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鸟公主-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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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不到子夜时分,云夕正睡得香甜,公子御说将她扶坐起来,套上男子的外袍,“夕儿,国中有大事,我们得连夜赶路,到路上再睡可好?”“噢。”云夕迷迷瞪瞪地,穿上馆中仆从给她找来的新皮靴,打了个呵欠。宋御说在她额上吻了一下,歉疚地说,“好夕儿,等这次危难过后,我定会还你夜夜好梦。”“危难?”云夕听到这两个字倒是兴奋起来,“要打仗了么?不用穿革甲?我曾经听师傅说起过江湖中的腥风血雨、战场上的英雄争斗……那么,我们现在要去闯江湖、做英雄侠客啦?太好啦!”宋御说深叹这姑娘所受教育之怪异,他拿起桌上的一碗炭灰,“来,你这张小脸儿抹些灰才像个英雄好汉……别动!”他给云夕抹黑了小脸,也在自己手上脸上抹了一层烟灰,又换上灰色的麻袍;拉着云夕的小手忙忙地向外走。苏公、利公和两名侍卫早在院中候着,见公子和云姑娘出来,立刻扶马服侍他们上去。云夕不愿让宋公子揽着,执意要独乘小白马,宋御说只得由她。马蹄得得,几个人全力策马向卫国边界行进,公子御说不时回头看看云夕,看她一直紧随其后,才放下心来。两个时辰之后天已大亮,宋御说‘吁’地一声让马停下,他见山道寂寂,路边上有流水声,便要在这边让马匹饮水稍做歇息。“云夕?”众人都下了马,唯有云夕还直直地坐在马上。“呃……到了么?要开始打架了?”云夕睁开眼,又打了个呵欠。宋御说将她接下马,“你睡了一路?也不怕从马上掉下来?!”“不会的,小白灵性着呢,它不会让我掉下来的。”云夕四下里望望苍茫茫、空寂寂的山道,失望地说,“你骗我,你说有‘危难’,哪里有?”苏公笑道,“姑娘,‘危难’是用来避开不是用来面对的。我们一路平平安安的岂不更好?”“‘危难’是用来避开不是用来面对的……”云夕重复了一遍苏公的话,立刻眉开眼笑,“苏伯伯说得有道理!你说话的口气跟我舅舅一样睿智呢。”“呃,”苏公见四下安宁,马匹都在路边畅饮溪水、啃食刚生的嫩草,便招手让云夕坐下来,“姑娘,你的舅父大人是何名讳啊?”云夕眨眨眼,“我舅舅名叫乌日更达莱;他的名字用华夏语来说是‘辽阔的海洋’之意。伯伯,宋国有海么?”苏公摇摇头,“齐国东疆沿海,宋国地处中原却是无海,连河流也不算多……”“是啦!我师傅也说齐国才能看到海啦,既然宋国无海,我不去也罢!宋大哥?你把金子还我一半,我不跟你去睢阳玩了,我要去齐国看海!”宋御说的脸色变青,“金子放在马车上没带过来,你想看海……我处理完国中的事务陪你去看好了。”他望着神色不悦的云夕,改口道,“也罢,我此次回国生死难料,你随我一起恐遭连累,你走吧,我身上尚有些银两……”“这样啊,”云夕为难地摸摸自己头顶的小髻,“危难时刻抛弃自己的朋友是不对的,那样的人连草原上的狼都嫌弃呢。宋大哥,我跟你去睢阳,你不要生气啦。”宋御说忽地捉住云夕的手,脸上浮现一丝惊喜,“如此……甚好,我们继续出发吧。”苏公吁了口气,以后再不会和这小姑娘搭话了,若是她一言不合跑掉了,公子兴许会恼恨自己的。他们也不进城,按照路引图上的小道专走僻静之处,饿了就找一个山涧猎食野物烤食;晚间就在避风之处休息。进入卫国边界之后,天色已完全黑暗下来,几个人用过简单的晚膳,就在一个避风的山崖下露宿。初夏的草木清香宜人,小虫温柔的鸣叫此起彼伏;遍天的星光璀璨夺目……若非是前途危机似伏,此时风景如此旖旎、佳人温软在怀,是多么快活的时光啊。宋御说轻叹一声,将下巴抵在云夕的发间。这小丫头晚上最怕风寒,这样气候宜人的春末,刚入夜她便偎进宋御说的怀里取暖;公子御说将缩成一团的云夕搂紧,心中又是甜蜜又是恐慌:若说这小妮子无情,她一到晚上就主动投进自己的怀抱;若说她有心示爱,却又不喜欢他更深一步的亲热。
