喇叭花也有夏天-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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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都能逢凶化吉,遇难呈祥的老大更不容易。别人都看做老大风光,可谁知道老大背后的辛酸。想想以前,自己做4K党基层小弟的时候,为了走上白道的梦想,我当过家教,卖过菜刀,摆过地摊,练过杂耍,吃饭不敢吃带肉的,喝酒不敢喝低度的,不敢跟人借钱,更不敢听别人跟自己借钱,可偏偏就有人跟自己借钱。你不借就开打,像打游戏似的,打一关过一关,好艰难才混到能做老K的标准。”章衫锋大概好久好久没有人可以谈心了,一下子倒出许多陈年苦水。
施大方再想不到会听到章衫锋发如此长篇的牢骚,更想不到当年身为4K党太子爷的章衫锋为了能做老大竟有如此艰辛,原来以为他只不过是“黑二代”而已,如今看来一点也不是省油的灯。
4K党内部倾轧他只是有所听闻,并不太熟悉,只好点头附和。
智力测验
突然,两声巨响的“轰隆”声传来,章衫锋和施大方齐齐跳起来,莫非是4K党的叛逆打算谋朝篡位?
两扇厚实的红木大门被人推得倒在墙上歪歪斜斜,失去美观实用价值,章衫锋只觉得眼前一花,有个人影窜进来,五指张开抓向他的咽喉。他来不及动身,只好向后仰倒下去,来人一招扑空,落地后变爪为刀,劈向章衫锋的颈间。
一支钢笔突然从章衫锋手上变出来,4K金笔笔尖光芒闪动,直扎来人的颈动脉,在临颈半寸间定住。来人的攻势被生生化解,犹带一脸的悲愤莫名。
施大方看两人一连串眼花缭乱的过招告一段落,便走过去小心翼翼地分开双方,对来人叹气:“我说,你能不能不要冲动啊?冲动是魔鬼你知道不知道啊?”
“你一早知道他就是老K?!老K杀了张亭般!我们一直在找的凶手就是他啊。”曾好笑万分激动地想挣脱被施大方扼住的一只手,另一只手在空中激动地往章衫锋的方向挥舞着。
“我没有杀张亭般,是杀他的人在冒充我。对你前夫的意外身故我也感到十分难过。毕竟生意场上大家也曾经合作愉快过。”章衫锋笑看眼前忽上忽下的小爪子,从容镇定地开口解释,说完他还从表袋里掏出干净的手帕拭去曾好笑溅在他脸上的唾沫星子。
人活得真实不容易,曾好笑活得也太真实不做作了吧?有意思……
“你凭什么这么说!别以为这是你地盘,想赖就赖想杀就杀啊?施大方也许怕你,老娘不怕你。”曾好笑不相信。以为她是三岁小孩,随便找个人冒充都能像老K?
“我不是怕,而是知道。”施大方的声音突然插进来,音量不高,却足以让曾好笑的耳朵竖起来。一双杏眼朝施大方云淡风清的脸投去圆圆的两颗菠菜。
“通过声线分析,那个老K的声音是经过仪器变声的。”他跟施大娘求证过,警方通过对案发当天老K的电话声音和章衫锋真人话音进行过对比分析,明确知道两人不是同一人。
“真的?”曾好笑有些半信半疑,但激动的情绪明显平和起来。指着章衫锋一脸狐疑:“那他……难道不会是同谋?”
“我也很想知道想嫁祸给我的人是谁?不知施大警督和曾小姐有没有兴趣帮我找找?”章衫锋用三根指头梳一梳打斗中凌乱的头发,笑容可掬。
“事成之后,你不但要彻底洗白公司,还要解散4K党。”施大方拖着曾好笑伸过手去击掌。所谓攻城为下,攻心为上,如果能兵不血刃地解决4K党问题,就相当于搬掉一颗定时炸弹,跟老K合作一把,值得!
“一言为定。”章衫锋笑着击掌。除掉组织中的暗流才能完成彻底洗白的目标,才能真正让兄弟们在太阳底下过上正常人的生活,借施大方的力,也许是决定自己命运的唯一机会。
两人目光中的锋芒攸然浮现然后交锋,彼此心照不宣。
曾好笑看着他俩,忍不住把心中的疑问提出来:“你什么时候知道施大真实身份的?”
