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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8章

七武士-第1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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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老头,这里可不甘你们的事儿。小心拆散了你们一把老骨头……”

在杰克口中名为邪魄厉刃的奇型怪剑突拔地而起,翻滚向张口大骂的少年。凝置空中翻转滚动的太极图样──两仪混天镜也同时动作。两样奇兵在少年周匝相斗,铿铿锵锵的声响只怕不下百声,后各自飞离。少年的毛发衣服尽失,幸好没多出半点皮肉伤,瞠目结舌跌坐在地。

“唉~少年人还是谨言慎行的好。”

“什……什么意思……?”少年对幕飞白的感叹只是发出断断续续的疑问。接回邪魄厉刃的老者──路十五瞥了一眼坐地的少年,才细细检视着自己的法宝。“就是说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最好给我乖乖的闭上嘴。”随手一收,邪魄厉刃化为一银珠纳进袖中。

见识了这几下手段,所有人都回想起耳闻已久的传说,甚至觊觎那块不起眼的铁牌,只因“得武神令者可以一事换一愿”。一只只贪心的眼光瞄着四周,一张张馋鬼模样表露无遗。谁先带头往武神令的方向冲已经无从查起,贪婪的一群人开始用各种手段争夺铁牌,甚至是厮杀。

两仪混天镜飞快的旋转,穿梭在刀光剑影之中。凡兵俗铁在幕飞白细心练就的法宝之下,像是纸扎泥塑一般,刹那间粉碎殆尽。所有人都诧异于幕飞白的动作,其中一名壮年豪士放声质疑。“武神令莫不是为了助人圆愿而出。如今令牌只有一面,我等要夺下武神令,尊驾又为何阻止。”

“唉~瞧你们话总爱听一半、记一半、想一半的模样,这点坏习惯早些改成不成。”幕飞白缓缓走向松文古定剑处,伸手拿起黝黑的武神令,掂了一掂。“江湖人、江湖事,无非快意恩仇、汲名求利,这些唯有江湖自己能了。想做皇帝的也好,──”闵展炼直如一柄大槌搥在他胸口般一震,“──为报兄弟之仇的也罢,──”待在后阵的名剑山庄石二庄主同样一惊,“──你们认为早已脱离凡尘俗世的我们有何义务帮手。武神令可以一事换一愿无错,但每一枚武神令自铸造之初就已决定了他的持有者会是谁。只有我们认为值得帮、有价值帮以及有需要帮的人,我们才会真正出手相助,而不是你们争夺下武神令就好。这些规矩,早在千百年前就已立下传出。可惜你们总爱记得自己想记的部分,只爱听自己想听的话语。”

左手一扬,不起眼的黝黑铁牌穿过人群,由石二庄主迎面接下。“唉~莫不是洗林兄托我处理这儿的事,我还真不想理这些江湖恩仇。亏得涂家治水有方,东南近百年来是风调雨顺,我也着实闲暇了好一阵子,算是找点事情做吧。说吧,石二,你可有愿望需我助你完成。”

“助我除掉杰克!”名剑山庄石二庄主毫不犹豫地说出现时他最想达成的事情,幕飞白也是一口答应,毫不考虑。在场众人皆是一惊,惟独杰克自个儿是没啥大反应。

“石二,你既已提出要求,就仔细听好我的条件。若能答应,则武神之约既立,武神令则为约定之契。──”石二庄主屏神聆听,心中打定主意不论条件为何,务要除掉眼前仇人,“──条件就是,我教你武功,这件事儿你亲自动手解决,不得再假手他人。”

听清楚了条件,石二庄主只是傻楞。“什……什么!你既然已经答应我,为何不由你动手杀掉这个狂人!”

平心静气的缓步来到石二庄主面前,幕飞白一字一句刻着:“兄弟之仇是你的而不是我的,你连亲手除掉仇人的想法都没有,你真的很恨杰克吗?由我教你武功,虽不敢说肯定让你神功盖世,但只要修练有方,打倒这个男人并不是梦想。况且杰克非常人,要打倒他就不能用常法,假如你的仇恨并不足以支持你突破常人境界,那你这一辈子都不要想报仇会比较好。那么这时你要问自己,你所拥有的仇恨有没有自己想象中的深?加上江湖恩怨纷扰,没点觉悟也学别人出来走江湖,本就是件蠢事。既是江湖人,又有谁够资格大声说自己无辜?你说他狂,杀人无数。在我眼中,你送了一堆人去死,他杀了一堆找死的人,你们该背上的人命其实差不多数。你和他,又有什么分别?”

