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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半花开败-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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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这位老兄实在是太低调了。
  撇去不住在学校不说,就算来了学校也经常是见不到人——他或许在某个导师的办公室呆着呢。
  所以她一直处于听说的水平,也许是从那个时候起,就怀藏着一种仰慕和憧憬吧……
  呃……其实……当年大家最关心的事儿,只怕还是他的私生活吧。
  不正常。
  干净得太不正常了!
  高中——不用说,据可靠消息打探他高中连只可疑的雌鸟都没有;大学嘛,都这么多双眼睛盯着呢,可……连个做饭洗衣的都是个男的!
  难道他是gay?
  也不太可能啊,听说曾经有不止一两个男的不怕死地想勾引他,好像最后……都“死”得挺惨……
  大三的时候他着手创立了自己的传媒公司,而她也在另一个角落默默努力着……
  大四毕业,她正式向他的公司投放简历,她那么努力过了,所以也有了回报,因为她的优秀,也仅仅因为她的优秀,她进入他的公司。
  虽然是个什么都还没有的公司。
  但是她义无反顾。
  她喜http://。欢和聪明人打交道,如果每天要应付愚蠢而又无聊的对话,她宁愿一个人。
  他的公司渐渐走上正轨,然而关于他的种种,特别是私生活的猜疑从来没有停止过。
  他总是一个人。
  你说这么一个成功的男人,有家世、有权利、有地位,还有一张漂亮得迷死人的脸蛋儿,能不腐蚀腐蚀?
  他却似乎从不觉得有什么不妥,依然是沉浸在自己的传媒王国里,每天5点起床,喝点橙汁和热可可,游一会泳就从7点一直到晚上9点埋头工作、工作……
  可她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好。
  除了每年寒暑假老板消失的那几天,她当然乐见老板身边什么牛皮苍蝇都没有。
  因为,这说明她还有机会。
  然而,所有的猜测和谣传在他24那年全部打破。
  老板在七月份的时候竟然休假了,而且是年假!几乎从不休年假,甚至假期都很少的老板,竟然休了40天的长假!要知道当时老板可是一边在读抽时间MBA,一边在忙着打理公司啊!
  太不寻常了!
  忍了几天,受不了了,她偷偷溜到老板住所……很遥远的对面……嗯,观望,却发现,自此由始,无数男女,芳心破灭。
  她的老板,她那长了一张禁欲美的老板,竟然抱着一个女的在阳台上懒懒地晒太阳!
  开什么玩笑?!
  她拿出望远镜,我再看看!
  看错了吧。
  怎么可能。
  可往往……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那个女的,长得比她美,细腿比她长,身量比她高,皮肤比她白,气质……还比她好。
  除了胸部没她大。
  可好像……也有B吧,不是说、说、东方的女子都只有A吗?!
  太气人了!
  谁知这口气,竟气了五年。
  五年,那个叫景然的女人,手指都不需要动就这样霸占了老板五年!
  陪着他,已经7年了啊……这些年,这个借助4个助手,管理2万员工,常把电话打到第一线的传媒巨子CEO,已经 “站在3万英尺往下看,俯瞰着他的王国里各司其职的各个小块了。” 
  “Alice.”
  已经到了门口,她猛地回头,和总竟然叫住了她。
  “帮我订张瑞典的机票,今晚的。”他交待事情总是详细清楚,言简意赅。
  “哦……”
  瑞典,不会那位景小姐又跑到瑞典去了吧?
  天哪!
  老板到底还要追着她跑到什么时候?!
  上次她跑到中国两个月没回来,这期间到底知不知道老板是怎么过来的?!
  火大,一想起老板因为脑袋高速运转而整夜整夜的睡不着,她就很火大!
  凭什么这么对他呀,你凭什么呀?
  她自己都没注意到在心里嘟囔的话已经酿着浓浓的醋意了。
  或许是因为如此,她今天忽然格外大胆,没有像往常一样径直出去,而是缓缓回过头去——
  老板竟然闭着眼睛,不知想到了什么,嘴角泄露了一丝勾笑。
  很干净、佷清澈的笑容。
  像爱情一样纯洁。
  “是大事吗……如果是小事的话,我们可以处理。”她鼓起勇气,其实压根不敢去想说出这些话的后果——这可是僭越。
  其实她不想他去瑞典。
  “这可不是小事。”老板竟然睁开了眼睛,小搭着眉看起来无可奈何,却像极了甜蜜的负担,“这关系着我的终身大事。”
  很少见的戏谑,真的是……又爱又恨。
  景然一路跟着他们来到了一家餐厅。瑞典中国餐厅很少,走近了景然抬头一看,发现他们选了一家新加坡餐馆,她在心里苦笑……这又是为了谁啊……
  她跟着他们木木地进去了。
  一进去waiter就笑脸迎门:“小姐,订餐了吗,请问几位?”
