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花开败-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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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总是有点懂了。她转头望向和绪,此时做了无比正常的事情——盘问和绪:“你们结婚了?“
“对。”坦坦荡荡地承认。
“多久了?”此时她也不理爷孙俩了,腰板挺直,双手叠在一起,认认真真地追问和绪。
简直算得上专业。
她虽然不记得了,但那一位良善的老人,从来没有离开。
多久了?他完全可以求助景然,可是他并不这么打算:“半年了。”
老人眯眯地笑了。
“快生孩子了吧?”果然。和绪微微一笑。
“当然——快了。”和绪投向景然,“是吧?”
景然有种芒刺在背的感觉,硬着头皮……无言以对。
偏偏老人家对这方面特别执着,又巴巴地望着景然。
“是……”景然哆嗦着……弱弱地应了。
她还不能怎么样,和绪啊和绪你存的神马心思啊?!
和绪微微仰头,脸庞在阳光下踱了一层金边,微眯的眼好看极了,他还是淡淡的,手却缓缓捂上了自己的胸口:如果能够听到心的声音,整个世界都能听见它的欢腾。
说出去的承诺,景然从来不会食言,即使是明明知道老人的记忆第二天又会重新洗牌,她也会尊重她的承诺。
正如她半年前跟奶奶说过的,下次见面就会带老公给她看……
Promise is promise。
如她,如他。
景舟突然贼兮兮地笑了,他跟妻子说了几句悄悄话,又向景然眨眨眼睛,就神秘地把和绪拉到一边。
和绪换上了战斗的表情。
“和小子,我是看好你才这么说的哦。”他神秘地凑近和绪,“你这样不行,没用!”
他夸张地摆摆手。
和绪配合地询问的表情。
满足你的虚荣心了吧。和绪当然不会这么说。
“欲夺其心,先夺其身!”景舟重重拍拍他的胸膛,很有气势地说,“懂不懂啊,懂不懂?”
懂了,完全是胡说八道。
和绪一副受教了的表情。
早就猜到了肯定又是什么馊主意,可是……当真正听到时……要做到嘴角不抽搐……还是太难。
“怎么说?”他却是拧起好看的眉,一副无辜的眼神。
景舟的满足感得到前所未有的膨胀,他越加兴奋了,一激动就握住了和绪的手:“和小子,我果然没看错你啊,我还是给你吧……拿着,明天用!”
和绪摊开自己的手,静默无语地看着手中的纸团(揉的)——两张温泉会所的检票。
“你当年也是这么做的?”才……嗯……能够娶到景然的奶奶?
“哪有啊。“他“谦虚”(其实是自恋)地摆摆手,“怎么可能。”
“我直接把她骗到了酒店。”接着发出了樱木花道式的哈哈大笑。
和绪……无话可说。
回去的路上,和绪冒似漫不经心问了句:“夏奶奶的名字是夏自?”
这位老人的一生简直就是传奇,听过她的大名太正常了。
“是啊。”景然没有多想,“怎么了?”
“没事。”
本来没事的,可偏偏他对陈蹊这两个字比较敏感。和绪不动声色,脑子却开始运转……桃李不言,下自成蹊,下自成蹊……
夏自,陈蹊。
或许这对我有用,和绪记在心了。
回去的时候景然忽略和绪为难的表情,直接把他拽上了巴士,开车过来时金门大桥、湾区大桥等等的堵车盛况已经领教,景然不得不考虑以最快的方式回程,而且……她再也想被NYPD的罚单搞到头疼不已。
巴士停在了最后一个站点,景然他们再走了约摸十分钟就抵达了爷爷的住所。
每年夏天,爷爷都会带奶奶来这里住上一段时间,他一直嚷着旧金山的城市氛围好哇好哇。
其实,是这里的气候适合养病吧。
无论是什么地方,只要能对奶奶好的,爷爷都会去吧。
景然推着奶奶偷瞄旁边还在碎碎叨叨的爷爷,嘴角划过更深的弧度。
宅子的周围栽满了橡树、柏树、橄榄树和橙树,据说宅子的主人请了50个园工来打理园子。
连看惯了类似住宅(同样级别)的和绪也有点惊讶,由一景而观全局,宅子的布局和装潢实在是无话可说——这得征服他挑剔的视觉和赏味。
走进客厅,很浓重的洛可可风格,东方的古典和西方的浪漫结合得极妙。
待和绪看清楚了沙发上正大口啃着西瓜、很出风头的人,眉峰一皱。
“你回来啦,姐姐!”看吧,一定一定会被无视。
景深几乎是立即地扔下任何碍事的东西(包括他最爱的西瓜),扑向自己的姐姐。
“姐姐,姐姐——我好想你啊————”大头蹭着姐姐的肩窝,温暖极了。
要习惯这样……真的好难,和绪自动与这个人保持距离。
“好了好了,小深。”还跟个孩子似的。景然无
37、Promise is promise 。。。
奈地揉揉他的头。
“姐姐,爷爷给你物色对象啦!”却是看向和绪,挑衅的。
小屁孩,就你?