一连几个问题,问得石二庄主哑口无言,泪是潸然落下。停在石二庄主之前的幕飞白再次开口:“况且于我而言,我不能与不想动手的理由有三。其一,我向来不插手任何江湖恩怨,只因一管就是没完没了。若不是洗林兄的请托,这一回事儿我依旧是不想出手。教你武功,已经是我最大限度的让步了。”

“理由之其二,──”幕飞白转身面向较为接近杰克的一群人,“──我能出手帮你,就代表了其它人也能出手帮他。假如事情能局限在你与杰克之间,则好处理许多。道魔之争已沉寂千百年,我可不想再引起任何事端呀。”被幕飞白相中的每一人都不自觉露出诡异的笑容,彷佛小孩子被猜中心事一般。

“理由之其三,杰克与武神于今年秋分之期约定一战。离秋分也没剩几天,到时他是活是死都还是个未知数。他能否活到你找他报仇的那一刻,也是没人说得准。你这个仇就算要报,也等过了那一天再说吧。运气好,倒是捡到一个轻松了事。”转头看杰克的幕飞白也看到了那张怪异的表情。苦笑的他就像在说这种事情假如错失了机会,可不能怪他呀。

“师傅~”石二庄主也不再多想,跪倒在地便是咚咚咚咚地磕了十多个响头。

“够了,够了。你要学的东西可多了,磕坏了脑袋,可怨不得人。”幕飞白托起新收的徒弟。石二拭干了泪水,问了一声:“师傅,不知我们要去何处开始修练?”此话一出,随着石二庄主来的名剑山庄一行都是皱起眉头。三个当家丧了两个,最后一个也走了,整个庄怎么办?每个人都是有话说不出,谁教自己身分低。

“回你的名剑山庄吧。丢了偌大的产业不管,只是苦了你底下的庄稼,我就是不忍见辛苦人再受更多的折磨。反正有心修练,在哪都一样;无心修练,在哪也都一样。练功先捱打,学武先学心,你真要做的事情,可多着呢。”

“是的。”跟在幕飞白的脚步之后,石二放下所有犹豫的心情,决意朝着那唯一的目标迈进。名剑山庄一行对于幕飞白的通情,也再无意见,一个个跟在二当家的后头离去。

虽只走了一小撮人,但场中的气势却完全改观。往杰克身旁靠近的一群老者,都露出蠢蠢欲动的模样,恨不得尽戮眼前早已丧胆的武林豪侠。闵展炼见势已不可为,高呼一声撤退。反正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心底则在盘算着下一步棋该怎么行。同时间内大半的飞刀鼬散入各方林间,只留下几匹照顾着重伤的同伴,当然这群伤鼠都是杰克的大作。只是狡猾的飞刀鼬们向来恩怨分明,他们永远抓得准撒野与安静的时间点。

看着昂宿六星人马散尽,涂家人总算是喘了一口气。杰克忘了天门靖山一眼,便转身回涂家庄院。侥幸身上只带了几个小伤的涂映香看见,只是双手插腰指着杰克大骂:“喂!你把这边搞成这副德性,一句话都不说就想走呀!”

还清醒的一群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都瞪大了眼在想涂映香接下来会遭到什么报应。冷眼回视的杰克看得胡乱发话的涂大小姐全身发毛,才开口说话。“难不成要我在脸上清清楚楚地刻着”闲人勿近、生人回避“,你们才懂得不要随便接近我吗?自己找死,干我屁事。”回过头径自走入涂家大门,即使经过倒卧在地的红娘、乔道人等,都是摆出个不屑一顾的模样。“反正鬼老婆子在这里,该死的活不了,该活的也死不掉。多担心做什么。”

“喂!我只会药人,不会医人。况且你这小子,这算是在求我吗?”一个连同幕飞白而来的老婆婆望着杰克大喊:“喂~要求人也得说声”请“字吧。”

“吃屎去吧,死老太婆!”

