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笑千金-第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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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宫进去看看。”是因为殇夙鸾吧,我心想着,让她们在门外候,我独自走进殿内。
我一心以为是殇夙鸾搞鬼,加快脚步走到内殿,不想,却看见丰隐恻正坐在桌边喝酒。许久未出现的茶衣正站在他身边伺候。
“殇夙鸾呢?”
“走了。”丰隐恻将空酒杯放在桌上,茶衣立刻将其填满。
“赫连长频呢?”
丰隐恻的头微微向后一歪,我定睛一看,这才发现平日向来很整齐的床铺,现在混乱得不成样子,在杂乱地床褥里缩着一个消瘦的身影,像死了一般,动也不动。
“你们对她做了什么?”我难以置信地问,那身影分明就是赫连长频。可却全无平时高贵地气息。
“还能有什么事?男人对女人做的事呗。”丰隐恻勾起唇。显然笑得十分快意。“不过我可没有这艳福,殇夙鸾的女人我可不敢动。”
“真是畜生!”我低骂一声。顿时怒火中烧,这殇夙鸾难道把皇宫当成烟花柳巷了不成!
“舍不得孩子套不来狼,舍不得媳妇套不来流氓。”丰隐恻嘿嘿一笑,调侃道:“她不付出,殇夙鸾怎么会帮她将我送进来。这还不是她自找的。”
我一时语塞,是啊,难道能指望殇夙鸾像君子侠客一般济世救人?可是当我走到床前,看到赫连长频无神的双眼,还是觉得他这么做实在太过分了。
就像他的名字,他根本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只鬼。
“长频?”我拍拍赫连长频地脸,担忧地问,“你还好吗?”
赫连长频没有说话,只茫然地眨了一下眼,缓缓地看向我。
“长频?”
我不停地唤着她,她只是看着我,眼神慢慢地有了焦距。
突然她眼中狠辣之色一闪而过,飞快地翻身而起,双手爪一般伸出死命地掐上我的脖子。
霎那间我只觉喉间一痛,闷滞的感觉传遍全身,双手扣上她的手,拼命地后退想将她扯开。
可赫连长频好像打定主意要将我掐死,不管我怎么使劲她都不放手。
我的胸口憋得生疼,头晕脑胀,像血都积攒在头上一般又热又闷,眼前一阵阵地发黑。
想喊叫,却一句话也说不出,已经是无意识地挣扎着后退,后背不知撞上了什么,一阵狠疼传来,我陡然清醒了一点,扣着赫连长频的手猛地一收,十只指甲都掐进她的肉里,拼尽全力向旁甩去。
都说人临死前的潜能是很强大的,我这拼命一甩的效果居然有了奇效,赫连长频终于被我甩在一边。
我无暇去管她,颈间一松我便忙着大口呼吸空气,好一阵咳嗽和干呕之后方才渐渐缓了过来,看向一边的赫连长频。
她正浑身赤裸地匐在地上,木然地看着我,白皙手臂上被我掐出的痕迹也慢慢渗出血来。
本来被她偷袭的愤怒化成了一缕深深地同情和怜悯。我爬起来,随意扯了一条床单将她围住,慢慢地扶她坐起,叹声道:“你这是何苦。”
发泄过后的赫连长频似乎清醒了许多。目光落在我颈间的青紫上,悲怆地一笑,一滴眼泪不期然地落了下来。
“我真恨你。”她说,将床单裹在身上慢慢地站起,居高临下地看着我,恨声道:“我真恨你。我恨不得现在就亲手将你杀死。”
我诧异地看着她,依她对我做的事。我恨她还差不多,何来她恨我?
“因为到现在你都没尝到两相欢的味道。而她却尝到了。”一直闲在一边看戏地丰隐恻凉凉地解说道。
“闭嘴!”赫连长频举手向丰隐恻打去,却被一边的茶衣抬手拦住。
茶衣一手拦着赫连长频,一手仍然为丰隐恻倒着酒。
好一阵,我才将这句话想明白,苦笑道:“你恨我什么?是恨他对我太好,还是对我太不好?你忘了他是怎么陷害我的吗?”