和绪自然揽上景然的腰,一贯地内敛:“然然,今晚记得来我房里。”
“哦。”景然记起他在车上跟她提过爷爷给他们检票的事。
如果她注意到和绪的眼神,就会知道多么的“柔情似海”。
这在景深眼里就不同了,他气哄哄地霸着姐姐,大大的眼睛瞪着:“你想都别想!我告诉你,姐姐要相亲了,你都不知道排哪儿呢!”
以胜利者的眼神斜着睨他。
大大的猫眼可爱极了。
“姐姐你看。”拉着景然坐下,手中的卡片像雪花一样(不耐烦?)快速地飞过,“爷爷给你编好号了,青蛙一号,青蛙二号,青蛙三号……,癞蛤蟆一号,癞蛤蟆二号……癞蛤蟆十三号!”
“你知道你是几号吗?”景深咬嘴奸诈地看着他。
还用问吗。
和绪完全不用理他。
他在无语,景家的顽童到底“看好”了多少个……
“这是姐姐的家庭医生。”景深请出一直在隐在角落的白衣,“我们的青蛙一号。”
“怎么样?癞、蛤、蟆、一、号!”他炸毛了,一字一句这样叫他。
白大褂摘下了口罩。
眼镜的光“叮”的一闪。
和绪一愣,既而先伸出手。
“你好。”青蛙一号。
“你好。”癞蛤蟆一号。
作者有话要说:
38
38、绿野仙踪 。。。
从旧金山出发,不久就闯入了山峦的怀抱,车子在山间小路上攀升,眼前是一望无际、郁郁葱葱的山林,不时有漂浮的云雾迎面而来将他们笼罩,如果是走进“绿野仙踪”,那映入眼帘的该是“圣西盟的漫步云端”。
“野猪!”景然眼睛一亮。
有一家子野猪大摇大摆踱过马路,昂着头神奇极了,车子不得不停下来,毕恭毕敬地等待,完全没有了平日人类的飞扬跋扈。
景然觉得很有趣,头悄悄地凑近车窗,有时又怯怯缩了回来,小心瞄着又有些不敢。
“搞翻一辆汽车对它们来说可不是什么难事。”和绪默契地为她解释,“如果他们想。”
“但我可不想。”他轻浅一笑,仰头,身体向上一微移,薄薄抱住了景然。
景然立即颤动。
和绪心头一紧。
她开始挣扎,然后找了个更舒服的位置,向后靠了上去。
带她来这里,或许也不错。和绪抱紧了怀中的所有。
车子终于缓缓开动,速度开始提升,跃然云雾之端,顺势往下望去,大朵大朵的云覆盖着绵延的山谷,他们来到了圣西盟和旧金山之间的“天然养生小镇”。
车子停在园林外的雕栏铁门前,通过对讲机抱上检票上的编号,大门才缓缓打开——这里只为提前预约的VIP嘉宾提供“高端定制服务”。
景然埋着的脑袋窜了出来,东张西望着啧啧喟叹:“阿绪,爷爷也太能腐蚀了吧。”这地方太美了。
一点也不奇http://。怪。和绪一派清淡,景家顽童怎么可能是委屈自己的主。
车子仍然在前进,只不过景象换成了另一片天地。
“哼……”景然偷看了和绪一眼,扭过头去。
“怎么了?”和绪淡定。
“不是看呆了吗?哼哼……继续看啊……”明明知道这应该是再正常不过的现象,她就是觉得不舒服。
顺着景然之前的视线看过去——一个女子光裸着上身垂坐水畔,湿漉漉的长发垂髫一旁,下面裹着粉绿的纱裙,与碧绿的波水粼粼交融,曼妙的左手随意地撑着,颈背的极美线条呼之毕现,在碧海云涛之巅,此种风情,更堪与何人说!
