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鸟公主-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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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转头逼视着公子目夷。目夷毕竟是个六岁的孩子,见恶事败露,一下子就腿软跪在地上,“父王!孩儿知错了,一切都是母亲教我做的,他说刺伤哥哥再嫁祸给云姑姑就能让我当上宋国世子……我尚年幼,哪里能辨别母亲的话是对是错?”华姬听到目夷公子的话,几乎昏厥过去,“你这逆子,怎可口不择言?我白白为你谋划一场——”“夕儿,”宋御说拉住云夕的衣袖,“你要如何才能原谅我?杀了华姬母子为你泄恨如何?”云夕甩开宋王的手,“舅父说得不错,大周果真是个污浊之地!宋王殿下,华姬为你生了个好儿子,小小年纪就有此阴狠言行,心术深沉不在乃父之下啊,你应好生感激她才是!”她瞥了一眼华姬,傲然道,“像她这种心境肮脏、不分善恶,一味执着于私人情爱得失的下贱女人,还不配以我之名而死!”云夕说罢,将身一跃,从侍卫头顶越出大殿;她高声清吟,神骏逾辉迎上前来,云夕跨上马,逾辉一声嘶鸣、绝尘而去。宋王知道宫门也困不住这一人一马,便长叹一声,颓然地坐在地上。苏公急急走进殿来,“主君?刚才老臣好像看见云夕姑娘在遛马?呃,主君您怎么坐在这里?”“苏师,您回来了。”宋御说一跃而起,这才想起是他让苏公去莒国打探云夕的身世。“主君!大喜事啊,是天大的喜事!主君,老臣已探明:莒国的权臣云璃离世前遗下一位公子叫云阶,十五年前云阶公子外出打猎不知所踪;莒国君夫人和一位侧夫人都是他的亲姐姐,她们派人四处打探数年、却得不到云阶公子的一丝音讯。”“就在一个月前,她们收到了云阶公子派人送去的亲笔信!云公子说是这十多年来他都居住在昆仑山里,被昆仑山界的青鸟国女王招为夫婿,还生了一位公主叫云夕!他交待莒夫人,若是有缘见到生着一双紫眸且头顶生有金色神羽的云夕公主,就带她到先祖灵前上香认祖!”“主君,云姑娘就是青鸟国公主啊,她是神族后裔,世传巫蛊之术、能为世人消灾减难……主君,您若求得公主为夫人,莫说是宋国强盛,就是恢复商王朝的大业也不在话下……”“晚了……她走了,云夕被寡人伤透心,不会再回来了。”“伤心?”苏公不解,“云夕公主那般跳脱活泼的性子,怎会真的生气?兴许以后想起主君对她的好,能回心转意也说不定哪。”‘我对她的好?’宋御说苦笑,‘我怕她不告而别,便昧下她的一袋黄金,还几次欲夺她清白,哪里有过好?她一路帮我们避开强敌,助我们走出凶险的蛇谷,还用家传灵药治好了甫儿重伤的眼睛;她如此帮我,却被这奸妇毒子设计陷害……’“来人!把华姬关入冷宫!着公子目夷到北山行宫的寒亭思过三年,若无改悔,再不必回宫!”华姬哭叫着扑到宋王脚下,“婢妾是一时糊涂,鬼迷心窍了呀,您让婢妾去冷宫婢妾甘心爱罚,可是北山的寒亭夏日酷热,冬日寒风刺骨;目夷公子小小年岁怎么熬得过去呀!”宋御说将她一脚踢开,“都是你这个恶妇教坏了我的好儿子!小小年岁就敢谋害自己的兄长,若不让他吃些苦头,他长大之后岂不成了弑君犯上的逆臣?!”宋王说完这番话,一行清泪潸然落下:这难道是报应?先君未遭南宫长万毒手之前,他不也在日夜谋划如何夺取兄长的王位?
‘华姬为你生了个好儿子,小小年纪就有此阴狠言行,心术深沉不在乃父之下啊,你应好生感激她才是……’云夕的话再次刺入他的心扉,字字如钉!
38 痛失良机
华姬母子哭作一团,被侍卫拖走。大公子兹甫拉着庄姬的袖子,“母亲,云姑姑真的走了么?”庄姬含笑摇摇头,她走近宋王,“云姑娘虽有巫术在身,但是她生性天真?善,主君真的放心让她一人出行?”宋御说心中一震,“石虎?”侍卫官单膝跪下,“末将在。”“你寻两个轻功绝佳的高手跟着云姑娘,不到她危急的时候不要现身,随时把她的行踪通报我!”“是!末将遵命!”云夕出了宋王宫向北城门奔行,快到北门的时候恰好路过睢阳城的市街;她腹中饥饿、四下里找寻酒食坊,随手摸了一下袖袋,才想起身无分文,不由得又在腹中骂了一阵宋王:大灰狼!宋御说就是一只贪心、黑心的大尾巴狼!她摸了摸咕咕叫的肚子,无奈地四下里张望,看到路边有一间玉器坊,她眼前一亮:宋王给她的紫玉可以换成金银啊。玉坊老板盯了片刻那块坠紫玉的金链,暗自咽了咽口水、不动声色地对云夕说,“姑娘,这链子还值几钱金,可是这玉石品质太次——”“你也敢欺我?!”云夕大怒,将小手用力拍打玉坊的木案,宋国难道就没几个好人?