赫连长频冷冷地看着我。又恢复了往日的端庄从容,就算衣不蔽体,她依然代表了一个高贵地皇族。“你最好祈祷你对我还有用,否则,我一定要杀了你。”
谁杀谁还不一定呢。
无所谓地笑笑。我抬头看着她,温和地说:“现在地连章,你觉得还有存在的必要吗?”伸手指着丰隐恻和茶衣,“你地身边已经没有一个忠心的人,甚至连一个真实地人都没有,你何必还要苦苦支撑下去。”
“因为我是赫连长频,是连章的公主。”她的目光忽地一暗,转瞬又明亮如星。
“很久以前,我看到过一句话。”我缓缓地说。生怕刺激了她,“没有不落的太阳,也没有不灭的国家。不管你怎样努力,事实是没办法改变的。”
“太阳可以落下,国家也可以灭亡。”赫连长频地声音清澈如昔,“但是连章,绝不可以在我的手里灭亡。”
这算什么?我该表扬她的爱国意识,还是该骂她固执又愚蠢。
无奈地摇摇头,我从地上站起。道:“不管怎样。你得先把衣服穿上吧。一会宫女们进来还以为我们打架了,虽然我们的确打了一架。”
把赫连长频按在梳妆台前。我取了一件衣服递给她,看着镜子中映出她较好的面容,我淡淡地说:“那边地两个,是不是也该做点正经事了?”
“什么算是正经事?”丰隐恻问道。
“戴上面具,闭上眼睛,回床上躺着装你的死人去。”我冷冷道,“还有,茶衣是吧?我不知道你什么来历,不过既然进了宫,该做的事情还是得做。你说是吗?”
茶衣沉默一下,随即走过来收拾床铺。
丰隐恻低低一笑,也听话地躺回床上闭上眼。
我抚掌一笑,帮赫连长频换上衣服,道:“头发你得自己梳了,我可不会。”
赫连长频淡淡一笑,自己将头发梳好,拉着我坐在她身边,看着我的脖子,带着歉意地说:“明天让邓太医给你看看。”
邓太医,现在可能已经死了,死人怎么可能给人看病呢?
“无妨。”我掩了领子,笑道,“你该回去休息了。”
赫连长频摇摇头,浅浅叹息一声,“怎么能睡得着呢?前线好几天没消息了,朝廷又一团乱,阮育黎他……”
拍拍她的肩膀,我装作随意道:“到了现在这个时候,已经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也没必要瞒着我吧。”
赫连长频警觉道:“你想做什么?”
“我能做什么?无非想多知道一些消息罢了,免得将来连逃跑的时辰都弄不清楚。”
“我真奇'。kanshuba。org:看书吧'怪,为什么你有时候这么诚实。”
因为诚实可以让人放松警惕。我垂目而笑,道:“不如,我们来下棋吧。”
反正她不肯回去,我又担心寿眉,长夜漫漫,两个人还是比较容易打发时间的。
一夜无话,到了清晨,我们放下棋子,相视而笑。
赫连长频棋艺高超,我根本不会下棋,磕磕碰碰下来,倒也别有一番情趣。
“让人传膳吧,饿死了。”我笑抻了个懒腰。
“是啊,陪你下了一夜别致的棋,真是太辛苦了。”赫连长频也笑笑,正要招呼下人进来,却听门口一阵嘈杂。
“这又是怎么了?”我心中有数,却仍装出一副奇'。kanshuba。org:看书吧'怪地样子。
“出去看看就知道了。”赫连长频眉峰轻蹙,当先站了起来。
我故作紧张地跟着,暗地却开心得很。大清早就有骚乱,说明寿眉逃狱成功了。
反复在心里盘算了一会儿的说辞,胸有成竹地走了出去。
一纸千金 第九十七章 军报
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无非就是被阮育黎狠狠逼问了一番。
可是一没人证,二没无证,邓太医又四五对症,他也拿我没办法。
赫连长频倒是敏感地对我一瞥,碍于我现在“怀孕”的身份,也是拿我莫可奈何。
虽然白凡有几分可疑,不过没有真凭实据,赫连长频又极力回护,一时争执不休。