“哈哈,你们来看看这个。”章衫锋想起什么似的莞尔一笑,走到电脑边招呼施大方过来一观。施大方半信半疑地走过去,只见章衫锋点开上次捕获花和尚时被媒体拍到和曾好笑的合影,那上面的自己还顶着两只特大黑眼圈,他指着屏幕问:“我化装成这样你都认得出来?”施大方打心里不好意思承认那其实不是化装,而是被曾好笑揍的!
章衫锋又笑着打开PS软件,把那两只黑眼圈涂涂抹抹,就现出施大方的真容来了。
“这么简单,你会别人也会。”施大方托腮沉吟。
“所以喽,你以为你蛰伏得很好,其实说不你的粉丝你的对手早就挖出了你的真面目了。”章衫锋调侃施大方。
“厚,那你不是很危险?”曾好笑看定施大方,担心之情油然而生,章衫锋别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喜怒不形于色:“所以我们更应该联手,也许我们的对手是同一伙人。
施大方显然收到了曾好笑的心意,心花怒放之余还顺便观察了一下章衫锋,只觉得此人眉梢眼角对曾好笑蕴意不浅。呃,自己的感情事还处于暧昧不明,曾好笑独特的个性魅力竟已给他引来了“情敌”?
顿时心中警铃大作,暗下决心要好好学孔雀开一次屏。
晚上回到家,许朵芊大概又跟费经理去约会了,施曾二人照例还是要挑灯学习一番。正当曾好笑拿着题目跟施大方争正确答案时,忽然神情紧张地跳离桌子,伏到地上听声音,接着站起来一举揿灭了台灯。
施大方站在一片漆黑中,瞪着黑白分明的眼珠子巴巴地四处寻找着曾好笑的身影,一对爪子也跟着上下求索。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用他寻找光明。说得多好啊,写这诗的人家里一定经常停电或喜欢搞浪漫。
“咳咳……笑笑啊……好好的关什么灯啊?我知道你对我有心,急着以身相许。但这事缓缓行不?等结了案子再……”施大方心里乐开了花,喊曾好笑为笑笑时语气尤其温柔亲切。尽管脑海里万马奔腾,嘴上却还在混充正人君子。
就在施大方想入非非的时候,黑幕中突降爆栗,伴着曾好笑的轻声喝斥:“就知道你对我一直居心不良!别说话,有人上来了。”
厚,搞半天,原来是有情况。施大方有点失望又有点兴奋地跟曾好笑躲入落地窗帘后面,只见一条瘦长的人影慢慢沿着水管爬上来,蹑手蹑脚地翻进阳台,开始翻检那些盆花。
曾好笑透过窗帘缝隙,就着月光心痛地看见自己平日里舍不得碰一下的一盆盆精心栽培的花草被人弃置在地,辛苦搬来的花泥被洒得到处都是。
该死的小贼,要是被我抓住,一定请你去农场参加春耕秋收!曾好笑暗地里恨得牙痒痒。
花盆不少,那人翻检了半天,现出不耐烦的样子来。最后他像泄愤似地随便拨出喇叭花的茎叶,这一拨不要紧,连根带出了一小瓶东西来,那小贼拿出山寨手机点开电筒功能一照,顿时喜出望外,把东西小心地收入腰包,抹掉作案时留下的痕迹,攀上阳台准备原路返回。
说时迟那时快,已经蹑步上阳台的曾好笑伸出手就把那人一只脚扳下来。施大方亲切的问候声如影随形:“哈罗,等你很久了。”小贼太阳穴上挨了曾好笑恰到好处的一拳,份量不重,却足以致人昏迷。
等他醒来的时候,发现已经被五花大绑的像颗棕子似地按在一间小卧室的床上,好不容易找到的东西正放在床头柜上当沙漏。施大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抚摸着下巴研究:“原来又是你!我们好久不见啊。什么时候从警局出来滴?”
“你认识他?”曾好笑坐在一侧奇怪,只当是个奉命前来的小毛贼,想不到还是个在警方备案的惯盗?
“嗯,不久前,他来扫荡过这里。不过当时什么也没有发现。”施大方一边回答,一边慢条斯理的拿起桌上的纸:“你在警局说的话都是废话,今天我要你好好说话。来来,回答一下。”
他把纸在小贼面前抖了抖:“很简单,只是一些测试题而已。哈哈,很简单的。”
那小贼的心莫名其妙地开始颤抖,这是什么人哪?怎么感觉比警局的侦讯还恐怖?
曾好笑饶有兴趣地接过施大方手里的纸,开始照本宣科:“你的名字?”她以为自己眼花,把那行字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接着悄悄问施大方:“你确定你拿出来的不是脑残测试题?”
