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武士-第30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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震惊诸座的消息，众人私底下议论纷纷。夏姿娜重重拍桌起身，压下吵杂的噪音。”桂先生，请您完整描述所得到的消息。”
”是的。双星跃升之年，月跃月七日，奥迪赛斯率众离开仙宫。同月三十九日，抵达原辖地，南方大镇悦马丹。同时发表伪讨伐篡臣声明。自此始至五十三日终，各地散兵聚集悦马丹城，开始编组伪护圣军。五十四日晨，三千余名伪护圣军全歼，包含奥迪赛斯全族，悦马丹城起火。剩余百姓逃离悦城。我检视过火后的残余，还能辨识的几具尸体，身上皆有七到十一处不等的伤口。分别在下颚、臂弯、颈、心口、肺、肝、胃、下阴、大腿等处。”
”知……知道是谁做的吗？”夏姿娜听着那近乎不可思议的消息，咽下一口口水。
”现场找到唯一证据，就只有这样。”解开身上的包袱，桂取出一块黑布掷摊在地。卷曲起身子沉睡的绵羊图样，以金色细线缝于黑旗上。所有人同时看向坐于宝座上的女皇，爱丽丝。
黑羊，令人恐惧的名词。即使成为宫廷御前军，也仍未洗脱覆盖其上的阴影，充满血腥的阴影。
”吾皇，请您对这件事做出一个解释！”夏姿娜厉眼紧逼，直盯着宝座上之人，藏起的表情。
”看来，这件事情的确是解散的黑羊黑队所为。”
”因为他们举起叛旗，所以就要……”突然夏姿娜无法继续接口。倒是被引动的与会代表们情绪，一时无法遏止，尽数在这一刻爆发。冲动的言语、恶质的怒骂，都听不进静立的夏姿娜耳里。因为她想起爱丽丝少数公开的话语，其中一句：’先离开谈判桌的就是输家；举起武器不义者，将迎接死亡’。
愤怒！愤怒带来无法遏止的情绪失控。”黑羊，黑羊有资格审判这一切对错吗！”更重的击桌、更大的吼声，让所有人又一次静默。直直地看着对话的焦点：女皇与白列明夫人。
”资格？黑羊身为御前骑士团，为我之口喉，我之剑盾。清除帝国的叛徒，有任何错误？”
”不对！应该有其它方法可以避免。不管怎么评论奥迪赛斯，他仍是帝国建立的有功者之一。尽管他举起叛旗，你却没有任何劝告与降服的动作，却已杀尽众人。这样的作为，如何叫所有人信服。更何况是一支宣布解散的队伍。”
”劝告？降伏？假如用嘴巴说，真的有用，他就不应该离开仙宫。高举武器，不管做什么样的思考，受伤害最严重的，将会是战火下的普通人。军队就是用来作战的，或是为保护人，或是为侵略人；作战就会有死伤，任何合理的死伤都不会得到我的同情。但战争从来也不是合理的，因为伤害不会只局限在交战的双方。我不需要同情那些，不会同情他人之人。”
”就算要审判，也应该判决出一个合乎公平正义的结论。而不是凡事以死作为终结。”
”依据什么？新国创立至今，每一日的会议上，尽是利益分配的不公平、权力分配的失衡。该是设立如何的体制，才能从中获取最大的利益与权力，都是这样的讨论。你们建立了什么法律？有一套从百姓到上位者皆可遵从的法吗？没有。既然以君主的喉舌作为一切依据，那在座死活由我的各位，不害怕冒犯我所换来的后果吗？”
”妳！”
”贞。”
琉璃色的剑光闪过圆顶会议厅堂，直削上屋顶。石尘崩落，圆顶透下一道分明的阳光，更是突显了厅内其它角落的阴暗。侧身站在女皇身前的女剑士，透明的英雄剑身辉映出刺眼的光芒。藏在其中的实力，是不容许被质疑的。
身为守卫圆顶会议的御前军，是女皇爱丽丝的人马，黑羊骑士团。待在会议中的各个代表，多是不黯武力的前贵族，或各地显赫世家。众人不禁胆寒，这简直是一个瓮中捉鳖的局势。
