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鸟公主-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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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宋王挟在腋下跃向树枝,躲避开流矢。宋御说闷哼一声,脸色极为难看。是哪个奸人出手,他并不在乎;总会查出来将其置于死地的,他气的是好不容易用柔情将云夕打动,就在快到达成夙愿时被外人打断,此后再找这种机会实属不易。两方的黑衣人已经收弓交上了手,夜色之中,两方的装束极为相似,没打上几个回合,刺客头目打了个暗号,他的人极快地逃脱了。而宋王的近身侍卫才匆匆赶到,身后还引着一群举着火炬的馆驿仆人。“属下们救护来迟,请主君恕罪!”“说出理由。”宋王难得地面现恼意。“属下们方才看见主君和这位小郎离开此林奔向一处街市,身形极快,属下们一直跟到一个酒坊的后院不见了人影才发觉不妥,便立刻返回馆驿来!”宋王和云夕对望了一眼,对手居然用这种方法引开侍卫们,可见是个心思缜密之人。“夕儿?”远远传来公孙溺的叫声,云夕刚应了一句,姬溺的身影就闪现在面前;宋御说暗自吃惊,心想这鲁国第一高手的名号果然不是虚夸出来的。姬溺扫视四周持着剑器的护卫,斥责云夕:“这么晚了,你还在馆外闲逛?快随我回园吧,勿要惊扰了宋王殿下安置。”“是,义父。”云夕极快地闪到姬溺身侧,姬溺随手将她面颊的一缕乱发捋到耳后,“走吧,早过亥时了,你不是亥时必睡么?宋王殿下,小儿顽劣,言行之间如若冲闯了殿下,还请殿下海涵。”云夕回望了一眼宋御说,跟着姬溺快步离开了。宋御说深呼了一口闷气,他怎么觉得这位公孙溺对云夕的神态并非父子之情?
曹宫侍卫官目瞪口呆地望着宋王:怎地这位宋王殿下和鲁国的公孙大人都有龙阳之癖?方才那个云姓小郎若是生得和齐国的义诚君一样美貌也就罢了,可他又黑又瘦,充其量只称得上清秀二字,哪里值得这两位贵人小心翼翼地怜惜着?
48 意乱行宫
天刚午时,姬溺和宋御说的马车被曹宫派来的侍卫领到陶丘城外的莲池行宫。一进宫门,除了中间宽阔的青石甬道之外,两边都是一望无际的亭亭莲叶;水气自万亩荷塘涌到行人身际,顿觉清凉四起、暑气全无。宫女把宋王和公孙溺一行带到招待贵宾的西园,端上茶水和果藕便躬身退下了。云夕不耐烦听宋御说和公孙溺叙说此处风景啊、气候啊那些客套话,一个人在房里四处走动。曹宫专为贵客设置的客房也是华美之极:明堂内有清凉的竹几、竹榻,窗下设有书案、木简和刀笔漆盒。内房饰有层层淡青色纱幔,那些轻纱被雕花木窗透进的风吹得轻舞飞扬;宽大的檀木大床、摆有玉雕的铜质橱柜,妆台上放置着明亮光洁的铜镜;抬头可见窗下的廊下挂着箝金鸟笼,里面有两只彩羽的鸟儿交颈而眠。“劳两位久候!”曹侯依旧眉开眼笑地走进来,不过这次后面跟了一个宫妆的美少女——曹公子姬绿华。她向宋王和姬溺行了礼,看到云夕从内房里走出来,眼中的羞涩温婉立时变成厌烦之情。“寡人听侍卫来报,昨晚宋公在馆驿中遇到刺客袭击?”“不过是几个想劫财的小毛贼而已;御说让曹侯殿下挂心了!”宋御说面色不变向曹侯拱了拱手。“宋王殿下,”姬绿华突然指着云夕尖声道,“听说您昨晚遇刺时和他在一起,还不惜以一国君主之身倾力相护,他到底是您什么人?”“绿华,不得无礼——”宋御说止住曹侯对姬绿华的训斥,眼光转向云夕微微笑道,“这位云少爷其实是本王的——”他想说出“其实是本王的未婚妻易容装扮的。”“主君!”利公跪到他面前,极为失礼地打断了宋御说的话,低声向宋王禀了方才探子进殿的急报。宋御说脸色一变,略略向利公点了点头。“宋王殿下,你说这位云小郎是您什么人?”姬绿华眼神奇亮,不肯放弃宋王方才说了一半的答案。“呃,她是本王的——救命恩人。本王于情于理都应护她周全。”