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一簇开无主-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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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欠了,当初御明霞救她,是拯救了她一生的幸福,而今,她代替御明霞出嫁,赔出去的,也是自己一生的幸福。
她不敢回头看南宫锐。她的出嫁,在整个姜国乃至整个皇宫中都是秘密,所有臣民都以为出嫁的人是御*,而宫中之人则以为嫁出去的是御明霞,没有几个人知道,坐在马车的,根本不是姜国的任何一个公主。变故来得太快,她甚至来不及和南宫锐告别,——不,她是没有资格告别的,他是太傅,而她,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小宫婢而已……
想得太多,没有留意足下,稍一不慎,她几乎跌倒。南宫锐眼快,扶住了她。
这是第二次,她被他拥入怀中。四目相对,南宫锐惊诧于这双水眸出乎意料的熟悉,桃夭却只是避开了他的目光。
“多谢。”桃夭快速离开他的怀抱,同时看到了出现在南宫锐身旁的龙轩然。
“公主,你没事吧?”龙轩然的关切之情溢于言表,他伸手欲扶,桃夭却本能地避过了。他的手僵在半空,有些尴尬。
“现在开始赶路,天黑前应该能到达平安镇。”桃夭分析着说道,“我们这就继续赶路,到时候找一个客栈落脚。”
“公主……”南宫锐贸然开口,却不知话从何说起。难道直接叫她掀开面纱让自己一睹究竟?他越来越怀疑自己的猜测,却迟迟下不了定论。
“南宫将军还有何事?”龙轩然语气中有明显地不耐烦。
“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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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方的二月还是冷,尘土中分明有了早春的气息,冷风吹过时还是一阵料峭,冻得人哆嗦。
桃夭将整个身子往下缩,只露了一张不施脂粉的脸在水面上,微热的水熏过,她那雪白的脸便上荡漾出一层潮红,极为诱人,连服侍的几个宫婢都看得怔忡。
“我自己更衣好了,时候不早了,你们自行去用膳吧。”桃夭被看得不好意思,脸更红了。
“是,公主。”几个宫婢依次退下。
桃夭悠悠了叹了口气,双足踏出了浴桶,从屏风上拿到衣服,她正要穿,一只硕大的老鼠从脚边爬过,吓得她一声惊叫:“啊!”
“怎么了,公主?”南宫锐一直守在客栈的院中,听见响声立刻破门而入,看见了不该看到的一幕——
桃夭未着丝缕,站在浴桶的旁边。因为刚沐浴完毕,她的脸色红润,半湿的头发搭在光滑的肩上,加之几近完美的少女铜体,南宫锐呆呆地看着她,连惊讶都忘记了。
好一会儿,南宫锐才想到自己进来的目的,问道:“怎么了?”
“只是一只老鼠。”桃夭慌乱地拉过一件衣服遮住自己的身子,“你……你出去吧。”
南宫锐退出了门外,犹自心跳不已。活了二十多年,他没有娶过妻,自然也没近过女子,在他的意识里,女子是功成名就之后可有可无的点缀。直到遇见桃夭——
桃夭,桃之夭夭,灼灼其华。她就像她的名字一样,是他黑白的生命中出现的第一缕粉色。只是他们之间隔着太多的人,太多的事,就像开得太过灿烂的桃花,还没回味够的时候,已凋谢。
原来他与她之间,缘分的隐喻,是比花期更短。
“为什么会是她?”离开的时候,带了那么多的疑问,而答案,却不知又将在何时揭晓。
他们之间。隔了太多太多——御*,御明霞,龙轩然,御熙风,宫规,和亲,代嫁……
他和她的世界,各自有一个投影,还未来得及相交,就错开了。
第十四章 遇袭
沐浴过后,桃夭换上了自己喜 欢'炫。书。网'的白衣,仍蒙着面纱。见到南宫锐的时候,两个人都不由自主地愣了一下。四目交投,南宫锐的目光充满了询问与不解,而桃夭,只是避开来,眼波倾在别处。
就算真的会心疼,疼一下下就会好了吧?一辈子那么漫长,冗长的岁月会让人遗忘一切。
夜来得极快,桃夭推开了窗户看月色,却看到正对面的房间里,南宫锐也凭窗而立,两对眸子在空中再度相遇。
桃夭想起他们初遇的情形。她躲在御明霞的身后,看着他的出现,温润如玉,俊逸不凡,白衣翩翩,仿佛不属于喧嚣的尘世。
不记得是从几时起,他悄悄进了她的心里。一切的情愫,皆是她一厢情愿吧?情缘本空,是她想得太多了。
“南宫太傅,明早还须赶路,早些休息吧。”她主动招呼,淡漠而疏远的口气。
南宫锐不答,仍倚在窗边。桃夭径自关了窗子,回到房间,和衣躺在床上。心却是一刻也平静不下来。恍惚过了许久,有细碎的脚步声响起,听起来像是踩在屋顶上,桃夭疑心是错觉,然而她一转头,便看到一个用黑布蒙面,一身黑色劲装的男子,手提着明晃晃的刀子朝她奔来。
桃夭拿起椅子挡在身前,那人动作比她更快,她只觉一道黑影闪过,冰凉的刀锋已架住了她细嫩的脖子。
“你是谁?”