”不过。”见话有转机，在座众人无不注目着鲜少发声的女皇。爱丽丝只手摘下了镶满宝石的皇冠，掷于桌前。”假如你们还是认为，我该为这件事情负责的话，那我就交还这顶皇冠吧。假如你们又认为，只是交出皇冠还不够，想要取我的人头，那就凭本事来吧。”
扯开披在身上的斗蓬，撕开妨碍活动的厚重裙襬。爱丽丝只穿著一件灯笼裤与上身衬衣，便往外走。只朝守在议事堂礼门口的黑羊骑士说：”我的最后一道命令，黑羊红队解散。”
意外的作为。一时间，各地代表皆不知所措。其中一人更是跳下环形座位，想要留人。”女皇，爱丽丝女皇。”
善意换不到任何良善的响应，原是冰冷的女皇更透出杀意的视线。口气更比平常淡上万倍。”贞，拦路者，杀无赦。”
回眸一瞥，寒颤滋味透入全场。离去之人最后只说：”反正他们只是一群胆小鬼。没有任何依据可以保障任何人的生命，杀尽了也无妨。是吧，贞。”
无语，远去。
面面相觑的一众人，才又响起细细杂音。讨论渐杂。
”怎么办，女皇没有指明任何继承者。””要让王位空虚吗？那新建立的帝国怎么办？””又有谁可以坐上那个位置？””又要大乱了吗？”……慌乱、不安、紧张，各种情绪波涛淹没了圆顶下的众人。甚至有人心里正盘算着，如何先一步离开，再利用时机来取得这一切成果。
有位女性静静地站起身。她只是沉默的望着所有人，杂声渐止。文静、典雅、高贵，用诸多形容都无法详尽描述那独特的气质。言妮？；；艾芳夫人，七武士的一员，谁都无法忽视的存在。
”诸位，你们在惧怕什么？”缓步走下环形座位，言妮来到场中。畏然无惧的姿态给予不少人一线希望。”自新国建立之初，所有事务皆是在我等手上完成。无关乎是否有一个更上位的王者，俯瞰着我等的演出。未来大陆也在我等掌握中。这是以共和为基础的时代，我们将朝着更进步的地方前进。”
转向的思考与低语交杂，片刻后在爆起的欢呼声中，言妮转头看向爱丽丝离开的方向。夏姿娜也看着场中的背影，周遭呼喊彷佛不存在般。
圆顶会议散会后，夕阳的余晖从英雄剑留下的裂缝中，洒进会议大厅中。言妮又回到这空无一人的厅内，独站在场中。合上双眼，那宣布自由的呼喊声还响在耳边。澎湃的心，就如其它人的情绪般，无法遏止。
”这一切是计画好的吗？”
脚步轻踩，夏姿娜同样从议事堂礼的大门走来。
”计画，什么计划？”言妮满是疑惑。
”从战争的开始，到打鸟登基、离去，爱丽丝的离去，以及共和体制的确立。这一切的一切，是不是早就计画好的。过去的历史，共和的型态出现过数次。但从没有任何一次的规模，如同这次般，含括了整个大陆。真是漂亮的一场演出呀。”
”是不是被计画好的，又如何？我们只需要知道，还没到达终点就好。”
”终点？终点是什么。”
”不会有那种东西的。我们还活着的每一天，就必须持续往前走。当我们不需要再继续前进时，则由我们孩子继续向前迈步。不会有终点的。共和的也不过是我们的中继点，因为权势还是掌握在如我们般的少数人手中。我所着眼的最终目的，是将权势掌握在所有人的手中。人生而平等，造物者赋予他们若干不可剥夺的权利，其中包括生命权、自由权和追求幸福的权利。这句话是我从亚当嘴里听到的。她也是谦虚的说，那仅是她所引述的。不管第一个说这些话的人是谁，它被说出的最原始目的是自由。”
”那种梦想，有可能被实现嘛。”
”会的。迟早有一天。”
”妳如此相信，那能够完成在我们手中吗？”
”当然不相信。”言妮目光直射夏姿娜。”要掌握自我所该拥有的自由、权利，所必要者乃是知识，至少不能随他人之说词摆布。民智未开的现在，再怎么努力也只有我这一代。当我身后，恐怕大陆又是兵戎相见，胜者王败者寇吧。”
”假如做这一切，都属枉然。那努力又有什么用？”
”不是枉然。留在历史上的任何步伐，都无法被轻易抹灭。至少我们留下了一个，可供后人追迹的模板。更何况，现在掌权者是在我们手上。至少数十年的时间，尽全力教化人民。总有一天，当居上位者不公义时， 他们会懂得为自己争取。”