她虽然不知这玉石的准确价钱,可是在后宫和那些妇人处了几天,也曾听宫姬们炫耀自己的玉石钗环值几十、几百镒黄金。云夕因此得知:她在昆仑山随处可见的羊脂白玉在大周国便称为玉中上品;这块无一丝瑕疵、色紫而通透、入手清凉入心的卵形美玉,就算在青鸟国也是难得一见的,怎会是次品?
玉坊老板打了个寒噤,这才仔细地打量起云夕的穿着和气质,据他推断,这个小女孩兴许是从家里私自跑出来的,出身非富即贵。他沉吟了一会儿,出八十镒金的价格给云夕,云夕没再与他争论,让他拿七十镒金给自己,剩下十镒金换成银币和铜铲币。云夕走后,玉坊老板攥紧这块价值数百金的紫玉,不时在在脸上蹭蹭,感受那玉的温润和灵质,乐得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云夕用完午膳,走进一家衣铺买了两身男子的袍衫,到内间换上新衣,又将自己的长发梳成男子模样。策马出了城门没多久,她行到一个官道的岔口处,把小白马藏好,耐心地等在一棵大树后。一刻钟之后,两个黑衣男子策马走近,他俩犹豫着停下马来,商议了一会,最后决定向东北向的岔道走。云夕嘴角一抽,这两人居然猜对了,她就是想走那条路取道鲁地去齐国。既然他们紧跟不舍,也不用再客气了。“倒!”随着云夕掷出的一把石子,那两个黑衣侍卫应声倒地,两匹马倒是没受影响,正不解地用鼻头触碰突然落马的主人。云夕分别将二人拉到树后让他们靠在树干上坐着,再把两匹马的缰绳系在树上,这样远远看上去就像是这两个人坐在树下歇息,不会被人发现异状的。她做好这事之后,骑上小白马扬长而去;之所以只闭了他们的穴位而不伤害这两个跟踪她的人,是因为她从这二人身上没嗅到危险的气息,猜到是宋王派出的暗中跟踪她的侍卫。两个黑衣侍卫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清晨了,他们惊慌失措地赶回王宫,向主君请罪。宋御说想起云夕能听到十里外敌人的声息,当然能感觉到有人跟踪她;便不再斥责两个暗卫。他命侍卫们细说跟踪云夕半天的经过;听到云夕将随身的饰物卖给玉坊老板做为路资时,他苦笑一声,令宫人速去玉坊将玉饰取回;随后传宫中供养的巫师和女祝来他的书房。巫师和女祝行礼之后分坐两边。“两位大师,我想派使臣带重礼去青鸟国求娶公主,你们认为该如何行事?”巫师和女祝都吃了一惊,巫师定了定神,“宋王殿下,敝国向来是公主传承神脉,云夕公主将来是要做青鸟女王的,不可能嫁来大周国……”“那她们青鸟国神女总要婚嫁的吧,不然如何来的下一代?云夕的父亲不就是莒国人氏,却被女王招为夫婿?”“这个……公主们长到十二岁,便可以选美少年为情宠了;神族女子生养子女甚为不易,哪个男子若能让女王或公主受孕,是会得到意想不到的尊荣和赏赐!呃,云阶公子确是公主的生父,但是,他在青鸟国的正式身份却是公主的文师,不曾冠以王夫之名……”“这次云夕公主来大周,兴许是女王陛下让她自己来选中意的美少年吧。”巫师望着宋御说笑了笑,“公主在后宫住了许久,听说与殿下相处甚欢……若是殿下能让公主有孕,乌兰女王兴许会传您延年益寿、容颜不老之术呢。”宋御说呆怔,原来云夕不知男女大防,是因为她的母亲根本不在乎女儿与何人亲近,只要是她喜欢的男子都可以与之行欢啊……此刻,他后悔得肠子都变青了。戴着黑面纱的女祝却对向巫师冷言道,“小妹昨日在大殿上细观:云夕公主仍是处子之身,何来孕子之说?”她向宋王略一低首,“宋王殿下,公主回昆仑之后是要嫁给我家主君冥王陛下的,殿下不要再做此种执念了!冥王陛下传书令我们守护公主,切不得让凡界男子辱了公主的清白。”宋王大怒,“你是我宋国奉养的女祝,怎地还口口声声念着冥国君主?寡人听说冥国的疆土在苦寒之地,物产稀少,云夕嫁去那里哪有在我中原大国过得安适?”巫师慌忙起身劝说,“河女祝性子耿直,请宋王殿下恕她口不择言之罪,殿下息怒!”宋御说也不能真的得罪这些神神怪怪的巫祝,便挥手让他们退下了。去玉坊的侍卫回来复命了,他从玉坊主那里取回了玉饰,玉坊掌柜听说这术是宋王送与爱姬之物,吓得连本金都没敢要。宋王一人坐在书房里抚摸着那块紫色的玉石;想到巫师说的公主此番出昆仑的目的:原来他的运气如此之好啊,竟然从燕七公子手里抢到了一个真正的人间仙子!几百年前,周穆王姬满西征至昆仑,得见当时居在昆仑修行的女神西王母,得与仙子一夕之欢;后来周穆王年至百余岁才辞世,据说是得了西王母秘传的修身之法。今时,他宋御说何德何能得遇身传神脉的青鸟公主?还在她的庇护下脱离险境,得以继承王位!
