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鸟公主-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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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成人礼结束,宫人们献上珍馐美味和葡萄美酒;殿上众人兴高采烈地吃喝起来;不一会儿,乐师敲起欢快的鼓点,乌兰女王跃到殿中和舞姬一起跳起草原女子的舞蹈;而后,贵妇们也纷纷加入其中。座上只剩下乌日更和云阶老实地坐着,品尝口感香甜的果酒。吉娜生平第一次被高娃姨母许可,喝了三杯红酒。她小脸绯红、随着母王手舞足蹈了一阵子,看见舅舅和师傅呆坐在一边,急忙跑过去拉他们两个到殿中唱跳。二人不忍让吉娜失望,只得手脚僵硬地跟在吉娜身后比划着。首领夫人们不敢侵犯一向威严的大国师,她们纷纷瞄准了长相英俊斯文的云阶公子;有几个大胆的妇人边舞边靠近云阶,把大巫师挤到一边,时不时地借弯腰转身之际碰触云阶。云阶推了一把贴过来的一个中年妇人,结果正推在对方的胸乳上,他大惊失色,急忙将手缩回;几位首领夫人格格笑出声来。乌兰直随着乐师紧密的鼓点跳得香汗淋漓,听到笑声转过身来,才发现自己的男人正被一群妇人吃着豆腐!她面色一沉,冲过去将云阶拉到一边;一位贵妇不满地道,“女王陛下,云公子陪你这么多年了,你也该放过他,让他娶妻生子了吧,总不能误人一世啊。”云阶张了张口,不知如何解释;乌兰气鼓鼓地瞪他一眼,转身对妇人道,“他是我夫君,还需要再娶别的女人么?!”一位年长些的妇人走近乌兰其其格;她叫索布德,论辈份她是乌兰的姨母——上一届女王的异母妹子。索布德低声对乌兰说,“陛下,您是神族传人,不能有丈夫的……云公子在这山下行医多年,对牧民的恩德像羊背上的绒毛一样多!草原各部又献来那么多的美少年供您选用,您就放过云公子吧。”“不是的!”云阶急忙说,“夫人,您误会了,是我不想走——”他这样极力地解释着,众位夫人却都用怜悯的眼光望着他。“清格勒?”女王高声叫着。“奴婢在。”宫女官从前殿急步过来。“趁各族部的首领夫人都在宫里,你把绿烟宫那些童男领到各族的马车上,捎他们回故乡!吉娜公主明天就下山去大周增长阅历,兴许得两三年才回来;让这些少年闷在深宫里虚度年华,的确不甚人道……等公主回宫之后,有必要的话再重选美少年进宫!”清格勒吃了一惊,“陛下,那些健壮的童男是给您抵抗体寒、补充阳气用的……”“我现在的内力足以抵挡先天阴寒,你去吧。”首领夫人们面面相觑,难道女王只想宠幸云公子一个?那云公子的身体可能承受得住?
云阶又是尴尬又是感动,他扯?大巫师的衣袖,两人一同离开了体香四溢的大殿。“国师,乌兰若是日久不行男女之事……身体会怎样?”“胸寒腹痛、极为痛苦!每月的十五那天会发作得尤其严重,她生下吉娜之后几乎没接近过情宠,每月十五的夜晚,都得泡在最热的那眼泉子里整夜运功散寒,但是水再热也是至阴之物……唉,我当年将你掳到昆仑来,兴许是我犯下的大错!对你、对乌兰都是一场劫难……”乌日更达莱没有细说:照此下去,乌兰根本过不了六十八岁那年的寒劫,他见云阶眉头紧皱,显然是心痛至深,便不忍再说下去;只是拍了拍云阶的肩膀,让他不必过于担忧。不远处,从后宫出来的十几位美少年在清格勒的引领下上了各族的马车;能够返回故土,他们多半兴高采烈地互约再见;也有满面失落的,他们虽是得了不少赏赐,却没能如愿得到女王的一次宠幸。拉日族的少年查干夫郁郁寡欢地向一辆马车走去,一只手臂拉住他;查干夫回过头来,“绍布?”绍布指着不远处的云阶对查干夫说,“你看!那个白袍的男子就是来自大周的云公子,他旁边的那个黑袍带面具的是大巫师……”查干夫嫉恨的眼神从云阶身上扫过,落到正往那边走去的一个火红色身影上:乌兰女王!乌兰其其格方才又唱又跳,衣领有些松散了,隐隐能看到一角白嫩的乳丘……查干夫的眉头拧了起来:那个云公子居然伸手帮女王紧了紧衣领,就像对待自己的妻妾一样随意。“我——不走了!”查干夫咬牙切齿地道,“哪怕在这里当一个看门的普通侍卫!只要能时常看一眼女王……我就知足了!”“我也不想走了。”绍布转动着灰色的眼眸,他的眼神望着的是一个娇黄色的身影:吉娜正拖着长长的裙裾,笑逐颜开地向父母身边跑来,头顶的羽绒和身上的轻纱在阳光下闪耀着眩目的金光!