宋御说顿了一下,略向云夕的方向拱了拱手,面上极温柔和煦的笑容却是对向曹国女公子的。姬绿华的脸红了。云夕的脸却白了;有一根细弦在她心里咝一声断了,说不清的某种酸痛和空洞。她望向宋王的眼神转向别处,再没有了方才的神彩。姬溺不动声色地端起面前的一杯热茶递到云夕手中,“夕儿,饮茶可以清心。”“是,义父。”云夕低下来,将唇靠近那杯热茶,茶水入口苦涩不堪。“哈哈!”曹君姬班望着爱女的娇憨之色,不由得开怀大笑,“御说啊,我这小女自小傲气得很,定要嫁个少年英豪做正妻……”“父侯!”姬绿华娇羞地低下头,眼角却窥向宋御说的方向。“曹侯殿下,宋王殿下,你们有事相商,我们父女两个正好到园中观赏此地的美景。”姬溺领着云夕走出西园的明堂。两人刚出长廊便看到齐公子和义诚君一行人坐在凉亭中品茶,云夕一扭身走进一条花园小径,姬溺摇摇头走向凉亭和早已起身相迎的齐人打招呼。云夕到一丛芍药花后,坐在一块白石上闭上眼睛,凝神运功倾听西园明堂中的动静……“不瞒曹公,御说初见贵国女公子,便视为天人临凡……御说年已二十六岁,尚未娶元妃,不知曹公能否割爱?”“主君!”利公再一次无礼地打断了宋王的话语,“微臣方才未向主君禀明,国中政局未稳,刀戈之乱又起!实在不宜在此时提起迎娶夫人之事啊!”宋王脸色大变,“有这等大事?你速速报来!”“这……”利公为难地望了一眼曹侯。“无妨,曹侯殿下前时便出兵助我攻下南宫长万的乱兵,在殿下面前无不可言明之事。”“国中来报,华大夫得知主君只带了少数侍卫出访曹国,起兵拥立目夷公子为王,此时已攻占王城外门了!庄公和苏公两位大人严守王宫城门,派人来催促主君回国平乱啊。”宋王的神色变得凝重起来,他起身向曹侯拱了拱手,“果真如此,是御说方才鲁莽了!此时国中大乱,御说身在险境,怎可在这种时候提出求娶绿华公子?待国事平定,御说再带厚礼来访!”说着他一撩衣摆,就要出大殿。“且慢!”姬绿华突然出声,“宋王殿下,您只带了区区上百个侍卫出行,此时回国……”“父侯啊……”这娇柔的语气定是姬绿华在央求曹侯出兵帮助宋王平乱。曹侯沉吟许久:上次曹国助宋御说平定南宫长万的叛乱,是宋国权贵华氏出面求援的;曹侯与华氏一族向来有生意上的诸多合作,两家又是姻亲之好,他实在不愿因宋御说与华家交恶。华氏父子也是自峙与曹侯交好,才敢在宋御说出行曹国时举兵叛乱。‘这可如何是好?’曹侯对上爱女乞求的眼神,转念又想:‘如果爱女绿华做了宋君夫人,他与宋王成了姻亲之好,以后何惧鲁、齐两国的危迫?华氏带给他的那些小小利益又怎能与此相比?曹侯想明白得失孰重孰轻,哈哈大笑起来,“女生外向啊,绿华你这还未过门……”云夕两眼一睁,收起灵力;她不想再细听下去,宋御说居然和利公一唱一和,以君夫人之位引诱曹侯出兵助他平乱!姬溺走出凉亭四处寻找云夕,身后一阵细微的脚步声,他浓眉一挑,极快地转过身来,“貂儿?”“义父!”义诚君白衣如雪,竟然在积着枯草灰尘的土地上双膝跪地!姬溺伸手一拂,一股风力冲过,将义诚君的身形托起,“这里耳目众多,你不要任意行事。”“无妨,孩儿已命手下在四处把风。孩儿只想好好和义父诉诉离情,没有……”“昨晚馆驿外的手脚是你做的吧,你为何要派人刺杀云儿?”貂的脸色微红,“那女子是义父新收的义女,那就是我的妹子,我怎会真的让人伤她?只不过想激起宋御说的怒火,打消他与曹侯以姻亲结盟的念头。”“此事,恐是已经成了,宋地又生内乱,宋御说此时猛虎离山,不得不借助曹侯出兵相助。”“义父,那位云姑娘与宋王纠缠不清,您……”“不说这个了,貂儿,这些年来,我只想问你一件事情。”“义父请讲。”“貂儿,你告诉我,当年慕容太妃是怎样杀死风逸和姜灵儿的?“是!孩儿掌管暗卫之后,无意中发现当年私逃出宫的慕容太妃,在临缁城四处打探姜夫人的行踪;便命手下将她捉了起来。那时她已半疯颠状了,孩儿略施秘术便让她把实情都说了出来。”“原来慕容嫣的儿子姜纠儿并非死于鲁君姬同之手,而是在禚地姜夫人的行宫被毒蛇咬死。而那些毒蛇是姜夫人和她的侍女寒香召来的。当然,她们母子去禚地行宫也是想行不轨之事:捉拿姜灵儿为人质好逼迫姜小白让位给公子纠。”“慕容嫣说她手中有一个黑玉灵镯,那是姜氏一族供在太庙的灵物,据说是开国君王姜子牙将灭商之战时枉死的魂灵用阵法禁在那个黑镯里面,并以心头之血封印,以防那些厉魂再生之后为患大周,动摇大周国的基业。”
