着村女进了密林之后,云夕终于耐不住好奇,坐在马车中闭目凝神探寻侍卫石臼的声息。开始,她只听到男子的喘息和女子细碎的低吟;那声音并不好听,就像重伤、重病患者的呻吟;云夕大惊,就想下车前去一探,忽然听到女子低笑道:“大哥,你不行呐……”石臼似是极为懊恼的声音,“我随主人连日奔波、疲乏至极,稍候便可……”云夕定定神,又去探寻河生的信息。“郎君可能留下?”令人郁闷的粗重喘息声之后,女子这样问河生。。。。。。。河生并未回答。从义父昨晚的话中,云夕只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那些村女想让这些健壮的剑客令她们孕育儿女。从他们在密林中发出的声息来看,这是一件极耗内力的举动,因为不管男子还是女子呼吸之频率都已紊乱。她想向义父问清楚,但是又觉得似乎有些不妥当。姬溺见她一会看看石臼他们、一会啃啃自己的手指,偶见欲言又止之色,模样有趣至极;姬溺莞尔,这一路的酷热暑闷就在这忍俊不禁之中度过了。姬溺的马车驶进鲁王城的西大门。守城门的兵将多半是他的旧属下,老远看到马车厢上的徽标和策马行在前面的忠伯,立即一齐躬身行着标准的军礼。忠伯和众侍卫含笑抱拳回礼。云夕听到外面热闹,急忙从榻上爬起拉开车帘向外张望,“义父,这是曲阜城!对不对?”正在闭目养神的姬溺望着一脸兴奋的云夕,微笑着点点头。“这就是大周有名的礼仪之邦?”云夕想起云师傅对鲁国的描述:鲁国的先祖周公旦制订了礼制和乐章,并且颁布了统一的度量衡;因他有功于周家天下,所以将曲阜七百里的地方封给他,特准他有一千乘兵车。而后任的各代鲁君也可以配有与周天子相同规格的太庙、祭礼、酒器;以及鲁王城中可以设有与周王的天子之都同样高档的‘米廪’、‘序’、‘瞽宗’、‘泮宫’四所国立学校。‘不学礼,无以立。’礼在当时是社会的典章制度和道德规范。(现代中国也同样啊。)
鲁国是周礼的保存者和实施者,大周之人皆称‘周礼尽在鲁矣’。各国诸侯了解周礼也往往到鲁国学习……“义父,那是——制骨坊!”云夕兴奋地叫起来,“我们走的是中心大街!再往前就是铸铜、冶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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