15 荒原行高娃给吉娜公主换上草原女子常穿的紫红色对襟小袄、同色的软麻长裤,又把她额头两侧的头发向上拢起裹住金羽,用丝带固住。这样吉娜看起来就只是个美丽的草原小姑娘了,吉娜高兴地在大铜镜前面转了个身;她可不想自己被国人认出身份,走到哪里所见之人都跪倒一片,实在无趣得很。她欢欢喜喜地准备出发,高娃却立在一边拿帕子抹着眼泪;高娃本是达兰族长的大女儿,她十六岁的时候,青梅竹马的恋人死在一场族仇杀戮当中,她便进了王宫照顾异母姐姐乌兰女王,立志终身不嫁。这十多年来,她把吉娜公主当成自己的亲女儿一样疼爱,眼见吉娜年纪这么小就想出宫闯荡,又不让她跟在身边照料,她实在放不下心来。“姨母,我回来的时候给你带来大周国最好的衣料和脂粉,你不许再哭了!么、么!”吉娜抱着高娃左右摇晃着,在她两颊各亲了一口。“唉,我要那些东西做什么,打扮了给谁看……你想去哪里,乘神鸟去不就行了,做甚么非要骑马……你可千万要小心啊!只能吃现杀的鲜食、饮泉眼里的干净水,不要和陌生人走得太近,问路的时候一定离那人远一些说话……”吉娜连声答应着,忙忙地拉着高娃去找母王。乌兰、大巫师和云阶用马车将吉娜送到山脚下。乌日更达莱又反复地交待她蛊王手环的多种用法。云阶趁大国师稍一住口,便急忙拉过吉娜来对她说:进了大周就改名为云夕,别人问起她的身份,就说是莒地的云氏之女,在此地访亲;不要说自己来自北域,省得某些居心不?的权贵当她是无依无靠的山戎夷女,起了歪心。乌兰却在一边嘻嘻地笑道,“别人家都怕女儿出门在外被坏男人占了便宜去,我们又不怕!谁敢欺负他,就采尽他的阳气!”她一边说着还眯着美目、斜了斜云阶。云阶眼角一跳,低声问乌兰,“呃,夕儿若是因此怀了那坏男人的孽种怎么办?”乌兰没想到这一层,她也变了脸色、从大巫师身边把吉娜揪过来,“乖女儿,你舅舅说大周是个污浊之地,那里的坏人比牦牛身上的跳蚤还多……你可得提高警惕啊!”“长得丑的男人一般都是坏人,你离他们远一些,只能接近那些长相英俊的美少年……至于女子么,哪个不长眼的妇人敢暗算你,你就下鬼面蛊把她变成山猪头!”云阶和乌日更达莱顿时无语,实在不敢想像乌兰对吉娜灌输的这种奇怪言论会起到什么后果。吉娜挥手向亲人们告别,跨上她最喜欢的小白马向东南方的大草原奔去;吉娜呼吸着荒漠草原的冷风,尽情地策马飞驰、当了一回出笼的小鸟。出了昆仑山界,四周都是无边无际的茫茫苍野,地上长满了驼绒藜、合头草和紫花针茅,其中点缀着金黄花蕊淡青白瓣的野菊花和挂着紫红浆果的低矮灌木。冰蓝色的远空下是银白的雪峰隐隐,那是她出发的地方,清风、薄雾、清泉都是从那里发源,然后奔涌不息到中原各方。跑了一个时辰之后她才想起:昨晚舅舅交待她向母亲认真学习采阳补阴的法术,她居然给忘了!(乌日更达莱确实不知道如何实施此术,他和他的师父——老巫师们一生不得动欲,哪里知道男女欢合的细节?)‘再回王宫问问母王?呃……算了。’母王以前不是说男人天生都会这个,以后遇到个好说话的少年交个朋友,就问他好了。吉娜想通这件大事,快活地唱起歌来:她唱两句云师傅教的‘诗三百’,又唱两句高娃姨母教的草原民谣。“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人间的面、见一面少一面啊,穆氏的姑娘腰身似箭,让我的一世伤心、无处可藏哟——”“窈窕淑女,琴瑟友之——我在苍茫人世寻找你的笑容,真像是去黑水河里重新投胎哪!为何我每次来到世上,你都不在……”“君子阳阳,左执簧,右招我由房呦,右招我由房——套马的少年,你的胸怀温暖像太阳!你是疼在我心上的一抔土呀,来世的你如何将我一眼认出……抬头望月,别浪费了好时光啊……”她摇头晃脑、自得其乐地唱着,音调五花八门;小白马不耐烦地连打响鼻。