49 嗟乎东行去云夕缓缓走在西园里的游廊下,失神地望着廊下的盏盏新莲,隐约可见圆亮的水珠在碧玉般的莲叶上滚动;她生平第一次叹了口气:若不是还未到海疆圆一下最初来大周看海的梦想,她想要回家了!回到民风纯朴的昆仑净土,回到疼爱自己的母王和云师傅身边……她的眼光触到左手腕上那个与生俱来的黑镯,想起许久未曾再做那个与‘哥哥’离别的梦境了;云夕不解地举起手腕对着阳光,玉镯里面隐隐有气流涌动……姬溺依旧在花园的一角与义诚君密谈。“那个黑玉灵镯既然是齐宫太庙供养的圣物,如何落到慕容姬手中?”姬溺奇道。“当年,齐大夫姜彭生暗杀鲁侯姬允的当晚,又去太庙盗出来此物来交给慕容嫣。”“慕容嫣说此物是姜太公以心头之血封印,只要是姜氏子孙的血便可开印,解禁之后便成为噬血的凶器。她曾用姜纠儿的血涂在黑镯的铭文上,封印已然半开,只要那黑镯子沾得姜家子孙的身上,封禁在内的厉魂必将其精血吸食、身魂俱焚!”“孩儿想那姜夫人害得义父一世孤苦,却能与那姜诸儿成双成对逍遥海疆,便探得他俩的隐居之地,将慕容嫣送至崂山下,让她伺机把黑镯交到姜灵儿夫妇手中。”“后来,孩儿的属下回报,风逸(姜诸儿)和姜灵儿确实死于慕容嫣手中,两人的身子都变成灰烬!慕容嫣也惨死在山崖下,不知何人所为,而那黑镯却不知所踪……”义诚君小心地望着姬溺的脸色,发觉他没有想像中的恼恨,才稍稍放下心来。“也就是说姜仙人的禁术已开,那些被禁锢的厉魂得以重生为患大周朝?”姬溺蹙眉,他担心的是这件大事。“那慕容姬是这样说的,她对黑镯一事的所知所用,皆来自她母族的秘传:她说其祖上曾做过姜子牙的近身侍从……此事是真是假也未可知啊!”“既然那黑镯能将姜夫人和风逸二人化为灰烬,慕容姬所言定非空穴来风……”姬溺暗想,这些年周天子的威信日渐消止,难道说大周气数已尽?
宋御说此时已与曹侯父女达成协议:曹侯出三百战车、五千精兵,助宋王歼灭华氏叛军,待宋王政权稳定之后正式来曹宫下聘礼求娶姬绿华。姬绿华万分满意,当即把亲手绣的香囊赠给宋王;宋御说待那父女二人一走便将那个做工精细的香囊扔到利公怀中,急匆匆地出门去找云夕了。“夕儿!”见云夕转身就躲,宋御说急忙出声叫住她,“你怎么一个人在园中乱逛,公孙大人呢?”“宋王殿下是在寻我义父?他就在园子北首的竹林那边和义诚君说话,你去找他吧。”“我当然不是找他!丫头,你怎地又生气了,我方才与曹侯的确是有要事相商……你是不是恼我方才没对曹侯父女说清你是我未婚妻的事情?”“夕儿,我对他们说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是因为不想让你变成曹侯父女针对的目标。像昨晚发生的那种事情,你我虽然可以应付,可是总归是有诸多厌烦。”“宋大哥。”云夕突然笑了,宋御说讶然,她的笑容似乎与以前有了很大不同,有种洞察世情之后的释然,“我,若是凝神定位,能听到十几里外的话语声;你说前时在明堂,你和利大人的小声对话我是不是能听得到?”宋御说颈后一片寒凉,“夕儿,你听我解释——”“利大人是说:华姬的母族联合两家权臣谋反,意图立目夷公子为王;各位公子公孙都在观望,只有庄氏一门还在苦撑为你卖命?”“你现在若是不肯娶曹侯的女公子为妻,以曹侯与华氏一族的亲密关系,定然不会再出兵帮你平乱,对不对?”“你听我说,这只是权宜之计,我不会真让那曹姬做元妃的,此次危机过后,我定会设法让她嫁与别人……夕儿,我没把国中的危急向你实言,就是不想让你再参与到那些你所厌恶的腥风血雨、权术争斗之中……”“宋王殿下,你是一国之君,政权的稳固是第一位的,我并未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