施大方笑得忠厚老实:“我肯定我拿的是智力测验。”
想不到那小贼也不是省油的灯,直接回了一句:“我的名字说出来显得我太高调,本人向来以低调著称。”曾好笑觉得自己的拳头好痒,有一种想扁人的冲动。题目出得弱智,答题的人则比想象中高智多了。
施大方拿着笔在纸上刷刷地记着什么,曾好笑见他没有接班问的态度,只好硬着头皮继续念那张测验题:“你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事是?”
小贼一听微笑了:“有。但我……不能告诉你。咱交情还没到这份儿上吧?”
靠,这贼还真不是一般的欠揍,曾好笑站起来,打算修理修理,被施大方用眼神挡住了。“看到天空你想起的第一个人是谁?”曾好笑艰难地继续提着天马行空的问题。
“谁也不想,连看个天都要想谁,累不累。”小贼也继续天马行空地回答着。
“如果你想痛扁一个人;你希望那个人是?”曾好笑感到脑垂体正在萎缩。
“地球人都知道我想扁谁。”小贼的目光扫过施大方曾好笑,表情恨恨地。
“如果你失恋了你会怎么样?”曾好笑根据测试需要开始充当知心大姐。
“我会依然活着。”小贼一副好男儿志在四方的铁骨铮铮。
“你现在最想做的事是?”继续扮好“曾知心”大姐的角色。
“切。不切实际,就不说了。”小贼很有自知之明。
“你现在幸福吗? ”曾好笑这句问得有点虚。
“答案明显是否定的。”小贼用“这还用问吗?”的表情扫过自己身上绑着的麻绳。
“你这一辈子;如果可以选择的话;你希望自己在什么时候感情用事? ”曾好笑小和尚念经有口无心,因为她压根就不明白这套测试题的意义所在。
“唉呀,已经过了那个时代,却忘记做这件事了,亏大发了。”小贼突然跳脚,估计是想起了什么未尽之事。
“咳咳,如果生命能重来一次,你会选择怎样的生活?”曾好笑不得不打断小贼的回忆过去进行时。
“什么乱七八糟,我现在又没要死。”小贼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德性。
“嘿嘿嘿,很快。”施大方停下记录,笑得分外狡诈,令看着他笑的人都不寒而悚。曾好笑暗想以后最好不要惹毛了这男人,不然会生不如死。
当然,最好的办法是远离此人,约等于远离危险。
“指使你的人知道你失败了,应该会杀你灭口吧?”施大方窃笑着拿起手机,随便拨了几个号码:“喂,费经理啊!你那个人不行~啊,我一试就知道了。哦,就地解决是吧?我知道了。好好,那我和小曾就照你的意思办……好的……再见。”
那小贼听施大方的一袭话,眼睛一下子瞪得溜圆:“他妈的竟敢试我?姓费的太过份了。他那点儿破事,迟早要坏。你们别照他的意思来啊,我可以用钱跟你交换!”
“钱我们不要,不过事情你要说清楚。”施大方拈小瓶子的手在小贼的眼前晃晃悠悠。
空降
施大方驾驶着警用直升飞机,他要送曾好笑去空中跳伞。
曾好笑全副武装,背上背着个降落伞,一副很勇敢的样子,随着直升机越升越高,就快到预定地点往下跳了。曾好笑忽然退缩了用发抖的声音说:“施……施……施……大……大,我不想跳了。要是降落伞挂在楼上,我不就完了?”
“不行。”施大方稳稳地操控着驾驶仪看着下方,辨别着方位说:“挂在楼上没关系,你身上有和降落伞自动脱钩的装置,如果楼不高,凭你的轻功,完全可以从楼上直接往下跳,如果楼很高,你可以用手套和鞋上的吸盘吸住墙面或玻璃,慢慢往下爬……”
“靠,你把老娘当蜘蛛侠还是女超人?就刚才登机前学习摸拟了两个小时的跳伞就让我马上从高空往下跳?我年纪一把,又不是天才儿童。”曾好笑紧张地抓住扶手,看着下面白云缥缈间一幢幢高楼大厦,就脚发软心狂跳,嘴皮子还不肯放过施大方。
“到底跳不跳?今天的成败就看你这一跳了!要不换你来开飞机,我跳下去也成!”施大方简直要抓狂,在地面还拍胸脯表示没问题的曾好笑到了天上马上翻脸不认人了。
“开……开飞机?那我更不成。施……大……哥,我还是不想跳。要是降落伞落进湖里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