“老实点!”那人恶狠狠地说道。
“你想怎样?”桃夭冷淡地问。
那人只道桃夭会吓得花容失色,哪知她仍是冷静处之,倒亦讶然。“过来!”他一面说,一面挟持着桃夭出了房间,来到客栈院子中。
月黑风高,一群穿着劲装的蒙面人正与送嫁军队斗得正酣,士兵人多,蒙面人却大多武功高强,心狠手辣,士兵们一个个倒下,桃夭闭了眼不忍看;屋顶上,龙轩然与南宫锐正合攻一个蒙面人,看阵势,那人已然渐渐不敌。
“全部住手!否则我杀了她!”挟持桃夭的黑衣人粗声道。
“桃夭!……”
“公主!……”
关心则乱,南宫锐与龙轩然无可奈何,只得双双放下武器,士兵们也都放下了武器。
“你们究竟是什么人?谁派你们来的?”龙轩然厉声质问。
没有一人回答。挟持桃夭的那个蒙面人看模样是头目,下令道:“大家撤退!”旋即,那些蒙面人集中在一处,一齐撤退出了客栈。送嫁军队欲近前跟踪,却听那头目恶声斥道:“通通退后,否则我马上杀了她!”
所有士兵不敢再贸然行事,龙轩然焦灼得不知如何是好,却听那头目阴沉道:“你可以跟来。”
“王子不可!”龙行着急地大嚷。
龙轩然不言不语,静静尾随着那伙蒙面人人。蒙面人由头目带领,出了客栈,穿过街道与荒野,来到平安镇郊外的山上。南宫锐与龙行亦隔了很远的路追着。
山路崎岖,夜色中更是难以辨认,那些黑衣人走起来却如履平地,龙轩然不敢怠慢,始终与那些人保持五六米距离。
走了很久,似乎是到了一处山谷,一路上沉默不语的黑衣人头目态度又凶恶起来:“站在原地!否则我们立刻杀了她!”
龙轩然不敢轻举妄动,站在原地观察黑衣人。
黑衣人头目挥手打了个暗号,手下的人便一哄而散,转眼之间在山谷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你的人都走了,可以放开她了吧?”
“你先过来。”那人不怀好意地诱导,自己慢慢退后,“不要过来……”桃夭欲提醒,黑衣人用一只手掩住了她的嘴,也打断了她接下去的话语。
桃夭的脚抵着悬崖边上,她知道一脚不慎就有可能摔下去。黑衣人站在她的身旁,却是气定神闲,他捏了一把桃夭的脸,阴阳怪气道:“这么漂亮的公主,可惜了要葬身此处。”
“你在说什么?”龙轩然大惊,飞扑过来。那人将桃夭推向龙轩然。龙轩然刚扶住了桃夭,忽觉背上被重力猛推,整个人身不由己,从悬崖上摔了下去……
“王子!”
“桃夭!”
龙行与南宫锐双双赶到,看到的是黑衣人将二人推落悬崖的一幕,两人再冲至悬崖边上,只看到一黑一白两个身影缩小成了两个小小的点,朝不同的方向下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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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水淹没全身,彻骨的寒凉,冷得桃夭一个哆嗦,水大口大口地涌入嘴巴,桃夭挣扎着,手脚却不听使唤,水底,犹如一个冰冷的地狱,她不停地下坠,下坠……
“娘,她的手指在动。”小女孩托着腮,目不斜视地望着那白衣女子的脸,“娘,这个姐姐真美,像仙女一样。”
“秀儿,她可能要醒了,去盛一碗粥来。”青衫女子取下桃夭额上的布,摸了摸她的前额,“还好,烧退了。”
“我这是在哪里?”桃夭费劲地睁开眼睛,两张关切的脸映入眼中,一人是三十岁上下的青衫少妇,一人是一个十来岁的小女孩。
“仙女姐姐,你摔在了水里,差点淹死,是我娘下水救的你。”小女子忽闪着明亮的眼睛,十分可爱。
“我……”桃夭觉得头痛欲裂,“我还活着。”
“是。你先吃粥。”青衫少妇将一碗热气腾腾的粥递给她。
“谢谢。”桃夭接过粥的时候,忍不住热泪盈盈。她一向自谓天性凉薄,然而别人一旦发自真心地对她好,她就极容易感动。
“姑娘,你怎么会一个人掉到河里呢?你不是想不开吧?”