29 蛇谷惊魂
趁她熟睡,公子御说低首去舐她的红唇,云夕惊醒似地躲开、将脸埋进他怀里,暖暖的呼吸透过领襟喷到他的胸口,身上又是一阵悸动。宋御说咬咬牙喃喃道,“小妖精,终有一天我会将你吃干抹净……”云夕睡梦之中觉得有一硬物抵在自己臀下,她不适地扭了扭身子、喃喃道,“大周的男子真怪,为何都将暗器藏在两腿之中?”宋御说大惊,“你……还在哪个男人身上发现腿间有……这种暗器……”“慕容大哥呀,我要他拿出匕首来给我看看,他还生气了呢,骂我是蠢丫头……”公子御说无语。半晌之后他揽紧云夕,“以后……除了我,不要再坐到别人腿上。”“为何?这样很舒服呀,我自小就喜欢坐在高娃姨母怀里入睡……母亲和舅舅也没说过这样不可呀?”“嗯……你有十二岁了吧?已经是大姑娘了,为何无人教你男女大防之事?男人身上藏的这种暗器很厉害的,有时候他自己也管不好、会伤人的!”“这样啊!那……我还是靠在那棵树上睡吧,省得你不小心发出暗器来。”“无妨,无妨!”公子御说忙将她拉回来,“我是不会舍得伤害你的,那个暗器……总之,也会让女人很快活。”云夕听得糊里糊涂,忽然想起轩辕澈的话,她一下子坐正身,“那东西是你采阴补阳用的么?”“采阴补阳?你是从哪里听来的这些怪事?”云夕不解地想道,‘母王不是说男人天生就懂采阴补阳的法术,我只需顺其道行之就可采阳,为何这个宋公子不懂呢?’她想了一会儿,睡意又袭来,又偎进宋公子的怀里睡了。宋御说被她弄得睡意全消,一直念着‘采阴补阳’这四个字,决定天一亮就问问两位文师。宋御说一行人走的路线未向任何一个属下说起,连他们自已也是边行边查羊皮地图;所以一路上有惊无险,渐渐接近公子御说的属地北亳。南宫长万派到边境的亲信截到了插有宋国使臣旌旗的马车,刺客们将围护在马车外的侍卫杀戮殆尽,击碎车厢、才发现车里是几块大石头!他们急忙回王城将此事报给南宫将军,南宫长万大怒,骂他们是饭桶;立刻派了几路人马堵在入北亳各城门必经的要道上。宋御说一行六个人每天除了两个时辰用做猎食、两个时辰用作人马休憩之外,其它时间都在策马奔驰。云夕却是每晚亥时必睡、不到天亮不醒;她可以坐在飞驰的小白马上安眠,宋御说却是再也不肯让她如此,定要揽她在胸前、共乘一骑才安心。云夕心里是有些感动的,除了亲人之外,就只有轩辕澈和宋御说对她这样体贴过;她也曾设想:宋公子就是自己要找的‘哥哥’么?好像不是……她还记得那个梦境:虽然在梦里看不清‘哥哥’的脸,但能闻得到他身上亲切的气息、感觉到离开‘哥哥’那一瞬间胸中撕心裂肺的痛楚,心里瞬间被蛊虫噬空一样……宋大哥身上的气息虽是不算难闻,却和梦中的男子完全不一样;而且,就算让她现在就离开宋御说,她的心里也不会有多难过;那么,宋大哥定然不是她要找的人。东方渐明,云夕在宋御说怀中挣了挣,公子御说却将她揽紧,“乖,天还没大亮,再睡一会儿吧,跟着我们一路餐风宿露,让你吃苦了。”云夕揉揉眼睛,“宋大哥,我起来准备和你们一起迎敌啊。”“迎敌?吁——”宋御说减慢了马速;他身侧的苏、利二公也随之停下。“前面那个山道拐弯处,呶!”云夕指着数里外的一个小山头,“那里有上百个敌人在等我们啊。”苏公闻言大吃一惊,“云姑娘,你怎知?!”“我在山中长大,自然能闻到、能听到很远处的声息……苏伯伯,这次是要避开还是要面对呢?”“上百敌人……自然是避开!”几人四处观望,这是一条狭长的山道,左侧是山谷,右侧是高大的悬崖峭壁;若不前行,就只能退回到卫国境内,到那时,子游的王位已然坐稳;他们就真正成了流亡他国的无根之人,休想再有夺回王位的机会。宋御说一指山道下方,“那边可否得行?”利公摇头,“下面是有名的蛇谷,毒虫横行,比前面的伏兵还要难对付。”“蛇虫?不用怕,我有办法的。”云夕嘻嘻笑道,“林中蛇多就不会有大型的野兽寄身,你们跟着我,保管不会被蛇咬到。”