”太过虚无缥缈的理想了。”夏姿娜不禁出言反驳。”在那之前，先考虑各族之间的平等如何。”
突然会议厅的角落，传出两阵轻轻的鼓掌声。夏姿娜急寻着声音的来源，只见熟识的火蜥蜴族长老，伴随着另一个老矮人走出来。
”窟塔长老。”
”小小姐也有属于妳自己的理想呀。”火蜥蜴族人操着略尖的口音，不时发出嘶嘶低鸣。”可我还是那句话，只有妳做，永远都是不够。”
曾经兵刃交锋，如今虽同坐于一殿堂内，夏姿娜仍无法忘怀。不由得高声诘问：”窟塔长老！那你希望我做到什么程度。”
红身的火蜥蜴族人没有回话，反而是陪在他身边的老矮人说话了。”在我们的孩子，即使互不相识，也能融洽地玩乐在一起前，再高调的平等，也只是无意义的口号。”
听入耳的一瞬间，夏姿娜感觉自己的心，受到强烈的震撼。他们比自己看得都还要远。言妮在一旁，淡淡地笑着说：”哪怕下一步是万丈深渊。不先伸出一只脚去试探，永远也没有机会向前走。”
第十六幕 品红
双星跃升之年金曜月七日，黑羊骑士团正式引动布置十多年机关布局的前三日。例行的分组仿真战。地点：其居住的大宅。对抗分组：自将军巴翰以下的五十一人，对决一人──盗贼品红。装备：零。
”试试看，假如不拿着各人手中的神兵利器，能够做到什么程度。””喂，那法师不代施法材料，可是很吃亏的。””那好，你们带着药材箱吧。其它人，则依自己的习惯取用竹制武器。”
以年轻人间，如此的对话为起头，催生了最后一个试验战场。过去的分组仿真战，总是以盗贼品红为起点。敌对者封杀之，协助者静候之。因为在不败勇者系列装备的加持下，品红总是能发挥尖兵最大的功能。所以这一回战，毋宁说是仿真战，不如说是测试不具有任何武装的品红，能力的极限在哪。对大多数人来说，他们更感觉像是场增进自己信心的仿真战。悬殊的差距，胜利只在选择方法，而无须考虑胜败的可能性。
以盗贼擅长的夜晚时间为舞台，将熟悉的居所当成征战交锋的要塞。规则是搜索敌方，击毙之，全歼敌者为胜。
自第一颗月亮阿国悄悄地爬上天空，开启仿真战的序幕。至今，月亮白女已经在东方微露脸颊。
偶尔透过云间，越过窗台洒下的月光，在黑暗中是多么的耀眼。但原本以为可以轻松获胜的一方，早被斗大的汗珠侵蚀外表，被深层的恐惧占领内心。或许，胜利的机会已在骄傲，与不自觉中逝去了。
交谊厅内，桌椅散乱，廊外如风般的脚步声答答作响。以圣骑士深景为首，埋伏在厅内的三人无不屏气凝神。
”砰！”撞开大门的巨响灌入耳中，急奔的黑影冲入埋伏的中心。
三人配合的默契十分完美，闯入的黑影在第一时间被制住双手。下一刻自右肩到左下腰肾，已经留下仿真刀刃部所涂抹的红漆。
”好了好了，我已经死透了。可以放下我了吧。”
树的声音！
云层飘过，月光直照在被伏杀者的脸上，果然是树的那张嬉笑脸孔。
那品红呢？
深景的脑子才开始思考，突然一只手，从后摀住自己嘴。答案很明显了！不过太晚了。留在臂弯、左颈和右胸口的三道红痕，正是自己死亡的证明。
圣骑士的沦陷，不足以成为同伴的警告。他们只能眼睁睁看着，盗贼再次藏身入黑暗的身影。现场剩下四名’死者’。
”我被干掉了吗？”树调整着不舒服的卧姿，虽然说’死人’应该是没有知觉的。不过四个死掉的家伙，倒是开始低声对话。”树，你怎么会冲进来？””我好不容易才吊在品红背后，就跟着他东奔西跑。叶他们队的人，已经前往装备室取出正式装备。预计跟我合流后，围剿那个盗贼的。没想到我死在你们的埋伏中了。” “什么，叶他们要去取出正式装备！涂先生呢？””中陷阱死掉了。””K队的人？””除了老爹下落不明外，其它三个早早就买单，躺着休息了。””美沙葛？” “妳去中庭看，就可以看到一个法师被倒挂在吊灯上。身上满是陷阱留下的红漆痕迹。””那还有谁活着？现在连午夜都还没到呢。””估计J队除了老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