只可惜自己犹犹豫豫,竟然没能把握住与仙子共度春宵的?机!这样的机会终生难有一次啊,他居然给错过了!宋御说独自走进云夕居住的宫院,院里只有几个粗使的宫女出来迎接他;侍女小青已供出:华姬以她家人的性命相迫、逼她污蔑云夕为妖的实情;宋王罚她入军中红帐为奴,那个与华姬勾结的炀医也处以重刑。宋王坐在云夕睡过的床榻上,鼻间似乎又闻到云夕发际丝丝缕缕的甜香;回想起从燕国一路奔劳回北亳的每一个夜晚,云夕都像猫儿一样蜷在他怀里安然入睡;想起她吃着简陋的膳食、心满意足的可爱模样;想到她对身边每一个人都露出信赖而友好的无邪笑容……自己这个天下最愚蠢的男人,怎么会听信奸妇的谗言,认为她是个妖孽的化身呢?子御说在寝房中转来转去,他的视线落在木架上的几个铜制小人上:那是云夕留下的东西……对!他可以快马去追上她,就说是送还她的旧物,然后再慢慢哄她回心转意……就在宋御说准备明天一早就出宫追寻云夕的时候,云夕已进了北亳城中最华丽的馆驿。她在热汤里泡了半个时辰,趁热钻到丝被里;时至初夏,她晚上还是觉得胸腹有些寒凉。‘怪不得母亲会选许多个情宠在后宫,原来是用作每晚抱着取暖滴。’云夕抱紧丝枕,呆呆地想。自己回到昆仑也要选几个胸膛热热的草原少年在身边,想睡在谁的怀里就睡谁怀里!至于大周的美少年……坏心眼多得很,还是离他们远些好。云夕想了一阵子,又蜷成小小的一团睡着了。
39 林上观虎斗馆驿中负责送早膳的仆役敲开云夕的房门,将五谷粥和肉脯放在木几上,他望见云夕的脸,显然吃了一惊。昨晚来送热水的时候明明看到一位俊美的白面小郎,怎地早上变成了一位满脸菜色、隐现黑斑的瘦弱少年?莫非是昨日烛火昏暗没有看清?云夕关上门得意地一笑:舅父送给她的蛊王手环不只是有下毒、解毒的功效,还能让它吐出一种灰黄的粉末,溶在水中做简单的易容之用。她观中原华夏族人面色多呈萎黄,她也将自己的手面涂成灰扑扑的病容,这样她更像一个瘦弱平凡的少年郎了,定不会再有男子起意纠缠她。用过早膳,她收拾好简单的背囊,找到舍长(旅店的掌柜)付食宿费,舍长收了她一个银币;云夕想没到吃饭住馆只需这么一点钱,她捏捏背囊里的金块,心情又大好起来。晨阳刚刚升起,云夕策马奔驰在向东的官道上。小白马‘愈辉’迎着阳光,全身的银芒如飞雪一般莹亮。“咄!那小郎是谁家仆役,竟得如此神骏!”云夕正享受着阳光和暖风的爱抚,耳中居然听到这样一句喝问。她不悦地转过头来,问话的是一个骑马的麻衣汉子,他蓝带抹额、身穿灰色的麻衣、腰际佩着长剑,身侧还有个同样装扮的剑客;在他们身后是一辆半新的双驱马车和数位骑马的侍从。云夕不理会他,继续策马前行,将那队人马远远抛在身后。之后的一段路实是难熬;云夕虽是惧怕寒意,但是就这样暴晒在烈阳之下,在毫无树木遮蔽的荒丘古道上孑然独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