众人将信将疑地看着她,除了宋御说,别人的眼中都生出一丝疑惧;一个侍卫还向远处的那个山头望了望,显然是怀疑云夕的话是真是假。云夕浑然不觉,她将自己过长的袍子撕下一片下摆,分作几块,“宋大哥,一会进林子之前,你们都把马匹的嘴巴捆紧,省得它们看到什么,出声嘶叫。小白就不用了,我交待它一声就可。”宋御说盯了云夕一忽儿,毅然转身,“按云姑娘的话去做!”六人向后退了半里,终于找到一处下谷的缓坡;从山道向下望去,只能看到黑压压的林梢,走近了才发现,这里的树木长得极为茂盛,因地势偏低,水份充足,树木的根须极为发达,互相缠绕在一起,就算没有毒虫,看上去也极为恐怖。云夕走在最前,她仔细观看前方的地势,“宋大哥你看,靠近山崖的这一边似乎是当地猎户踏出的一条小道,可以行马;我们就走这边吧;我在前面念驱蛇咒,你们骑着马跟紧,不会有事的。”宋御说挥手让属下跟上。云夕骑着白马,低低地发出一种类类似虫鸣的低吟,小白马不紧不慢地向前跑着。众人只听到风声和细微的马蹄声,脚下确是没有长虫出现。宋御说放下心来,见前面的云夕住了口,他低声问道,“夕儿,你从何处学得这种驱蛇的法子?”“高娃姨母教的啊。我还怕她教的不对,到万花岭的蛇宫去念咒试试管不管用呢,的确灵验!”“蛇宫?你们家乡还有专门为蛇建的宫殿?”苏公忍不住插嘴。“呵呵,当然不是!前些年,乌力罕爷爷的一个小妾看中了万花岭的好风景,定要在那里居住。乌力罕爷爷便让奴隶们在那里建了一处美宅,和宫殿一般华丽!结果一家人搬去不久啊……”“如何?”利公颤声问。“他们一家人都生了怪病,身上长鳞片,喉咙还肿得说不出话来!”众人放下心来,后果没他们想像得可怖。“乌力罕爷爷去求我母亲为他们医病,母亲说他们的新宅建在蛇窟上,惹恼了灵蛇,所以得此恶报,让他们一家人快些搬走。”“乌力罕爷爷只得搬回老宅了。他建的那栋庄园啊,就彻底地成了蛇宫了,我进去看过,到处是大蛇,有些红蟒蛇就盘在那些雕花的大床上,居然不怕驱蛇咒!一个个吐着红信子,眼睛瞪得像小灯一样,还直朝我喷毒液……”“可是最后,它们也怕了我的无敌碎碎念,磨磨蹭蹭地钻下地洞里了——”“云姑娘,不要说了,再唱咒吧。”苏公不忍听下去,他方才看到几段枯骨,很像是人的肋骨,心里不由得越发得恐慌。“咦?”云夕勒住马,她发现前面小道上有一条小红蛇,“小家伙,你怎么不怕我的咒语?”她跳下马,原来是那条小蛇受伤了,腹间有个寸许长的伤口,它正在草下无力地蠕动着;云夕将小蛇托起来,对着它的伤口轻唾一口,在那小蛇对她吐红信子之前将它丢进一侧的草丛里。“夕儿,那是一条有毒之蛇,你不该碰它。”宋御说在她身后道。“嘘!”云夕小声道,“宋大哥,我们的上方不远处就是那些伏兵!你令后面的人休要再出声,下来牵着马向前走——若是他们发现我们、向下放箭的话,我们就往林子里跑!”
30 战后喜雨
宋御说低声向后传着令,苏公、利公和侍卫们牵着马、屏息跟在云夕身后。云夕依旧低声念着虫鸣似的咒语,隐隐听到头顶几十米的方向传来两声惨叫,过了一会儿听见一个男子的叫声,“禀将军,方才射死那两人似是行脚商人,并非公子御说所扮!”“将他们的尸首扔到谷里,继续埋伏!南宫将军一日不命我们撤回,我们就得再这个关口守着;过往之人,一个活口不留!”“是,属下遵命!”一刻之后,两具尸首从上方扔下,险些砸到走在最后的那名侍卫身上!六个人走得更加小心,走了一忽儿,走在最后那名侍卫向身后看去,只见掉下来的两个尸首被什么东西缠住,飞快地拉向林中,他吓得差点叫出声来,慌忙跟紧前面的伙伴。这蛇谷虽是处处透着恶臭和恐怖的气息,却是没出一分意外;他们走到快到天黑之时,才出了这条紧靠崖壁的林隙小道,前方是一片乱石密布的潺潺溪流,正通向北亳的护城河!众人大喜,苏公和利公向云夕深辑一礼,“谢云姑娘相救大恩!”“谢什么?!”云夕不以为意地摆摆手,“母亲说救人于危难也是一种修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