  她搜寻着四周,摆了摆手,用流利的英语答着:“不用,我……等人。”径直就朝他们那边走。
  又觉得不妥,回过头:“可乐加冰吧。”
  他们选了个流通性良好的雅座,两个人,浑然忘我,包围在小小的空间里。越走近他们,就越能够感觉到一股浑然天成的默契,从他们的举手投足中生发,慢慢沁入周围的气息,直到扎进景然的心肺,这样的感觉,让她厌恶极了。
  “陈蹊,我随便吃什么,你点吧。”如此亲昵自然的语气。
  背对着他们景然什么也看不清楚,她听见他不放心地在念:“蛋炒苦瓜、清炒土豆、葱爆海参、鲫鱼莲藕冬瓜汤……再加个糖醋里脊怎么样?……会不会油了点?清炖鱼头应该好点……”
  女子笑着在他肩膀上捶了一口:“不用了吧,点这么多你当我是猪啊!”
  男子无奈包住她的手贴上她的肚皮:“我还是第一次当一个父亲,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女子顺势偎在他的怀里:“就这样,就可以了……”
  “你会是一个好父亲。”
  深信不疑。
  男子娴熟地回抱了她:“但愿……我会是。”
  人生啊,总会出现几个可是。
  在景然面前,他们拥抱着坐在雅致的小小空间里,李歆乖巧地把头靠在陈蹊的肩上,手指抓着他的手指,四周静得简直不像喧闹的饭店。
  “带我去看爸妈好吗?”她问。
  他轻轻点头:“嗯……一家三口……”
  景然的鼻息荡漾着一股栀子花的香味。很多年前的一个夏天,陈蹊给她买了一束栀子花,他说要和她带着这束白花去看他父母,她宝贝地将它别在领口,后来她的脖颈整晚都散发着阵阵栀子花的清香……
  再后来……都还没等到栀子花还没谢吧…… 
  “陈蹊。”
  她的声音很轻,轻地仿佛随时都会飘走,眼光凝结在她迷恋过的眸中——那么平静地绝望——
  “你是谁?”回头,转身,习惯性地挡在李歆的身后。
  她是谁?她也不知道她是谁,你前女友?你小姨子?还是你快出世的孩子的亲小姨?
  陈蹊,你真的敢问。
  他手臂忽然松了下来,他记得她,半年前,他和李歆转到瑞典医院的时候,追着他跑的那名女子,不就是她吗。
  “你就是我前女友。”
  恭喜你,猜对了。我该不该这样说,陈蹊?
  “你……我……”不是分手五年了吗,为什么半年前要追过来,为什么现在一定要见到,我们曾经……感情很深吗……他有很多疑问,却没办法问出来。
  “她是怎么跟你说的?”景然没看过李歆一眼,直直地望着陈蹊。
  “她什么都跟我说过了,你只不过是——”
  景然想也没想,扬起手来——
  “给我道歉!”
  手在高空中就被人抓住,陈蹊满脸怒气地瞪着她,手中的力道越来越大——
  “你要我说对不起?”
  “是!”
  谁给你权利扇她巴掌?你谁啊。
  景然的手被高高提起,泛紫手心渐渐感到冰凉,这种嫌恶的目光就像打在她的脸上,让正在心窝汨汨冒出的液体冻结成冰。
  泪,倔强地流着,她抬起的手,像个脆弱的孩子,手指无依地动着——她本来想去握住他,就像握住一个梦——
  他以为她要扇他女人巴掌。
  紧紧揪住她手腕的手臂只往上提,她却无动于衷,只望着他,手还抬着向着他——
  为什么对不起,打扰到你们谈情说爱,所以对不起?!
  “凭什么?你凭什么要我说对不起?!”她泪流满面,“我只对不起我自己!”