从老婆婆身后走出的介方书打趣着说:“你就把他这句话当成请字吧,反正这个别扭的小子家教也只到这里为止。再要要求,可就是苛求了。”

“真是的,现在的年轻人连”敬老尊贤“四个字都不会写了吗。”

镂窗外的大雨正在洗净场上厮杀所留下的血迹,也像是要把杰克心中的疙瘩给流走。他有多久没尝过这样的心情了?上一回是莎莉逝去的时候;再上一回是亚当离开的时候;再上上一回,好象是初次睁开眼睛的那一刻……

涂家上上下下还能动的,都在忙着递水熬药、包扎伤势;一部分人则是冒着大雨,收拾着已经没有生命气息的尸体。金毛鼠群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没人敢肯定牠们的下落。司马孝带来的青龙旗人马,则出了一小部份探查着外头的情况,就怕闵展炼回过头来袭击。杰克的旧识们也是半刻都不得闲,凭着加一加上万年的功力,医治着所有人的内伤。虽不至于气到病除,但总算是让人不那么痛苦。总之大家是忙成一团,惟独我们的剑圣,彷佛置于人群丛林之中,外界的喧嚣对他而言只是清风明月,丝毫不干他的事。

在众老者口中名之为鬼茕娘的老前辈正在处理着伤势最重的红娘。毫无疑问的,大家看到红娘的那副狼狈样,心中一致认为凶多吉少。只是带着红娘关在耳房里的鬼茕娘已经关了个把时辰了,还没看到她出来通知个坏消息。

推开大门的老婆婆带着惋惜的表情轻叹了一声。很意外的,回过头的杰克问了一句:“怎么了?”

“不知道是谁在那小娘怀里放了根香蕉,有此奇药在手,老太婆我还不是如虎添翼。而且按照惯例,她心脏偏的方向跟平常人不一样,那把长剑刚好避过了要害。要不然即便是我这个老太婆,只怕也救不回她。”

“救到了,那你叹个什么劲?”杰克歪着脑袋想不透,突然他察觉一点异样。“等一下,刚刚你说”按照惯例“,这是什么意思呀?”

“我有说那句吗?”

“有。”

“真的吗?没有吧。”

“有!我两只耳朵都听到了,大家两只眼睛也都看到了,你还敢说你没有。”

“我没有说那句!”

“我说你有就是有!”

“是你在救人,还是我在救人呀!我?说?没?有?就?是?没?有!不高兴换你去救,让老太婆我省力省力。”

一时间杰克竟想不出半句话反驳,他只是干瞪着鬼茕娘。老婆婆只是走到一旁,拾起介启的断腿,看了一下那苍白的脸颊。身旁介凉靠着介方书的帮忙,总算是恢复了一点血色,却也是无力动弹。剥了一小块香蕉放在介凉口中含着,鬼茕娘吆喝着一群小伙子把介启抬进耳房。同时另一群人把红娘抬出来,正巧放在杰克身旁的空地。耳房的两扇门再度关上。

看着那张圆圆的脸蛋毫无血色,痛苦的表情彷佛正在做着恶梦。杰克只是低声谩骂:“虽然早就知道你是笨蛋了,可是我真的想不到你笨到这种程度。有点分寸行吗?”说完,又将视线投向窗外如豆的大雨中。而红娘的表情就像是听到令她安心的声音而和缓不少,也沉沉的睡着。

大雨连续下了好些日子,该醒来的都醒来了,只差在还不能动而已。跟着杰克来到涂家的人里头,伤势最轻的焉嫣只是在额头留下两道短短的浅疤。细细的浏海盖下,女孩子家的细心表现在各个小处,她同时也费心着照顾其它还未痊愈的伤者。只是刻意避开某些人的她,脸上不时流露出沮丧的神情。即使口里说不在意,但那两道疤痕还是伤了小女孩的心吧。

成了长短脚的介启还是得拄着木杖才能行走,但他至少已经能够照顾自己,也能够服侍着自己内伤不轻的老哥喝粥。乔道人跟红娘都还躺在床上,当然原因各异;一个是因为快要炸开的脑子还没静下来过;另一个根本是伤势太重,还没醒过。而只剩一条手臂的鲁仲与内外伤兼备的兰秀舫早在大碗酒、大块肉,活像饿死鬼投胎。……他们的伤?喔,功力高本来就是比较捱的起打嘛,这很正常。

在三数日前,涂魁已敬告涂家上下将家主之位让于长子涂政贤,他本人也不再管理任何事务。同时也劝勉着后进积极进取,但仍要记得涂家以治水而能治东南,以民为本即为历代涂家当主所奉行的最高原则。在不扰民的情况下求进步,带领东南走向更适合未来的日子则完全交给属于这个时代的人们去掌控,而不是一个半只脚踩在棺材里的老头子。虽然话是这么说,但卸下一肩责任的涂魁却像是年轻了十数岁,整天只是带着惬意的心情品着香茗,和那些年纪比他大上许多的老头子们清谈闲聊。虽然有时他也会流露惋惜的表情,感叹自己为什么不早点拥有现在的觉悟。

今天的雨下得特别大,远方隐隐传来阵阵雷响。杰克在这些下雨的日子里都霸占着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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