“这位姐姐,你误会了,我是碰到强盗,我被他们从悬崖上推下来,掉在溪水里的。”桃夭解释道。
“好险,如果不是掉在溪水里,以你这么弱的身子,只怕是活不成了。”青衫少妇不胜唏嘘,“妹子,我叫做春花,这是我女儿秀儿,你不嫌弃的话,叫我声春花姐得了。”
“春花姐,我叫做桃夭。谢谢你救我。”
“桃夭,好好听的名字呢!”秀儿插了一句,“桃夭姐……不对,你叫我妈妈姐,我应该叫你姨才对。”
“桃夭,你还有什么亲人吗?”春花问道。
“我的……哥哥是和我一起掉下来的,你们有没有看到他?”
“我救你的时候,没有发现其他人。可能,你哥哥掉在了其他地方,也可能……”春花摇了摇头,不忍再说下去。
第十五章 失忆
“这里是哪里?”龙轩然费了很大的劲睁开眼,却觉脑后一阵剧痛,不,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痛。那感觉,就像整个身子被一团火灼烧着,烫得受不了。
再看周边,他发现自己竟置身于一个大大的浴桶之中,他整个人泡在一桶奇 怪{炫;书;网}的水里,那水黑得骇人,还散发出阵阵恶臭,他的眼睛瞪得几乎掉出来:“这是干什么?”
“我在给你泡药浴,你别乱动。”不远处的绿衫少女头也不回,语气凉凉地说道,“这些草药都是很名贵的……”
“什么药浴?”龙轩然“霍”地整个人从浴桶中站起,猛然发现自己一丝不挂,又钻回了水里。
“你全身上下都是伤,不泡药浴,怎么好得快?”绿衫少女回过头,好像眼前根本就没有个全身赤裸的陌生男子,落落大方地问道,“喂,你是什么人,叫什么名字?”
“我……我是什么人?”龙轩然费力回想着,搜索着有关自己的记忆,却是什么也想不起来,头脑中一片空白。“我……我究竟是谁呢?”
“你摔下来的时候震伤了脑子,可能,你永远都不会想起你的过去了。”绿衫少女慢悠悠地走近他,伸了个手指,试了试水温,“又该加热水了。”
“什么?加热水?你要烧熟我啊!”龙轩然又差点从桶中跳起,意识到有个十七八岁的大姑娘站在自己面前,才忍住了一时的*。
“这个东西,或许能令你想起什么。”绿衫少女将一枚玉佩在他面前晃了晃,“这是在你的衣服里发现的。”
“我衣服?”龙轩然双手护住身体,就好像他是个女子,而站在他面前的是个疑似色鬼的男子。
绿衫少女冷瞥他一眼,说道:“在我冷芷清的眼里,只有病人,没有男女老少。”
“可是……”龙轩然求助似地看着她,“我为什么受这么重的伤,又为什么在你这里?”
“你可能是从悬崖上摔下来,幸亏挂在树枝上,不然可就小命不保了,我那天刚好去采药,碰到了你,就把你救回来了。”
“对了,你的手里,还有一样东西。”冷芷清又给他看一样东西,却是一条雪白的布条,“我看到你的时候,你的手上紧紧抓着它。”
“我还是想不起来。”龙轩然一脸迷茫。
冷芷清看着他,说出一句他听不懂的话来:“那枚玉佩上,有‘翰澈’两个字。”
“翰澈?是什么?能吃吗?”
“……”冷芷清白他一眼,说道,“你是我的第四个病人,就叫你小四好了,从救你回来疗伤、泡药浴,我花了不少银子,这笔账要怎么算呢?”
“我那玉佩给你好了。”龙轩然满不在乎地一笑,“冷姑娘,你姓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