  “你……相信她?”那么脆弱的气息,她是真的问他。
  “陈蹊我——”李歆急切抓上他的手臂。
  “给我闭嘴!”景然警告,“你还不、够、格!”。
  “我相信。”陈蹊冷笑,这女人突然出现在这儿干嘛,简直莫名其妙。
  “麻烦你,走、远、一、点。”接着才松开她的手,再也不看她一眼。
  心上,像烙了个大洞,空不见底。 
  一切惘然——
  身形忽然猛地震动了下,她看着他,看着他的嫌恶——突然,转身,快步走出,仿佛背后有着万重的难以承载。
  不知道要去哪里,景然踏上了地铁,向后靠着地铁座椅,紧紧闭上了眼睛。
  他那张淡漠、沉峻的脸毫无预兆地浮上她的脑海。她用一只手遮住额头,装作若无其事欣赏沿途风景的样子。然而窗外一片漆黑,一无所有。
  在来到瑞典之前,她曾为了这次重逢作了无数次幻想。
  相见的开场白,他看见我时脸上挂着的表情,公寓的模样,异域的陌生味道,两个人会去的地方……幻想如同多米诺骨牌,想到一件就会紧接着想到另一件,倘若不强行把意识从幻想中抽离,幻想就会永远沉沦下去。
  止也止不住眼泪,在心中一次次呼唤他的名字。
  终于,地铁再次发动了。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陈蹊并不是那么相信李歆(前面提示过,后面也会有)。
下一章:和绪和陈蹊,两个男人的第一次会面。哎,景然,也不会是会为了爱情要死要活的女子。




35

35、原来都是真实 。。。 
 
 
  “蹊哥哥,早点休息吧。”回到卧室,李歆递给他一杯牛奶。
  陈蹊接过牛奶,又放到床头,他低头沉默着,似冥想似思考,眼神却飘忽不定。
  “蹊哥哥——”李歆咬了一下唇,在他肩膀上推了一下。
  陈蹊抬头快速看了她一眼,又低下头去了。
  没什么反应。
  李歆背后倏地发凉。
  她努力笑着,蹲下来,握住他凉温的手,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什么也没发生过:“在想什么呢?”
  陈蹊似乎这才反应过来,他的身体已经首先做出反应,本能一缩。
  陈蹊此刻的表情,似乎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
  他从回来开始就心神不宁,慢慢地,他的身体竟然越来越焦躁,好像脱离了意念的控制,烦躁、苦恼、困顿等等负面情绪如同脱缰的野马翻滚奔腾,急于狠狠发泄。
  这太不像自己了。
  好像身体潜藏着另一个自己,在叫嚣着,愤怒着,执着锋锐的利剑在狠狠地戳刺着自己。
  “他”恨不得杀死自己。
  陈蹊痛苦地抱住头,头痛龇裂。
  “蹊哥哥!”李歆吓到了,声音尖锐起来,“你、你怎么了?!我去叫医生——”说着起身就跑。
  “不用。”陈蹊抓住她的手。他是医生,很清楚自己的身体,这种症痛,不是医生能够解决得了的。
  “帮我拿杯水好吗?”他放下其中的一只手,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手悄悄攥到了枕头下面。
  “……嗯,好。”李歆又回头看了他一眼,不放心地去倒水了。
  枕下的被单在手中被攥得变形,触手全身冷汗,无意中,他触到了一个更加冰冷的金属。
  很吃力地拿出来一看,是一枚戒指。
  戒指为什么会在这里。
  他的第一反应,不是“这是谁的戒指,或者,这是哪里来的戒指”,他的思维第一眼就认定了:这是我的戒指,我见过这枚戒指。
  所以它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样的推理过程……无懈可击,却又……毛骨悚然。
  很可怕的推论:难道我曾经结过婚?……
  头脑中好像有台机器,又在“轰隆轰隆”作响,在切割他的肌理椎肉,然后眼睁睁,那些曾经鲜活的、饱满的、充满记忆的细胞被绞个粉碎……
  “来,喝口水。”这时候李歆已经拿了杯水进来了,她担心地递给他,强迫自己不要去想。
  “谢谢。”陈蹊挤出一丝抚慰,“李歆,我好像有点累了……你……也早点去休息吧。”
  李歆掩下眼睫,像平常的每一个晚上,被提醒着回到自己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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