最后不得以,赫连长频低喝一声:“该上朝了”,结束了这种没有意义的争执。
看事情告一段落,一旁的轻言抢了上来,道:“公主,您还没用早膳。”
“下朝之后再说。”赫连长频摆摆手,举步往前朝走去。
我若无其事地跟在身后,微雨低低叫了一声:“娘娘。”
赫连长频闻声回头看了一眼,什么也没说。
看来昨晚说的话有了效果。
我暗自欢喜,一路跟着她来到前朝。赫连长频进了大殿,我转弯到了后殿,找了个能听到声音的地方安静地等着。
可是很快。我便听得昏昏欲睡。这些连章地大臣。正经事不说一件。说来说去全是争储地事。
一派自然是拥护我“腹中地龙种”。另一派自然是拥护丞相带来地私生子。
由于不再被赫连长频禁足。那天之后。我每日都来旁听朝会议。
可是我一连听了十天。十天都是同样地内容。
好像整个国家只有皇上生儿子是大事。别地都无足轻重一样。
真是没意思极了。有臣如此。怪不得现在连章地国力如此衰败。
我靠在柱子上打盹,兀自疑惑不已,按说这种重要时候,军报不说一天一送吧,也不能一连十天都没有消息。
我正想着,沉重地脚步声传进我的耳朵,睁眼一看,惊得我半晌没说话。
来人是白凡,浑身染血的白凡。
他手拿着一封信笺。步履沉重地走了过来。头发有些散乱,蓝色的官服上醒目地洇着好大一片血迹。
一行鲜血还在顺着他的胳膊往下流,将那封信都染上了血迹。
“这是怎么回事?”我定了定神,匆匆迎了上去。
“是军报。”白凡一抖手上的信笺。目光有些焦急,“我见一连好几天都没有军报,想着出城去迎,在城外西郊正巧遇上有人拦截信使,夺取军报。我拼尽全力才将军报抢回来。”
我心一沉,拦截的人在城外,又能令白凡受伤如此。这个人……伸手将军报抢了过来,扯开封口,一目十行地看完,重重叹息一声,道:“你要拿进去给赫连长频?”
“是。怎么?”白凡没想到我会随便将军报扯开,一下子来不及阻止,只得由我去了。
“我劝你不要送进去了。”我拉着他出了大殿,临走不忘将地上滴落的血迹擦干净。“你知道这军报上写的什么?”
“什么?”到了僻静处,我扯下一块衣角帮白凡包扎上臂地伤口。皱眉道:“洛微军已经打到定源了。少则十天,多则一个月,就会包围潼炀,到时连章就是洛微的囊中物了。”
“不可能!”白凡震惊道,“怎么可能这么快,前后加起来。这才几天?”
“没什么不可能的。连章本来就是岌岌可危,又怎么抵得住别国的侵犯?更遑论连章朝廷上下各怀异心。况且,前线作战必须地粮草,草药,兵器等等,须得源源不断的运送出去,而这些日子,你见过有一个朝臣提起这些事情吗?”
“怎么会这样?唇亡齿寒,他们怎么不明白?”白凡焦虑地道。
“那当然是因为。他们认为唇亡。但齿确不一定寒。”
“你的意思是?”白凡似懂非懂地看着我。
我看着他认真的眼睛,轻轻一叹。拉着他染血的胳膊,“我一直没问你为什么会为了赫连长频而背叛我,虽然我多少猜得出。不过现在你必须告诉我,你爱她吗?”
白凡抿紧了唇,只是看着我却一语不发。
“你得告诉我,我才好思考接下来怎么做。”
白凡略低了低头,过了一会儿,重重点了点头。
“不论身份,不论过去,你爱她,是么?”
“是。”白凡终于抬眼看着我,目光闪亮,坚定地说:“刚开始,我接近她的时候只有同情,后来不知道怎么的,看着她,总会让我心疼。她……”
“好了。”我打断他,我可没工夫听他地恋爱史,“既然你爱她,那么你就带走她。不择手段。”
“为什么?”白凡不明就里地问。
“因为连章很快将不复存在。”我将手按在那军报上,看着他沉声道:“别把这件事告诉她。即使她知道了也无济于事。从现在开始,你要做好准备,随时带她走。”
“你在危言耸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