暗中缀在她身后的女官清格勒和两名侍卫,却听得是一脸黑线。吉娜一路向东南,走的正是大巫师指给她的路线:不到十天,她就能进入大周秦国的地盘。一阵细微的声响从不边处的合头草下中传出,吉娜将手一扬,“定!”,然后下马走了过去,居然是一只肥大的野兔!吉娜摸摸咕咕叫的肚子,“山兔呀山兔!本公主为你了却残生吧,你来世做虎、做豹、做猎人,莫要再变成别人口中的美食了!”说着她手下用力,那昏迷的肥兔便闭了气。吉娜看到不远处就有溪流,便从靴筒里取出短匕,将那只兔子放血剥皮;在水中洗净之后燃火烤肉。她让小白马到溪水上游痛饮泉水,自己便取下水囊喝着囊中的昆仑清泉。她自己是能用灵力聚气成水的,可是那种施术甚费气力,一般不能施展,除了实在找不到干净的水源才偶尔为之。兔子肉的浓香随烟气散向远方;清格勒和两个侍卫知道小公主要用午膳了,她们也取出干粮和清水准备开动。“清格勒姐姐!吃不吃烤肉——”吉娜的声音从数里外传来。清格勒和侍卫大吃一惊:她们离得这么远,这片荒原的野草又生得半人多高,公主是如何发现她们的?
随即她们就了然了:公主和女王一样都生着神羽,对各种生灵的声息极为敏锐;若是凝神运功能听到十几里外的马蹄声和人语声,她们的跟踪确是瞒不过公主。清格勒三人便上了马,来到吉娜身边;吉娜已洗净了一块光洁的石板,将兔肉撕开放在上面,“吃吧,我烤肉的法子是跟云师傅学的呢,刚撒了一些湖盐、孜然和麻椒……”味道果然鲜美无比,没有兔子肉原本的草腥气。“吉娜公主,您既然已发现奴婢们,索性我们一道前行吧,以后您就不必亲手做这种猎食、烤肉的活儿,奴婢们好生照料您……”吉娜嘟起嘴巴:那和在宫里有什么两样?
云师傅曾说过:大周各国都有许多无所畏惧的江湖游侠儿,所作所为皆以性情好恶而定、言行全不按旧时礼制。吉娜听得心潮澎湃,此次下山来就是想要体验一番单枪匹马闯江湖的乐趣呢。她转动着紫色的眼眸,细想如何摆脱离掉这三条尾巴。清格勒不知公主的小脑袋正在想什么坏主意;她打开羊皮地图,认真寻找近处最好走的通道。吉娜好奇地盯了一眼那张图上的圈圈点点,指着北方的一片空白说,“这里、这里怎么没标地名?”“公主,这是黑木林,里面甚少见日光,世代住着北方星族的后人;他们性情怪僻,从不见林子外面的北狄人,喜好晚间出巢穴活动……”“北方星族?他们也是有灵力的神族?”“按说应该是的,可是他们不与外人交往,实在也无法探得他们现在是怎样一种状况。”“姐姐,你给我说说星族的事情。”“是,公主。”清格勒告诉吉娜,那边的黑木林是北官七星族世居的地方,他们的祖上就是大名鼎鼎的二十八星宿神中的北方玄武七星。二十星神中的东方青龙七族,所传后人居在东海的海岛上,他们分别是角木蛟、亢金龙、氐土貉、房日兔、心月狐、尾火虎、箕水豹。南方朱雀七族的后人居在热带丛人之中,分别是井木犴、鬼金羊、柳木獐、星日马、张月鹿、翼火蛇、轸水蚓。西方白虎七族的后人居在六合神州的日落之地,和先祖蚩尤的后人杂居在一起;据说蛊毒和巫术本是发源自他们那里;分别是奎木狼、娄金狗、胃土雉、昴日鸡、毕月乌、觜火猴、参水猿。昆仑北面这片冷冰冰的黑森林里住的是玄武七族:斗木獬、牛金牛、女土蝠、虚日鼠、危月燕、室火猪、壁水猱。自上古传到现在,神灵的血脉已是渐渐消失,北方星族人只保留着古老的族名和一些末微的幻术。比起世代传有祝由和巫术的轩辕和青鸟两大神族来,他们是无法在昆仑的圣地立足的,只能避居在蛇虫遍布、少见天日的黑木林里,七大族人虽不向青鸟国称臣,却不敢进犯女王的领地,几百年来两下里倒也相安无事。吉娜好奇地盯着那片森林,心中起了去一探究竟的念头。清格勒命两个女侍装满水囊,自己拿湿帕子给公主擦净手,“再走一个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