明明如同一件美好无比的艺术,在景然的眼里,和绪的投射过去的眼神就是让她不舒服:我还在旁边呢,你怎么可以看别的女人?
我可是你青梅啊,任何女人都不可以凌越……景然霸道地想着。
应该是说任何眼神,都让她不舒服。她莫名地沮丧:景然你谁啊,只不过是从小长大的伙伴而已……你……没这么重要。
更没有资格。
她黯下所有的眼神,扯开一丝笑容:“我……没事……你就当我……在胡说八道。”
离开和绪的手臂,转而靠上座位的椅背,轻轻枕了上去。
人啊,可真矛盾,景然背对着和绪,苦笑。
“又在胡思乱想什么。”和绪揉了揉她的鬓发,心中一笑。
我怎么可能会去看别的女人。
笨得可以。
你都不知道你这样很像吃醋吗。
“有没有看到我们的那一栋楼。”他顺着裸女的方向指了过去,“那是……我们住的地方。”
没有人打扰的,两个人住的地方。
“所以……”刚才你看的并不是……而是……眨眨眼,景然愣了一会,才意识到他在向她解释他这么做的原因。
景然圆满了。
她绽颜一笑,神采里又充满了希望:“嗯,看到了……”
车子停在了落地窗前,透过碎金的阳光粼粼碧波折射出男子唇边一抹若有若无的笑。
也许,是个不错的夜。
来旧金山自从下了飞机景然就没有好好休息过,在大自然的这样舒适惬意的环境下,景然找到房间就直想倒到床上好好睡一觉。
她也真这样做了。
似乎只要身边有和绪,她做任何事都毫无顾虑和压力。
很舒服的感觉,像是……归宿。
她沉沉陷入了梦里——
在梦里她走进了没有尽头的雪地,四周都是特别特别高的雪山,她把自己包得像个粽子,走着走着她被困在了雪山之巅,眼前全是一望无际令人生畏的雪原,没有路走了。
抑制不住她恐慌到了极点,开始一遍又一遍呼喊一个人的名字,然而,雪海死一般沉寂,恐怖到连回音都没有。
什么,都没有了。
她纵身一跃,闭上眼,无悔地念着——
“我来找你。”
她似乎掉进了最深最冷的地方。
在那最深最冷的地方,有雪之女王的宫殿,白色的雪峰围成晶莹的城壁,冷裂的寒风结成剔透的晶璃,远远看去真的美的让人掉眼泪……
隔绝世界上所有的暖流,一个人冰冷的雪之女王。
加伊扬起头,对她说:“让我来当你的好朋友。”
雪女王轻轻问:“为什么愿意当我的朋友?”
加伊摇摇头:“没什么。”
雪女王轻飘一笑:“人们都很讨厌我,嫉妒我,我一直都是孤独的一个人,你是因为可怜我吗?”
加伊沉思了会,然后对她说:“因为爱,很深很深的爱着你,所以希望在你身边看见你的幸福。”
然后她就醒了,在黑夜里胆战心惊,脖子里全是汗。她确认地看了看周围,没有雪山,没有悬崖,没有宫殿……还好,只是梦。
“怎么了?”和绪捂上她的额头,满是虚汗。
“没……就做了个梦。”她的声音还很虚弱,但气息已经平定下来。睁眼看到和绪的那一刹那,景然知道,她安全了。
“嗯。”他略略蹙眉,“躺下。”
迷惑地看着眼前的人,他的眼眸里有着暖灯的碎光,于是显得有些不真实的柔和,静静地洗着毛巾,他的姿态宁静而耐心……
她知道的,她的私人之事,只要她不说,他就不会问,给予她极大的空间和尊重。
为什么……要对她这么好。
“你知道吗……我刚刚梦到了拉普兰德。”景然开始讲了起来。
“拉普兰德,不知道吧?”注视着他,咯咯笑了起来。
和绪睨了她一眼,用眼神询问。
景然似乎陷入了某种回忆:“拉普兰德,传说住着雪之女王,在那里,是北边的尽头,一年四季都是白雪皑皑;在那最深最冷的地方,有着雪之女王的宫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